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和萧瑜说了一会子话后,萧瑜心中知道在有些事情上以他的立场还是不要说得太多才好,于是点到为止,主动起身告辞。
    “不留下陪朕吃顿午膳了吗?”楚帝问道。
    “儿臣过来凌云殿路上的时候遇上了妹妹,儿臣想着也有一段时日没有入宫给母妃请安了,今天正好入宫了过会儿就去颐华宫给母妃请安。”
    “嗯,那你去吧。”
    “儿臣告退。”
    萧瑜来了颐华宫,得了消息的萧璇立刻迎了出来。
    “我方才就和母妃说了,今日哥哥会过来,母妃还特意让人准备了几道哥哥喜欢吃的菜。”萧璇挽住了萧瑜的胳膊,拉着他往殿中去。“哥哥倒是比我预想得来得早些,父皇召哥哥进宫来到底是说的什么事情?”
    “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不要打听那么多。”萧瑜微笑着说道。“再胡闹追问的话,我就去母妃面前告你的状。”
    “哥哥真小气。”萧璇嘟着嘴,到底是没有再接着问下去了。
    见了长子前来,柳皇贵妃自然是开心的。
    “璇儿下去吧。”柳皇贵妃有事情要和萧瑜说,吃完了午膳之后,她就想要支开一旁的萧璇。
    萧璇看了看萧瑜,又看了看柳皇贵妃,只得乖乖得下去了。
    等着萧璇离开后,柳皇贵妃看了眼穗红,穗红即刻会意,将殿中伺候的人都遣去了外头,只留下了穗红和其他两个心腹宫女在殿中伺候。
    “看来母妃是已经知道昨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了?”穗红为柳皇贵妃和萧瑜奉上茶水,萧瑜笑着和柳皇贵妃说道。
    “世界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知道这件事情有什么稀奇的,如今帝都中已经将此事议论开来了,我即便今日不知道此事,就是再过上两日事情也能传到我的耳朵里来。”柳皇贵妃说道。“你父皇今日急召你入宫,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父皇心中有数,大概已经知道二弟在这案子里头的作用了。”萧瑜直言。“江南知府固然犯下大罪死不足惜,但是母妃相伴父皇多年是知道父皇为人的。加之昨日朝堂之上,父皇也并没有对着二弟说些什么,父皇是在迟疑要如何处置二弟。”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在二弟的事情儿臣觉得还是不要随意发言为佳。”
    “你说得对,陛下召你入宫来问,多半也存了试试看你对下头弟妹们的态度。”柳皇贵妃说道。“这桩烦心事我们母子谁都别管,只顾着我们自己便好,其他事情就交给陛下和皇后操心去吧。”
    昨天夜里同样得知了二皇子可能参与到了江南偷盗官盐一案中的皇后,惴惴不安,导致晚间险些复发了她的心疾。
    好在锦绣发现得及时,皇后窗边也是常备着救命的药物,在第一时间发现皇后呼吸急促、面色泛紫,就立刻取出了药丸来,掰开了皇后的嘴让她服下了药物,又拿来了薄薄的参片让皇后含在舌下。
    这样过了半晌,等着皇后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锦绣刚想起身去让外头守夜的宫女请太医过来,她还没有完全站起身来,衣袖便被床上还暂时说不了话的皇后给拽住了。
    “娘娘,你刚刚差点犯了心疾,奴婢为了娘娘的凤体安康照相,至少得让太医过来看看娘娘。”锦绣返回身子,对着床上的皇后劝道。
    “不。。。。。不行。”皇后平复了半天,才得以重新开口说话。“你这样深夜派人去太医请当值的太医过来看我,我犯了心疾的事情会是众人皆知的。”
    “可娘娘的身子还撑得住吗?”锦绣一脸的担忧。“还是请个太医过来稳妥一些呢。”
    “我的身子我自己还不清楚吗?”皇后伸出手示意锦绣扶着她起身。
    锦绣立刻扶住了皇后的手臂,扶着她起身后又拿了靠枕来垫在了她的身后。
    “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奴婢这便去外间守着,娘娘有事再召唤奴婢吧。”
    这一日帝都中格外热闹,江南闹出的偷盗官盐案大多勋贵世家都得到了风声。
    段少澜身子大好便回了锦旗卫当值,当他下值归来的时候,却看见了镇国公府门外停着的挂有清河长公主府标志的马车。
    门房的下人见段少澜坐在马上迟迟不下马来,上前来问。段少澜这才得知,今日下午清河长公主亲自过府来寻端素郡主说话。
    清河长公主的女儿便是现在的永昌伯爵夫人,是二皇子侧妃廖氏的生母。
    眼下这么个关节,清河长公主造访镇国公府二房,明面上是来探望身怀有孕的端素郡主,实际上是为着什么而来,段少澜心里是有数的。
    “你去二房传话给郡主,说我今日约了人饮宴,不回府用晚饭了。”说罢,段少澜拽紧了缰绳,掉转了码头就策马离开了镇国公府。
    段少澜走远了之后停下来想了想,才决定继续朝着六皇子府去了。
    已经回了自己府邸的萧珺眼下正在院子里头带着孩子们玩耍,得知了段少澜过来了的消息,萧珺这才招过了一旁候着的乳母们,让她们把孩子们带回六皇子妃赵氏的院子里头去。
    “稀客啊。”萧珺快步进了待客的前厅,见了端坐在厅中的段少澜。“你今日怎么过来了?前几日我邀你喝酒,你不还说要回府陪着端素郡主吗?”
    “今日清河长公主到了府上,我大概猜到了她的来意,只得避出来了。”
    “原来如此。”萧珺坐下后,下人过来上茶。“等着江南知府被押送回来,永昌伯爵府的众人只怕会更加急躁起来了。”
    清河长公主受女儿的托付来了镇国公府,直接求见了与她同辈的端素郡主。
    清河长公主位尊、年龄也比端素郡主要年长许多,即便原来两位不算亲近,原来借着身怀有孕为由拒不见客的端素郡主没了法子,只有让人去请了清河长公主进了二房。
    清河长公主来也不是空手来的,她带来了不少东西,端素郡主再三推脱不得,只能统统收了下来。
    清河长公主算得上是楚帝的长姐,在帝都皇室宗亲之中的地位虽然和永寿大长公主是无法相比的,清河长公主和楚帝的感情也一般般,不过先帝的女儿也少,又偏偏红颜薄命得多,如今还尚在人间的也只剩清河长公主这么一位了,因此平日里楚帝还算是十分厚待这么一位长姐的。
    端素郡主孕中易疲惫,眼下清河长公主坐在她的近前滚轴子话说了一轮又一轮,就是不见她说明来意,也迟迟不愿意离开。
    端素郡主困得不行,眼睛都快要睁不开的时候。
    门房的下人过来传话,说是段少澜今日出门饮宴不能回来陪端素郡主用晚饭了,清河长公主这才起身告辞。
    今日的永昌伯爵府已经是乱作一团了,永昌伯膝下长子廖咏珩放了外任并不在帝都,永昌伯与继室夫人所出的唯一嫡子廖咏年已经死去了多年,府中还剩下了一堆被继室夫人养废了的庶出子,眼下是丝毫派不上用场。
    “怎么就好端端地被查了出来呢?”清河长公主的女儿,如今的永昌伯夫人,拽着永昌伯的衣领质问道。“当时不是说了,这事情万无一失的吗?”
    “这世上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事情?”永昌伯一向拿永昌伯夫人没有办法。“还不是二弟他手下人出了错漏,该是那一场雨夜将问题全部解决了的,谁料那个姓秦的县丞竟那般命大,不但逃了过去,还来了帝都告状!”
    “母亲那头已经传话过来了,镇国公府二房的人她该见到的一个都没有见到。”清河长公主的无功而返,永昌伯夫人已经收到了消息。“嫂子拿了母亲的名帖今日去了诸多府邸,竟然没有一家主事儿的人愿意出来见面。”
    “要我说,不如将珩哥儿唤回来吧。”永昌伯是一贯没有主意的人,眼下这般情况倒是想到了长子。“珩哥儿比府里头那些不知事儿的强出来不知道多少呢。让他回来对府里也是个助力。”
    “让他回来做什么!”永昌伯夫人一听丈夫这话,立刻气得是柳眉倒竖,尖尖的指甲尖恨不得掐进永昌伯的肉里头去。“他将你我视作仇人一般,心中恐怕巴不得你我早死些,他好回来继承这永昌伯的爵位。”
    永昌伯不提起廖咏珩还好,一说起来,永昌伯夫人不禁想起了自己已死的嫡子廖咏年,
    “他不是放出话来了吗?再不认你为父的吗?”永昌伯夫人说道。“他不回来正好,死在外头更是趁了我的意,现在我的年哥儿不在了,可是年哥儿走前还留下了威哥儿,我要替我孙儿争得这个爵位!”
    “你胡说什么!当年陛下说了这爵位就是留给珩哥儿的,是你一个妇人说改就能改的吗?”永昌伯夫人说着说着就转移了话题,永昌伯连忙捂住了他的嘴。“都这个时候了,眼下还不知道爵位能不能保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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