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打开手机,调出拍卖会现场项链的照片项链递了过去。
    他看到这个照片瞳孔迅速收缩,声音跟着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你妈妈的项链怎么会在这?”
    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庆幸,他还能第一眼就认出来。
    “这项链的保险柜密码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你不会要告诉我密码被盗了吧?”
    头先攒下的怒火彻底的爆发出来,一想到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母亲的遗物上,我就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不是的小锦,我不知道这件事。”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话,那还有谁能知道?!”
    我本是情急之下说的这句话,却突然好像抛出了一个引子,把我们两个人都说愣住了。
    我不想要再听到更加残忍的解释,仿佛在这里说出来的话是真的会被妈妈听见。
    “小锦,等等!还有一件事……”
    我连头都懒得回,背对着他停了下来。
    他也并没有绕过来,而只是在身后继续说着。
    “你母亲在去世前给你留了一笔基金,应该差不多要到期了,你可不可以……公司现在真的很困难,它总归也是你母亲心血的结晶……”
    呵,呵,呵!
    内心狂笑不止!
    什么梦见母亲,什么好久没来看她,什么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原来所有的一切全都是为了钱!
    如果不是看在这里是陵园的份上,我恐怕自己会忍不住当面骂他一句无耻!
    当初母亲为了公司累得病倒,可他倒好,转头就带着这份成功的光环娶了另一个女人一起共享荣华富贵,到了今天,公司遇到麻烦了,居然所谓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还是妈妈。
    “你死心吧,我不会同意的。”我几乎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完全没有要给他留半分情面的意思。
    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感觉到意外,只是略显失望的说,“我也想到这样大概不太合适,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我自己能走。”
    和他待在一起都会让我感到不适。
    “只送你到车站,今天风大。”他已经近乎于是在恳求了。
    我终究是做不到彻底狠心,沉默的跟着他上了车。
    快到车站时,父亲说,“小锦,项链的事真不是我,我再怎么混蛋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看来扫这一趟墓还是有点作用的,居然都让他学会反省自己的过去了。
    我没做声,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不过,我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补救,哪怕倾家荡产也会把项链找回来。”
    倾家荡产?倾谁的家、荡谁的产,用妈妈的公司去换她的项链吗?
    我已经连质问都懒得问了
    “随便吧。”我说着就准备下车。
    父亲又叫住了我,没由来的问道,“你和井行,最近怎么样了?”
    “我跟他早没关系了,你不用浪费精力打他的主意了。”
    在我的攻击之下,他有点梗住,一时之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几秒钟过后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我,“有些事过去了就算了,总是压在心里,是会憋出病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有什么误会是不能解开的呢?”
    “误会?”我将目光从车窗外转回过来。
    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最先赶来要求“给个说法”的不就是他和舒依依吗,怎么到今天就又变成是误会了。
    父亲被我看的有点慌神的样子,神态明显不大正常,似乎在后悔说漏了嘴。
    我禁不住冷笑,心想,钱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为了它就能让人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可能受不了我的目光,他又继续开口解释,“我是说,或许井行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第六感告诉我父亲应该是知道点什么,或者也可以说是在谋划些什么,否则,一向是受害者自诩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在提起当年的事情时用到“误会”这个单词。
    我选择不再强硬排斥,而是假装顺从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父亲见我态度松动了许多,大概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嘱咐我有空一定回家吃饭。
    他的样子却始终让我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回到宾馆房间,我迫不及待的拨通了辉漠的电话,向他询问项链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看父亲的反应,大概真的不是他卖的,那么也就只有可能是那个女人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打算先听哪个?”
    “什么意思?”
    “好消息是档案已经找到了……“辉漠停顿了一下,“坏消息是必须要井扒皮点头才能看得到。”
    “井行?!”
    我禁不住皱眉,怎么好像每件事都跟他有脱不开的关联。
    “咳咳,你忘了他是印象里的大股东了吗……”
    “那现在是必须只有他同意才行吗?”
    “是,要不是先接了你的电话,我正准备要联系他呢。”
    “那我直接找他好了,就别麻烦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大好。
    井行对我家的事算是很了解的,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可是辉漠就不一样了。
    “你?你不怕他?”
    看来我跟井行之间的关系在辉漠那里已经基本有了明确定位了,就是我单方面被ko。
    三言两句打发了辉漠,我就赶紧思考要怎么联系井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发个信息试探一下。
    没想到他很快就回了消息,直接让我马上去观山别墅。
    我不敢耽搁,生怕他会改变主意,打了车到大门口一路跑着上了那个大上坡。
    其实并没有离开观山多长时间,但是站在别墅门口时,还是感觉有些恍如隔世。
    还没有敲门,就被碰巧出门取报纸的阿英发现了,她愣了一下,立马冲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经历过蓝心岛上那栋别墅里的人,再见到阿英,我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阿英见我这样,也跟着有点泛红,强忍着情绪跟我说新年快乐,埋怨的问我这段时间是到哪里去了。
    我也有点情难自已,原本以为在阿英他们眼中,我应该是一个抢小少爷的坏保姆,就算能再回来也不会被欢迎,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些负面反应。
    我又简单问了她几句话,这才知道原来关于兜兜的事情井行并没有和他们多说,关于我也只说是生病请假了。
    我想他这么做大概是怕兜兜的身世问题被怀疑吧,不管怎么样,心里还是好受了不少。
    我们又互相说了一会儿话,直到被冷风吹得忍不住哆嗦起来,阿英才反应过来,赶紧将我拉近别墅。
    进门还是熟悉的场景,忙忙碌碌的葛管家,还有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碌,一切都好像跟离开一模一样,变了的只有新年装饰,显得整座房子喜庆了不少。
    兜兜没在家里,我来时并没有期待过,所以也就没有失望。
    跟大家轮番打了招呼之后,阿英把我叫到茶水间里头,急急呼呼的说了好些八卦,什么小区哪家离婚分家产闹得不可开交了、哪家正房找上门了之类的。
    我以前大部分都是应付似的笑,今天却格外有兴趣,好像有种失去过之后懂得了珍惜的感觉。
    最后的最后,她才收敛起笑意,压低了声音凑过来说,“二少可能要离婚了。”
    “二少?”
    他不是应该跟曾小姐感情很好才对,再说以曾小姐的家境,怎么也不至于让井铎这个最看重财力的人能舍得放手吧。
    阿英头点的很重,“前两天去老宅那里听说的,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大家都猜测大概是因为没孩子。”
    这样的理由听的人不免唏嘘,原来在这种家庭里,也还是最看重所谓传宗接代。
    认识到这个就不免让我想到井行执意要认回兜兜的初衷,看来在井家,有四代继承人真是一张尚好的牌。
    想到这儿我干脆赶紧问了阿英之前在片场听来的传闻,那个传说中被井行看中并力捧的乖乖女,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表里如一。
    阿英听我提起这女孩,表情立马就变了,摆手道,“这还真不是很清楚,谁也没见过,本来是说年夜饭的时候带回来,可是那天最后也只有三少一个人回来了。”
    我觉得奇怪,年三十那天井行明明到了蓝心岛,怎么难道不是来接那个女孩的吗……
    “可能人家也忙吧。”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阿英没有关注到我,仍旧认真的分析着,“之前二少过来说三少要结婚了,可是年夜饭上连爷爷都没提过,倒是大家都在传二少要离婚的事,真是奇怪。”
    我不得不承认,听了她这话,内心深处禁不住松了一口气。
    放下对井行复杂的情绪不说,兜兜才刚刚恢复记忆,如果这时候就要逼着他叫另一个女人妈妈,我实在有点担心。
    “小少爷呢?最近好吗?”
    我换了个话题,想要让阿英也不要再说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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