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贵人来找臣是真的有事啊!”在姬千洛要走的时候,拉布尔说了一句。
    姬千洛看了他一眼,道:“下毒?德妃指使?”
    “是……是吧。”下春药算不算下毒?
    “你尽管按她说的做便是,不要露出马脚。皇帝疑心重得很,迟早有一天会怀疑到你,如今抱紧德妃,日后拖了她下水,本督自然会将你捞上来。”姬千洛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将要遭得重创,道。
    拉布尔迟疑了一下,络腮胡子随之动了动,“臣明白了。”
    “殿下要回静初寺?”拉布尔又问。
    “去西厂。”姬千洛截断节说,已经进入了马车内部。
    看着姬千洛的马车离得好远,拉布尔颇为头疼的看了看手中的药包,这个春药……
    殿下,你可别怪微臣呀。
    话说洛君鸾这边。
    如今一早没了事,洛君浅也好得差不多了,洛君鸾可算是松了口气。
    “凉姜粉,梅花蕊,再加一些素剂……”洛君鸾一手拿着《香经》,一边念道。
    手上一边拿起这个香块闻闻,那个香料揉揉,看得颇有些忙碌。她喜欢研究香料,喜欢各种香味,如今自己重生,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她不由得有些惬意。
    “啊~”眼睛一开始工作就开始酸涩,拼命挤出眼泪,洛君鸾又犯困了。
    可是最近自己犯困的频率似乎高了一些。郑嬷嬷知道洛君鸾从小就爱睡,所以没有怀疑。可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清楚。
    “洛小姐!”白酒不知何时出现在洛君鸾面前。
    洛君鸾见白酒已经不知何时到了,抬手道:“白先生,坐。”
    “不知洛小姐把我小老儿叫过来,有什么事?”白酒问道,刻意地低了低声。
    “这事不急,可否劳烦白先生为我号脉?”洛君鸾面色有些凝重地伸出手。
    白酒有些不懂,却还是着手先替洛君鸾把了脉。
    不一会儿,他的眉头皱了皱,又舒了舒。
    他说:“是睡罗香。”
    “睡罗香?”洛君鸾疑惑,想必又是毒医谷特产。
    “嗯,是洛小姐您的姨母所制的。”白酒道,眼里涌过一抹哀伤。
    洛君鸾愣了愣,随之反应过来,是夏司乐。
    这些日子竟是忙得忘了夏司乐这件事,洛君鸾暗自懊恼。若是洛夫人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活着,那必是极高兴的吧?
    “待浅儿好了之后,我一定派人寻找姨母,白先生不要伤心。”洛君鸾缓声,语气里也免不了歉疚。
    “多谢大小姐。先让我替大小姐解毒吧。”白酒道,已经开始铺开那装着银针的布轴。
    白酒熟练的开始扎针,微微的刺痛感在洛君鸾各处散开,不一会儿,竟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洛君鸾感觉心里头闷了不少,似乎是要有什么东西破开她的胸膛向外冲出去一样。
    不一会儿,喉头里突然涌起一股气体,洛君鸾憋不住,张口竟吐出一口白烟。
    洛君鸾敏锐的鼻子动了动,忽然之间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那白烟,竟有一股牡丹花的味道!
    “白先生,这是……”
    白酒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什么,道:“司乐最喜欢的就是拿花花草草制毒,百合,牡丹,丁香,只要到了她的手里,都会变成毒药。这……是牡丹精蜜。可……”
    洛君鸾心中不禁佩服起那位素未谋面的姨母来,接着问道:“可什么?”
    “可司乐最不喜的就是牡丹,想必身边能用到的就只有牡丹而已了。”白酒若有所思地道,略有感伤。
    身边能用到的,就只有牡丹而已了。洛君鸾细细斟酌这句话。
    她问:“这已是寒冬腊月,哪来的牡丹?”
    白酒听罢,也陷入沉思。不一会儿,他忽然兴奋地道:“路府的小姐最喜欢栽花种草,听说她研制过冬牡丹呢!你说……”
    “不对,既然是路府的,如果有人偷取牡丹,就肯定会有人知道的。冬牡丹是进贡皇室的,没有人敢去打那些东西的注意。”洛君鸾分析道,却如同浇了白酒一盆冷水。
    研制这花的,是洛君鸾少时的朋友——路若若。
    后来她性子孤僻,断了同路若若等人的书信来往。如今还能记得,已经全是庆幸。
    路若若她虽然不了解,可还是听得不少有关她的传言。无不过是天生体弱,却独爱栽花种草,对花草却是异常的痴迷。
    那冬牡丹是她少时研发出来的,被作为皇室贡花,皇族对这个是异常的重视,所以几乎没人敢去动那冬牡丹的念头的。
    “可机会再怎么渺茫,也必须试一试,对吧?白先生。”
    白酒连忙点点头,就怕洛君鸾反悔一般。姬千洛有着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去麻烦那个抠鬼,不然到时候的结局肯定就是扣、工、资!
    寻找夏司乐,也是白酒从毒医谷出逃的缘故。如今就寻得重要踪迹,他怎么都觉得自己从前的苦不是白吃的,就连姬千洛扣光他的工钱他都可以不再计较了。
    “那这事,就麻烦大小姐了。”
    “不必客气,白先生是我将军府的大恩人,我能为先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必须的。”洛君鸾晗首。
    白酒有些不好意思地扰扰头,嘿嘿笑道:“哎呀,不用这么客气啦,医者本心嘛!小姬能找到你这么知书达理的媳妇真是上辈子烧高香了,我唔……我说什么了?”
    说错话了的白酒一脸无辜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活像个顽童似的。
    洛君鸾嘴角抽了抽,面颊也不由得红了红,只因为还扎着银针,不好低头,她也略有些尴尬地道:“没,白先生没说什么。我同九千岁也就是合作关系,你们多虑了。”
    “真的?哎……可惜哎。”白酒似乎有些遗憾地道,方才还略有些伤感的眸子如今却偷偷闪着狡黠的光。
    白酒替洛君鸾拔了针,洛君鸾只感觉那困意减少了许多,冰凉的手也开始回暖。
    “小老儿还有些药在锅里呢,就不陪小姐呢。小的告退。”白酒收拾好银针,道。
    洛君鸾疑惑,这里还有人病了?
    “白先生!”她叫住白酒。
    “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这里,还有谁病了?”
    “没……没有。”白酒略有些躲闪地道。
    洛君鸾显然是不信的,可心里却开始一个个地猜了起来。“真的?”
    白酒心中已经是笑成内伤,却还是道:“没…没有!”
    “若白先生不说,还是回九千岁身边吧。九千岁这时候或许正缺一个医生,正好,那事儿我会叫九千岁帮……”洛君鸾心中一计,搬出了姬千洛。
    白酒砸舌,这姬千洛到洛君鸾这里是越发的好用了。可还是装作一脸焦急地:“别别别,大小姐,你不能这样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不然小姬肯定是要扣工钱的啊!”
    洛君鸾一悦,心想果然是姬千洛最好用,问:“到底是谁病了?”
    “是……是小姬。”白酒支支吾吾地道,而后像是最错事地孩子一样看着洛君鸾,“我可说了,大小姐可不要把我送回去。”说完,就要走。
    “等等,他……额,九千岁是生病了?”洛君鸾此时问得有些难为情,在听到是姬千洛心中突地跳漏了半拍。
    “可不是,前几天两厂暴动,让人不小心给砍喽……”白酒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洛君鸾地神色。
    可他……不是说过自己没事吗?那都是骗她的?洛君鸾此时有些难受。
    见洛君鸾如此,白酒有些难为情,可一想到是为了姬千洛的幸福,他还是忍住心中的那一抹不安。咽了咽口水,道:“这是,明日小姬来接你们下山的时候,你可以直接问他……小老儿先走了哈。”
    说完,白酒抡起药箱就跑了,生怕再透露些风声。
    洛君鸾愣怔半晌,而后又拿起香经看了起来。
    一会儿在装盘里装一些梨花,一会儿加一些龙胆,又是梅花,百合,凉姜,五香石……
    毫无章法。
    “阿嚏!”又感冒了?
    姬千洛揉揉脑袋,引来两厂总监的注视。
    西厂总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道:“总督操劳,调查这些事还是让小的和东厂的来吧。”
    东厂总监也是同意地点头,面上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又扯了脸上的伤口。
    望眼去,只见西厂总监也是如此,白嫩地脸上布满了不少青紫地伤口,有的甚至已经渗血。
    由于受得奸人挑唆,两厂总监竟因为一件小事而大打出手,甚至连其他厂卫兵都牵扯进来,这事看来不是小事一般。
    姬千洛面目清冷,并不答话,等他看完两张澄清词传后,凤眸里微微漾起危险:“那人呢?”
    东西两厂同时道:“小的已经让人抓起来了。”
    随后,二人又对视一眼,又道:“是小的抓住的,不关东(西)厂的事!”
    “明明是我西厂抓住的!”
    “总督在这儿呢,你说话客气点儿,明明是我东厂抓住的!”
    “西厂!”
    “东厂!”
    “梅福,你去年在偷我东厂小姑娘的亵衣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东厂总监大骂。
    “怎么?不服?那姑娘我不是娶了吗?梅良你还想怎么样?”
    “打一架?敢不敢来呀?嗯?”东厂忽然大声道,恍然忘记了一旁的姬千洛。
    西厂也似乎是被气着了,回道:“来就来!”
    说罢,都纷纷抡起袖子,似要大打出手。
    姬千洛冷眼看着,忽道:“来人!”
    两名锦衣卫走了进来,“总督。”
    “把他们丢出去。”姬千洛眼也不抬地道。
    两名锦衣卫同情地看了一眼东厂总监和西厂总监,而后不顾两人的哀嚎将两人给……丢出去了……(同情)。
    都知姬千洛性子无常,这两个从一上任就开始打打闹闹,每次都惹得两厂鸡飞狗跳的。
    “将那造谣挑拨的人带上来。”姬千洛道。
    锦衣卫泛了泛冷,只觉得又是一场血雨。应道,不一会儿拖着一个遍体鳞伤地人进来。
    那人见了姬千洛,口齿不清地向姬千洛吐了一口唾沫,有气无力地道:“大……奸人……你……不得……不得好死……”
    “多谢,但首先,本督先让你尝尝那滋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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