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春雪无奈的笑笑,不停的和许离说着好看,一连确认了有五遍之久,许离才抬脚走了进去。
    她进去时,宁乔正躺在床上看着新批的折子,许离的眉头当时便皱了起来,连忙走了过去,一把抢过折子,面色严肃的说道,“皇上,你现在的身子根本就不适合操劳。这些东西还是去交给渊儿处理吧!”
    宁乔愣了一下,眼前的许离慢慢的和他记忆里二十年前那个会耍着大小姐脾气让他撒娇哄着的小姑娘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宁乔朝她伸出去手,笑道,“朕知道了。”
    许离也反手握住他的,同样握得很紧。
    之后的日子,两人一直过得很好,仿佛新婚夫妇一般,宁乔上早朝之后,许离就会亲手做好他爱吃的糕点等他回来,他批奏折子时,她就安静的守在一旁为他清理烛心,晚上入睡时,宁乔就把许离紧搂在怀里,头埋在她的颈窝。
    宁乔说的不错,他的确是把他最后的日子过的快乐起来了。
    那天,宁乔再一次的吐血,太医诊断说的很是含蓄,但是许离还是听懂了,宁乔这是身体极限了,做好准备吧。
    许离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宁乔在一旁早已经昏了过去,当晚,许离再一次的如同往前一样,守在宁乔的身边,未央宫里的所有下人都已经被她退了下去,现在的宫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许离抬手温柔的抚上宁乔的脸,用手指细致的勾勒着他的眉眼,痴痴的一遍遍的唤着,“乔郎。”
    这两个字是刚入宫时宁乔给予许离的特权,这世间唯有她有资格这么叫他。可现在的情景,却早已是完全的倒了过来,他躺在了床上,而且还是她亲手把他推得离死神更近了一步,许离悔不当初,却也无事如补。
    宁乔最后还是没有挺过来,那天昏迷之后他就没有醒过来,丧龙钟敲响的那天,所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宁乔的葬礼办的格外隆重,所有人都一席白衣,在宁乔的墓前哭的格外厉害,那么多的人一起嚎啕大哭,倒真是把宁乔那葬礼哭的热闹不少,不过至于掉下来的眼泪能有几分真心,那就都不得而知了。
    许离同样一袭白宫装站在前面,肃静的脸上早已经淡漠到没有表情,今天的许离没有哭,她的眼泪早已经在每个未央宫的夜里哭的一干二净,她没有眼泪了。
    许离站在最前面,后面是跟着的一帮嫔妃,一个个也拿着个帕子遮面,把自己吃奶的劲都放在了今天的号丧上,沈玉今天也来了,倒也落了几滴眼泪。
    玉清葵红肿着眼睛,站在宁渊的旁边,宁渊也没有哭,只是紧紧的盯着那墓碑上的墓志铭。
    人死了不能复生,国又不可一日无君,在宁乔的七天风光大葬过去之后,整个朝堂又迅速的开始了重新的讨论,这重点自然是下一任的国君。
    朝堂上早已经被分为了两派,一派是支持宁渊的,毕竟宁渊的功绩人品摆在那里,又是先皇钦点的太子,哪有不继位的道理。
    可是这个时候,许岩之前大肆拉拢得人心也派上了用场,许岩是多年的丞相做事沉着冷静,要比宁渊有经验的多。
    若是按照能力者胜,当是许岩为新皇,在这些人里面又分出了一批中立的人,朝堂的格局渐渐的清楚了起来。
    两派就这么在朝堂上你争我抢的僵持了许久,直到一个人的发声彻底的打乱了这种现象,此人正是国师扶离。
    宁渊现在虽然在上着早朝,可终归是没有正式登基,朝臣们叫的仍旧是太子殿下。
    扶离从队伍之中走了出来,行礼道,“臣有事要奏。”
    宁渊淡淡的扫了一眼,“国师请讲。”
    “殿下也知我贵为国师,自然有着为百姓考虑,为国家考虑的责任,可是臣最近却是发现了一种很严重的拉拢人心的现象,而且幕后主使的目的就是殿下坐的那把椅子,臣恳请殿下能够彻查此事,别让有心之人再留在朝堂,污了南国一直崇秉的清官之气。”
    扶离这话就差把许岩直接点名道姓的说了出来,许岩一派的有很多已经情不自禁地白了脸。
    宁渊表现出很愤怒的样子,开口又装了傻道,“国师说的没错,南国确实一直崇尚清官之气,如今朝堂上居然出现了这般现象,定是不可饶恕,不过倒是不知道国师说的人是谁?"
    扶离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臣说的人就是现在的丞相许岩。”
    宁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光又落在了许岩的身上,“既然如此,那就请丞相出来解释一下吧。”
    被点名的许岩走了出来,脸上没有半分的慌乱之色,行了个礼道,“国师说的纯属无稽之谈,臣为南国鞠躬尽瘁的尽职了二十多年,如今臣的所有功绩尽在一瞬之间就被国师全盘抹杀,而且还被扣上了扰乱朝堂,贪图皇位这样的帽子,臣实在不服,还希望殿下能给老臣一个说法。”
    宁渊又看向扶离,“丞相说的不错,国师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实际性的证据吗?”
    “臣当然有证据,他们支持丞相一派登基的人就是最好的证据。”扶离开口道。
    “什么意思?”
    扶离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早已经不正常的人群,开口道,“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发现,丞相一派的人都很有规律。”
    这话一出口硕懵的不仅仅宁渊一人,就连那些许岩阵营的人也都是一脸不解的表情。
    规律?哪里来的规律,他们这里大官小官多有,老的年轻力壮的都有,分明就是很乱套的一个阵营,哪里来的规律可寻。
    这话没有人听明白,但许岩却是听明白了,本来还淡定的表情当时就出现了一丝龟裂,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没有想到扶离居然会在这上面阴他,还是一开始他就已经挖好了坑,一步一步等着他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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