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会儿了我才发现,原来财大气粗的井行,居然是直接包机回灿州。
    “早说包机,我就把他们都叫来了。”辉漠对着镜子开始细细地打扮起自己了,臭屁的样子一如往常。
    井行白了他一眼,“我连你都懒得带。”
    辉漠的鸡窝头捯饬了半天还是乱得要命,他烦躁的抓了抓,“那我现在这样还应该感谢你心疼我了?”
    井行已经懒得搭理他了,连白眼都不屑再翻一个。
    飞机上还有许多我不认得的人,西装革履的年龄看起来都不小,大概都是生意上的伙伴。
    井行挨个去和他们打招呼,辉漠冲我眨了眨眼睛就也跟上去了。
    趁他们都走了,我干脆给自己换了个位置,坐去了辉漠后面一排。
    虽然可能已经不配,可是心里面的确想的是坐在这儿看井行会更方便。
    辉漠跟着打了一圈招呼回来,发现我从他的旁边换去了后面,死皮赖皮非得又跟我挤在一起。
    飞机上人多,我怕被看热闹,也不敢总是拒绝,只好让到了靠窗的位置上。
    这里可以算得上是个死角了,别说看井行了,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还好身边的人戴上眼罩还不到三分钟,就真的开始打呼了。
    呼声越来越大,吵得我不得已和井行坐了并排,中间隔一道走廊。
    “坐过来。”
    知道这是命令我的,可是却挪不动窝。
    昨晚知道了那些不确定之后,现在看见他总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是愧疚还是心虚。
    见我没动作,他也不急,仍旧稳坐如钟,“兜兜的生日宴你也没兴趣就算了。”
    他永远都知道用什么最能拿住我,这招具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磨磨蹭蹭地挪过去,他纹丝不动,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挤去靠窗的位置上。
    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随手拿了本杂志胡乱的翻过来倒过去,却根本看不进任何一个字。
    飞机从离开地面到平稳飞行,他都没有再开口提一个字。
    我已经偷瞄无数眼了,看到的都是那张一成不变的冷峻侧脸。
    我坐立难安,他视而不见。
    终于,这场拉锯战输的耗光了我所有的耐心,我开口问他,“兜兜……”
    “三少?您有空吗?不介意的话我们去后面聊聊?”
    井行微笑答应,解开安全带起身离去,一个眼神都没有丢下。
    我思想斗争了半天才憋出来的话,就这么活生生的又被迫咽了回去。
    空姐开始送餐,吵醒了辉漠,他又死乞白赖地坐到我旁边,一边喝咖啡一边问我,“你头不疼?”
    我茫然的看着窗外,“本来还好,你坐过来就疼。”
    他压根不在意我说什么,一边揉着后脖颈一边咒骂,“蒋凯旋这家伙,真是难缠!”
    一提到酒,我残留的宿醉感开始隐隐发酵,用手按了太阳穴都无法缓解。
    辉漠不解,“你这么苦大仇深的干什么?今天可是情人节。”
    我皱巴着脸抹过脑袋,“情人节你坐我旁边,我能不苦大仇深吗?”
    他把手伸到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回事?吃枪子了?还是我昨晚喝醉酒说了什么话得罪你了?”
    “都没有,是我宿醉难受。”
    “是不是想到小兜兜的生日所以难受?你放心,井行不会糊弄着过的,毕竟这可是井氏未来继承人的第一个生日。”
    他倒是很轻易就猜中了我的心思,只不过说的这些完全起不到任何安抚作用。
    “那井家所有的亲戚朋友应该都会到吧。”
    辉漠招呼空姐帮忙倒了一杯咖啡递给我,“当然,连我家老爷子都接到邀请了。”
    我端过咖啡低头不语,心里清楚这也意味着我可以去的机会几乎为零。
    “你是不是也想参加?”
    “我不知道。”
    生日宴那么多人不是我能应付的,我只是想看看兜兜。
    我无奈得看了他一眼,他心领神会,“那你就继续做我的助理,我负责带你进去。”
    “不行,爷爷他们都在,到时候万一看见我气到了,那我的罪过可太大了。”
    “什么罪过?离个婚而已,这么心虚?”
    之前我很少喝黑咖啡,但是此刻突然觉得这个苦很适合我的心情。
    “不是心虚……”我小声的辩解,“算了,你去了帮我多拍点照片和视频好了。”
    辉漠听了我的话,没再继续劝,我们各自对着自己面前的咖啡发呆,都没有注意井行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他直接坐在隔壁的座位上,看都不看我们一眼。
    辉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起身去了井行旁边坐了下来。
    我也没有心情揣测他们在聊些,各种事情搅在一起找不到出口,暗自祈祷等下了飞机,要立刻联系爸爸。
    一阵颠簸之后,飞机平安落地。
    辉漠接了个电话,边说边走在前面,井行跟在后面,我目测了一下安全距离之后,起身跟在最后面。
    低着头走到摆渡车边上,就只剩下井行站在那里,一辆车刚好从我们身边开了过去。
    靠窗的座位上辉漠还在打着电话,瞥见我着急的拍打着玻璃要下车,可惜车还是无情的开走了。
    我和井行就这么在沉默中等待车,他不出声我也不敢发问,这种单独相处的模式实在是令人不舒服。
    还好,度过难熬的几分钟之后,井行先开了口。
    “明天你订婚?”
    他不提连我都已经要忘记还有这一出戏码在等着自己。
    “那不是真的,我不会去。”
    “明天晚上六点半,豪悦宴会厅二楼。”
    “哈?”我一时没有明白这个时间和地址的意义。
    新到的摆渡车停在面前,井行坐了上去,我赶紧跟着上去,启动的时候才想到,这说的莫不是兜兜生日宴会的时间地点。
    我有疑问犹豫着要不要问,他极自然的看了过来,好像早已经猜到一样。
    “兜兜的生日宴会,我……需要怎么伪装一下比较好?”
    “伪装?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令人不悦。”
    “我怕惹得大家不高兴,尤其是爷爷,他身体才刚恢复……”
    “啰嗦!”
    这个机场没有多大,没开一会儿就下车了。
    井行头也不回的擦肩而过,将旁边站着的辉漠视若空气。
    辉漠也无视他,直接走过来找我,“你们在车上做什么了,怎么面色潮红?”
    我直接踹了他一脚,“他同意我参加兜兜的生日宴了。”
    他一边龇牙咧嘴的摸着痛处,一边感叹说,“井行可以啊,还不算油盐不进。”
    “你说什么?”
    叮铃铃,叮铃铃——疑问被铃声打断。
    “喂,舒小姐,这里是小聪机器人专柜,您在我们这订购的礼品已经包装好了,跟您核对一下送货地址方便吗?”
    “不用送了,我自己过去取吧,中午可以吗?”我十分开心,原本还以为今年没有机会亲手把礼物交给兜兜了。
    “当然可以。”
    刚挂了电话,辉漠就问是谁打来的。
    “给兜兜买的生日礼物包装好了,叫我去取。”
    “正好。”辉漠领着我往停车场走,“我订的腕表也到了,一起去。”
    我想拒绝来了,毕竟明天就是兜兜生日了,不想招惹井行生气。
    可是抬头一看,哪还有井行的影子。
    算了,就当打了辆顺风车好了。
    路上我又试图联系了一下爸爸,这回不止是不接了,干脆直接关机。
    内心隐约有些不安,打开微信、短信,都没有爸爸发给我的任何消息。
    他再怎么不重视我也不至于看到十几通未接来电都丝毫不为所动的吧。
    无奈之下,我只能打给崔文宣,没想到小崔哥也说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联系不上我爸,十分着急。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提示关机的?”
    “今天早上,我打了舒总的不通,打了你的也不通,还以为你们在一起,没想到你居然也联系不上,要不要报警?”
    “早上的话还没到24小时,警察不一定会受理。我来联系唐阿姨看看她知不知道。”
    辉漠听出来不对劲,担心地问我什么事。
    我挂了电话,开始头脑风暴,“我爸失联了。”
    “失联?怎么这个时候失联?该不会收到什么情报畏罪潜逃了吧。”
    这话虽然很不好听,可是我明白也是有可能的。
    大家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辉漠在通讯录中划来划去,问我要不要联系陈哥找找他。
    “不用,还是我来联系后妈好了,最快。”我心里大概有个判断,可是心里不想接受这种最烂的可能性。
    没想到,我这边电话还没来及拨出去,后妈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过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居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舒锦,你爸这几天病了,我刚给他手机充上电,发现你打了他很多电话,找他有事吗?”她难得对我说话的时候居然能心平气和,还主动解释。
    我的心里一沉,觉得爸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爸病了?严重吗?”
    “挺严重的,现在在五院,要不你过来一趟吧。”
    背景音闹哄哄的,确实有点像是在医院里头。
    这种时候,我不敢在随便猜测她是不是在骗我,只想赶紧赶过去确认一下爸爸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好,我马上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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