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夏唇瓣带着浅笑,三言两语便把矛头指向了顾若云,自己在吵架这方面倒还真有些天赋。
    “你们乱说什么,你们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三人成虎,”顾若云气不过,冲着旁侧的来宾大吼大叫。
    司夏愈加得意,因为她已经看到顾父的脸上完全挂不住了,都开始斜着眼瞪顾若云了。
    “顾若云,我承认我跟你一起长大不假,可是我可从来没说过对你有什么情意啊,”温琛慢斯条理地站出来说道,眸子里透着玩世不恭的意味。
    “阿琛……”顾若云没想到温琛竟然也站出来打击她。
    “好了!今天是我跟我女儿相认的日子,不是你在这里胡搅蛮缠捣乱的日子!要是你非要无理取闹的话,就给我回你们顾家去,不是谁都会容忍你的!”陈以钟倏地站出来说话,指着顾若云就是一通指责。
    他陈以钟的女儿受人责备,他怎么能袖手旁观!他陈以钟可不是好惹的!
    司夏木木地站在原地,一时竟有种不知名的感动。
    难道,这就是父亲的庇护吗?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司夏垂下的小手绞着衣角,愣着不知道该如何反映。
    久违的父爱……不,是第一次感知到的父爱……
    看顾若云还想着对陈以钟出言不逊,顾父赶紧把顾若云拉走了。
    再多待一刻,顾父都担心顾若云不知轻重得能把这酒会给掀翻了。
    “姐姐,以后有父亲保护你,你就不要忌惮这些人,我们顾家的女儿不是随便就能被欺负的,”正当司夏愣神之际,陈恒站出来说道。
    司夏抬头,瞥到陈以钟满眼心疼地望着自己,周围都是有头有脸的各位来宾,想必陈以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司夏偷偷咽了咽口水,还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可这当着诸位来宾的面,也不能拂了陈以钟的面子,倘若自己现在逃走的话,媒体指不定又要借此大发文章了。
    “好,”司夏生生逼着自己挤出来一个微笑。
    陈以钟期盼的脸上展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拉过司夏,去一一给各位来宾介绍。
    ……
    过了几个小时,司夏终于从那尴尬的酒会中挺过来了。
    看着人群渐渐散去,司夏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可算是完事了。
    司夏嗔怪地看了温琛一眼,朝温琛翻了个白眼,刚刚她受人钳制地去跟各位大老板聊天,温琛都不知道站出来帮帮她,还坐在一旁看笑话,看她手足无措地像个小白兔一样被人“胁迫”。
    待事情完结之后,司夏的第一反映还是拉着温琛逃离这个鬼地方,她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陈以钟。
    连董事会批评她几句,她都要定下心神缓一缓,何况是凭空蹦出来一个父亲呢?
    俗话说天上掉馅饼,她这是天上掉下来个爹啊。
    趁着陈以钟收拾残局的时候,司夏冲着温琛疯狂暗示。
    “阿琛,走吧,我们快走吧,”司夏一溜烟儿小跑到温琛旁边,二话不说拉着温琛的手便要跑。
    可惜,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温琛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司夏看出温琛眼底的玩味,瘪瘪嘴,一把甩下温琛的胳膊,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你不走,我自己走!”
    可她还是晚了一步,刚迈开没几步,身后传来的声音便把她叫住。
    “夏夏,我想跟你聊聊,”陈以钟倏地说道。
    司夏轻轻蹙眉,古话说的好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不是厌恶陈以钟这个“父亲”,只是事发突然,短时间内让她实在无法接受。
    再加上,母亲从未给自己提起过有陈以钟这个人,谁知道这爹是真是假呢?
    啧啧啧,凭空冒出来个爹,这剧情怎么想怎么狗血。
    司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这一切呢。
    双腿像是粘在地上一样,司夏愣愣地转身,“好吧。”
    跟着陈以钟来到天台,陈以钟倒是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但可是苦了司夏。
    司夏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绞着手指,脸上尽是紧张。
    “夏夏,坐,”陈以钟轻轻松松地招呼着司夏。
    司夏紧抿娇唇,乖乖地坐了下去。
    这天台的景色甚是为妙啊,晚风吹拂,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灯红酒绿,万家灯火,各种色调配在一起,倒显得别有一番滋味。
    司夏望着城市的夜景,这风景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让她的情绪也平稳下来一些。
    “夏夏,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我的身份,但是我这么做,是不想让你再受人欺侮。况且,我亏欠了你们母女那么多,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还流落在外呢?”陈以钟苦口婆心地解释道。
    司夏微微点头,想了想,淡淡地说了一句,“讲讲你和我母亲的故事吧,现在父亲的身份都出来了,我却对你还一无所知,未免太可笑了。”
    陈以钟眸光闪烁,有些兴奋,司夏愿意了解自己,那边是愿意接受自己的第一步。
    趁着微凉的夜色,陈以钟把积攒在心中多年的话都一股脑儿倾倒出来,包括他跟司若琪是如何的相爱。
    司夏听着,眼底猩红,关于母亲的记忆再一次铺展在眼前。
    倏地,她的心里有所触动,竟没想到母亲当年和面前的男人居然是这般的相爱。
    “也就是说,我的名字,其实是母亲在怀念你们的爱情?”司夏自言自语道。
    陈以钟点头,“那段感情太过于刻骨铭心,再加上没有个完整的结果,任谁都难以忘怀。这么多年了,你母亲在我心里,一直都未曾离开。”
    司夏忽的想起,陈恒说自己的父亲不爱母亲,所以导致了母亲含着遗憾而终,原来,这其中是有这种缘故。
    司夏瞥到陈以钟手腕上那被磨得有些发白的手绳,她低下头去,想起来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手绳,再看陈以钟手腕上的那一条,应该是一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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