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道,“这就是白与黑,生命与死亡的对立。幽昙婆罗花有两性便是如此,昔年神帝陛下造万物本就是以万物生死循环为规律。这并不是重点,而是这种土壤是神帝陛下培育神之花用的土壤,具有十分强大的力量,叔父利用这种土壤烧制出来的雪琉璃也具有强大的力量,叔父在每件雪琉璃中放了一粒幽昙婆罗花的花种,只有对的人才能唤醒雪琉璃,并让幽昙婆罗发芽。”
    “是的,我体内的种子已经苏醒,它正在发芽。”微微阖着眼,青鸢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那种不同于人类却又类似于人类的心跳,轻声喃喃。
    小静道,“不止这样,我在虹越那里还发现了一个秘密,每件雪琉璃体内一定还有一样东西,让她们拥有自己的思想。”
    “是什么?”栾栾道。
    “不知道。”小静的眼中漫开一阵阴霾:“那绝对不是简单的雪琉璃碎片。”
    “那是………”
    栾栾不解。
    “虹越也是想要夺走我体内的碎片,才伤我至此。”
    “是你的雪琉璃碎片吗?”栾栾奇道,“他难道也知道雪琉璃游戏?”
    小静凝重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栾栾喃喃道,“这都什么事呀……”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渐渐洒落下来,雾蒙蒙的天渐渐变得清晰,青鸢恍然回过神来,“我该回去了。”
    栾栾拉住她,“不要回去了,虹越不会放过你的。”
    青鸢摇摇头,“不回去,怎么知道他的阴谋?”
    小静也道,“虹越定会处心积虑索取你体内的碎片,你要小心,而且,我有一种直觉,锦陌的死必定也于此有关,你留心他的举动。”
    青鸢点点头,转身离去。
    黎明的到来让深夜绽放的神之花悄然凋零,一阵微风拂过,幽昙婆罗花漾起层层涟漪,惊起层层花瓣如雪一般飞扬。
    栾栾静静看着那一场花雨中,那一片远去的青色身影,栾栾并不知道那一场道别之后,竟也成了永远,那个作为雪琉璃的女子,最终为了她坚守的信念,葬身在一场火海之中。时隔许多年之后,她才得知,原来,那个女子原来真的是锦陌的妻子,斩漓。
    “小静,你不是说要告诉我《神典》之事吗?”栾栾收回目光,轻轻抓住一朵飞离的幽昙婆罗花,轻声地问。
    小静用手捂着胸口,有些吃力地道,“以后再说吧,快去找宸羽哥哥……”
    栾栾立时觉出小静的不对,走过去扶着她,惊问,“你怎么了?”
    “找宸羽哥哥……”小静抓着栾栾的手,吃力地重复道。
    “哦。”栾栾眼瞧着小静脸色愈来越差,白衣早已染红,不由也慌了神,她扶起小静,顺着小静指的方向走进了将军的暗道。
    在一片断裂的石壁前,栾栾找到了昏迷中的宸羽,而她抬起头,看到那一面断墙上刻了两排血字。第一排已经不知过了多少年,血迹已经成了暗红色,而另一排显然是刚刻上去不久的,鲜红欲滴,宸羽手中还握着那一枚可有涉谷花团的锦家令牌。
    那一刻,栾栾忽然明白了什么,望着那一排血字微微出了一会儿神。她想,是不是在离开延洛城的那一夜,锦陌就知道他回到镜城定是必死无疑,他将一切都交付给了宸羽,而宸羽……
    宸羽他,他……
    “宸羽哥哥……”小静见到宸羽,不顾自己的伤势去扶他,可是自己却和宸羽摔做了一团,栾栾回过神来,将宸羽扶在小云儿的背上。她带上小静,在清晨第一缕阳光射向大地的时刻,悄然离开了这座城池。
    她坐在小云儿的背上,回首眺望那一片在阳光下消失的幽昙婆罗花海,忽然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这里的一切是不是都结束了?她该带着这个人回云海之森吗?可是,为什么一点也不想回去……
    后记
    锦陌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有怎样的过去才练就了他如此坚韧的性格。但是在认识他的短短两个月,便足以让我永世记住他。那个安静时,如未出鞘的利剑沉着冷锐,愤怒时,如战神附体般纵横捭阖,温柔时,如微暖的风融化万千风雪的人,是我的族人,是我比翼鸟一族的英雄,如爹爹一样能够名垂青史,万古流芳。可是他最终舍弃了浮生虚名,为了拯救一个弃他如敝帚的国家。
    我见证了他的余生,可是我毕竟未曾与他细细接触,终究无法用只言片语讲述他传奇的一生。当这场烈火焚尽他的身躯时,我曾那样的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死亡何其残忍?我看见青鸢因此而变得刚强,变得为求生而不顾一切,我不知该如何劝解。我选择了逃避,逃避游戏的残忍,逃避生命的残忍。
    如今我回想起来,或许那便是天意,我伤心欲绝茫然离开镜城,去往了一处更美丽的土地,那里繁花似锦,如梦如幻,比起沧罗的黄沙不知要美丽多少倍,可就是在那里仍旧逃不过黑暗和死亡的阴影,永生的欲望笼罩在每个当权者的心里。只是万幸的是,在那里,我找到了我族人最后的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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