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曾说:本来无望的事,大胆尝试,往往都能成功。
    洛落怀着万分紧张与迫切的心,联系了司机备车,然后人便背着一个小包包,站在了大门口孤零零的等着。
    来往的仆人各自忙碌着,她心中有些忐忑,感觉到小小的刺激和激动。
    宁时前脚刚走,她后脚就逃跑,似乎有些急躁了。但她却是等不了了,这个鬼地方她一天都不想再待下去。
    七月的清晨微微的暖,清新的空气灌入胸腔。
    此时天刚蒙蒙亮而已,车子开过来,车灯明晃晃的,有些刺眼。洛落揉了揉眼睛,一秒钟都没有耽误的上了车。
    “钟小姐,我们去哪?”司机恭谨的问着。
    洛落想了想,“市区,最热闹的地方。”
    司机半是思索半是疑惑的开了车。
    出口前后总共分为三道闸门,朦胧的清晨里,洛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窗外,一道闸门开启,很快又到了下一道闸门。
    一路畅通无阻得可怕,让洛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她掐了掐自己的脸,有些疼,心中却十分开心。
    “前面好像是先生的车。”司机忽然出声。
    洛落浑身一震,仿若是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她也顺着那方向看过去,距离还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要掉头吗?
    不,都到了这一步她又怎么能甘心。
    “不用管,我出去先生是批准了的,这个你知道的。”
    司机自后视镜迟疑的看了一眼洛落,见对方神情坚决,到底不好得罪,便如常继续向前开。
    洛落浑身都紧绷着,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驶来的那辆车,后面跟着标志性的车队,看起来像是一条潜伏的巨蛇,仿佛随时会张开血盆大口,吞噬她乘坐的这辆小车。
    她在心中暗暗祈祷着,千万不要停车。
    怕什么来什么,对面车窗伸出半个手臂,示意她们停车,司机不明所以,只好跟着指示停了下来。
    双方距离交汇,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暮光之中,宁时一身挺拔西装,昂扬而来,步履不疾不徐,潇洒自若。
    他一步一步走近,她的心一寸一寸下沉。
    咚咚。
    男人敲了敲她的车窗。
    洛落有些惧怕他,更惧怕他知道她想逃跑的计划。
    她不敢有丝毫怠慢的下了车,一抬眸便迎上了男人凌厉审视的目光。
    “又出去?”男人问她。
    洛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
    她的样子一定很惊慌,或许他早已看穿了她的阴谋。
    男人看了一眼别的方向,忽然又说:“我陪你?”
    “不,不用,”洛落慌忙拒绝,“你的安全很重要……”
    男人点点头,“那好,那就哪儿都别去了。”
    “啊?”
    洛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和刚刚自己看到的,宁时的话阴森森的,脸上竟然还隐隐现出一丝暴戾。
    他生气了。
    就像她第一次在厨房里拦住他时的样子,似乎在隐忍,却又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思索间,宁时已经推开了她,独自上了车。那是她的车,车子启动,隔着车窗她看着宁时的嘴一张一合,车子就像是离弦的箭,完美的绕着洛落掉转了方向,飞驰而去。
    后面跟着的是拉风的车龙,洛落还愣在原地,那些车不约而同的都没有载她的想法。
    宽阔的马路上瞬间只剩下了她自己,和道路两旁香香的檀香树,檀岭美丽的风光顿时一览无余。
    这次她真的很近距离的看见了松鼠,灰溜溜的身子,窜来窜去,像是一道渺小的影子,更像是一个轻功了得的武林高手。
    几乎是近在眼前的第三道闸门已经合上,就像是重重的枷锁,链在她的心间。
    洛落沮丧的吐出一口胸中浊气,拿出手机给博洋去了电话。
    博洋还没有睡醒,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迷蒙。
    “喂,今天的行动取消吧。”
    “嗯,嗯?”博洋似乎精神了一些,“怎么?又出什么事了吗?”
    洛落再次长叹一声,“别提了,出门被宁时抓了个正着,他生气了,正变着法儿的折磨我呢。”
    “折磨你?”博洋有些担心,“你,你还好吧?”他顿了顿,又忍不住问:“他,他不会……”
    洛落直觉博洋可能是想偏了,顿时在心里大骂自己,一个女孩子呆在一个男人身边,提到折磨,博洋一定会各种脑补,各种不自觉往歪了想吧。
    这样以后原主要怎么在博洋跟前抬起头来呢?
    “你别误会,他只是让司机把我自己丢在路边,还有好长的一段路呢,我要自己走回去。”
    电话那头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很快又担忧起来,“那你要怎么办?一个人在路边不会有危险吧?”
    “安啦!”洛落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轻笑,“这里是桁檀宫啊!这里都不安全哪里安全,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你自己要好好保护自己呀,我,我帮不上忙,真没用!”博洋说得隐忍又艰难。
    洛落也内心凄凉,“不是你的错,是我命不好,是人家权势滔天。”
    她很想说如果她不是穿越者,就不会反复的死而复生。那么现在的原主,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又想到那天在门口偷听到的,宁时亲口说的,要把一个孩子的手指全都剁下来,那么风轻云淡的口气,如果不是之前宁时曾亲手开枪杀了自己,她一定会觉得那是自己的幻听。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社会阴暗血腥的一面就这么赤 裸 裸 的展现在她面前,像是撕下了伪善的面具。她不知道她所生活的现实世界是不是这样,但这个书中的世界,冰凉得可怕。
    走到桁檀宫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许是体力消耗过大,洛落只觉得又渴又饿。
    她的脚也痛得不行,看起来开车要不了多少时间的路程,因为一直是上坡路,竟然走得也异常的累和漫长。
    如果能给她一个确切的长度和高度,她估计自己能快速计算出这一路上她到底做了多少焦耳的「功」。
    巍峨华丽的喷泉水池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工作了,淙淙的流水声带着清新的气息扑鼻而来,洛落一屁股坐在边缘的石墩上,揉揉发酸的小腿肚子,一时半会儿都不打算起来了。
    才刚缓过来一点儿,就有仆人走上前,恭敬的邀请她去书房。
    洛落长叹一声,但愿宁时不会突然掏出一把枪来,把她在书房里干掉。
    书房位于四楼,这还要归功于前几天伺候宁时的时候,她才偶然得知,当时还有些好奇大boss的书房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没想到今天她就要登门拜访了。
    宁时是个非常注重礼仪的人,尽管他自己常常没有礼貌。洛落谨慎的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宁时的声音。
    “进。”
    洛落开门走进去。
    书房比她想象得要大出许多,但却也异常的空旷简陋。偌大的房间内半点陈设不见,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大桌子,宁时就坐在桌后,双腿交叠架在桌子上,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在审。
    听见洛落进来,他头也不抬,丝毫没有理她的意思。
    洛落也不敢打扰,只能傻兮兮的站在桌子前,全身紧绷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是洛落先撑不住了,她颤着声音问:“先生,请问叫我来又什么事吗?”她还没忘记他之前生气的样子。
    宁时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埋首于文件之中。
    “你没又什么想对我说的吗?”他不答反问。
    洛落:“……”
    她需要对他说的?是解释今天早上的事吗?
    “我早上想,想逛逛街。”她斟酌着。
    “嗯?”他目光凌厉的射过来,“天不亮就逛街?”
    “离市区远嘛,到了天也就亮了,还,还可以逛个早市什么的。”
    宁时双眼逼视着她,脸上看不出情绪,“还有呢?”
    “还有……”洛落额头的汗都出来了,“没有……了。”
    宁时微微眯眼,书房内像是中央空调开过了头,连呼吸都感觉是冷飕飕的。
    洛落缩了缩脖子,双手被在身后,像是个做错了事等着班主任批评的学生,唯唯诺诺的低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她闭闭眼,不管了,“先生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可能是,可能是前段时间闷太久了,所以总想着出去玩,我以后一定——”
    “滚出去。”宁时冷冷打断她。
    洛落如蒙大赦,一刻都不敢停留。刚一出来她腿就软了,只感觉又酸又累又没有力气,只想就地躺下,再也不起来。
    强撑着回了房间,她疯狂的喝了几大杯的水才缓过劲儿来。算着差不多是小齐来擦窗户打扫的时间,她便守在门口,小齐一出现便被她截进了屋里。
    简单讲了一下昨天探望宁凡的情况,便立刻用新手机加了小齐的联系方式和微信。
    原本她还在为不能告诉小齐探望的情况而感到遗憾,可惜上帝往往不允许有遗憾发生,所以在她马上就要跨出檀岭的时候,又被宁时那个坏蛋给截了回来。
    想到这里洛落自己都感觉到苦涩和无奈。
    桁檀宫就像是一个魔咒,一个禁锢孙悟空的紧箍咒,而她就是那个倒霉的孙悟空。她感觉自己好像永远都逃不出这里了,但又隐隐总是期待会有奇迹发生。
    今天的事她确实是冒进了,以后她要更小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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