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验尸
    韦行指指纸篓里的废纸:“看看这些,是不是也有字。”
    帅望看看那些纸,心想,我可没那么多功力浪费在这上面,点头答应,把所有废纸都收起来,说一声:“我出去找石蕊。”
    到门口,又回头:“那个人,交给冬晨吧。”
    韦行看看晕着的张和,心想,这种人,当然是宰掉了干净,不过,又不是我的人,东郭要是喜欢放了中山狼,我就等着看热闹好了,关我屁事。韦行点点头。
    收拾了自己要的东西,开门,扬长而去。
    帅望陪笑:“一会儿,我回来打扫,坏了的东西,我去买来赔你。”
    站在废墟中无限沮丧的冬晨,只得抬起头来苦笑:“你们每次查案子,都弄成这样吗?”
    帅望笑:“不是,据我所知,冷家一向是先推理,推论出谁是凶手,就找那人聊聊天,一直聊到那人主动坦白承认为止。不过这次我们推论出来的人物都是……不爱同我们聊天我们又请不动的人物,所以,只得努力寻找真实的,无法推翻的有力人证与物证。”
    冬晨一头雾水:“聊天?”
    帅望微笑:“嗯,就是在某一段时间内,在某个地方,象我爹刚才同你们家下人进行的那种聊天。”
    冬晨瞪视,帅望叹口气,拍拍冬晨的肩:“社会黑暗面接触的太少,不是你的错。”
    冬晨哭笑不得:“这叫什么屁话!”
    帅望道:“我师父把冷兰留下,就是不想我们同她直接冲突,你师姐会发疯的。而你师姐没坚持回来,我想,她也不想面对这种冲突,她是一个很激烈的人,她自己也知道,但她还不够坚强,她会回避这种冲突。聪明人。”
    冬晨瞪着韦帅望:“呃,我不觉得。”
    帅望道:“你看我们查得多困难,你们家里没一个肯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我们不但不能强行询问,还得态度和蔼,连单独询问都不行,这样的案子,给你,你也查不出来吧?”
    冬晨沉默一会儿,点点头:“我等着你们的结果。”
    帅望笑,讲得通道理,这就是聪明人。
    帅望在后山石头上找到石蕊,从石头上刮下来,放到袋子里。看到不远处人影一闪,帅望跟过去,那人回头,招手,不是别人,正是韦行。
    两人一路前行,韦行沉默。
    帅望问:“你看了那些信?”
    韦行缓缓道:“你师爷的信,我怎么会看。”
    帅望忍不住笑了。
    韦行瞪他一眼,沉默一会儿:“漆封不是蜡的也不是漆的。”
    帅望再次喷笑:“我回去看看。”唔,要是蜡的或者是漆的呢?
    韦行有点郁闷,这臭孩子不务正业,居然还有理了?看他得意的,还我回去看看!
    棺材已被挖地道的几个人搬到林子深处的小屋里,象挖人祖坟这种缺德事,一般人是不肯干的,可是银子的力气是很大很大的,重赏之下,小镇里总会有几个无神论的勇士出现。
    那几个人有点紧张:“棺材你们拿走,不能在这儿开。”
    韦行拿出一只银锭,足有二十两重,放到桌上。
    那几个人沉默一会儿:“放院子里开棺吧?”
    韦行点点头。
    棺材刚一打开,一股恶臭已经扑出来。帅望与韦行早先用湿布蒙住口鼻,那股味道仍让人倒退三步。
    在边上旁观的那几个人,立刻就受不住了,纷纷夺门而逃。
    父子两人都拿出匕首来,先讨论一下:“涨得巨人一样。”
    “证明不是中毒。”
    “唔,中毒部位腐烂程度会有不同。把衣服全解开看看。”
    全身都是肿得发亮的黑色,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皮肤颜色,面孔也肿涨的老大,眼睛突出,舌头肿得堵住整个嘴,已经快伸出来了,帅望叹口气:“我希望我死了,直接烧成灰。”
    韦行瞪他一眼:“少放屁,快动手。”
    尸体涨得太大,衣服早已脱不下来,韦行两三下把衣服划开,露出发起来的身体。
    帅望道:“肚子那儿发绿,而且膨胀得最厉害,证明吃的东西也没毒。从已经挤出体外的大便来看,肚子里的内空物发酵正常。身上也没有其它伤痕。”帅望沉默一会儿,他有点恶心。
    韦行道:“我要切开他了。”
    帅望道:“别,我看看他胸前剑伤。”
    帅望很小心地把一根小手指粗细的木棍缓缓插入伤口。然后微微诧异了:“这个,哪种招式能造成这样的伤口啊?”棍子是垂直地面的,也就是说,当时对打的两人,面对面,剑是水平着出去,而且刺中身体正中。
    韦行道:“除非他站在那儿等着人刺他一剑。”怎么可能这么端正?
    帅望道:“那就是说……”
    韦行道:“那一掌是先打的,这一剑是后刺的。”
    帅望手握木棍,做个下刺的姿势,看看韦行,韦行点点头,嗯,当然也可能是其它姿势,也可能是凑巧,但是,这个姿势的可能性最大,就是说,当时冷飒已经倒地,这一剑是向下刺的,所以那么端端正正与身体垂直。
    如果这样的话,就是背后偷袭一掌夺去冷飒的反抗能力,冷飒倒地,又一剑刺死了他。
    可是,冬晨见到活着的冷飒,即是说,这一剑当时没有立刻让冷飒死去,那么,凶手为什么不再补上一剑?如果说事情太急的话,可是冬晨当时连凶手的影子都没见到,可见,还是有再刺一剑的余地的。甚至,当时这一剑,就不应该刺在这个位置。
    凶手犹豫了吗?
    帅望把那木棍拔出来,棍子上全是黑色粘稠样的东西,韦行皱皱眉:“淤血。”
    沉默一会儿,还是划开尸体的胸膛,左右分开:“淤血,奇怪,按这个伤口位置,血应该不会淤积在这儿。”
    帅望道:“有人尝试止血,在血刚一喷出来时,就尝试按压伤口止血。”两人对望,同时想起冷兰的血衣。
    扒开内脏,肺子被洞穿,这一剑是致命一击。
    切开后背肌肉,股肉损失伤已无法辩认,帅望把有损伤的三节脊骨取下,放到盒子里:“这个得把外面的腐肉去尽。”三节骨头中的两节已经完全断开来,帅望轻声道:“奇怪,这么大的力量,难道内脏竟一点也没受伤吗?”虽然内脏腐烂的厉害,但仍可看到是一个完整的器官,上面并无被打碎过的痕迹,也没有严重的淤血。“
    韦行挥掌,手掌击在斜靠在棺材上的那根木棍上,棍动也没动一下,帅望伸手一碰,那根棍子已断为两节。帅望皱眉:“可是,冷家没有这种功夫啊!”这一掌,在内心的运用上,类似中原一套大名鼎鼎的掌法,降龙十八掌里的亢龙有悔。
    它的原理很有意思,强调最后的“悔”字,就是说一掌打到人身上,会快速地收力,其目地并不是给人体造成大面积损伤,而是把伤害控制有限的部位,但这个部位的损失将是非常之剧烈的,当位置正确时,这样的一掌可能造成更在的杀伤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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