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不会记仇吧?!
    陈蔚然下意识问了一句:宋彩,要不要把这网球带回去作纪念?
    宋彩:好啊,给我吧。
    陈蔚然自打嘴巴,只好伸进垃圾桶里把球又捡了出来。
    中午陈蔚然要拉宋彩去吃日料,宋彩便打算把大雁先送回家,结果大雁死活不肯离开他,走一步跟一步,生怕被抛弃似的。
    宋彩按着狗头把他关在屋子里,就听门内传出爪子挠拨门框的声音,还有狗鼻子里呜呜唧唧的哼声,叫人心里怪不落忍的。
    宋彩心想大雁太可怜了,一定是因为被前任主人抛弃过,所以超级没有安全感。
    他凑在门缝说:大雁乖啊,爸爸很快就回来,两个小时。午饭还给你吃鸡腿,太姥姥买了一斤牛肉,你跟她蹭两口。渴了就喝纯净水,不许喝自来水,更不许喝卫生间的脏水。
    陈蔚然突然有种做了恶人的感觉,问道:它能听懂?
    宋彩:能吧,大雁通人性。
    两人准备离开,却听门内传来咚咚咚的动静,把宋彩吓了一跳。他赶紧打开门,瞧见大雁竟然叼着玩具绳结使劲儿敲门板,湿漉漉的眼睛里尽是惶恐。
    一刹那,宋彩心里的愧疚值达到了顶峰。他一把抱住大雁,顺着脊背上的毛:好啦好啦,不去吃日料了,陪你在家吃中餐。
    陈蔚然:
    他有种被狗完虐的挫败感。
    而且很显然,这狗没费吹灰之力。
    宋彩把陈蔚然留在了家里,太姥姥见这小伙长得笔挺周正,满心欢喜,忙叫宋彩他姥姥再去买几个菜。姥姥耳聋听不清她说什么,太姥姥就把她拉进厨房,大声喊:小彩对象来啦,你去再买几个菜!
    宋彩赶紧纠正:太姥姥!这是我朋友,别胡说!
    太姥姥了然,笑呵呵改口:噢噢,是小彩男朋友来啦,快去再买几个菜!
    宋彩满脸通红,直想一头撞死。
    陈蔚然与一旁虎视眈眈的大雁交接了几个眼神,不知道在进行什么灵魂的沟通。
    他总觉得这狗不寻常,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不寻常那双锐利的眼睛望向宋彩时是一副神态,望向他时又是另一副神态。
    它明明是条狗,却好像什么都懂,领土意识还特别强,似乎对接近它主人的一切外来者都满怀敌意。
    听见宋彩道歉,陈蔚然恍然回神,不知道他道的什么歉,干笑着应了两声。
    宋彩心想没听见最好,省得两人都尴尬。谁知太姥姥一面锣没敲响又敲了第二面。
    就在姥姥要出门的时候,她老人家拿着拐杖也跟了出去,然后宋彩等人就听见了俩小老太太在门外的密谈。
    你顺便去找诊所的小赵问一问,怎么避孕比较保险,实在不行明天就带小彩去上环!当年小彩他妈就没听我的,一个人带孩子有多辛苦,你可不是没看见!
    妈呀,谁家孩子没结婚就上环,疯了吧!而且小彩是男的,要说多少遍才能记住!小彩他妈情况不一样,她是结了婚的,生孩子有什么错?别老往歪门邪道上拐,再造我闺女的谣我就把你这小老太太端到猪圈里住!
    俩小老太太针对宋彩有没有必要上环的事情争执起来,宋彩冲出去阻止的时候虽然没看见邻居跑出来凑热闹,但他完全相信隔壁两户都听见了,闹不好连对面楼的都听见了。
    劝走了姥姥,宋彩简直没勇气再进屋,被太姥姥催了好几次才低着头挪了进去,看都不敢看陈蔚然一眼。
    陈蔚然拍拍他的肩:没事的,老人嘛,都这样。
    宋彩不敢回话,闷着头一溜烟钻进屋里,抱着大雁绝望地吭哧。
    大妖王冷冰冰瞧着立在门口看宋彩的陈蔚然,那厮脸上洋溢着愉快,眼神直白而意味深长,显然不只是觉得有趣那么简单。
    他终于弄明白这狼狗为什么一看见陈蔚然就牙痒了,狗的直觉往往比人更准。
    大妖王暗自冷哼,回头一看这不争气的宋彩,臭小子脸红个什么劲,你难道真喜欢他?!
    宋彩可冤枉死了,早知道就不该把陈蔚然留在家里吃饭,这也太尴尬了。说来说去都怪大雁这小冤家,黏人黏得厉害!
    想到这里宋彩气哼哼地朝大雁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咕哝道:都怪你!
    大妖王被拍得一个激灵。这要是在诡境,谁敢这么对他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大妖王用指甲盖都能将其碾死。
    无奈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没了妖力的大妖王也不例外,只得选择忍气吞声。
    这顿饭宋彩和大雁都是食不下咽,陈蔚然却很放松,和俩小老太太还聊了起来。三个人没什么共同话题,唯一能聊的就是宋彩,于是把宋彩从小到大的那些囧事全扒了出来。
    说小宋彩三四岁的时候忒娇气,走那么几步就得要人抱,有一回他妈没抱,小家伙穿着开裆裤直接坐蚂蚁窝上了,结果被蛰得满腚包,嚎得扁桃体都能看见。
    又说小宋彩听人家讲鬼都是红眼睛绿鼻子,留下了阴影,有天晚上他看见一条大黑狗蹲在路边,两只眼睛红通通的还反光,吓得呀哭着往家跑,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他见鬼了。
    还说小宋彩因为长得秀气,排演话剧的时候被老师套上小裙子扮演小公主,结果有女孩子掀了他的裙子,发现他有小叽叽,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笑话他,臊得他好几天不肯去上学
    宋彩被逼着听完自己的童年黑料,全程木讷脸,扒完了饭立刻又躲进了屋里。
    后悔,就后悔。
    宋彩拉着被子蒙头盖脸,不多会儿听见门吱呀一声,他以为是陈蔚然进来了,抬头一看竟然是大雁。
    宋彩直起身,找来纸巾帮大雁擦了脚,然后抱到了床上,紧紧搂着。
    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好丢脸啊,宋彩嘟哝,大雁,你能体会我的心情么?
    大妖王叹了口气你要是不抱我,我姑且体会一下。
    小彩,门口传来陈蔚然戏谑的声音,别往心里去,谁还没个童年啊。
    宋彩:我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陈蔚然:那可不行,除了我你还有别的朋友?
    宋彩:没朋友就没朋友,我不要了!
    陈蔚然朗声大笑,想拍拍宋彩的肩膀,迟疑了一瞬却把手缩了回去,似乎被两位小老太太这么一闹,两人的关系变得怪怪的。
    他道:歇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宋彩:玩什么?
    陈蔚然挑眉:游泳,蹦床,捏陶泥?
    宋彩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些活动适不适合两个大男人一起玩,而是能不能带狗。
    陈蔚然瞥了一眼窝在宋彩怀里的大雁,笑道:准你带狗,别的事情交给我。
    宋彩眼睛一弯,笑得灿然生辉,春华秋露都要黯然失色。
    大妖王看呆了一瞬,旋即回过味儿来姓陈的恐怕没安好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关注!自荐连载文:
    《暴君和他的哭包小奶瓶》超甜甜的甜文
    昆仑山巅有一神机,只要虔心礼拜,就能消病减灾。谁知暴君上位三把火,弑父、吞并五国、捣毁神机,一气呵成。天之骄子成了全民公敌,终于在昆仑山下伏诛。
    从那以后,再没人知道神机里头有什么,只知道昆仑山下多了一个名叫二宝的少年,能为人快速修复脏器、整形美体,靠这手艺赚得盆满钵满。
    那天二宝出去挖冰,意外挖出一具男人的尸体来。他用宝血和妖心救活了男人,却发现这人凶恶狂妄,又坏又损,还总喜欢在背后盯着他磨犬牙。对此,二宝默默捂紧了脖子。
    后来二宝的秘密外泄了,各国王族都想抢他宝血,却没有一支军队能打上山来。直到有一天,山下再次发生了恶战。
    二宝兴冲冲地跑回家,听说了没?昨夜孔雀王被人薅秃毛啦!孔雀王没面子,就到处说对方是前任六国共主。噗哈哈,要真是那个毁我神机的暴君复活了,我二宝第一个替天行道!
    家里的黄牛疯狂暗示:#%!
    二宝:哈哈哈哈!
    家里的松鼠疯狂暗示:#%!
    二宝:哈哈哈哈!
    身后响起男人悠闲懒散的声音:小老板,你打算怎么替天行道?
    二宝扭头,看见了男人随手把玩的孔雀毛,哈哈哈哈嗝!!!
    【腹黑马甲暴君老阴攻】【激萌天使妙手回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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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误会
    陈蔚然找的这家陶艺馆老板跟他是旧相识,见他俩带着狗便单独开了一间超级VIP的套间, 里面有独立卫浴, 可供结束之后清洗用, 狗子要是也参与,还有儿童洗手池。
    宋彩听那老板介绍房间时满头黑线,明明只是做陶艺,说因为他的措辞听起来有种下流的意味。
    那老板又安排最好的老师来指导,被陈蔚然婉拒了。他一边卷衣袖一边自夸金刚钻, 硬是把指导宋彩的瓷器活儿揽了下来。
    被晾在一旁的大妖王看着两人往磨盘似的工具上糊泥,颇有些闹不懂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怎么想的,有时间不如做点正经事,挖塘泥制陶罐这种活计都是村妇做的。
    但片刻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伟大的现代陶泥艺术颠覆了他的三观。
    屁, 是陈蔚然这小子颠覆了他的三观!
    只见宋彩满手泥浆, 依照陈蔚然说的什么拉坯之类的指示,正在给一坨馒头大小的陶泥挖空肚。
    他大约是第一次来玩这个, 显得很兴奋, 眼睛亮晶晶的。见自己的罐肚总是歪来歪去,便问陈蔚然:我为什么没办法保持平衡?这里多一点那里少一点的,总也不均匀。
    陈蔚然抬眸看了他一眼, 笑吟吟地覆上他手背,带着他掌控力度:底座转动的时候手指不要颤抖,一抖就会变形。来,手腕微微用力, 跟着我稳住。
    他两人的手就那么腹背相抵,陈蔚然的型号大了宋彩一圈,刚好能把他包个严实。大妖王眼巴巴盯着,心道原来这玩意儿耍的是这招。
    罐肚掏了个大概,宋彩又接着塑外形,他忽然想捏出个造型独特的,琢磨了一会儿,莫名想起了梦里的江晏。江晏的体型是标准的宽肩窄胯,腿长且笔直,整个人如利剑出鞘一般,气势很足。于是宋彩另起了一块陶泥,捏出了一个瘦长的罐颈。
    陈蔚然见他把罐颈糊上罐肚,笑道:还没学会走就想先跑了?
    宋彩得意洋洋:等我捏好了的,看你还怎么说。
    大妖王知道宋彩的尿性,除了自吹自擂没别的本事,只盼他捏出来以后别太给自己丢脸。
    片刻之后宋彩成功接上了罐颈,又把肩部拉平放宽,按照人的颈部线条细细磋磨。他神游天外,想着江晏要是把衣领拉开,应该会有结实好看的斜方肌。
    宋彩嘴角挂着甜蜜,忽又想到江晏后宫里那些数不清的美人儿们,恍然惊醒。
    大妖王的斜方肌是留给美人儿捏的,你乐个什么劲啊!凑表碾。
    这时听见陈蔚然嗤笑一声,宋彩停下动作,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杰作。
    这
    陈蔚然没诚意地赞叹:好,好作品,瓶颈瓶颈,你这瓶子连斜方肌都有,了不起!
    原来宋彩一时走神把陶罐的肩部线条捏得太像人,差点连锁骨窝都抠出来了,于是心虚狡辩:我还没弄完呢,这里是打算抠两个小把手,把它肚子再拉长一点就好看了!
    陈蔚然谑笑着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干脆坐到了对面,肩并肩腿并腿地挨着宋彩。
    要把罐改成瓶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我帮你。陈蔚然说着右手绕到宋彩身后,呈环着他的姿势,再次覆上他手背。
    两人虽是老朋友老同学,可以往一起玩的时候不会这么接近,男生之间勾肩搭背很正常,拉手拥抱就罕见了。因此陈蔚然的掌心对宋彩来说无疑是陌生的,宋彩略觉不适。
    他想开口提醒,偏偏陈蔚然神情专注,看起来真是心无旁骛。
    四只手交叠着,上上下下缓慢而均匀地磨着陶泥,手背与手心之间的缝隙被陶泥填满,磋磨之下弄得滑不溜丢,还发出轻微的咕滋声响,叫人又痒又膈应,头皮发麻。
    陈巍然离得太近了,宋彩被他的气流喷在颊畔,终于忍无可忍,咯咯笑了起来。
    他一肘子搥上陈蔚然:好了吧,你离我这么近干嘛,我这儿空气都不新鲜啦!
    陈蔚然:
    陈蔚然心说你个浑小子真是翻脸无情,我能吸你多点儿氧?没良心。
    他半气半笑地骂了宋彩一句,起身想回到自己的座位,没留神被对面一个黑棕色狗头吓了一大跳。
    只见大雁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用一种极度危险的目光盯着他,还时不时舔两下嘴唇,仿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带血的生肉。
    陈蔚然不自觉开口:那个,你家大雁占了我的位子。
    宋彩头也没抬:大雁过来,给陈叔叔让个座。
    陈叔叔?
    大妖王睥睨天下,从来不知道叔叔是何物。
    他黑亮亮的指甲从肉垫里龇了出来,一爪子拍翻了陈蔚然已经捏好了大半的陶罐,而后甩掉指甲上的泥团,慢悠悠挪到了宋彩身边。
    宋彩闻声望向地上那团咕噜乱滚的陶泥,哈哈大笑起来:老陈你作品没啦!
    陈蔚然眼角抽搐:是,是没了,我没看错的话是你的狗弄没的吧,你这做主人的不用负责吗?
    宋彩登时收笑,把大雁搂到怀里继续捏陶瓶。
    到结束宋彩做出了一个丑陋怪异的陶瓶和两个歪斜的陶罐,自觉羞愧,没要保留成品。大妖王扭头瞧见陈巍然在和工作人员嘀咕,他耳力好,听着了全部这厮竟然要把那几个丑东西烧制来,看着像是打算自己保留。
    狗肚子里便莫名生出一股子怨念。大妖王觉得这条狗护主之情值得鼓励,于是再次发了善心,趁宋彩不注意时溜达到工作人员后头,乖巧地摇了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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