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娘的院子里总共有五间房子,出去厨房之外,有三间起居室和一间药房。那里放的都是药材,萱娘平时回家晚,也会去药房里看上一眼。而且会将自己在南宫府制作的一些毒药和实验液放在药房里的高架上,反正院子里面都是自己人,有翠竹和松柏看着萱娘,倒也不害怕出什么事。
    有些药丸,萱娘已经嘱咐过,该用的不该用的全部都交代清楚,翠竹和松柏一直都谨记着。至于不懂的,萱娘也在那些瓶子上做了标注,是毒是药一览无余。
    因为案子的真相有大半已经浮出水面,萱娘需要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一番。至此从回来以后,萱娘只在房间里呆了一个时辰,便整个人又埋在了药房里。
    翠竹和松柏早已做好了饭热了又热,却不知萱娘在药房里干什么,因为萱娘也交代过他做实验的时候绝对不能打扰,翠竹和松柏也不敢进药房喊他吃饭。
    徐光芳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难得出一趟房门,听说萱娘回来了,又见翠竹和松柏两个人都紧张的等在园中。假装好心的上前问了一下,原来是萱娘在药房,已经连续待上了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里都未曾出来过。担心萱娘饿肚子,翠竹和松柏才如此焦急。
    徐芳芳住进这院子之后,便一直闲来无事,又见不到萱娘的面,便也相安无事的相处着。
    当然并不是说徐芳芳放下恩怨,而是因为萱娘不在家,徐芳芳找不到人吵架。徐芳芳认为萱娘欠了她的,萱娘应该对她怀有愧疚,不然萱娘贱人也不会让她住进这个院子,所以她也住得非常心安理得。
    徐芳芳 本不想理睬萱娘,此时见着翠竹和松柏,每人端着一个托盘,瞄了两眼,不禁又计上心来。
    “两位姑娘,我看你们也累了,干脆把饭交给我吧,我替你们端进房内。你们不是害怕萱娘怪罪吗,我是她的嫂子,量她也不会怪我。难得无事,我就替你们做个好事吧。”
    徐芳芳非常诚恳的对翠竹和松柏说着,可是两人并不相信她。毕竟在徐芳芳这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徐芳芳此人诡计多端,心胸狭窄,指不定又想着什么恶毒计划来谋害她们姑娘呢。
    宁可让姑娘饿着也不能让这恶毒的妇人给姑娘送饭,反正姑娘待会就出来了,她们是怎么也不会将东西交给徐芳芳的。
    翠竹不想理徐芳芳,松柏是个稳重的,心里不情愿,嘴上却非常礼貌的答道:“倒是多谢赵夫人了,我们家姑娘待会儿就出来了,不劳烦您走这一趟。”
    徐芳芳知道她们是不相信她,可她们越是忌惮,她就越是要做。徐芳芳上前就想抢夺托盘,无奈翠竹和松柏都有点功夫,左闪右躲的与徐芳芳吵起来。
    “你们两人又是何必呢?我不过是心疼你们,你们怎么能好心当做驴肝肺,还怀疑我用心不良呢?没事儿,就让我替你们端进去吧,不然你们姑娘该饿了。”
    “用不着,赵夫人要是没事,还是回房间休息吧。您是客人,怎能劳烦您干活,姑娘一向很守时,也从未饿过自己的身体。真是饿了,她自然就会出来的。”
    徐芳芳与松柏你一言我一语的,用言语进行着交锋,因为是在药房门口,声音特别大。萱娘在整理着东西,一边看着药丸,一边在记载药丸的用处。本就不想理会翠竹和松柏,无奈声音越来越大,萱娘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
    认真听听,竟然是徐芳芳在门外嚷嚷,萱娘有点头疼。这个徐芳芳又准备闹什么幺蛾子,“松柏晚饭交给她吧,让她替我端进来,小姐我还是个活人,不至于被别人生吞活剥。”
    徐芳芳非常得意,立马将托盘一把抢了过来。翠竹和松柏则是非常担忧,不过想着,姑娘平时就是个有主意的,上过徐芳芳的当,应该也不会再次栽在她的手上。
    翠竹和松柏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药房门,却不料徐芳芳把饭端进去之后,腿一勾,又将门重重地关上,当场就隔绝了她们两人的视线。翠竹和松柏气愤不已。徐芳芳背对着萱娘,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将饭菜放在正中的圆桌上,徐芳芳招呼着萱娘吃饭。
    “赶紧吃吧,一会饭凉了。在干活儿也得讲究个时候,怎么能无时不刻的盯着书本,连饭也不吃,小心把身体给搞垮了。”
    对着徐芳芳半是讽刺半是关心的话,萱娘并不理会,但想着翠竹和松柏,已经热过好几回,若再不吃这饭菜又该凉透,到时候只能重新做了。
    体谅翠竹和松柏的苦心,萱娘放下手里的毛笔和药瓶,走到圆桌旁边,坐下来开始用膳。
    萱娘的药房布置得如同别人的书房,有许多书架,书架上放有书,也放有药材,更多的是一些瓶瓶罐罐。而那些小瓶子里则放的都是萱娘自制的毒药。这段时间为了查案,为了验证蛊毒,萱娘找了好些毒虫,做成了各种毒药,全部都装在那些小瓶子里,
    徐芳芳趁着萱娘用膳的功夫,靠近那些书架,开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见到那些瓶瓶罐罐,便非常好奇。
    “萱娘呀,你这上面摆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还有这些瓶瓶罐罐,难道装的都是你所谓的薄荷丸?”
    徐芳芳一边说话,一边拿着那些小瓶子逐个的观看。萱娘正吃着饭,听见问话,又抬头看了一眼徐芳芳。
    见徐芳芳拿着她的药品,并未出声阻止,只是淡淡的嘱咐了一声小心有毒。萱娘并未意识到徐芳芳认识毒药的危险性。
    徐芳芳看着瓶子上取的药名,感觉到很新奇。痒痒粉?不是药?这什么东西呀,还有这个摇头丸,难道说吃完以后会让人止不住的摇头?
    徐芳芳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完全摒弃自己曾经对萱娘的伤害,此时拿着萱娘的药丸,一一问清楚药的用途和用量。
    萱娘神经疲惫,又想到徐芳芳这段时间在院子里一直安分的住着。以为她内心总算有点向善,应该不会再对她怀有恶意。所以徐芳芳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完全没有任何隐藏。
    当然萱娘也并没有那么蠢,虽然对徐芳芳放松诸多,却还是对她有一点防备心。所以萱娘虽然看着是在吃饭,眼角却一直在注视着徐芳芳的举动。
    架子顶上放着的都是毒药,瓶瓶罐罐摆着的位置萱娘都一一铭记在心,但凡徐芳芳稍微动一下,萱娘都会立马察觉。
    刚开始,徐芳芳倒是真诚的问,问了好几种毒药之后,萱娘见徐芳芳并未独自私藏,接下来观察的就不怎么仔细了。
    所以在萱娘用完膳之后,并未注意到徐芳芳偷偷的从架子上带走了一小瓶东西。
    徐芳芳的神色倒是没有任何异常,不卑不亢,不讨好,也不讽刺。只是用平常说话的语句询问了一下萱娘饭后是否用茶,她可以帮忙送进来。
    萱娘用完饭,又急急忙忙的投入到自己的记载当中,话都不说,直接点头示意。
    出了房门之后,徐芳芳终于没有掩饰住自己嘴边的笑容,她在心里当真是非常畅快。
    萱娘这个贱人,倒真以为她会感恩,真以为她会放弃过往的仇恨,与她和平相处。做梦吧,她与她的仇恨只能是至死方休。
    手藏在衣袖里,轻轻的抚摸着小瓶子。想着自己在瓶子上看见的那个名字,刻骨铭心,这名字好,一听就是非常毒,毒到骨子里。毒到让她再也忘不掉。
    徐芳芳将一些狼藉杯盘放入厨房之后,又给萱娘倒了一壶茶。
    知道翠竹和松柏一直在盯着她,所以,她并未立刻下毒。等到徐芳芳把茶壶放进药房之后,叮嘱了一声,趁热喝之外便离开了。
    翠竹和松柏则躲在房间里,彼此在说着悄悄话。
    “怎么样你刚刚看见了吗?她有没有下毒?”松柏悄悄的问着翠竹。
    翠竹撇了撇嘴,“没有,我的功夫好的很,她完全看不见我。她若是敢下毒,我立马把带有毒的茶水放到她的房间,让她毒死自己。放心吧,我看的很清楚,她没有下毒。”
    松柏仍然不放心:“哎,只是在外面,在我们的观察下,她不敢做什么手脚。可是姑娘却是个实在人,总是没什么心眼,就害怕那毒妇会在房间里放毒。”
    翠竹倒是好心态,一直在安慰着松柏:“不会,咱们姑娘自己就是大夫,有没有毒一闻就闻出来了。你别想那些,姑娘也在提防着她呢。”
    松柏也知道这个道理,而此时担心也正是多余的,无论有毒无毒,茶水已经送上去,姑娘,这下喝都该喝完了。
    而萱娘在用过膳之后,并未及时喝水,只是等到快出房门的时候,才拎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一口水。
    水刚到嘴里,萱娘就尝出来了。不对,这水的味道不对,这个味道分明是她制作的那个…萱娘一时没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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