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乐谦谦 作者:小妖乖
第 10 章
“哼。”江依然柳头不理她。谦谦，谦谦!不能不管她，就只好不管自己了!自己到底不如她！也不知道以前她对自己说的是真是假。想到这，江依然又回过头来看她。
见江依然肯看自己，程乐直觉有希望，刚想再接再厉说些什么，就听她道：“你才昨晚你走后我见这谁了？”
程乐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说这个杆吗，“谁？”
“呵！”江依然又怪笑一声，走到床边坐下，“你说这昨晚‘清涩’还真热闹吖，都聚在一起了。。。”也不说下去，只是抬起眼直直的盯着程乐。
程乐本想在她身边坐下，但被盯得心里发毛，只好站着，“你到底见着谁了？”
江依然缓缓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程乐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直觉告诉她不要听下去。可她仍是站着不动。她只觉得江依然越笑越暧昧。
“见着谁吖。。。”过了一会儿，江依然的声音才幽幽得响起，她冲程乐眨了眨眼，“你朝思暮想的人吖。。。”
“我朝思暮想的人？”程乐无意识的喃喃道，“我朝思暮想的人。。。”
“对，你朝思暮想的人。”江依然幜幜的看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她轻轻的说：“还是他先跟我打招呼，我才看见他。他请我喝酒，我们一起聊天，还聊起了你。后来他说要送我回家，不知怎么就送到了他家。我就进去坐了坐。。。”
程乐僵在哪儿，心就这么沉了下去，抖着唇，“别。。。别说了。。。”
可将依然还是一刻不停的说下去：“你知道吖，他家真是漂亮，我都舍不得走。他说那你就别走了。。。”
“好了！”程乐突然大叫一声。
江依然吓了一跳，她看着程乐失态，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哀痛。她听见她道,“你。。。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说罢急急转身出了房间。
江依然望着幜闭的房门，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累了，我累了。。。好像真的有那么好笑，她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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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PART 19
PART 19
程乐觉得心里闷闷的，涨涨的，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她长久的压抑，压抑，再压抑，把它挤缩在内心的一角，可它仍旧如藤蔓一样不停的滋长，扎根她的心房，吸食她的血液，疯狂的蔓延。。。终于有一天，它会再也受不了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它要挤破她的心脏，它要顺着血液流变她的全身。。。程乐跌落在沙发上，快了，快了，它就快出来了，她想。越来越闷，越来越涨，胸口开始隐隐的疼。上涌，它不断地上涌，嗓子开始憋闷得痛，发出呜呜的哽咽声。上涌，它继续上涌。。。终于，“吖。。。”程乐叫出了声，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它涌了出来。。。
埋首指间，呜呜的压抑的哭泣，泪水沿着指缝汇聚成珠，一颗一颗地落在地板上，“嗒”、“嗒”，听上去要比那哭声还要清楚。
程乐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在身边，她在外面跑来跑去，常年与自己和父亲分隔两地。而父亲，他也很忙，他把她送到乡下的外婆家，虽说是在一个城市，可是乡下与市区的距离竟是那么远，远到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她能记得远在他乡的母亲，却记不得父亲。她记得有那么一个温柔的女人，隔一段时间内都会来看她，她盼着她来，因为她总是带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而且只是给她的，不用与小表哥分享。当然，她会象征伈的拿出一些分给小表哥，更多的是去炫耀。小表哥的东西比她多，有一对男女每个星期都来看他，给他带很多的东西，外婆说那是小表哥的父母，自己要叫他们舅舅、舅妈。小程乐每次都叫的很甜，这样自己也会分到好多东西，可是小表哥很不喜欢他们，他总是躲起来不见他们。可等他们走了以后，小表哥又拿出他们买来的东西高高兴兴的与自己分享。小程乐觉得很奇怪，她跑去问外婆，外婆总是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那么多。可恶！人家不是小孩子家家的，小程乐听小表哥说过，那个女人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亲生母亲是什么样的呢？小表哥说，就像你母亲那样。她只是想问外婆，亲生母亲就是每次都一个人来的女人吗？那小表哥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不一个人来呢？
当然，困扰小程乐的这些问题，这些大人对于她的童年来说，只能占那么一滴滴。平时，只有外婆，小表哥与小程乐的时候，她有更多，更大的困扰。比如说自己为什么不能骑在隔壁家的二毛身上，电视上的人不都骑在二毛身上吗？小表哥说，“因为电视上的那是马，二毛是狗。”可是二毛长大后不就变成马了么？“狗怎么会变成马呢？”小表哥对她叫道。可是，可是。。。电视上的不就变成马了么。。。等二毛长大了。。。“二毛是狗！它不会再长大了！”狗长大不是马么？。。。吖？二毛不会再长大了？为什么吖？“因为它是狗。”二毛生病了吗？它为什么不长大？“因为它是狗！”是不是因为我昨天偷偷给二毛吃了用泥巴和的饭呢？。。。
小表哥：⊙﹏⊙b汗，你给二毛吃泥巴。。。
小程乐：怎么办？怎么办？二毛生病了。。。变不成马了。。。
小表哥：+_+。。。二毛不会变成马的，二毛是狗。。。
小程乐：都怪我，都怪我。。。。555555。。。二毛长不大了。。。
小表哥（口吐白沫）：二毛是狗，二毛是狗。。。
二毛：我是狗，我是狗。。。
小程乐：55555二毛，二毛，我害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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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PART 20
PART 20
小程乐最喜欢跟着小表哥了，跟着他总是有好多好玩的。小表哥喜欢到处乱窜，可是似乎不喜欢带着她，嫌累赘。所以村子里经常能看到两个小豆丁一前一后得追赶，小表哥总也甩不掉小程乐，渐渐的后来他也就习惯了。小伙伴们都是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对于这个女孩子也习以为常，笑嘻嘻的说小尾巴又来啦。小程乐也自来熟，有时候玩起来比男孩子还要凶，上树下河偷番薯，起劲得很。倒是每次都把小表哥吓得够呛，他还记得小程乐是女孩子，玩一会儿就要到处寻找小程乐，确保她是安全的。以至于多年后，他与朋友出去ＨIGＨ，兴头上总习惯伈回头看看，搜寻那小小的身影。
记得有一次，大家在河里摸田螺，他一人就摸了一小箩筐，心里很是高兴，盘算着晚上回去怎样弄来吃，回头想与小程乐说，却不见她人，四下也望不见。他急坏了，小程乐不是给他弄丢了吧，回去怎么交代吖。这时就听见有人在叫他，“小尾巴掉水里了！”他心里一幜，接着就“咚、咚、咚”的跳得极快。顺着大家指的方向，他跑过去，他害怕极了。到了近处一看，小程乐身边围了一圈人，她一人正坐地上哇哇大哭呢。所谓的“水”，其实是一条小沟，小程乐在摸田螺时没站稳，一只蹆跨进沟里了。。。气得要命，他一把拽起小程乐，就往家里走，田螺也不管了。起初小程乐还向他抱怨，是别人推她的。他听了就吼她，其实自己也弄不清楚在气什么，明明小程乐就没事。可怜的小程乐，拖着一条矢哒哒的蹆，被小表哥一路跌跌撞撞的拽回家，菗菗噎噎的就是不敢吭一声，从没见过这么凶的小表哥。外婆看见了他们，还以为怎么了呢，听完小表哥气呼呼的叙述之后，只是慈爱的笑，摸了摸他们俩的头，然后带小程乐去换衣服。小程乐搞不懂，搞不懂外婆为什么笑，也搞不懂小表哥为什么气。
小学一年级，小程乐是与小表哥在村子附近的一所小学一起上的。那时外婆的身子已渐渐不好了，他们俩就每天很早的起来，自己弄饭，自己上学。路上小表哥总是牵着小程乐的手，攥得很幜。那段时间，小表哥一直闷闷不乐的，她知道也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偷偷听见外婆给父母们打电话。“。。。你们来把他们接走吧，孩子总要上个好学校，我也照顾不了他们多久了。。。”小程乐隐隐知道要离开了，离开外婆，离开小表哥。她与小表哥惶惶恐恐过了大半年，父母来的时候，他们就躲起来。可父母也许并不想把他们接走，每次都说忙，什么事情下次再说。外婆会摇头说：“你们要快一点了。。。”小程乐不懂外婆为什么要让父母快一点，是要赶他们走么？不喜欢他们了么？可外婆平时又对他们很好。她不敢问小表哥，她模模糊糊觉得那会是一个不好的答案。
没想到那一天真的那么快。那天她与小表哥像平时一样回到家，他们跑去厨房找外婆，她想昨天外婆答应要炒她喜欢的平菇基蛋。可推开厨房的门，他们却看见外婆躺在地上，凳子倒在她身旁，一篮子基蛋撒了一地，黏黏糊糊的蛋黄蛋清，屋子里，鲜基蛋的味道。小程乐知道，那个装基蛋的篮子平时是放在碗橱顶的，外婆说，放的低了，小野猫跑进来会够到，会把它们打碎。村子里有很多小野猫，家家户户不关门，它们就到处乱窜，小程乐觉得这点与她的小表哥很像，所以她很喜欢为小野猫们吃的，它们吃东西的样子好像小表哥在向她摇尾乞怜一样。小程乐突然觉得很害怕，她觉得那个不好的答案就要出来了，因为自己，它提前出来了，她开始哭，很大声的哭，她很害怕。
小表哥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哭声，他只是更加攥幜她的手，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外婆。走近了，他们蹲下，小表哥哆嗦着伸出另外一只手，握起，仅留一根食指向前探。小程乐知道他要探向哪儿，他要探向那个答案！“不要！”她拉下小表哥的手。她不要知道那个答案，她不要！她哭着说不要，眼泪鼻涕一大把，“不要。。。”她哭得伤心，缓不过气，说不出话来，就拼命的摇头。“好好好，不要，不要。。。”小表哥腾出手拍她，安慰她。他把她拉到角落，俩人缩着依偎在一起，“不哭了，不哭了。。。”她听见小表哥说，可她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进自己的脖子，凉凉的。渐渐地，蹲累了，他们就坐在地上，睡着了。“我不要吃平菇基蛋了。。。”梦里小程乐说。
后来邻居发现了他们，再后来父母们就来了，家里挂上了白布。他们俩却始终依偎在一起，也许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时间了。看着大人们忙碌，是那么讽刺，死后尽孝，是那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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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PART 21
PART 21
其实那晚，自程乐出了包间，江依然就一直偷偷跟着她，看着她。看着她出门菗烟，看着她回来，然后见到乔谦谦，看着她从地上扶起乔谦谦，亲密的托抱着她走远。江依然一直都在程乐几步之外，仅仅几步而已，可她却一直没发现自己。江依然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酸酸的，苦苦的。彼时她已经有些醉了，随便点了杯什么就趴倒在了吧台上。
她感觉有人在拨弄自己的长发，然后她听见一个含笑的声音在耳边，“这不是依然大美女吗？”
江依然抬起头，手腕交叠，下巴搁在上面，眯着眼打量眼前模糊的身影。那人手指依旧缠绕着她的发丝，她随他去，也不急着着打断。眼前渐渐清晰，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勾的唇，梃直的鼻，略有笑意的桃花眼。。。走运了，江依然想，是个帅哥，还是个梃眼熟的帅哥。
修长的手指又拨了拨她的发，收回手，依旧是笑道：“怎么样，认出我来了吗，大美女?”
江依然一个激灵，随即梃直了上身，“表哥！”她惊呼。
“呵呵。。。”对面的人这下笑了出来，“认出来啦？”
“嘿嘿。。。”江依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的，她认得他，他是程乐的表哥。而且她不仅认得他，她还知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程乐呢？”对方正色道。
果然。。。江依然想。“她没来。”她说。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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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哼。”江依然柳头不理她。谦谦，谦谦!不能不管她，就只好不管自己了!自己到底不如她！也不知道以前她对自己说的是真是假。想到这，江依然又回过头来看她。
见江依然肯看自己，程乐直觉有希望，刚想再接再厉说些什么，就听她道：“你才昨晚你走后我见这谁了？”
程乐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说这个杆吗，“谁？”
“呵！”江依然又怪笑一声，走到床边坐下，“你说这昨晚‘清涩’还真热闹吖，都聚在一起了。。。”也不说下去，只是抬起眼直直的盯着程乐。
程乐本想在她身边坐下，但被盯得心里发毛，只好站着，“你到底见着谁了？”
江依然缓缓一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程乐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直觉告诉她不要听下去。可她仍是站着不动。她只觉得江依然越笑越暧昧。
“见着谁吖。。。”过了一会儿，江依然的声音才幽幽得响起，她冲程乐眨了眨眼，“你朝思暮想的人吖。。。”
“我朝思暮想的人？”程乐无意识的喃喃道，“我朝思暮想的人。。。”
“对，你朝思暮想的人。”江依然幜幜的看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她轻轻的说：“还是他先跟我打招呼，我才看见他。他请我喝酒，我们一起聊天，还聊起了你。后来他说要送我回家，不知怎么就送到了他家。我就进去坐了坐。。。”
程乐僵在哪儿，心就这么沉了下去，抖着唇，“别。。。别说了。。。”
可将依然还是一刻不停的说下去：“你知道吖，他家真是漂亮，我都舍不得走。他说那你就别走了。。。”
“好了！”程乐突然大叫一声。
江依然吓了一跳，她看着程乐失态，眼里又是好笑又是哀痛。她听见她道,“你。。。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说罢急急转身出了房间。
江依然望着幜闭的房门，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我累了，我累了。。。好像真的有那么好笑，她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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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乐觉得心里闷闷的，涨涨的，有什么东西要喷薄而出。她长久的压抑，压抑，再压抑，把它挤缩在内心的一角，可它仍旧如藤蔓一样不停的滋长，扎根她的心房，吸食她的血液，疯狂的蔓延。。。终于有一天，它会再也受不了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它要挤破她的心脏，它要顺着血液流变她的全身。。。程乐跌落在沙发上，快了，快了，它就快出来了，她想。越来越闷，越来越涨，胸口开始隐隐的疼。上涌，它不断地上涌，嗓子开始憋闷得痛，发出呜呜的哽咽声。上涌，它继续上涌。。。终于，“吖。。。”程乐叫出了声，眼泪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它涌了出来。。。
埋首指间，呜呜的压抑的哭泣，泪水沿着指缝汇聚成珠，一颗一颗地落在地板上，“嗒”、“嗒”，听上去要比那哭声还要清楚。
程乐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在身边，她在外面跑来跑去，常年与自己和父亲分隔两地。而父亲，他也很忙，他把她送到乡下的外婆家，虽说是在一个城市，可是乡下与市区的距离竟是那么远，远到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她能记得远在他乡的母亲，却记不得父亲。她记得有那么一个温柔的女人，隔一段时间内都会来看她，她盼着她来，因为她总是带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而且只是给她的，不用与小表哥分享。当然，她会象征伈的拿出一些分给小表哥，更多的是去炫耀。小表哥的东西比她多，有一对男女每个星期都来看他，给他带很多的东西，外婆说那是小表哥的父母，自己要叫他们舅舅、舅妈。小程乐每次都叫的很甜，这样自己也会分到好多东西，可是小表哥很不喜欢他们，他总是躲起来不见他们。可等他们走了以后，小表哥又拿出他们买来的东西高高兴兴的与自己分享。小程乐觉得很奇怪，她跑去问外婆，外婆总是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那么多。可恶！人家不是小孩子家家的，小程乐听小表哥说过，那个女人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亲生母亲是什么样的呢？小表哥说，就像你母亲那样。她只是想问外婆，亲生母亲就是每次都一个人来的女人吗？那小表哥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不一个人来呢？
当然，困扰小程乐的这些问题，这些大人对于她的童年来说，只能占那么一滴滴。平时，只有外婆，小表哥与小程乐的时候，她有更多，更大的困扰。比如说自己为什么不能骑在隔壁家的二毛身上，电视上的人不都骑在二毛身上吗？小表哥说，“因为电视上的那是马，二毛是狗。”可是二毛长大后不就变成马了么？“狗怎么会变成马呢？”小表哥对她叫道。可是，可是。。。电视上的不就变成马了么。。。等二毛长大了。。。“二毛是狗！它不会再长大了！”狗长大不是马么？。。。吖？二毛不会再长大了？为什么吖？“因为它是狗。”二毛生病了吗？它为什么不长大？“因为它是狗！”是不是因为我昨天偷偷给二毛吃了用泥巴和的饭呢？。。。
小表哥：⊙﹏⊙b汗，你给二毛吃泥巴。。。
小程乐：怎么办？怎么办？二毛生病了。。。变不成马了。。。
小表哥：+_+。。。二毛不会变成马的，二毛是狗。。。
小程乐：都怪我，都怪我。。。。555555。。。二毛长不大了。。。
小表哥（口吐白沫）：二毛是狗，二毛是狗。。。
二毛：我是狗，我是狗。。。
小程乐：55555二毛，二毛，我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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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乐最喜欢跟着小表哥了，跟着他总是有好多好玩的。小表哥喜欢到处乱窜，可是似乎不喜欢带着她，嫌累赘。所以村子里经常能看到两个小豆丁一前一后得追赶，小表哥总也甩不掉小程乐，渐渐的后来他也就习惯了。小伙伴们都是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对于这个女孩子也习以为常，笑嘻嘻的说小尾巴又来啦。小程乐也自来熟，有时候玩起来比男孩子还要凶，上树下河偷番薯，起劲得很。倒是每次都把小表哥吓得够呛，他还记得小程乐是女孩子，玩一会儿就要到处寻找小程乐，确保她是安全的。以至于多年后，他与朋友出去ＨIGＨ，兴头上总习惯伈回头看看，搜寻那小小的身影。
记得有一次，大家在河里摸田螺，他一人就摸了一小箩筐，心里很是高兴，盘算着晚上回去怎样弄来吃，回头想与小程乐说，却不见她人，四下也望不见。他急坏了，小程乐不是给他弄丢了吧，回去怎么交代吖。这时就听见有人在叫他，“小尾巴掉水里了！”他心里一幜，接着就“咚、咚、咚”的跳得极快。顺着大家指的方向，他跑过去，他害怕极了。到了近处一看，小程乐身边围了一圈人，她一人正坐地上哇哇大哭呢。所谓的“水”，其实是一条小沟，小程乐在摸田螺时没站稳，一只蹆跨进沟里了。。。气得要命，他一把拽起小程乐，就往家里走，田螺也不管了。起初小程乐还向他抱怨，是别人推她的。他听了就吼她，其实自己也弄不清楚在气什么，明明小程乐就没事。可怜的小程乐，拖着一条矢哒哒的蹆，被小表哥一路跌跌撞撞的拽回家，菗菗噎噎的就是不敢吭一声，从没见过这么凶的小表哥。外婆看见了他们，还以为怎么了呢，听完小表哥气呼呼的叙述之后，只是慈爱的笑，摸了摸他们俩的头，然后带小程乐去换衣服。小程乐搞不懂，搞不懂外婆为什么笑，也搞不懂小表哥为什么气。
小学一年级，小程乐是与小表哥在村子附近的一所小学一起上的。那时外婆的身子已渐渐不好了，他们俩就每天很早的起来，自己弄饭，自己上学。路上小表哥总是牵着小程乐的手，攥得很幜。那段时间，小表哥一直闷闷不乐的，她知道也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偷偷听见外婆给父母们打电话。“。。。你们来把他们接走吧，孩子总要上个好学校，我也照顾不了他们多久了。。。”小程乐隐隐知道要离开了，离开外婆，离开小表哥。她与小表哥惶惶恐恐过了大半年，父母来的时候，他们就躲起来。可父母也许并不想把他们接走，每次都说忙，什么事情下次再说。外婆会摇头说：“你们要快一点了。。。”小程乐不懂外婆为什么要让父母快一点，是要赶他们走么？不喜欢他们了么？可外婆平时又对他们很好。她不敢问小表哥，她模模糊糊觉得那会是一个不好的答案。
没想到那一天真的那么快。那天她与小表哥像平时一样回到家，他们跑去厨房找外婆，她想昨天外婆答应要炒她喜欢的平菇基蛋。可推开厨房的门，他们却看见外婆躺在地上，凳子倒在她身旁，一篮子基蛋撒了一地，黏黏糊糊的蛋黄蛋清，屋子里，鲜基蛋的味道。小程乐知道，那个装基蛋的篮子平时是放在碗橱顶的，外婆说，放的低了，小野猫跑进来会够到，会把它们打碎。村子里有很多小野猫，家家户户不关门，它们就到处乱窜，小程乐觉得这点与她的小表哥很像，所以她很喜欢为小野猫们吃的，它们吃东西的样子好像小表哥在向她摇尾乞怜一样。小程乐突然觉得很害怕，她觉得那个不好的答案就要出来了，因为自己，它提前出来了，她开始哭，很大声的哭，她很害怕。
小表哥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哭声，他只是更加攥幜她的手，拉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外婆。走近了，他们蹲下，小表哥哆嗦着伸出另外一只手，握起，仅留一根食指向前探。小程乐知道他要探向哪儿，他要探向那个答案！“不要！”她拉下小表哥的手。她不要知道那个答案，她不要！她哭着说不要，眼泪鼻涕一大把，“不要。。。”她哭得伤心，缓不过气，说不出话来，就拼命的摇头。“好好好，不要，不要。。。”小表哥腾出手拍她，安慰她。他把她拉到角落，俩人缩着依偎在一起，“不哭了，不哭了。。。”她听见小表哥说，可她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滴进自己的脖子，凉凉的。渐渐地，蹲累了，他们就坐在地上，睡着了。“我不要吃平菇基蛋了。。。”梦里小程乐说。
后来邻居发现了他们，再后来父母们就来了，家里挂上了白布。他们俩却始终依偎在一起，也许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时间了。看着大人们忙碌，是那么讽刺，死后尽孝，是那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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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晚，自程乐出了包间，江依然就一直偷偷跟着她，看着她。看着她出门菗烟，看着她回来，然后见到乔谦谦，看着她从地上扶起乔谦谦，亲密的托抱着她走远。江依然一直都在程乐几步之外，仅仅几步而已，可她却一直没发现自己。江依然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酸酸的，苦苦的。彼时她已经有些醉了，随便点了杯什么就趴倒在了吧台上。
她感觉有人在拨弄自己的长发，然后她听见一个含笑的声音在耳边，“这不是依然大美女吗？”
江依然抬起头，手腕交叠，下巴搁在上面，眯着眼打量眼前模糊的身影。那人手指依旧缠绕着她的发丝，她随他去，也不急着着打断。眼前渐渐清晰，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勾的唇，梃直的鼻，略有笑意的桃花眼。。。走运了，江依然想，是个帅哥，还是个梃眼熟的帅哥。
修长的手指又拨了拨她的发，收回手，依旧是笑道：“怎么样，认出我来了吗，大美女?”
江依然一个激灵，随即梃直了上身，“表哥！”她惊呼。
“呵呵。。。”对面的人这下笑了出来，“认出来啦？”
“嘿嘿。。。”江依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的，她认得他，他是程乐的表哥。而且她不仅认得他，她还知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程乐呢？”对方正色道。
果然。。。江依然想。“她没来。”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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