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心?狗屁!他明明对我说要……”毒杀皇上四个字到了嘴边,张若莲警惕地忙闭上嘴巴。“江心瑶,你在诓我的话!”
    “我不是诓你,是可怜你罢了。”心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为了给他侍寝,不惜雇人刺杀我,刺杀景玄,甚至半夜里穿着红纱去勾引他……你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为何竟还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呢?”
    张若莲隐隐地心头惊颤,慕琰和宁诗娴成婚那日,她和慕昀修在马车里商量毒计,在依靠在他怀里时,清楚地嗅到,他的体香和熏香压根儿不是临幸他的男子身上的香气……
    “江心瑶,你刻意提醒我孩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心瑶无辜地笑了笑,“皇上判你与他和离,你该拿孩子争取一番才是呀,否则,到手的鸭子,岂不是便宜了那欢良媛?”
    张若莲仍是狐疑不解,“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你不可能是来帮我的!你不会对我这么好……”
    “我当然不是来帮你的,我只是瞧着慕昀修太自在,看不下去罢了!”
    心瑶说完,站起身来,看了眼地上碍事的鞋子,直接踢了一脚。
    “张若莲,你该派人去找木匠造个木轮椅才是呀,那木轮椅造起来格外麻烦,用起来也有些笨重,你且得好好适应呢!”
    张若莲心头恶寒,浑身被怒气冲得颤抖,双腿愈发刺痛难忍……
    心瑶出门来,见清茶忙站起身,便道,“走吧!”
    翠屏诧异房内的安静,忙进去门内,冲到窗前,“主子,肃王妃没打您吧?”
    张若莲正思忖心瑶刚才一番话,这会儿冷静下来,却莫名地想吐。
    她忙趴在床沿,却又吐不出,“翠屏,你……你快去叫御医,刚才江心瑶喂了我一杯水,恐怕有毒!”
    翠屏忙奔出去,却见心瑶搭着清茶的手刚出去月洞门,她忙追上去,“肃王妃娘娘,您给我家主子下毒了?”
    清茶冷笑,“翠屏,你的忠心很叫人欣赏,但你做事也该有脑子,我们王妃娘娘堂堂正正地过来,也是经过张姝允许的,若要行凶下毒,也该夜半无人时,怎么可能当着你的面下毒呢?”
    翠屏对上心瑶黑如深渊的凤眸,顿时毛骨悚然,忙跪在地上。
    “奴婢失礼,恳请王妃娘娘恕罪!”
    心瑶冷声道,“张若莲腿上疼,眼睛疼的,难免心火旺盛,也是难为你,你快去给她请御医吧!以防你主子血口喷人说我害她,我就在这里等着。”
    张姝为给张若莲诊病,特留了一位大夫住在太子府,去请倒是方便。
    没一会儿,翠屏就带了大夫进院子。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翠屏就欢喜地奔出来对心瑶说道,“王妃娘娘,我们主子是喜脉,刚才奴婢无状冲撞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心瑶扬起唇角,“喜脉是好事呀,太子和张姝还有这满院子的良媛,都该欢喜了!”
    清茶匪夷所思地看心瑶,一路上强忍着没有多问。
    出来太子府的大门,清茶终是压不住疑惑,“主子,张若莲有孕,恐怕又一步登天,这……”
    “她杀景玄在前,皇上岂容她一步登天?!”心瑶下来台阶,正见慕昀修和欢良媛的马车停在大门前。
    慕昀修牵着欢良媛的手,有说有笑地下车来,见心瑶正要上车,忙道,“心瑶?你怎么来太子府了?那天罚你一跪,你还怀恨在心了是不是?”
    心瑶脚踩在脚凳上,手扶着车厢边,不以为然地转头看向他和欢良媛,“我是来恭喜太子的,没想到太子和欢良媛又去逛街!”
    慕昀修伸手拥住欢良媛,“本宫得欢良媛,不必你道喜!”
    心瑶转身,优雅轻提着裙裾,下来脚凳,“我道喜是因为张若莲有孕了,恐怕太子得对她和孩子负责。”
    “身孕?孩子?”慕昀修顿时脸色铁青,“张若莲不可能有孕,绝对不可能!”
    心瑶冷笑,“太子殿下可是临幸她不少次,如今孕期应该能对上呀,怎么会不可能?难不成张若莲是有了别人的孩子?”
    “你闭嘴!”慕昀修弃了欢良媛就直奔进大门里。
    心瑶见欢良媛要跟进去,迅速咳了一声。
    欢良媛收住脚步,瞥了眼门外的护卫,忙上前扯住心瑶的袍袖冷斥,“肃王妃,你这样故意惹太子生气,意欲何为?”
    心瑶趁势凑近她耳畔,“慕昀修若召你侍寝,你当心些,慕昀修背上有很多鞭伤的疤痕,是皇上之前怒极打他时留下的。”
    欢良媛恍然大悟,“所以,张若莲那孩子不是慕昀修的?”
    “你的家人我已经安顿在百里外的小镇,七日后,我命一位蓝衣男子在城门外等你。”心瑶说完,一下把她推搡在地,就迅速上去马车。
    欢良媛狼狈地蹲坐在地上,顿时哭嚷起来,忙朝着马车怒嚷,“来人呐,快去禀报太子,肃王妃推我………好疼!来人快来扶我……”
    护卫们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
    欢良媛进了门,就直奔张若莲的裙裾,却刚走到廊下,就见慕昀修在厅堂内对大夫说道,“本宫不管你用什么药,那孩子不能留,给她堕胎!”
    “不——我不要堕胎——”张若莲凄厉地嘶吼,“这是我的孩子,谁也不准给我服用堕胎药!”
    慕昀修闯进去,嫌恶地咆哮,“要么死,要么堕胎,你自己选!”
    “我不选!慕昀修,你不是人!你这个卑鄙残暴的小人,虎毒不食子,你……”张若莲疯癫地咆哮。
    慕昀修猛然掐住她的脖颈,“本宫压根儿没临幸你,这孩子,还不知是谁的孽种呢!”
    欢良媛迅速转身,疾步走出小院,就进了慕昀修的寝室里等着,衣袍也脱了个干净,又从衣柜里抽了一件月白金纹的龙纹锦袍罩在身上……
    慕昀修携怒返回寝居,隔着屏风,见床上有人,惊得一凛,迅速绕过屏风,就见美人裹着他的储君礼服,单手撑着螓首,似笑非笑地妩媚望着他,两条修长的腿自衣襟间露出来,柔若无骨……
    慕昀修强硬压下怒火,挑眉,视线对上她眼底的嗔怨,心神一阵恍惚,却转瞬又恢复理智。
    而这女子出现的时机太巧……这女子不是心瑶,心瑶刚走,且他和心瑶已然到了恨不能将对方碎尸万段的地步。
    可这一幕,却像一场梦,让他暴躁的心,瞬间安静下来。
    他在床沿坐下,伸手勾住女子的下巴,前一刻暴怒的眉眼,忽然笑得风清月朗,“欢儿,你这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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