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要救南国的族人,一定要想办法把贝知南放出去。
    这日,太子司徒睿辰被皇上召见,新月随贝知南在东宫花园的一隅散步,亭子里的摇篮里放着她的孩子。
    “侧妃娘娘,新月想问您一句,您愿意留在朔国皇宫么?”
    “姑娘何出此言?”贝知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新月看着她的眼睛,“贝姑娘,姑且容我这样叫你,新月有一事相求,恳请求得姑娘的帮助。”
    “我凭什么要帮助你?!”贝知南不惊不惧。
    “凭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真实的记忆。”新月和她对视着,直击她的内心,“并且可以帮助你离开朔国皇宫,离开皇宫自有人接应你。”
    “好,新月你说吧,我洗耳恭听。”贝知南随她来到一处偏僻之处。
    新月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世,两人的初识,她在太子府的生活……
    “新月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已经告诉贝姑娘了,姑娘要去找你的夫君么?就是盛国七王爷,亚慎元,可能那个孩子就是你和他的,路将军说你曾卖给他一个人情,我可以和路将军合力将你逃离朔国皇宫,姑娘,哦不,七王妃娘娘觉得意下如何?”
    贝知南听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原来自己孩子真的是那个黑衣人,可是那夜太暗了,她还没来得及看到那个黑衣人的脸,就被自己威胁走了。
    “好,如此有劳新月姑娘了。”
    “不必谢我,就当是一场交易,你帮我了我和路将军,我们理应还你这个人情。”新月有礼有矩,淡淡的。
    新月和贝知南返回湖中亭榭的时候,贝知南准备去看孩子,却不成想孩子已经不见了。
    新月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她才明白过来,行动已经开始了!
    司徒睿辰回来寢殿的时候,路守任忽然急匆匆来报,说正在巡逻期间,东宫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正在全力搜查。
    新月安排好事宜,如此和路将军配合,应该做得天衣无缝。
    可怜了几个被打晕的宫女,和几个巡逻的侍卫。
    司徒睿辰的勃然大怒,他绝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冷冷道,“去叫新月过来!”侍女从来没见过太子殿下这般。
    新月进来东宫书房,做好了准备。
    “你可知罪?好大的胆子!!!”司徒睿辰忽然拔了放在玉架上的宝剑,堪堪抵在新月的颈脖间,“你以为本殿下看不出来?是你干的!”
    “不错,贝姑娘大概已经和她师兄逃到北临城外了。”新月迎上司徒睿辰的视线。
    “你以为本殿下不敢杀了你?!”司徒睿辰怒不可遏。
    “殿下杀一个人自然轻而易举,只是殿下还要自欺欺人么?她明明不喜欢你,殿下还要强求么?难道经过这么数月,殿下不明白么?”新月心好累,感觉字字泣血,为什么司徒睿辰,他看不到自己对他的好,为什么?!
    亚慎元眸中寒光一闪,腕上用力,新月闭上了双眼,“殿下对我有恩,新月这条命便是殿下的了,新月死在殿下手里,无怨无悔!”
    司徒睿辰本来发力的手,松了,宝剑落在地下,离新月的脚尖近在咫尺。
    “秦烟雨,你走吧,本殿下再也不想见到你。”司徒睿辰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沉沉说道。
    “殿下赶我走,我一定会走的,多谢殿下不杀之恩。”新月跪了下去,行了大礼,一步步看着他后退,眼泪滑落下来,滴落在脚下的地毯上,悄然无声。
    亚慎元大胜南国,皇帝大赦天下,盛国的国土接近朔国的两倍,此番回朝休养生息,不日,一定会将朔国收入囊中。
    亚慎元如约,先废了秦烟雨的不愿归降的直系宗亲,愿意归降的随他回盛国加官进爵,秦烟雨也把贝知南和她的孩子,救了出来,自己也付出了代价。
    只是,这萧竹风会不会玩什么花样?把贝知南带去哪里?
    当初,栗周山一干人等耍了一把心机,封了山,追查了栗周山弟子一年,如今只有几个落网,皆说不知道当年七王妃娘娘所谓何事。
    萧竹风接应到贝知南和她出生的孩子后,意欲带她云游四方,顺便找一下师父。
    被贝知南拒绝了,“萧竹风,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本来是夫君的,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我的孩子是我和你的?!”贝知南诘问他。
    “知南?你想起来了?你听我解释。”萧竹风找寻她数月,没想到,两人刚一见面,就是这种局面,“我是为你好的,你要相信我。?”
    “呵?为我好?!”贝知南一脸讥笑,“用欺骗的方式?”
    “知南,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是,那是因为,”萧竹风痛苦地看着她,“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喜欢我就可以欺骗?!”贝知南觉得眼前这个所谓的师兄甚为陌生,“我要回盛国,我要去见我孩子的父亲!”
    “……好。”萧竹风眸间尽是痛楚之色。
    贝知南因为带着孩子走不远,萧竹风发了飞鸽传书,这灵鸽能找到离他们最近的栗周山的弟子。
    一路上,她既要顾及孩子,一面又怕司徒睿辰的人追上来。两人尽是心力交瘁。
    已经连续赶路两天了,她有点吃不消了,窄道上,忽然一匹骏马奔驰而来,是方羽然!
    她远远看着远处的小女且和师兄,他们面色好憔悴,小女且竟然,竟然生下孩子了!
    “师兄,小女且,”方羽然跳下马,喜出望外,感觉小女且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对,小女且失忆了,怕是现在还没想起来吧,“你们还好吧。”
    “你是?”贝知南刚把孩子哄睡着,把他放进马车里,又下了马车。
    “我是你的师妹和侍女,我是羽然啊。”方羽然拉着贝知南的手,“小女且,你受苦了。”
    萧竹风淡淡看着她二人,忽然出声道,“羽然,你好好照顾你师姐吧,我去找寻师父,顺便联络一下散落天涯的栗周山弟子们,我会亲自向他们请罪。”
    方羽然和贝知南回过头诧异地看着他,他是要离开了。
    “师兄,我们一同回盛国吧,在京城联络同门吧。”方羽然舍不得竹风师兄再离开了。他已经不辞而别一次。
    贝知南倒是一副于己无关的样子,并未出口阻止。
    萧竹风见知南毫无挽留之意,更决绝地选择离开,他一跃而上方羽然的马,回头道,“羽然,照顾好知南,我走了。”说罢,绝尘离去。
    贝知南连背影都未看一眼,自顾自地上了马车去看孩子,还要赶路。
    方羽然还未享受到重逢的喜悦,便又到分别的时刻。
    如今,栗周山败了,师父和师兄们走了,小女且如今对谁都好像设防,一切都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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