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对峙
    帅望马上沉默。
    黑狼对韦帅望的沉默很不满,怎么?我们是雷锋啊?(唔唔,俺知道雷锋同他不是一个时代的,俺错了。)人家大伯侄女的事,你也要管?观世音也没你忙吧?
    黑狼问:“你要回家收拾一下吧?”二哥,你为啥总是直线往公主府走呢?
    帅望点头:“唔,对,我正在算得拿多少银票,听说有人为苏小小一掷千金。”(并不等于韦帅望同苏小小是同时代的)
    黑狼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死,这种问题你居然一脸严肃认真?
    帅望看他一眼:“别眼露淫光,你兜里的银子就够听个曲儿的。”
    黑狼咬着牙,我忍。
    韦帅望见黑狼忍功如此之好,正想再接再厉,却见黑狼的眼珠在阳光下闪出绿色的光,顿时乍舌而笑。
    啧啧,宁静致远啊,兄弟。
    韦帅望来到公主府,青枚道:“公主同章尚书在书房,我进去通禀。”
    帅望道:“行,你慢走,我认识道。”绝尘而去。
    青枚气得顿脚:“大胆狂徒,敢闯公主府!”
    韦帅望远远地回答:“老子以后会做正宫娘娘,你小心了。”
    青枚愕然,然后要吐了,公主挑男人的眼光,真是让正常女人很无语。
    黑狼忽然间站住,他决定在外面等。他堂堂正正一条好汉,耻于与正宫娘娘为伍。
    青枚忍不住扫他两眼,刚才那个是正宫娘娘,你贵妃乎?
    黑狼目露凶光,丫头,你敢用看韦帅望的眼光看我,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青枚吓得倒退一步,天哪,这哪是妃子,这是只狼狗。
    芙瑶与章择舟肩并肩一起看折子,韦帅望一推门,两人同时抬,韦帅望大怒:“站那么近干什么?离远点。”
    章择舟知趣地:“臣先回避一下。”
    芙瑶笑着点头,然后问韦帅望:“你同小章熟到这地步了?”
    帅望沮丧地:“我爹不让我管这事,他出主意,让我雪儿妹妹找冷兰去了。”
    芙瑶愣了一下:“找冷兰?冷兰……”冷兰为什么能救冷迪?只因为冷兰是她姐姐吗?冷兰有救冷迪的能力?我怎么没明白?
    韦帅望目光闪烁,芙瑶扬起眉毛来,上次,你也好象也是提到冷兰与你师爷时停下的。她笑了,唔,我知道你家师爷的隐私是什么范围的了:“这可不是你告诉我的,你千万别告诉我啥,我自己打听去。”大笑。
    帅望一脸尴尬,能不能别那么机灵?他咬着手指,无比哀怨地看着芙瑶。
    芙瑶摸摸他的头:“乖,不怕不怕,我不一定打听得着,打听着了,也不一定用得上。”
    帅望结结巴巴地:“你,你你……”怨念,以后都不同你聊天了。芙瑶微笑:“那么,你就放心地去吧。”
    帅望叹息:“你好象应该执手相望泪眼吧?”
    芙瑶握着韦帅望的手,无语凝咽了一会儿:“别后纵万种风情,更与谁说?”思考了一会儿:“我可以同章择舟说或者同梅子诚,或者……”
    韦帅望怒吼:“老子宰了你!”
    芙瑶大笑,捏捏帅望的脸:“到那边,美女多,你保重身体。”含笑看了韦帅望一会儿:“看你也不象洁身自好的人,别带回来一个,我真的会……”笑了,终于有点悲伤的意思,如果韦帅望真遇上一个,什么也拦不住吧?
    帅望道:“不知道中原公主是不是也象你这么聪明。很难将就公主以下的女人了。”
    芙瑶再次捏捏他的脸:“滚吧。”
    帅望道:“替我看着点冷迪,虽然我爹也说要看着,可是我爹怕我师爷,怕得要死,所以,你也帮我看着点。”
    芙瑶笑:“如果有意外,我会尽量设法,外一不成,你也别怪我。”
    帅望笑:“不怪不怪,我还等着做你的正室呢。”
    芙瑶微微一笑,有点黯然:“讽刺啊?那是不肯屈就了?”
    帅望眨眨眼,嗯,呃,这个……“我,我考虑考虑,如果一夫一妻制,我就将就一下。”
    芙瑶笑:“这么勉强就算了。”
    起身:“不送。”
    帅望震惊地:“啊,你这是生气了的意思吗?”
    芙瑶微笑:“是面对现实的意思。快滚吧,韦帅望。”
    帅望道:“我不是不愿意,我只是……”
    芙瑶轻声:“一路平安,早点回来。”面容已经平复:“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明白我的意思,我没生气,这只是事实。”
    帅望站起来,良久,转身而去。
    是,他对朝政无兴趣。
    女人是伴侣,不是大神,可以改变他的生活轨迹。
    帅望回到韦府,叫何添准备银子,康慨帮他收拾东西,韦行示意韦帅望过来,帅望不乐意地离他两步远:“爹,你不忙啊?”
    韦行这个堵啊,因为他见面就动手,所以韦帅望见面就损他,韦行现在是真拿韦帅望没办法,你揍他,这小混蛋干脆来个三过家门而不入,再打,估计小朋友就真学大禹治水去了。
    所以,山不过来穆罕默德就过去,韦行走到帅望面前:“你尽快动身,别让你师爷觉得你同这件事有半点关系。你放心,冷兰那性子,她不知道就算了,她要知道了,你师爷拗不过她。”想了想:“要真是冷兰都没用,帅望,你不是救世主。就算冷兰没用,冷兰也会把事情闹开,你师爷做事有分寸,他不会犯众怒。”
    帅望瞪着他,半晌:“冷兰会吃苦头。”
    韦行怒目:“她爹能把她打死啊?”
    帅望看他那样子,忍不住好笑:“不打死就算慈父了,是吧?”
    韦行愤怒了:“你再跟我顶嘴!”
    帅望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我没有我不敢。”
    韦行自责,我怎么把孩子养成这样了呢?他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这么无耻这么滚刀肉呢?
    韦帅望在韩青与韦行强大的心理攻势与肉体攻势之下已经百毒不袭油盐不进了。
    帅望笑:“外一我师父来啥秘密处决的命令,你能不能出点同公主交流交接的差口啥的?”
    韦行怒道:“还用你说!”
    帅望很想安慰一下韦行,老大,你,你其实还算不错了,不过这话真说出口,好象不怎么动听,如果要说得更动听,别说韦帅望说不出口,韦行听见了,也不能相信那说是他自己啊。
    所以韦帅望只得再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结果韦行怒骂:“你笑,你笑个屁,快给我滚。”
    帅望无言而去。还怪他厚颜无耻,脸皮这么厚都觉得伤自尊,人家冲你谄媚地笑,你居然让人家快滚。
    话说,冷若雪,单身匹马,直奔冷家山。
    既然证实是冷秋下的命令,她就不需要什么证据了,冷秋等于承认杀死他父亲的就是冷秋与冷兰中的一个。
    冷若雪沉默前行,她愤怒而绝望。
    亲哥哥与养女,是怎么忍心下的手?他父亲是一个性子暴燥为人有点笨拙的人。连她也能看出来,父亲有时努力想说几句讨好冷兰的话,结果只让冷兰更难受。冷飒与冷兰就象一个瓶子里的雷管与炸药,一个暴了,另一个马上接着更暴,不管什么事都能变成一场大闹。
    可是,即使这样,怎么能下得去手!
    再恨一个人,同这个人朝夕相处,怎么能下得去手杀了他?
    冷若雪在马上,无声无息地落泪。
    还有那位大伯,平日里她父亲提起破口大骂的大伯,她清楚记得自己幼时,第一次看到母亲父亲相拥,母亲落泪,父亲离家,她长大才知道,那是大伯有危险,父亲在那一战受了伤,虽然不重,可是,当初,他父亲是冒着生命去的。
    冷若雪只想面对面问一声:“你,怎么能下手杀你亲弟弟?不管他多厌恶你,他会冒死赴你的约,你怎么能忍心杀了他?”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她不能激怒凶手,她得去求凶手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情何以堪。
    冷家山下,冷若雪向人打听:“您知道冷家山上的冷兰吗?”
    路人大惊:“哟,姑娘,您找冷大小姐?您是她什么人?”
    冷若雪道:“我是她妹妹。”
    那人当即:“小的田际,给你请安了,您这边请,我带您找去。”
    冷若雪忙道:“有劳了。”
    田际笑道:“不敢不敢,您千万别客气,折杀小人了,给您带路,是小的荣幸。”
    冷若雪知道凭她自己得不到这么殷勤的对待,冷兰的名字这么有用,让冷若雪微微苦笑。
    田际门外叫一声:“兰小姐,冬晨少爷,您这儿来贵客了!”
    冷兰同冬晨出来,看见冷若雪,冬晨先惊喜一声:“雪儿!”
    过去拉住冷若雪:“你这个!你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么久,我们多担心你!”
    冷若雪看见冬晨,倒也觉得欣喜,微笑:“冬哥哥!”
    冷兰站在门口,呆呆看着。
    冷若雪微笑:“姐。”
    冷兰才走过来:“雪儿!”想伸手抱住,手抬起来,却只是拉住冷若雪的手,半晌:“进来吧。”
    冷若雪微笑,温和地:“姐,你在这儿过得好吗?”
    冷兰点点头:“你呢?去哪儿了?”
    冷若雪道:“跟着冷迪师父到处走。”
    冬晨见姐妹两人表现如此良好,不禁欣慰:“我去叫人拿茶点来,你们姐妹好好聊聊。”
    冷若雪目送冬晨离开,这位师兄还是这样避嫌,她垂下眼睛,其实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
    冷兰也半垂着眼睛,沉默一会儿:“你,有事吗?”
    冷若雪倒想反问一声,我没事不能来吗?又一想,自己没事确实不会来,只叹口气:“我来求姐姐一件事。我师父冷迪,因为一点小事被抓到天牢,如果冷掌门能说句话,可以救他一命,这位师父,于我情同父女,姐姐如果能救他,我感激不尽。”
    冷兰听说是这样的事,心里倒是一宽:“我去求韩掌门,一定没问题的。”
    冷若雪抬起眼睛来看冷兰,姐姐,你还象原来一样啊!良久,却问了一声:“姐,你还好吗?”
    冷兰不安地侧过头看冷若雪一眼,不,我不好,她轻声:“我有什么,不好?”
    冷若雪沉默了,假小子一样的冷兰,越来越哀伤得象个淑女了,那股子悲哀,好象万年不化的积雪,即有今日,何必当初,姐姐,哪怕你离家而去呢,你这样的功夫,哪里不好去?何必呢……我知道爹对你不好,可哪至于你就杀了他?
    冷若雪微微叹气:“冷掌门对你还好?”
    冷兰终于反应过来,抬起大眼睛看着冷兰,怎么?你也知道,我的身世了?谁告诉你的?
    冷若雪想了想:“他是大伯,你去找他,他不会不答应的。韩掌门不是肯干预朝庭断案的人,没理由亲大伯不去求,倒求外人。”
    冷兰微微松口气,半晌:“我不喜欢那个人,我去找韩掌门。”
    冷若雪差点要仰天长叹,姐姐,你非逼我说实话吗?“姐,你为这种事找韩掌门,会让掌门为难!”
    冷兰疑惑了,准备地说,她是迷糊了,怎么了?我为什么不能去找韩掌门?又有什么我想不到大家却都知道的事吗?她用美丽的大眼睛困惑地看了冷若雪一会儿:“怎么了?你师父是不是真的做了坏事?”
    冷若雪没有办法:“不是!我让你去找大伯,因为抓我师父的命令是大伯下的。”
    冷兰半张嘴,那个漂亮而白痴的表情真让冬晨怜惜:“为什么?怎么会?”
    冷若雪垂下眼睛:“姐,你就别问了,你去求大伯,如果大伯不承认是他下的命令,你就求他向公主求个情。”
    冷兰火了:“我听不明白你的话!你是我妹妹,有什么事不能直说?!我听不懂你这些东拐西拐的话,你要是不想同我说,大可以去找别人!”
    冷若雪大怒:“好!我同你说明白!冷迪被抓,是因为我求他去复查我父亲的死!你想听真相吗?这就是真相,我是你亲妹妹,我告诉你真相,你是我亲姐姐,你也告诉我真相,谁杀了我父亲?!”
    冷兰呆了。
    就象被闪电劈中。
    冬晨也呆住,啊,冷迪去查案子,所以被冷秋下令抓起来,凶手是谁已经很明白了。谁动手暗算,谁就是凶手。
    冷若雪问:“谁杀了我父亲?”
    冷兰抬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本能地动手打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人。
    手掌火辣辣,看着妹妹嘴角流血,才缓缓握住拳头,垂下目光:“我……”
    冬晨惊叫一声,过去扶住冷若雪:“雪儿!”气愤:“冷兰!”
    冷兰看他们一眼,目光慌乱,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我,我……”终于道:“我去找冷掌门!”
    冬晨一惊:“兰儿!”想去阻拦,手被冷若雪抓住:“冬哥哥,求你别拦她,求你救我师父一命。”
    冬晨转头看冷兰,那个修长僵硬的背景:“你姐姐……”会惹恼那位冷掌门,那位冷掌门,冷血无情。
    冷若雪沉默一会儿:“我姐姐,至少知道是谁杀了我父亲,是不是?”
    冬晨沉默一会儿:“她会为亲生父亲隐瞒,也很正常。雪儿,她已经很难过,别为难她。”
    冷若雪问:“她有没有……”有没有帮她生父的忙?父亲的死里,有没有她一份?
    冬晨摇头:“不,不会!我相信她不会这样,就算她有做了什么,那一定不是她本心,也许,她只是想帮忙,也许只是要拉开他们,也许……她不可能!”
    冷若雪沉默一会儿:“我听帅望哥哥的意思,好象也说姐姐同这件事不相干。我也希望这样!”如果这样,我心里也限受点。不过,那血淋淋的衣服,真让人心惊。
    冷秋正在看着冷颜送过来的运河契约,同韩青说:“他倒底还是要修,你徒弟,听过你的话吗?”
    韩青低头站着:“弟子的错。”
    冷秋白他一眼:“别跟我扯这种没味的屁。好歹这契约得是让冷家赚钱的,别白便宜了那小丫头。唔,也许,在你看来,那倒是自家骨肉呢。”
    韩青低头:“弟子……”正想继续自打嘴巴,只听冷兰一声:“冷掌门呢?”
    门外仆役答应着:“书房里,您候着,我通禀一声。”
    冷秋倒等着说一声请进,结果推门进来的就是冷兰,冷秋微微不悦,有没有上下?
    冷兰冷冷地:“把冷迪放了!”
    冷秋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
    冷兰怒目:“我让你把冷迪放了!”
    韩青不得不开口:“兰儿,不得无礼!”
    冷秋内心哀叹一声,嘴里淡淡地:“滚出去!”
    冷兰怒道:“好!是你逼我去劫天牢!”
    冷秋看着她,她冷冷对峙。
    韩青疑惑:“冷迪是怎么回事?”
    冷秋看他一眼,淡淡地:“正是,冷迪是怎么回事?”目光寒冷而讥讽。
    韩青见冷秋话中有话,微微一愣,提起冷迪,他何尝不知冷若雪找到冷迪门下是何用意,可是他没让冷迪拒绝,倒托冷迪关照那孩子。他师父心里不痛快了吗?
    冷兰大怒:“你装不知道!是要我说吗?”
    冷秋阴森地转过头,瞪着她:“你说!”
    冷兰道:“好!我就把实情说出来……”
    “啪”的一记耳光,把冷兰打得跄踉一步,摔倒在地。
    冷兰跳起来,就要拔剑,吓得韩青过去按住她手:“冷兰!长辈责罚,对与不对,能受则受!不得忤逆!”
    冷兰一把甩开韩青:“长辈怎么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指着冷秋:“你以为你是——”顿住,涨红脸,热泪盈眶。
    冷秋内心叹气,拿手指指我,应该把这根手指切下来。
    韩青厉声:“冷兰!”
    冷兰怒道:“你以为你是掌门,你说的就都是真理了!”
    冷秋终于忍无可忍:“韩青,把她拿下!关黑牢,关到她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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