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缺少长辈关爱的缘故,方靖对待长辈的关爱,总是格外感激。苟邑的奶奶已经九十多了。年轻时没了丈夫,六十出头连独生子也过世了。七十多才跟孙子重新团聚。到现在还是精神头十足,身体倍儿棒。这不得不说老人家得刚强。
    苟奶奶很喜欢方靖。她拉着方靖的手笑,问了很多关于方靖家里的事。如果是其他人询问自己的家庭,方靖肯定很抵触。但是对于一位九十多的老人家,他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老人家多少有些耳背,所以方靖回答的声音也略显大了一些。因此在客厅里的夜辰和苟邑,也能听到几句里面一老一少的聊天。
    苟邑坐在夜辰身边,低声说:“他这身世也是怪可怜的。”
    夜辰吐出瓜子皮:“这还是他轻描淡写了。你都不知道他那父母现在的两个家庭有多奇葩。”比起王婧婧和刘添,好歹还有点儿要脸得意思。越让张晓春查方宏斌他就越生气。他可以肯定,如果自己追到方靖,两个人的关系公开。方宏斌那边肯定会出幺蛾子。他当然不介意自己媳妇儿的家人沾自己的好。如果真的是一家人,他会关照。可方宏斌算个屁的一家人。他连让方靖来面试都是别有用心得。哪儿有亲爹不管儿子性向如何,都想利用儿子来勾引一个男人的?真是想想就牙疼。
    苟邑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他的经,比我得还难念。”
    夜辰看了苟邑一眼,察觉到哥们儿也是有愁事。于是问:“那边又找你了?”
    苟邑苦笑了一下:“自从拆迁之后,哪年不得找个十次八次的。这次是把三儿弄过来了。说什么让我奶奶帮忙看两天。我特么……我奶奶多多大岁数的人了?给他们看孩子?何况三儿都十五了,他又不是痴呆,需要我奶奶看?我有时候总在想,钱这东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这要是我和奶奶还在村子里过苦哈哈的日子,他们也就不会找上门来让我烦躁了。”
    夜辰也跟着长叹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凉拌呗。我把人给踹出去了。爱哪儿去哪儿去,跟我有个毛关系。当初拆迁款他们已经拿走了十万。那可是十年前的十万块啊!按照他们当时的话说,这是他们抚养我十三年应得的。可不可笑,我那是跟着亲妈,也不是只花他的钱。反正他要算账,也早就钱帐两清了。我管他那个。”
    这时候,外面传来笑闹的声音。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庄鹤和周大宝来了。但他俩没想到,张天来是坐周大宝车来的,三个人一起到了。
    周大宝看到夜辰,左右没看到方靖,就问:“就你一个人?人没带来?个完蛋玩意儿!”虽然说是发小,但周大宝是跟着夜爱国自幼习武,也是拜过师的,所以感情和关系上都不一般。他最喜欢的,就是学自己师父那一套。
    夜辰对他早就免疫了。“你特么小点声儿。小靖和奶奶在里面聊天嗯。你嚷嚷屁啊!”
    一听方靖在里屋,张天来笑了。“就我一人没看到呢。我得去看看……奶奶。”
    夜辰白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跟了进去。当然庄鹤和周大宝也得进去见老人家。所以呼呼啦啦这哥儿五个都进屋了。
    看到进来得哥儿五个,苟奶奶高兴极了。“好孩子,你们都来啦!真好!狗子,你赶紧看看那羊血水放好没有,得赶紧腌上了。不然晚上来不及烤。再让你五婶子帮忙做菜,别你们自己忙活。平日工作都挺忙的。”
    看奶奶是真,但对张天来来说,看方靖明显更要紧一些。在看到炕上坐着得小年轻之后,张天来心里画了个问号。难道夜辰喜欢这种一看就单纯天真的学生型?于是在去山上抓鸡的时候,张天来问:“我说夜老二,你什么情况?这孩子看起来跟我们班学生似的,你小子别不是想犯罪吧?”
    夜辰嘴角抖了抖:“滚蛋!他今年二十五。还是周岁!”
    庄鹤笑着凑过来:“这事儿我作证。我看过他身份证。不过看模样,的确嫩的能掐出水儿来。夜老二可能这么多年一直没处上对象。是因为围绕着他的基本都是妩媚娆娆型的。现在还有一个没抖落干净呢。”
    这下大家伙儿来兴趣了。赶紧过来问现在啥情况。夜辰本来就来气,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
    周大宝先皱了眉头:“什么玩意儿。”
    其他三个人也都眉心紧了紧。撞坏了车,本来就挺让人生气的事儿了。那家人还先扯什么夜辰有钱。有钱还是罪了?这家人到底是拜金还是仇富?精神分裂吗?庄鹤问:“你咋解决?”
    夜辰说:“听我妈的,早上交代了法务部。虽然是私事,但额外给劳务费就成了。我不担心车的赔偿。主要是这件事让小靖很不安。只这一点,就越想越生气。”
    方靖一直在跟苟奶奶聊天。老人家要去厨房忙活,他也跟着去了厨房。厨房里的五婶子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她家四口人,除了在上大学的女儿,都在苟家工作。她除了偶尔也会跟着下田上山,更多的时候是陪着苟奶奶给苟家两口人做个饭洗个衣服什么的。多年相处,说是雇佣关系,但感情上跟亲人也差不多。
    五婶儿见方靖厨房里的活计干得干净利落,好一顿夸。说起她的儿子女儿,进厨房能把锅烧漏了,指望他们怕是得饿死之类。虽然是各种抱怨,但方靖知道,这其实也是做父母得想要多提提儿女的一种方式。他们不是觉得儿女不好,而是有些人不擅长在外面炫耀,所以才会用这种衬托的方式来谈论自己的孩子。虽然方式方法很诡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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