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注意到慕景玄看向门口处,惊疑转头,正见一艳美惊魂的女子僵在内室门口厚重的垂帘前,那垂帘飘忽动荡,越显得大喘着粗气的她生动艳美,一双眼睛因震惊也显得惹人怜爱……
    “还不拜见王妃?”慕景玄不悦地冷斥。
    黑衣人一愣,视线迅速从心瑶脸上挪开,忙又单膝跪下,“卑职失礼,恳请王妃娘娘见谅。”
    慕景玄忙唤心瑶到近前,“这位是王府的暗卫统领石裂,是石叔的儿子,原与青砚是我的左膀右臂,也是陪着我长大的好兄弟。”
    心瑶忙在他身边坐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石裂,他蒙着脸,只露着一双眼睛,“石将军今日可有盯着世子府的动静?”
    石裂没想到她竟一句客套的废话都没有,“有刺客带着火油意图火烧世子府,已经被卑职的人杀了,王妃娘娘既已把世子和世子妃周全地保护在王府内,为何还要多问?”
    “我的意思是,依着他们的计划行事,把尸体交给刑部,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慕景玄挑眉,“爱妃若要如此做,也好,把他们引到明面上,总好过与他们捉迷藏,有刑部的人戒严京城,石裂也能轻松些。”
    “若世子府有事,爹也就该上朝了。”
    慕景玄失笑,“爱妃是觉得,为夫保护不了你?!”
    她当然相信,他能保护好她,但他对他的祖母和一众皇帝妃嫔总不好直接出手,若处置不好,反惹一身腥,尤其这些事还牵扯到宁诗娴……她可不想绕来绕去,反让宁诗娴进王府来。
    见她不语,慕景玄环住她的肩,轻拍了拍她的肩臂,“去,把那护甲套拿过来。”
    心瑶狐疑愣了愣,看他又看石裂,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她忙从袖中取出护甲套,给他放在手上。
    “我不是说,不准你随身带着么?”慕景玄不悦地嗔怒。
    “我只是收在袖子里……”
    “收在袖子里和戴在手指上,有什么差别?!”慕景玄嗔怒看她一眼,嗅到指甲套上有酒气,不禁狐疑,“你拿这东西泡酒了?”
    心瑶忙避开他太过犀利的眼睛,“我只是想查一查,上面到底是什么毒。”
    慕景玄拿了手帕,把护甲套包裹起来,又放在一个小锦盒内,方递给石裂。
    “这是太后今日赏赐给王妃的东西,你放在当铺里,四处宣扬说本王为筹措军饷典当了太后赏赐的东西,明日叫钱庄运送两万两银子到军营。”
    心瑶听得心头一亮,不禁钦佩地看他,但转念一想,不禁又心疼银子。
    石裂领命告退,自后窗飞身出去。
    心瑶握住慕景玄的手,“夫君……”被自己的祖母这样坑害,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爱妃放心,我没事。青砚得罪的那两个老将军再有本事,也舍不得拿出两万两在军营收买人心,军营里最缺的就是粮草和军饷。”
    “凭那百万大军,是个无底洞,两万两尚不够塞牙缝的。”
    “两万两,足够震惊他们的。再说,咱们穷得都典当皇祖母赏赐的东西了,也实在没银子可拿了,父皇和皇祖母再逼迫,咱们就上街乞讨去。”
    心瑶却莫名地想起,他当初一张口就给了苍狼三万两现银的事儿,越看越觉得他像一只狐狸,尤其他这双眼睛,灿亮如星,深邃如渊,越看越邪魅慑人……
    他怎么看,可都像是故意在炫富的人,尤其每一件朝服上都镶嵌着宝石,其他皇子可是百年捞不着一件那样的,他随手拿一件袍子都能养那军队几个月了。
    慕景玄被她看得玩味扬起唇角,“爱妃还疼么?”
    心瑶一僵,顿时明白他是问她的身子在初夜之后还疼不疼,“呃……还……还疼着呢!你再容我歇养两日……”
    他慵懒地靠在床柱上,随手从枕畔拿了折子翻看,“好,先去沐浴吧,咱们早点歇着。”
    “嗯。”心瑶却愈发浑身不对劲儿,昨晚他也说不碰她,也的确没有碰她,可她早上醒来,却发现身上吻痕斑驳,脂粉都遮盖不住。
    *
    心瑶本想借着回门礼,告假不入宫请安,但不去,便是损了慕景玄的颜面,也助长了那些女子的气焰……
    正在她踌躇不定之时,清茶带着丫鬟进来伺候她洗漱,张口就道,“主子,那两个嬷嬷又入宫了,您昨晚那酒里是不是忘了加药?”
    “加了,还是加的太后娘娘给的药呢!”心瑶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一众丫鬟,“清茶,以后你说话小心点,当心隔墙有耳。”
    清茶转头看了眼一众丫鬟,“主子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些都是咱们从王府里带来的人。”
    心瑶嗔怒瞪她一眼,倒也没有与她计较,若是太后知道了那两个嬷嬷被下毒,反而来追究她,便也能证实,除了那两个嬷嬷,这府邸内,有添了别的“眼睛”。
    洗漱完毕,她在梳妆台坐下,叮嘱清茶道,“选一套最好看的朝服,梳一个时新的最高最繁琐的发髻。”
    清朝诧异地自镜子里看她,“主子平日不是不喜欢太繁琐的么?”
    这丫头果真了解她,不过……“别人想看笑话,咱们偏要把最好的亮出去!你有好手艺,就别藏着掖着了。”
    “好嘞!”清茶忙命令丫鬟们,“给主子拿那套玫瑰红的朝服,就是……后面带凤翼绣纹的那套。”
    丫鬟们忙去准备。
    半个时辰后,心瑶带着清茶、如意、方来和慕景玄派给她的百位精锐护卫,浩浩荡荡入了宫门。
    “方来?”
    方来忙策马靠近车窗,“主子,您吩咐!”
    “昨日殿下的袍袖上染了血,你去打探一下,他在朝堂上可曾与人打斗过,别露了痕迹,必要时可以多给些银子。”
    “主子放心,卑职知道该怎么做。”方来话虽这样说,最郁闷的还是总被她当成个半大孩子。
    永安宫的殿内,一种美人在座,良妃宋昕茹正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今儿心瑶该不会不来了吧?昨儿那番境况,定把她吓得不敢来了。”
    宁柔不着痕迹地看向静坐不言地拓跋荣敏,“昨天她可是耀武扬威,还把我们家诗娴奚落了一顿,本来太后让诗娴这会儿嫁过去,是为景玄好,没想到江心瑶如此不识大体,德妃姐姐该好好管束这儿媳了!”
    宁诗娴笑道,“太后娘娘,诗娴早上听说,景玄拿了太后赏赐的无价之宝给典当了,换了军饷……您说说,他多可怜呐!为了迎娶江心瑶,办了一场前无古人的奢华婚礼,如今要典当宝物养军队,诗娴若嫁过去,叫那些叔伯们捐些银子出来,是能为景玄省去不少气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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