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也不知道这泥潭到底有多深,她咬牙,把鞋子脱了,卷起衣袖,一脚插入沼泽之中,看的赤炎一愣。
    萱娘一只脚陷入之中,仍旧没有见底,她又将另一只脚也踩了进去,众将士见此情形,不由得惊呼出声。
    “小五大夫。”赤炎几乎是下意识向着萱娘伸出双手,像是想要把她从沼泽之中拉出来,可是萱娘却并没有理会。
    众将士眼睁睁看着萱娘泥足深陷,直到沼泽的泥土陷入了她的腰际,众将士顿时捏了一把汗,这下要是真的陷进去,可就是有去无回了。
    萱娘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她也不知道这沼泽到底有多深,之所以选择冒险,是因为她不想再做耽搁,多耽误一时,南宫寒就更危险一分。
    由于刚刚手已经接触到了沼泽的泥泞,她这一擦汗,脸上顿时沾染上了许多泥污。
    感觉身体还在一点点深陷,萱娘心里顿时没了底,难道这泥潭就这样深不可测吗?
    也不知道南宫寒是生是死,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一定要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加上心中的不安还有昨天晚上的梦境,让萱娘感觉南宫寒,十有八九是无法生还了,不过她还有那么一丝的奢望。
    要是就此死了的话,也好,都说死后有黄泉路,不能与南宫寒同生,那就与他共死好了,想到这里,萱娘苦笑。
    “小五大夫,这沼泽太深了,把手给我。”赤炎有些了焦急对着萱娘伸出了手,这个时候众将士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冲着萱娘伸出了手。
    “小五大夫,太危险了!你还是回来吧!”
    “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还是选择绕路吧。”
    “小五公子,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身后传来众多将们的规劝声,萱娘却仿佛没有听到,直到她的身体不再深陷,这才试探着用脚在泥中行走,虽然遇到的阻力比较大,但是还是勉强能够前行。
    她一寸一寸的艰难前行,没过一会儿,大家发现了这沼泽只到萱娘的胸口,见她没有深陷其中,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跟上。”赤炎对着将士们说道,话音刚落,他就毫不犹豫的下了沼泽,他身上穿的是铠甲,所以自然不用卷袖子,以防弄脏。
    赤炎下了沼泽艰难前行的追着萱娘,大家也就跟着下来了,萱娘走了一段路,大家在后面跟着,举步维艰,可是谁都没有放弃。
    萱娘在沼泽之中,脸上身上已经布满了泥土,听到身后有动静,她这才转头看去,只见将士们在离她不愿的地方跟随着。
    看到这里,她顿时心生愧疚,将士们这几天一路跟随她,生活的很艰苦,穿山越林,现在还要跟着她下沼泽,确实是很仗义。
    但是她已经顾不得感激这些将士们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找到南宫寒要紧。
    无论她做什么,将士们都是一路追随,终于,他们穿过了这片沼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将士们的铠甲上,缝隙里面都是过沼泽时沾染的泥土,就连萱娘也是,满身泥污已经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了。
    赤炎命人砍了一些树木,作为引柴,燃起了火,大家此刻都已经筋疲力尽,包括萱娘,她由于体力透支的太过严重,加上连日来的呼喊,她现在已经是嗓音沙哑,喉咙肿胀,加上之前的口腔溃疡还没有好,这种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身体上的痛苦她都可以克服,但是心灵上的法力让她难以承受。
    不知不觉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有南宫寒的消息,众将士皆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只有萱娘,仍旧坚信着南宫寒还活着,一天没有见到南宫寒的尸体,他就有活着的可能性,这是萱娘最后的精神赤支撑。
    “这么多天了,小五大夫,元帅一直杳无音信,会不会……”就连赤炎也觉得南宫寒再无活着的可能性,听到赤炎的话,萱娘摇了摇头,“不会的,他答应我的话还没有兑现,他是不会死的。”
    赤炎叹了口气,大概,也就只有她相信王爷还活着吧,萱娘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底气,因为她也不敢确定,或者根本就不远意去相信。
    “这里谁会作画?”萱娘询问道,将士们顿时面面相觑,一个浑身脏兮兮,五官深邃的男人上前,对着萱娘说道,“我会。”
    萱娘点了点头,这两天他们又跋山涉水,到了一个小村庄,有人的地方就应该比较好打听了,只要找到笔墨,画出南宫寒的样子,沿途去打听,说不定能够有一些线索。
    一个大手大脚的妇人,正在村口打水,她身穿粗布麻衣,用扁担挑起两担水,正准备转身回家,却看到了不远处有一行人,让她愣住了。
    这行人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好像掉到了泥坑里一样,身上的泥巴已经干了,在他们的衣服上,皮肤上覆盖着,像是很久没有洗过澡了一样,为首的一个,是一个看上去身形羸弱的男子。
    男子的布衣被泥染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灰头土脸的,双目有些无神,见到这个皮肤粗糙黝黑,看起来有些壮实的妇人,萱娘用沙哑到几乎失声的嗓音开口,“这位大姐,请问可有笔墨?”
    妇人听到萱娘的话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识字,家里自然不会有这么东西,既然你们讨要笔墨,想必都是读书人,这样吧,我带你们去王秀才家里,他是我们村儿,唯一一个肚子里有点墨水的。”
    山里人识字的少,这个王秀才,就是个例外,他的祖上是一个土地主,到了他这一代,也就挥霍空了,他的父母也算是半个读书人,比较明事理,但是王秀才长大后,他们就积劳成疾,双双离世。
    给王秀才留下的也就一个还算比较宽敞的房子,还有一堆无用的书卷,王秀才自小就聪明过人,在父母的教学下,学会了读书识字。
    十六岁那年,王秀才出去闯荡,进京赶考,取得了秀才之名,被封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官衔让他看惯了官场险恶,就辞官回到了家乡。
    相亲们都知道他是个明事理之人,平日有什么争端解决不了,都会请他来评评理,每次都能得到圆满的解决,在这个小村落里,民风淳朴,一来二去,王秀才就成了德高望重的存在。
    一行人被妇人引到王秀才家,说明了来意之后,王秀才没有任何怠慢,准备了笔墨给他们。
    因为王秀才清楚,这些人别看衣服弄的脏兮兮的,但是他们穿的可都是月国的战甲,那是身为月国战士的无限光荣,虽然他不能在官场大展宏图,但是还是打心底里对于月国的将士们心生敬佩之意。
    心知一行人来历并不一般,所以王秀才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还给准备了晚饭,萱娘也不好推辞,就干脆客随主便。
    让人画好了南宫寒的画像之后,萱娘不想再做耽搁,正要辞别之际,王秀才忽然说道,“你们穿着这些铠甲想必行动不便,正好我这里还有一些衣服,是我父亲生前留下的,家父喜欢素色,青睐白衣,各位若是不嫌弃,不如……”
    萱娘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衣服上面的泥土,看上去很不雅观,要是能够在此洗漱,换身衣服,或许也不迟,毕竟这么多天都过去了,南宫寒要是出事的话,早就出事了。
    可以说,她现在完全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王秀才的话让大家很动心,但是萱娘没有表态他们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会让赤副将都对他言听计从,虽然有些不服气,可是大家却都没敢乱说什么。
    “在下自小生活在这个村子,和大家相处的都不错,还算是有些人缘,想必诸位是想要寻找那画中之人,在下或许能够帮得上一些忙。”王秀才见萱娘呆愣,便转移了话题。
    听说王秀才能够帮忙找人,这让萱娘欣喜不已,有些激动的问道,“真的吗?”
    王秀才点点头,大家今晚暂时就在他的家里安顿下来了,萱娘换了一身衣服,洗了把脸,顿时感觉精神了不少。
    众将士都在王秀才家里洗了澡,为了不暴露自己是女儿身,她只得说自己不想洗,大家自顾自的欢愉,也没有谁太过去关注她。
    次日,王秀才挨家挨户的去询问有没有人认识画中之人,留萱娘一行人等待,过去了一上午,王秀才这才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怎么样了?”萱娘第一时间询问,只见王秀才一边摇头,一边大口喘着粗气,“都问过了,大家都说没有见过这画里的公子。”
    这下,萱娘只觉得天昏地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跌倒,她终于扛不住了,昏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依旧是在王秀才家,看来,他确实是遭了不测,萱娘这下是真的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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