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就拿下这丫头。”黑龙宝座上的男子慵懒扯了下唇角,“今晚拿到段寻和那畜牲的脑袋者,重赏!”
    一群黑衣男子提剑冲出去,就入了对面的房间。
    心瑶却被五花大绑,放在了右手边的第一个位子上。
    她恐慌地看向对面,一道血喷在了对面门板的窗纱上,惊得她一凛,却分辨不出那是谁的血……
    凭那杂乱的打斗声,那房间里恐怕不只是段寻和络腮胡子两个人,定然还有两人的侍从和护卫。
    黑龙宝座上的男子邪眯着眼睛打量着她,不禁因她绝美的容貌和湿漉漉的长发晃了晃神。
    见她不住地颤抖,随手一挥门板,门板轰然关上。
    “叫什么名字?”
    “江……江心瑶。”心瑶很想保持镇静,可这男子一身煞气太重,而且这暗黑的气质让她莫名地想到了死去的三师兄龙珀。
    男子狐疑地失笑,“江宜祖的嫡女江心瑶?和慕景玄私奔的那位?”
    心瑶愣了愣,普天之下所有的人,竟都知道她的名字?!慕景玄带着她私奔,分明是一件隐私的秘密才是,怎么就闹得人尽皆知了呢?
    男子又问,“龙鳞阁阁主无绝可认得?”
    “正是家师。”
    男子狐疑地把她从楼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愈加深冷莫测。“你竟然没有内力?师父没教你武功么?”
    师父?他说师父?刚才那人又唤他大师兄,“所以……你……你是我的大师兄?”心瑶想起龙珀在林中残暴的一幕,顿时心有余悸,看他的眼神,也更多了几分警惕。
    男子见她并没有放松,反而比她更疑惑。“前几日那老家伙召我们回去,说要多收一个小师妹,哼哼……所幸我没回!”
    这人什么意思?见她一面,倒是浪费他的时间了?“你们对师父总是这样不尊不敬么?”
    “哼哼……他最疼的人又不是我,我尊他作甚?好心告诉你,他最疼的人是老三,什么出生入死的事,都不让老三去做,只让他守着皇陵享清福呢!”
    “师父竟这样偏宠龙珀,可龙珀只觉得镇守黄陵是一件极窝囊的事。”
    “你和龙珀很熟么?”
    “龙珀监守自盗,还意图强*暴我,又利用我要除掉师父……所以,他已经死了!”
    男子丢起的花生米落空,他冷看着心瑶,突然就寻不到什么话可说,眼睛复杂的别开,眼眶也不自然地灼红,眼神却愈加多了几分凶狠。“糊涂地蠢东西,活该……死有余辜!”
    他既然不赞成龙珀的做法,定是好人了。
    心瑶顿时放松下来,看向门口。
    所以……他们这是奉师父的命令来杀段寻和那“上家”?
    不对,那位域外人应该是“中家”,刚才那人提到的给付定银之人才是“上家”。
    她忙起身,因为双腿被勒着,只能一蹦一蹦地蹦到男子正前方,然后毕恭毕敬地俯首行礼,“心瑶拜见大师兄!心瑶还不知师兄的尊名。”
    “龙玺,玉玺的玺。”
    “心瑶记下了。”
    龙玺不以为然地斜睨她一脸认真的神情,“你记不记得住,都无关紧要。”说着,他随手弹了一颗花生米,花生米正中她腿上的绳索……
    心瑶不可置信地低头,就见绳索稀里哗啦散在了地上。吃花生米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平时她也该多吃点花生米才对。
    “愣什么?还不滚?”
    “呃……是!”
    心瑶这就要去开门,却听到背后的男子又道,“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你最好别去北月皇宫,对于你那相好的七殿下来说,那边自然是人间仙境,但对于你江心瑶来说……恐怕你会生不如死!”
    慕景玄瞒着她不肯说实情,拓跋柔萱连番害她,这人竟也知内情?心瑶忙转身望着他,“不如师兄直接告诉我,我为何不能去北月皇宫?”
    “与我无关的事,我龙玺素来不喜多管,言尽于此,你爱听不听。”
    龙玺继续往口中丢花生米,见那倩影僵在门前不走也不动,不禁嗤笑一声,“你再不滚,他们进来怕是会踩着你。”
    心瑶折回来,就坐在右手边第一个高背椅上。“师兄不说,我就赖在这里了,若是慕景玄找不到我杀过来,我就说我不认得大师兄,大师兄和那龙珀一样,绑架我,背叛师门……”
    “我好心给你提醒,你这小女子竟反咬我一口。”龙玺扬声叹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师兄告诉我了,我便不当这小人了。”
    “你可知你师兄我是如何对付小人的?”
    心瑶当然不知,见他指尖捻着花生米,没有往嘴巴里丢,顿时想起他刚才往绳子上弹花生米的一幕……
    她这就要起身躲避,花生米却径直朝着她的颈侧飞了过来。
    *
    慕景玄穿着一身夜行黑衣拎着长剑,从后窗进入客房内,见心瑶还没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竟不巧,他要过去杀段寻时,偏巧龙鳞阁的人竟杀了进去……也罢,既然无绝插手追踪慕昀修和安玉王通往域外的那条财路,他便不必多费心了。
    迅速脱掉身上的夜行衣,他忙找了浴袍出来,裹在身上,又把夜行衣收整好,忽然听到敲门声。
    “心瑶,你怎么洗了这么久?”
    说着,他笑着拉开门,笑就僵在脸上。
    两位女子浴池的酒楼丫鬟一边一个搀扶着人事不知的心瑶,正尴尬地立在门前。
    “她这是怎么了?”
    “这位姑娘身子虚弱,许是泡了太久的缘故,在池中晕倒了,所幸奴婢们发现及时,还请公子多尽心照顾。奴婢们命膳房给这位姑娘熬煮了补身的乳鸽汤,稍后会送过来,还请公子喂姑娘喝一点。”
    慕景玄忙上前打横抱起心瑶,“有劳二位,二位稍等,我给你们赏银答谢。”
    “公子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得。”丫鬟们行了礼,见男子身影一闪,便递了银子上前,只得接过来道谢。
    慕景玄关上门,迅速返回床边检查心瑶的身子,见她颈侧有个不寻常的红点,忙给她探了探脉,呼吸正常,脉搏正常,也没有其他伤,可这红点是怎么来的呢?
    难道又是拓跋柔萱?!
    乳鸽汤送进来,慕景玄验了毒,喂心瑶喝了半盅,便放下床帐,又换了衣服,反锁了房门,从后窗飞出去。
    隔壁的房间里,因为慕景玄突然从窗外闯进来,围桌而坐的姐妹三人,忙都正襟危坐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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