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嚯,难怪左等右等他不来,原来还要救他家的三儿。
    江晏当然在进入曜炀宫时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岁芜,但他早知道岁芜就是蓬莱仙草,所以没想那么多,带她回来纯粹是为了给宋彩炼药。见宋彩的手指又艰难地动了动,他终于了然,将盖在身上的那些衣服都掀开,果然看见草堆上摆放着九只装满了乳白色液体的瓶子。
    江晏:这些就是你要的奶?
    宋彩:喝
    江晏迟疑了一瞬:我喝还是你喝?
    终于,宋彩身残志坚地翻了个白眼。
    江晏明白了,把奶瓶递给了宋彩,又帮他一一打开盖子。虽然不明白现在急着喝奶是什么原因,但宋彩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法宝,这些奶应该也是其中一样。江晏心道,只要能让他尽快复原,奇怪就奇怪吧,不去深究了。
    只是喝奶尚且能够体谅,奶瓶上还带着奶嘴就有点过分了。
    江晏不忍卒睹,默默偏移了视线。
    九瓶奶下肚,别说是本来就有高概率失禁的人,好人也得被撑破肚子。宋彩差不多已经忍到极限了,要不是舍不得浪费生命力,已经满到喉管的奶能喷出三五瓶不止。
    他拉着江晏道:快,我不行了!
    江晏听了心里一急:还有哪里不舒服?
    宋彩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女孩子的面直说,便勾住江晏的脖子,将他拉到自己唇边:我要,我要嘘嘘!
    江晏表情凝固,旋即带着他往外走。可惜这里的两位女士不明白他是要干什么,他走一步便跟一步,一个要给他检查,一个要帮忙搀扶,弄得宋彩满脸通红,膀胱都快炸了。
    好在江晏的妖力已经随着宋彩的醒来开始复苏,便随手设了个屏障将几人拦在山洞里,带着宋彩飞到了稍远的角落里方便。
    宋彩让他帮忙把风,自己则躲在山岩后头偷偷脱了衣裳。果然,他的腰上围着一条万恶的纸尿裤,一圈绑带上反反复复压花刻印了三个字:宝宝香。
    香你个¥#*!
    宋彩一把扯掉那条没派上用场的纸尿裤,嘘完之后跟着江晏回到了山洞。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几人把火堆移到了洞外,准备就地找些食材弄一顿早餐糊弄糊弄肚子,毕竟大泽宫里的伙食实在难以消受。
    恭乙和北云既找了些野果和山芋回来,山芋放在火堆里煨着,没多会儿就有香味儿飘出了。宋彩心情爽朗,一边听他们讲在曜炀宫那边发生的事,一边拿木棍去翻动火堆,好叫山芋烤得均匀。
    没柴了,我去捡些柴回来吧。千重心道。
    岁芜:我跟你一起去!
    宋彩本想拦着她们,在他的概念里没有叫女孩子去干这种粗活的道理,可两个女孩子嘀嘀咕咕地就走远了,想必也是有私密的事情要做。
    宋彩转了回来,继续翻动火堆,听见北云既问他山洞里的那些奶瓶是怎么回事,便含混地解释了几句,没什么说服力,但一通嘻嘻哈哈之后倒也搪塞了过去。
    恭乙问宋彩还想不想吃上回的澳龙,宋彩吓得把小棍都扔了,连忙摆手谢绝,说自己比较爱吃蘑菇。恭乙闻言立刻起身往树林深处走,要给宋彩摘蘑菇。宋彩爬起来拦他,北云既却把他按了下来,温柔地说他只需要负责吃就行,于是自己起身跟上了恭乙。
    宋彩一时不适应,怎么死了一次之后就变团宠了啊,太让人难为情了。他对江晏道:你可别这样客气,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就行。
    江晏顺从地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我哪儿也不去了。
    宋彩没大明白:嗯?
    江晏:我的意思是,我在这儿陪你。
    宋彩:哦。
    但是听着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火苗烤得人浑身暖洋洋,江晏似有意若无意地盯了宋彩好一会儿,像是有话要说。宋彩察觉了,每每与他目光相接时他却又偏过头去,几次之后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江晏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第65章 浓情着淡彩2
    江晏难得吞吞吐吐:我你
    宋彩:???
    你额头上的那个符号又褪色了,江晏吭哧这么一句, 耳根已然开始发热, 它, 它到底是什么?
    宋彩:啊,这个就类似于女孩子的守宫砂吧,不过它代表着我体质的强弱,像我现在刚死里逃生,生命力不够旺盛, 所以颜色会浅。
    江晏半信半疑,但也只是嗯了一声。宋彩觉得这不是他真正想说的,又闹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什么,猛然间心里一紧:江晏不会是想起了昨夜喝酒的那段吧?!
    宋彩不敢追问了。干坐了一会儿, 江晏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物件, 递给宋彩:拿去玩。
    宋彩接了过来, 一看,竟然是一只草编的蛐蛐笼子!鲜嫩草叶还带着湿意, 应该是才编好不久, 结与结之间大小和空隙基本一致,做工称得上十分精巧了。
    他惊呆了。
    江晏,这个是你亲手做的?宋彩把蛐蛐笼子托在掌心, 惊喜地问。
    江晏点了点头:许久不做了,有些生疏。
    宋彩:不不不,你做得也太好了叭,我很喜欢, 非常非常喜欢!
    岂止非常喜欢,简直喜欢得差点掉了下巴。江晏居然送他礼物了!而且是亲手做的!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江晏心里的地位很高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彩激动得热泪盈眶,可转念一想,他给江晏的设定是什么?有烦心事的时候会去喝闷酒,名为一醉解千愁,而担惊受怕的时候才会去编蛐蛐笼子,因为他想用繁杂的工序和一刻不停的劳动冲散心里的焦灼。
    所以,江晏度过了一个焦灼的、担惊受怕的夜晚么
    宋彩的心里不是滋味了。
    两人坐在火堆旁,相对无言,直到采蘑菇的和拾柴火的都相继返回。
    北云既已经贴心地把蘑菇都洗干净了,还再三保证这次的蘑菇绝对无毒。他把蘑菇放进千重心用来盛水的瓷碗里,放在火堆旁煨着,千重心和岁芜也把刚拾来的柴火添进火里。
    气氛温馨又和谐。
    但,也仅仅维持了一会儿。
    只见岁芜从身后拿出了一样白花花的物什,展示给众人:你们看这是什么,我从那边的山岩后头捡来的。
    北云既:没见过,是布料缝制的吗?
    千重心:好像不是,这个挺柔软的,里面还夹了棉层。
    恭乙:看造型很特别,做工也极其精致,针脚细得几乎看不出来。
    岁芜小心翼翼地跟江晏说话:江少侠,你认识吗?
    江晏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见过。
    他望向宋彩,心想宋彩必定知道,那上面的简体字正和宋彩所在的世界使用的字体一致。宋彩可不就知道么,宋彩的眼睛都快被亮瞎了。但他故作淡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认识。
    江晏长眉轻挑:你也不认识?
    宋彩:哈哈,哈哈,当然啦,我怎么可能什么都认识。
    这上面有字,但是字形很奇怪,会不会是某种咒术?千重心将其推给北云既,严肃地道,我自小在药神谷长大,对巫人的东西了解不多,少城主看看呢?
    北云既:应该不是,写咒用的字体复杂得多,这几个字太简化了。
    恭乙:给我看看唔,倒真是不认识。但这三个字中的最后一个类似于香,应该是香字。
    香?这东西难道是香包?我闻闻。千重心说着就要拿来往鼻子下凑,可把宋彩吓坏了,嚷道:别呀别!
    千重心及时停住动作:怎么了,不能闻吗?
    宋彩:万、万一有毒呢,怎么能随便闻捡来的东西!
    恭乙:有理,是陷阱也说不准。
    宋彩眉头狂跳,眼角直抽搐,遮着半张脸不敢看他们。试问有谁能在被别人捧着自己脱下的纸尿裤指点江山时坦然自若,说出来,宋彩想磕头拜师。
    可能就是哪家的纺织娘没事做来玩的,我看不如直接扔了吧,肯定没什么用的。宋彩低着头嗫嚅。
    江晏看出他不对劲,道:那就扔了吧。
    谁知北云既偏在这个时候朴素起来了,提议:扔了浪费,当柴一起烧掉吧,而且白花花的丢在外面也难看。
    岁芜认同地点点头,扬手就要把那东西扔进火堆里,宋彩当即高声制止:且慢!
    岁芜:怎么了?
    宋彩:不能烧。
    岁芜:为什么?
    宋彩:
    因为,因为纸尿裤这东西比较特殊,即使它还没有实现自身的价值,一想想是用来干什么的就足够膈应了,尤其这条已经上过宋彩的身,用它的火来烤山芋,谁吃谁好汉。
    江晏见状朝岁芜伸手:给我罢。
    岁芜娇羞地递给了他,这片纸尿裤便最终完成了在六人之间的交接。
    Finally,宋彩羞耻地想,你们都算间接摸过爸爸的PP了。呵呵。
    江晏没有像他们那样细细品鉴,而是直接把纸尿裤扔到了远处,手指一动,白花花一片瞬间化作齑粉,雪花一般随风飘散。
    宋彩感激地望向江晏:好人啊,江晏真的是好人!
    两个时辰之后六人回到了大泽宫,看见宋彩平安归来,小麒麟噌地一下蹿进了他怀里,激动地直打摆子,伸出舌头舔个不停。宋彩开心地哄着:乖啦,乖,我没事了。
    岁芜一见小麒麟登时愣住,问道:这是,这是灵兽?
    宋彩像夸耀自家孩子似的,自豪里头拌着假意的谦虚:对,几千年前出生的,哎,长得慢,我也不大会带孩子,糙生糙养吧。
    岁芜忽然捧住脸:糙生糙养?!不不,养得太好了!能不能,能不能给我抱一下?
    宋彩:当然可以,抱去抱去,我正好抱累了,十好几斤呢。
    岁芜:真的啊,哇,真是壮实,养得实在太好了!
    宋彩:哈哈哈哈,哪里哪里。
    众人:
    蛟王赤练和蓝姬已经得了通报,前后脚赶来迎接几人,见宋彩面色红润总算放下心来,叫人在殿中设了几张软垫椅,道:你刚刚解毒,不可劳累。
    宋彩:谢谢蛟王大人,我其实是最清闲的一个,还要劳烦大家为我担心,真的很惭愧。
    说着转向身后,恰瞧见江晏的视线凝在他身上,面上似乎还带着几丝笑意,不知在笑什么。江晏见他看过来立即压下嘴角,道:诸位都为此事忙碌辛苦了,我替他谢谢诸位,日后必定涌泉报之。
    宋彩配合着点头:对,涌泉报之。
    蛟王笑笑:二位不必客气。
    几人寒暄完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蛟王特地请了人族的厨师来准备膳食,菜色总算能看得过去了。江晏旁边的位置理所当然是宋彩的,但这回宋彩却挪到了别处,把自己的位子留了出来。江晏不解,见他溜到了千重心那里嘀嘀咕咕,问道:你做什么?
    宋彩:啊,我正好有话想跟老恭聊聊,所以换个位子。
    江晏登时脸色铁青:老公?
    旁人不熟悉这个称呼,江晏却是知道的,在宋彩的那个世界里女人会称自己的丈夫为老公。
    宋彩连忙解释:哦不是,恭、恭公子呃,好像也很奇怪,就恭先生吧。
    江晏:回来。
    宋彩怂怂地摇了摇头:我只是跟千重心姑娘换个位子而已。
    恭乙被这股子低气压慑得无奈,道:宋公子还是回去罢,你不坐那儿谁坐那儿?
    千重心也激动地鼓励他:回去,快回去!
    宋彩:
    这闺女,知不知道别人是在为她的婚姻大事着想啊喂!
    因为担心任务二完不成,宋彩这顿饭食不知味。他的时间不多了,三天之内他不仅得让男主和一号女主生出情愫,还得让他们洞房花烛,任务何其艰巨!而且系统这次用了严重二字来形容对他的惩罚,可见不是之前那些骚气冲天的操作能比的,吓人不?吓人!
    于是宋彩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悄悄找来了北云既,问道:少城主,在你们这边,如果一个人想对另一个人表达自己的心意,该送什么呢?
    北云既怔了怔,面色不大好看:宋公子,你要送人东西吗?
    宋彩:不不,不是我,我只是问问。
    喔,这样啊,北云既松了口气,可以送的东西很多,姑娘送郎君就送自己绣的香囊荷包、丝帕、腰带、斗篷之类的,郎君送姑娘就可以选珠钗头花、胭脂香粉,还可以自己做一些奇巧的小玩意儿。
    宋彩:倒是挺丰富的
    于是当天下午,江晏就收到了一条腰带。他把缝在腰带上的一卷小纸条取了下来,仔仔细细默读了许多遍: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这是这是在真情剖白,诉说衷肠!
    江晏的指尖温柔地捻着纸边,心里头微微发颤不是千重心的字,不是蓝姬的字,更不是岁芜的字。前半句还特意提及了彩,这般大胆,这般猖狂!
    这个宋彩!
    他知道宋彩根本不会写这个世界的文字,纸条必是他出去买腰带时叫店家帮忙写的。江晏抿着唇,仿佛能看见宋彩在请求别人帮他写字条时怯生生又甜蜜蜜的表情,这一想,眉梢眼角便染上了化不开的笑意。
    将腰带妥帖收好之后,江晏打算拿着纸条去找宋彩,却没想到在路过千重心门外的时候瞧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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