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问一定显得我坦荡了吧,一定能表明我跟他是兄弟情了吧,哈哈,哈。
    然而蓝姬装模作样地捏起了手指:你知道的,本公主擅长占卜之术,掐指一算,江少侠正赶在提刀而来的路上。
    宋彩:提刀?
    蓝姬:砍我王兄呗,刚才他好像是想找你说话的,看见我王兄过来他就转身走了。哎,我王兄恐怕有危险,哈哈哈哈哈!
    宋彩:
    港真,他怕是真的有危险,记得护住尾巴啊。
    蓝姬吃饱以后就去了赤练和北云既那边,宋彩决定去找江晏,毕竟这是决定他生死存亡的一夜,如果江晏能说两句宽慰的话,他一定更有勇气来面对。
    宋彩顺着挂宫灯的砖石路找了好一会儿,可惜灯火通明处并没有江晏的影子,直找到了某个僻静的角落,抬头一看,江晏正坐在一个祠堂门槛上发呆。
    这祠堂像是宫斗剧中看破红尘与世无争的妃子敲木鱼、捻串珠的地方,虽不知里头礼拜的是谁,但一袭袭的香烟却是同样的气味,江晏身为妖类竟然不觉得呛。
    宋彩没有莽撞地打扰他,因为那身影看起来有些寂寞萧索。
    宋彩想起,他曾给江晏设定过,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便喜欢找一个能让他安定下来的角落,独自喝闷酒。
    作者有话要说:  咣咣咣咣,感谢小可爱们关注!
    第61章 大泽之迷巢11
    宋彩不知道他在烦什么,对未来的茫然么?这个好像是大学毕业生的专利。愁媳妇?怎么可能, 该愁的是宋彩, 在江晏对一号女主和二号女主表现得如同死鱼一条时, 也就只有他这个创界神爸爸会为儿子操心婚事了。
    就那么默默盯了好久,久到远处的宫人们开始更换熄灭的宫灯,宋彩也没走出去同江晏说话。
    就在宋彩准备离开,给他留一点个人空间时,江晏突然低声道:这就要走了?
    宋彩咯噔一下, 停住了脚步。他转身走到江晏身边,学着他坐在了高高的门槛上。这祠堂的门槛修得格外高,对宋彩来说没什么,但对腿短的人来说可就不太友好了。宋彩尬笑两声, 道:祠堂的门槛都这么高吗?
    江晏没有看他, 答道:不算高。幼年时我曾随父王去过一间天神庙, 那个门槛才叫高。因为从前的达官贵人们穿的鞋子和穷人不一样,鞋底会钉一个又厚又窄的掌, 为迁就那鞋掌, 走起路来不得不姿态端庄、四平八稳,那让他们觉得自己风雅气派,更显得高人一等。但穿着那样的鞋子根本迈不进天神庙半人高的门槛, 有所祈求,必须脱了鞋子赤脚进入,如此方才能见祈愿的诚心。
    宋彩心想,合着就跟清朝时的格格们穿的花盆底儿一样呗。
    江晏接着道:那间天神庙屹立在陡峭的山峰顶端, 不仅有半人高的门槛,还有非常低的屋檐,再端庄的人想拜他都得弓着腰矮着头进去,嫌难看的就算了,没有诚意,祈愿也不会成功。正因为那庙难进,慢慢的竟然传出了有求必应的流言。那时我尚且是只软骨头的雏鸟,得知了这流言后便一个人爬上了封顶,进了那庙里向天神祈愿。
    宋彩知道他说的软骨头不是自贬的意思,是真的软骨头,因为雏鸟的翅膀没有长硬,又脆又软。便问:你求的什么?
    江晏:求让我的翅膀快点长大,能够带我飞到天上去。
    听到这里宋彩有点心酸,他知道江晏为什么想飞上天。
    江晏的母亲在生江晏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小时候一直想见见自己的母亲,也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会追着父亲问母亲去了哪里。江晏的父亲便也像寻常的父亲一样,告诉他母亲去了美丽的天堂,等你的翅膀可以带着你遨游天际时你就能见到她。
    说起来,江晏的母亲也是为数不多的大妖之一,生命力本不该那么脆弱,但她儿子偏偏体质特殊,命里带着煞,是天选的大妖。
    所谓的大妖不是说他体型大,而是等级高。这也算是一种不平等吧,有的小妖要苦修几百年才能修出妖丹,还要经历数次天劫才能小有所成,而有的却投胎在了大妖的肚子里,一出生就是贵族,自带妖力强盛的妖丹。
    天赋异禀虽然让人钦羡,但也往往伴随着牺牲。江晏就是如此,他注定了要成为妖界的集大成者,不是极端的强,就是极端的恶,当然这两者可以结合,那就很可怕了。
    为了不让可怕的一天到来,刚刚喜得贵子的母亲将自己全部的妖力都灌注在了儿子体内,协调了妖丹中暴动的力量,阻止那妖丹祸害她儿子的心性。
    于是她变成了寻常的母亲,死于血崩。
    严格来说,江晏母亲的死宋彩是要负责任的,谁让那是他心血来潮的设定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才能让江晏感觉好受一点。
    你成功了吗?宋彩放轻了声调问。
    这话相当于废话,江晏于是点头:出了天神庙的门,我便想试试有没有实现愿望,当即从那峰顶上跳了下去。
    宋彩:据我所知,雏鸟学飞是要有监护人从旁保护的,你那样真的有点莽撞了。
    江晏:是啊,但有求必应的传言是我堂兄对我说的,叫我祈愿之后当场试飞也是他唆使的,他是我堂兄,我何其信任他。
    宋彩骂道:我tui!江胁那个天杀的,没有他那样做堂兄的!
    江晏虽然喝了不少酒,思维却不迟钝,当即一愣:你怎知我堂兄名叫江胁?
    宋彩懵了。
    是啊是啊是啊,江晏从来没提过他堂兄的姓名啊!
    但很快宋彩便有了主意,道:他是曜炀宫的主人,谁不知道他的大名啊。
    江晏觑着眼睛,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如他所想,宋彩对这个世界的了解确实超出了该有的范围,并非寻常的穿越。
    宋彩道:真的,不信你去问问他们,大家都知道的。
    江晏却道:那更可疑。堂兄他从不许人提他的姓名,因为他厌恶胁字,认为此字是在诅咒他一生为臣,只能做人两肋而不配为尊。所以外界只知道他号称曜炀天尊,却鲜少有人知他姓江名胁。
    宋彩这下真是哑口无言了,麻蛋,现在去给各位播报曜炀天尊的大名会不会太迟了?
    本以为江晏会趁机把他问个底朝天,没想到江晏竟然就此打住了,两人于是沉默了一轮,谁都没有要开口打破寂静的意思。
    胆战心惊间,宋彩听见了赤练那边的嘈杂,像是有什么人来了。他想趁机溜走,却听江晏道:我还没说完。
    宋彩一个激灵,心想饶命啊,别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可江晏说的是:那次试飞差点摔死,但我落地的时候却看见了父王,他一直等在山崖底下。他保护了我,我只摔得疼,却没怎么受伤。父王说,要想学会飞,先得知道摔的滋味。
    宋彩呢喃:你父王真的是个好人,也是个好父亲
    江晏:你又知道了?
    宋彩:
    那是必须的。除了江晏,没有人比宋彩更有发言权,因为在刻画江晏父亲那为数不多的词句上,每一个汉字都倾注了宋彩最深沉的幻想他把自己最喜欢的某动漫中二狗子男主的父亲形象代入了进去。英雄,铁汉,柔情,俊美,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是形容他的。
    但父王也说过,江晏低语,他有时候也很怕我早早长大,早早学会了飞。
    宋彩:做父亲的应该都会有那样一段时间吧,看着孩子一天天成长起来,慢慢脱离了自己的怀抱,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江晏:可他是怕我长大了便会知道,母亲其实不在天上。
    宋彩:
    哥,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哭了。
    少顷,江晏又喝了大口酒。
    宋彩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我陪你喝一点?
    江晏道:你别忘了子夜时分要服下解药,怎能饮酒。
    宋彩挠挠头:也是哦,我真给忘了。
    这时江晏突然转向他,定定望着,莫名其妙念了一句:你不能去天上,哪里也不能去。
    啊?宋彩的心跳漏了一拍。
    江晏转了回去,轻笑道:那天我试飞过好几次,一次比一次飞得高,飞得远,飞得稳,也再没摔过。但那是我凭自己的本事做到的,天神并没有保佑我。
    宋彩点点头:你那堂兄不是好人,他故意骗你去的,他想害你。
    江晏:是,但如果这里有天神庙,我还是会进去上炷香。
    宋彩:为什么?
    江晏没答,又喝了一口酒。
    宋彩自己琢磨了一会儿,隐约明白了一件事。江晏可能不想让他死,江晏今夜犯愁可能是因为心里没底,怕他服下解药以后还是会死。
    是这样吗?老天,这个想法有依据吗?
    宋彩脑子里有些糊涂,想着要不然干脆直接问算了,如果他真是在担心,自己也好及时宽慰他。正要开口,那边却跑来了一个人,蓝姬。
    蓝姬跑得飞快,刹住脚步之后抱着一根柱子气喘吁吁,说话都喘不上气。宋彩道:公主殿下,你为什么不飞过来?
    蓝姬一愣:是哦,我为什么不飞呀,能省不少力气,哎呀笨死了!
    宋彩:所以你是特意来找我们的吗?
    蓝姬:对对!宋公子,江少侠,我王兄喊你们过去一趟,有要紧的事。
    两人随后便同蓝姬一起返回了大殿中,众人全都在场,中间特设了一张软垫椅子,坐着一位身着天青色简装、男式束发的女子。
    千重心姑娘!宋彩高兴地上前,总算见到你了啊,怎么才回来!
    千重心见到他也很高兴,更有些惊讶,道:宋公子?宋公子你醒了就太好了,我刚从幻境中出来时就看见你昏迷了,担心了一路。
    宋彩:啊,我没事的,都好了。你呢?你是去了哪儿?
    他问完才意识到江晏还在旁边,便忙把这位正主推了过去,暗示他赶紧关心几句。谁知江晏无动于衷,挨宋彩推得不耐烦了才被迫营业地问了一句: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本指望千重心摇头说没有,因为她浑身上下整洁体面,没有任何受过挫折的模样,可千重心却叹了口气:抱歉,药草被我弄丢了。
    药草?宋彩问,什么药草?
    千重心道:蓬莱仙草。本是为了采回来制作一劈两半的祛毒解药,紧赶慢赶好几天,生怕旁生枝节,结果还是
    没事没事,你千万别自责,我已经拿到解药了,宋彩开玩笑道,而且就算赶不上庆祝酒宴也能赶得上丧葬大典的,哈哈哈哈哈!
    众人:
    宋彩悻悻:不,不好笑么?
    江晏把他拨到一边,对千重心道:平安回来就好,仙草丢了就丢了吧。
    恭乙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条颜色清爽的帕子,递给千重心:先擦擦汗,路上一定赶得及,有注意休息吗?
    这话问得太过亲密,一众人露出了各种表情,千重心便干咳了一声,仓促答了两个还好。宋彩从江晏身后冒了出来:那个,我想问一下,蓬莱仙草是长在蓬莱岛上的吗?你不会到了蓬莱岛吧!
    千重心道:正是,可惜我修为太浅,回程的路上碰到了一个难对付的人,仙草被他抢去了。
    宋彩问:碰上了谁?
    千重心道:眦昌。
    宋彩一听这名字顿觉不妙,关切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千重心道:还好,他只是抢走了仙草,然后提醒我今日就是你毒发的第七日,又给我的龙翼注入了妖力,使我及时赶了回来。
    龙翼是千重心的飞行器,宋彩取的名字。但眦昌为什么要做这等好事?宋彩觉得蹊跷,隐隐不安。
    众人都有同样的疑问,恭乙又问了她好几遍眦昌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千重心的答案只有一个没有。众人都觉得奇怪,连蓝姬都放下了手里的瓜子,面露不解。
    江晏目光微动,问宋彩:你的解药呢?
    宋彩把那锦盒掏了出来,从里头抠出水晶球,递给江晏:解药不会有问题的,我能感应到它的气息。
    江晏捏在两指间看了一会儿,忽然眉头一皱,道:解药是没有问题,问题是中毒的人。
    众人都望向宋彩,不明白江晏的意思,江晏却转向千重心:眦昌是不是给你喂毒了?
    一听这话恭乙当即上前握住千重心手腕,试图替她把脉,谁知千重心却闪了过去,坚持说自己没有被喂毒。
    正巧她一个转身到了宋彩面前,宋彩哪能容忍她隐瞒自己的病情,趁机抓起她另一只手,掐住了脉搏。这次他有防备,没让千重心挣脱出去,可过了一会儿之后
    对不起,你们都会把脉吗?我不会。
    众人:
    放开她,江晏站在众人后头,冷声道,宋彩,放开她吧。
    宋彩极少听见江晏喊他全名,不知怎的,这一声喊竟然叫他心悸。他琢磨江晏可能是生气了,因为他抓了不该抓的人的手,于是只好放下,道:可是
    江晏道:让她自己说。
    少顷,千重心坐回了软垫椅上,道:是,他给我喂了毒,没有卵壳包裹的,一劈两半的毒粉。
    不知是谁显出疲态,在僵住不动的人群中突兀地绊了一下,继而问道:什么时候?
    宋彩恍然回了神,听见千重心答:七日之前。
    良久之后宋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一劈两半这毒又名七日裂,被卵壳包裹的毒粉会在七日之后卵壳溶解之时真正被人的胃壁吸收,那才算中毒的开始。但千重心被喂下的是没有卵壳包裹的毒粉,即她当场就中毒了,当夜就会第一次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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