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吒想通了,便开始招朋引伴,开始不着痕迹增加自己的人脉了。
    *
    而在皇城内,小皇帝不停在温暖的大殿内走来走去,他知道陆吒参与今年的会试后,就一改往日对科举丝毫不关心的态度,每天都要问几遍,会试举行的如何了,可有哪些出众的学子等等。
    这一反常态的表现,更是让几位阁臣心中期待又忐忑。
    期待自然是因为,他们作为忠诚的臣子,希望小皇帝能变得更好,这开始关心国事,不就是变得更好的表现吗?
    忐忑则是因为,小皇帝的前科太多了,比起小皇帝能改过自新尽心国事,他们更觉得这是小皇帝要出什么幺蛾子的前奏了。
    “陛下他不会是要偷偷溜出皇宫,也和其他学子一起参加会试吧?”王震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惊叫了一声。
    张松、谢禹言、刘皓鄂闻言也停下了不再拟条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苦笑。
    他们心中都明白,这不是不可能的,以赵允闳爱玩爱闹的性子,应该说这大有可能才对。
    “这,陛下的学问,诸位也知道。”张松皱着眉头,赵允闳的学问很差,但这也只是内部他们少数人才知道,要是陛下真去了考场,还得意洋洋四处宣告的话,万一陛下没有中举,那就算是其他人不说,但心底八成也会嗤笑的。
    摊上个这么不着调的陛下,他们还能怎么办?
    没柰何,只得吩咐阅卷的礼部众人,更加小心谨慎罢了。同时关注着陛下的一举一动,会试是举国抡才大典,可千万不能在这时候闹出笑话来了。
    因此,等到会试结束,几位阁臣联袂来向赵允闳禀报会试结束的消息时候,就开始不着痕迹地打量小皇帝了。
    “考完了?好!都封卷了?”赵允闳道。
    “回禀陛下,已然封卷了,只待礼部评完考卷,大约还有个二十几日,就能放榜了。”身为阁臣之首的张松最先道。
    “还要那许久啊?”赵允闳虽然身为皇帝,这也不是延和朝第一次会试,但以前他都从不关注这些的,哪知道从会试开始到结束,竟需要这些时日呢?
    赵允闳对陆吒的学问有着一种迷之自信,他总觉得陆吒去考了,那就肯定是要中榜的,到时候对方就可以入朝为官,他就可以天天见到心上人了。
    挨,他三日都等不了,结果居然要等近三十日!
    张松等几位阁臣越是看着赵允闳的表现,越是觉得奇怪。小皇帝脸色有些红,看着倒像是有些羞涩,嗯,不可能是羞涩的,定然是他们看错了,难道是羞愧?因为小皇帝自知学问不足而产生羞愧了?
    而且,几位阁臣还注意到,小皇帝的手在袖子下紧紧握在一起,这是小皇帝紧张时候的表现,脸上还带着几分说出请道不明的忧愁。
    几位阁臣心底一个咯噔,难不成小皇帝真的偷偷跑去会试胡闹了?
    等到从暖房出来,到了平日里内阁诸公办公的地方,王震铁青着脸色再也忍不住了,“这可是抡才大典,岂是陛下能胡闹的地方!”
    张松也叹了一口气,“王公,慎言。”
    “公务要紧。”
    其他两位阁臣也纷纷开口相劝,然后几人便不再说话,沉默地去处理公务了。
    *
    等待会试成绩的时间似乎很漫长,陆吒在京城寻了一处房子,陆家家境优渥更不可能在钱财上亏了他,哪怕京城寸土寸金,他寻得院落都能称得上一句‘不错’。
    剩下的时日,陆吒则和其余相交甚好的士子没事出门踏青,或是参加他们一些人的诗会,在诗词上陆吒本不是多擅长,但这样的聚会却是非参加不可的。
    聚会里,可能有南直隶的举子,也可能有北直隶的人才,总之因为一众学子参加完会试后,因为等待会试成绩不得不滞留京城,留给他们拜访结交的机会便更多了。
    虽然也有看不惯的人,其中文采上也时有打压的事情发生,但这样的聚会对于很可能迈入官场的他们来说,是非常有益处的。
    和则聚,不和则散。
    在聚会中同合得来的学子相交,这一份友谊,甚至可以保持数十年不变。
    许久,在陆吒快要对这些聚会厌了的时候,总算到了会试放榜这一天。
    “我中了中了!”
    “我也榜上有名!”
    “有我!有我啊!”
    “没有,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名字呢?”
    ……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有欢笑的,有失落的,有悲伤的,小小的一角几乎在一瞬间就显示了人间百态。
    陆吒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虽然也紧张的,但因为心理素质好,到底没像这些人又哭又笑。
    只是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大榜的最上面,看着自己得了第一名会元,也忍不住露出一个毫无负担轻松无比的笑容了。
    这样的开局,可比他原先预想的要好上许多了。
    陆吒得了会元的消息一经传出,很多和他相处过的人,都想起了那人令人赞叹的模样。
    很俊秀,只是看了一眼,便想到了更久远时候书中的谦谦君子。
    也很低调,唇边总是有些浅笑,和煦温柔的,却能和许多人都相处到一起去。
    至于天字班原本的学子更是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意外,不断夸耀陆臻廷,也算是间接为陆臻廷造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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