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这位小梅将军,忙拱手:“韦公子!”又忙回嗔作喜道:“有失远迎,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帅望笑道:“将军大人,折杀草民。”笑眯眯地:“狐狸精漂亮吗?”
    梅子诚看了梅欢一眼,愤愤地,回头笑:“稍后我同大师细谈,大师恕个过,我去换下衣服。”
    梅子诚刚走,韦帅望的耳朵再一次被梅欢拎起来:“小子,你来干什么?”
    帅望惨叫道:“哎哟哎哟,我就是来看看你,真的,只是看看。”
    梅欢松开手,不放心地盯着韦帅望的眼睛:“来,告诉我,狐狸精的事与你无关。”
    帅望笑道:“当然无关了,你想什么呢,快过年了,我只是回冷家前顺便来看看你,再顺便向你们借两个钱,结果一进门就觉得你们家房顶上冒的不是青烟。”
    后脑勺挨一巴掌:“放屁!”
    帅望乐的:“不是青烟,是白烟,我看到人影一闪,就知道你们家遭鬼了。”
    梅欢疑惑地:“我也觉得这两天不太对劲,肯定是有人在捣蛋,可是……如果真是有人捣鬼,韦帅望,那家伙可就比你功夫还好……”
    帅望笑道:“我的功夫算个屁啊,天底下比我功夫好的有的是,她也就比屁强点不多。”
    “咚”的一声,韦帅望的后背挨了一砖头,帅望惨叫:“哎呀,打你老公……”一阵石头雨从天而降,韦帅望扑到梅欢身上,抱起,逃。
    砖头瓦块飞蝗般乱飞,韦帅望兔走狐飞般乱跳,梅欢不住惨叫,韦帅望直把她扔到墙的另一边去,没忘吩咐一声:“哎,我除妖降魔,你去做点心,刚才吃的那些,不够精致。”
    梅欢倒想骂韦帅望两句,却见韦帅望转身上房,狗一般手脚并用,连抓带刨,房上的砖瓦就象被狗刨到的泥巴一样顿时堆成一小堆碎块,韦帅望大喝一声一脚踢过去,刹那的感觉,那些石块好似遮天蔽日,一阵飞沙走石过后,堂堂的将军就现出了一副“大漠孤烟走,长河落日圆”的意境。
    梅欢捂着耳朵,躲在墙角,惨叫:“死韦帅望,你拆房呢!”
    然后听见韦帅望大笑:“别跑别跑!”
    梅欢内心惨叫:“跑吧跑吧,你再不跑,韦帅望就要把我们将军府拆光了。走过路过的各路神仙啊,有没有出来管管的啊!”
    话说梅子诚换过衣服,穿过二门,来到中堂,他愣住了。
    小梅将军也上过战场杀过人。
    他站在门口,刹那间有一种走进时空遂道的感觉,咦呀,我是否又回到当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今争战几人回?
    雕梁画柱今何在?
    梅子诚站在门口,觉得后背发凉,汗毛倒竖,这不是鬼是啥?什么样人能在他一转身的功夫造成这样的破坏?
    话说废墟之上,乱石堆中,一个丑丑矮矮的小朋友,回过头来灿然一笑,梅子诚一阵头皮发麻,妈呀,修罗降世!
    帅望看到换了衣服,英俊帅气的青年将军,一脸见了鬼的恐惧表情,心中不忍,忙笑笑安抚他:“别怕,狐狸精被我打跑了。”
    梅子诚看看没了顶的房子,看看地上的石堆,看看折断的梅树竹子红漆柱,看看碎了的窗棂洞穿的门与墙,咽了口唾沫,想说点仰慕的话,声带忽然失效。
    帅望四处看看,终于发现状况有点失控,他尴尬地笑笑:“嗯,嗯,我赔你,嗯,那个这个,这些,是狐狸精干的,不是我的干的。”
    梅欢实在忍不住,从墙那边蹦了出来:“放屁,韦帅望,这就是你干的好事!”梅欢发现,她也好想给韦帅望他爹写帐单。
    梅子诚咳一声,指指梅欢,只见小梅欢蓬着头,一身灰,脸上还有一搭黑。梅欢抹抹脸:“我怎么了我?”又抹上一块灰。
    把韦帅望笑得:“嘿,梅姨,你们家天灵地秀,你们兄妹郎貌女才啊。”
    咋一听,象表扬似的,只是有点别扭,细一想,梅欢怒吼:“死小孩儿,你敢说姑奶奶长的不好看?”
    梅子诚也一鼻子灰,嘎,啥意思?是说我好看,还是说我笨蛋啊?不会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没那么熟啊,他一定是恭维我长得英武神俊,哪有一见面说人是草包的道理,唔,一定是这样子的。
    他是没同韦帅望那么熟,可是梅欢同韦帅望熟啊,梅欢再一次拎住韦帅望耳朵:“你敢再说一次,我让你用两只手给我把房子修好!”
    韦帅望惨叫:“我赔,我赔你房子!”耳朵疼痛稍减,帅望笑道:“从我除妖的费用里扣,好不好?”耳朵立刻又被拧成麻花:“啊哟,我服了,我赔我赔,我立刻就赔。”帅望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看起来有几十两重,随手扔给梅子诚,梅子诚忙伸手接住——不接就砸到他了,虽然被金子砸死听起来很过瘾,可要是真的被砸死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梅子诚接到了金子,心里尴尬,忙双手送回去:“韦公子说笑呢,劳烦公子出手对付妖狐,哪有让公子赔钱的道理。”
    梅欢道:“切,你收着吧,你不让他赔,他敢把将军府给拆个溜干净。”
    帅望笑道:“不破不立,不破不立。”
    梅子诚本来是绝不会收下金子的,可是听到韦帅望说不破不立,心里顿时就迟疑了,嘎?不破不立?话虽如此,房子不拆是盖不了新的,可是我们家这房子才盖了几个年头,百年基业,这几个年头,实在可以算是簇新簇新的,我犯不上破了重立啊,梅子诚疑惑地看看梅欢,看看韦帅望,不是他笨,实在是他没见识过韦帅望这样的新人种。
    话说梅欢终于发现自己一身灰尘,两手乌黑,回想自己往脸上抹的那一把,尖叫一声,跑回后院洗换,留下面面相觑的韦帅望与梅子诚。
    梅子诚捧着金子,很努力地搜索自己的资料库,想在过往经历里找出个种类与标签,给韦帅望分类标注一下,然后再搜索相应的应对方式,结果搜了半天,梅子诚终于认识到他发现了新物种,以他活了二十年的阅历,还能发现新物种,实在不是易事,他终于发现自己无经验可循,必须以一种全新的态度与方式对付韦帅望,一方面很新奇,一方面,很有挑战性。梅子诚微微一笑,举起金子示意:“恭敬不如从命。这个兄弟就愧受了,公子的酬劳,稍后兄弟让人奉上。”
    帅望笑眯眯地,留恋地看看那锭金子:“我觉得我应该涨价。”
    梅子诚微微扬起半边眉,然后很顺利把惊异变成微笑:“呵呵。”靠,我咋回答他的奇怪语言?
    帅望眨着眼睛,好奇地问:“快跟我说说,你同狐狸精的故事。”
    梅子诚委屈得,我同狐狸精有啥故事啊!我是受害者,我有啥故事?
    帅望笑:“是啥见到她的?”
    梅子诚道:“是这样,那是一个雷雨天,雨下得特别大,雷声也特别响,我临睡前,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我睡到半夜时,忽然觉得冷,半边身子凉凉的,这时,忽然一个炸雷下来……”梅子诚的表情有点奇怪,那种即惊恐又有一点迷茫的表情,让少将军的英武面孔生动可爱。
    帅望忍笑:“唔唔,然后呢?”
    梅子诚半晌道:“一个炸雷下来,让我觉得半边身子冰凉的那个东西,就抖了一下,”梅子诚以无限迷惑痛惜的声音道:“她好象,很害怕打雷。”
    帅望愣了一下:“唔,原来她怕打雷。”原来她怕打雷,看她绝世武功,有时就忘了她只是个小女孩儿。
    梅子诚道:“我被吓坏了,身边有个冰凉的东西,而且会动,我睁开眼睛,正好又一个雷打下来,把房间照得雪亮,我看见——”他的呼吸急促,让帅望不快,至于吗,光是回忆就让你激动,妈妈的,为啥老子觉得不爽?
    梅子诚以梦幻般的声音:“她就趴在我身边,头枕在我肩上,手臂放在我胸前,护着她的脸,她的手指搭在我肩上,冰凉冰凉的,她整个身体都冰凉冰凉的,象,象……”韦帅望忍不住替他说:“象尸体!”
    这回梅子诚可真怒了,瞪了韦帅望一眼,道:“象玉一样。”
    韦帅望倒,我靠,象玉一样……我无语问苍天。
    梅子诚接着抒情:“她的面孔,好象会发光一样,她的睫毛那么长,她的嘴唇……”
    帅望呻吟:“够了,别再说了,再说就成艳情小说了。”想了想又骂:“你抱着女鬼,都能动情,你,你你,你简直……”色胆包天!
    梅子诚道:“可是可是……”叹息,可是她长得如天使般。
    帅望笑,算了原谅你了:“然后呢?然后呢?有没有抱抱摸摸……?”有,我就阉了你!
    梅子诚终于露出点惧色:“然后,我很惊讶,就,就,就想问问她是什么人——”帅望喷笑,嗯,小姐贵姓,小生年方二八,未婚。
    梅子诚道:“我忽然发现我动不了,一动都不能动,我能看到能听到,而且,而且……可是我一动不能动,然后她好象发觉了,就抬头来看我,”梅子诚再次迷醉地:“她的眼睛——”帅望再次望天:“灿若晨星,一汪秋水,流光溢彩。”
    梅子诚终于气馁:“你不信?这绝对不是一个梦,她看见我看她,就向我微笑,然后,然后又趴在我怀里。后来,她睡着了,再后来,我也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也以为自己是做梦,可是,地上有水渍,我关紧了窗子,不可能进雨的,而且早上的时候,窗子也微微开了条缝,还有,柜子里的手巾有人用过,湿漉漉的,椅子上的座垫几乎湿透了。”
    帅望苦笑:“我信,我当然信,我要是不信,能到这儿敲诈来吗?”
    梅子诚无可奈何地,又来了,这小子又开始说奇怪的话了,好在我妹妹早告诉过我韦帅望是个怪胎:“那么,那么……”
    帅望道:“放心,包在我身上,药到病除,那妖狐以后再不敢来捣乱。”
    梅子诚微微不安,半晌道:“你,不,不……”
    帅望奇道:“不什么?”
    梅子诚沉默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你不会伤害她吧?”
    帅望大乐:“伤害她?象她这种妖狐,当然是一个雷劈得她形神俱灭!”
    梅子诚大惊失色:“这这这,可,可是……”
    帅望道:“她是妖怪。”
    梅子诚微微惨然:“可可是,她虽然是妖怪……”
    帅望嘻笑:“嗯,可是长得漂亮……”
    梅子诚微微羞惭:“不不,我是说,她并没有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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