“小姐!”
    看到叶朝歌,大蕉第一时间上前,“奴婢给小姐请安,小姐安好。”
    “大蕉你瘦了,这段时日想来是辛苦你了。”
    叶朝歌伸手把人扶起来,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圈。
    闻言,大蕉险些没有忍住鼻头涌现的酸涩。
    一句关切话语,所有的付出辛劳,都是值得的。
    她咬着唇摇头,“奴婢不苦。”
    “我先前所言,依然有效,无论何时。”叶朝歌对她说。
    大蕉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多谢小姐,奴婢至此未改初心。”
    小姐的好意,她明白。
    只是,她还是选择留下,老夫人离不开她,她也放不下老夫人。
    叶朝歌拍拍她的手,随之与叶辞柏进了内室。
    一个月未见,老夫人好似更老了。
    以前,华发中隐见墨黑,如今,满头银丝不掺其他颜色,面上的纹路更为深刻。
    见到叶朝歌,老夫人有些激动,急促呜呜不断,颤颤巍巍的伸手。
    叶朝歌握上她的,坐到床前,“先前有事一直不曾来看望您,孙女不孝,祖母,您可还好?”
    老夫人用力的抓着她的手,泪眼婆娑的点头。
    张嘴迫切的想说什么,只是有心无力,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嘴巴歪斜的更厉害,口水顺着弧度淌出,落到被上。
    努力了半响,终究一字不曾言出,急得她冲大蕉呜呜。
    后者一脸的为难,迎着叶辞柏和叶朝歌兄妹疑惑的视线,小声说:“老夫人是想问老爷……”
    闻言,叶朝歌看向兄长。
    后者对她摇摇头。
    想了想,叶朝歌便道:“祖母是想父亲了吗?”
    老夫人使劲的点点头。
    见状,叶朝歌心下轻叹。
    叶庭之那般对待她,到头来,她牵挂,惦念的,依旧是他!
    “前不久魏洲来信有急事需要父亲处理,走的急,方才不曾来同您辞别,不过,父亲走前特地叮嘱过我和兄长务必照顾好您。”
    老夫人先是眼睛一亮,很快,那簇光便暗了下去,神色难掩落寞。
    “祖母莫要难过,父亲说过,待处理完事务,便会回来看您。”叶朝歌又道。
    老夫人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在福禄苑一直待到很晚,老夫人打了瞌睡,兄妹俩方才离开。
    从福禄苑出来,叶辞柏忍不住对叶朝歌说道:“方才看着祖母,我这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老人家若是知道……”
    说到此,叶辞柏说不下去了。
    他不说,叶朝歌也知道他未完之言为何。
    叶庭之的所作所为,倘若老夫人知道了,他们叶府,怕是该办白事了。
    “所以,我们更要保守秘密,万不可让她老人家知道。”叶朝歌如是说道。
    叶辞柏叹了口气,“这样的隐瞒,也不知能瞒到什么时候?”
    “瞒到瞒不住的时候……”
    ……
    翌日,叶朝歌醒来后便让刘嬷嬷将嫁衣取来,趁着尚未更衣试穿一番。
    嫁衣与往常所穿衣裳大有不同,更为繁琐沉重,一层层,等穿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屋内抽气声起。
    青岚和青茗满脸惊艳。
    人靠衣裳马靠鞍,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穿上嫁衣的小姐,仿佛换了个人似的,美好的不似真人。
    将她们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叶朝歌扬扬眉,走到镜前。
    只见镜中的她,娇艳如含苞盛放的牡丹,一身红色嫁衣,金凤展翅翱翔,贵气天成。
    “小姐真美。”刘嬷嬷目含欣慰。
    小姐是她亲自接回来,初初,小姐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小丫头,转眼,小姐及笄,从一个小丫头长成大姑娘。
    现在,大姑娘即将嫁为人妇。
    短短不到两年光景。
    想到此,刘嬷嬷忍不住的红了眼睛,撇过头去以此为掩饰,不露分毫的异样。
    叶朝歌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直到这一刻,对于自己即将为人妇,方才有些真实感。
    嫁衣很合身,无需改动。
    换下来后,叶朝歌便交还给了刘嬷嬷收起。
    用过早膳不久,门房便来报,墨慈来了。
    闻言,叶朝歌戏谑的看向坐于对面的兄长。
    墨慈来干什么?
    依着她的性子,肯定不会是来找兄长这个未来的丈夫。
    如今的叶府,除去中风卧病在床的老夫人,只有她和兄长二人,不是来找兄长的,自然是来找她的!
    她昨日刚回京,离京为何,旁人不知道,但墨慈,一定知晓。
    今日她来找她,必是知晓她回京了。
    前脚刚回京,后脚她便找了过来,不用想,这其中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我记得你昨晚回去时已经很晚了,这么晚还去学士府夜探香闺……”叶朝歌摇摇头,“真是辛苦你了哥哥。”
    叶辞柏神色讪讪,摸了摸鼻子,“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聊。”
    说罢,逃也似的跑了,好似身后有狗在追他似的。
    叶朝歌忍俊不禁。
    许久未见,墨慈还是老样子。
    两人说了好一会的话,临近中午,方才回去。
    在墨慈要走之际,叶辞柏突然冒了出来,接下了护花使者的活计,亲去送墨慈回学士府。
    下午,祁氏从将军府过来了叶府。
    “歌儿。”
    祁氏怜爱的抚上女儿的脸颊,“瘦了,两个颊都凹了进去,难为你了。”
    祁氏红了眼睛,只是到底没有哭出来。
    明日便是腊月初五,女儿的大喜之日,在这之前哭,便是大大的不吉利。
    “娘您别这么说,只要您身上的毒解了,让女儿做什么都不难为。”
    叶朝歌伏在祁氏的膝头上。
    她这一生,所求不多,所愿亦不多,为了至亲,再难为也甘愿,况且,这又算何难为?
    母女俩说了会子话,便一同去了福禄苑探望老夫人。
    一直待到傍晚方回。
    这一晚,祁氏歇在了一甯苑。
    母女俩夜谈至深夜,在陈嬷嬷她们的提醒下,方才歇了话头。
    黑夜,很快过去,天边泛起了白肚皮。
    新的一日,开始。
    腊月初五,大吉。
    叶朝歌的人生,至此开始了新的篇章。
    从此,她有了一个新的身份。
    大越,太子妃!
    叶卫氏!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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