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寒听这话,顿时眼中盛满了怒气,嘴唇紧绷,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你们有何证据,证明这瓶药是那女大夫赠与你的?一面之词,本官如何相信?”
    王昭此时倒是非常轻松,一点都不害怕南宫寒的震慑。“回大人,草民有一法子。大人只需到那庸医的背篓里一搜,就能找到与这瓶子相同样貌的药膏,没有丝毫差异。而且,庸医的病历上有我大哥的记录,证据确凿,我们兄弟二人绝不会冤枉这位女庸医。”
    萱娘听闻此言,立马在旁边请示:“大人,我也赞同用这法子。请将我的背篓取来,我同样可以以此方法证明,您手里的那瓶药膏绝对不是我赠予的。”
    南宫寒也不再多话,只吩咐着侍卫:“去!将那背篓取来。”
    侍卫速度极快,背篓一会儿就在南宫寒的手里,南宫寒开始低头准备在那背篓里翻找。
    王昭此时又在旁边指点:“大人,草民以为,您不宜亲手查找。请将背篓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面,让各位乡亲父老看看。众目睽睽之下,容不得这女庸医抵赖。”
    南宫寒的眼睛又眯了眯,赤炎和萱娘都知道,昭一而再再而三的插画,让南宫寒生气。这王昭快死到临头了,南宫寒定然不会轻饶他。
    南宫寒把手里的背篓,递给了身旁的赤炎,赤炎接过去,便把背篓里的东西往地上一倒,所有药材和药膏全部摊在地面上。
    果然有好几瓶和南宫寒手里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药瓶,王昭见此语气兴奋,大声请示着南宫寒:“大人请您明察,我大哥的药膏分明和这些小瓶子,一模一样,那瓶药膏是这女庸医赠送的,错不了。请大人赶紧还我等一个公道吧!”
    其实,当萱娘的背篓里倒出了一堆与南宫寒手里药瓶长得一样的小瓶子时,众人早已没有控制住,一片哗然。
    就连徐芳芳也没有控制住自己得意的表情,神色激动,语气中却充满惋惜的惊呼:“萱娘,果然是你!”
    而萱娘则是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非常自信,一再反问王昭。“没错,这地面上的确的药膏是我制作的。他们也的确和你大哥手里拿的瓶子一模一样,但你真的确定,我赠给你大哥的药膏是有毒的?你真的确定,大人手里的那一瓶就是我赠送的?”
    萱娘原本觉得王昭长得不过是清秀,还没有到达惹人厌的程度,可此时,那王昭满脸得意的表情,却让他觉得王昭的长相真是尖嘴猴腮,一副小人之相。
    王昭又在请示南宫寒:“请大人裁判吧,还我等兄弟一个公道!”
    王昭就不相信,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官爷还能坦然自若的偏袒女庸医。想到自己的任务即将达成,王昭满眼笑意,似乎已经看见满天的银子向他飞来。除了那妇人给他的之外,还可以讹诈女庸医一笔,这次可真是发大财了。
    南宫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对着旁边的赤炎说道:“要不要去请一位大夫过来检验一下这药品?确认它就是毒药。”
    那王昭又在身旁插话:“这是自然的,大人,为了证明我两兄弟并没有冤枉这女庸医,还是另外找一位大夫过来验证一下为好。”
    赤炎立马领命离去,南宫寒又转头用眼神询问选娘。
    萱娘跪下来朝南宫寒行了一个礼:“大人,不论你手中的药品有没有毒,民女都能证明,那并非是我赠送的。请您仔细观察这些瓶子的瓶底,您手里的那个瓶底,有一个拇指大的红色印记,而我送出去的这些药膏,瓶底并没有任何东西。由此可以证明你手里的那瓶药膏,并非是我义诊时施赠的。”
    南宫寒仔细的查看,装出一脸恍然大悟之中。同时还故意将瓶底露出,让各位众人都看一看,王昭和张超也注意到两种瓶子的不一样,顿时两人的脸色五花八门十分难看。
    而徐芳芳则在旁边故意纳闷儿的询问:“萱娘,既然不是你送出的,那你怎么会知道,那张超手里的那一瓶,瓶底会有红色印记呢?你不是并没有接触过那瓶子吗?”
    王昭也立马反应过来:“对呀,你说这不是你送给我大哥的,那你怎么知道瓶底会有红色印记?您肯定是跟这瓶子有过接触,不然不会这么熟悉。大人请听草民一言,草民现在都认为,这女庸医很有可能想要谋害我大哥。
    不然,怎么会送给我大哥的这一瓶,有一个专门的红色印记?请大人明察。”
    萱娘蹙了蹙眉,第一次感觉到徐芳芳这女人真他娘碍事。面对王昭的质问,同时也是众人心里的疑问,萱娘只能把所有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一遍。
    “不瞒大人,萱娘前段时间为了制作药膏,曾在张家铺私人订制了一批小药瓶,那批药瓶,就是瓶底带有红色印记。
    但因为制作药膏途中,火势过猛,导致药性失灵,药膏全部烧糊,也就是说,那一次制作药膏非常失败。萱娘将药膏连带瓶子,一同埋入地底。
    至此,那些瓶底带有红色印记的瓶子全部被销毁,萱娘第二次购进药瓶时瓶底则全部是素白,而且萱娘两次购进吊瓶,那张家私人铺是有记载的。前后时间不一致,而这张超找我治疗的时候,萱娘制作第二批药膏刚没几天。
    在此之前,你可以检查民女的病历记录,民女从未施赠过任何药膏。美女所说的一切,有人证物证,人证,便是张家铺的老板,而物证,则是这地面上的一堆瓶子。若有半句假话,我萱娘在此发誓,自毁双手,永不行医。”
    南宫寒还未表态,徐芳芳则在旁边说道:“萱娘你不需要发这些虚假的毒誓,这个镇子上,只有你一位大夫才会使用这种形状的瓶子,哪怕不是你亲手赠予的,但这红色印记的瓶子却是从你这流出。你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也许,你没有全部销毁掉,自己不小心留下一瓶也不清楚,那刚好这一小瓶便赠给了这位张超。
    谁也不敢说你是不是故意的,谁也没办法认证你是谋财害命,但这药膏的配方,以及瓶子的来源,只有你才有。萱娘你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哪怕是因为失误,你也不能逃脱刑罚。”
    不得不承认徐芳芳说的非常有道礼,萱娘此时也皱起了眉头,这位幕后黑手可真厉害,竟然直接拿住了她的命脉。没错,那药膏的配方和瓶子只有她才有。无论是不是她亲手赠予的,她都责无旁贷。
    可惜了,这是在古代,若是在现代直接用个扫描仪一扫,看看上面有没有她的指纹,就知道了。
    那一堆药瓶,如果不是出了这事儿,萱娘早就把自己之前制作药品失败的事儿忘了。这下要如何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萱娘愁眉不展。
    赤炎的马回来了,哒哒哒的发出响声,众人只见赤炎提着一位老大夫快速的奔了过来。
    南宫寒立马将手里的药瓶扔给了那位大夫,“你闻闻,这东西是用什么制作的?可有毒性?”
    那老大夫接过,立马放在鼻子底下闻起来,半晌之后,才犹豫的回答道:“这闻着像是三七,但却有股糊味。似乎是制作过程中,火势太猛,导致药膏糊掉。而且,我还闻到这里面加入了一点儿淡淡的朱砂,朱砂虽然可以少用,但长期抹着,容易使人中毒。大人,草民可以确认,这瓶药膏的确是带有毒性的。”
    南宫寒此时用似笑非笑的眼神,望着萱娘,“堂下大夫,你还有何话可说?这药真是你制作的吗?”
    萱娘内心有点着急,表面却非常淡定。认真履过一遍,她找到了漏洞:
    “大人,那三七的确是被烧糊了。但我从未放过任何朱砂,萱娘若没有记错,朱砂用量必须经过大夫的严格把关,药馆是不会随便将此等毒物卖给常人。
    买药的人,会登记名字以及药量,我恳请大人到这附近的药店一查便知,萱娘是绝对没有买过朱砂的。
    而同时,大人也可以找找,这附近买过朱砂的人,相信一问药馆老板便能找到陷害萱娘的幕后黑手。”
    徐芳芳此时又紧张起来,双手狠狠的揉着自己的手帕。
    南宫寒的眼角瞄到了这一幕,认真看了看徐芳芳的打扮,突然注意到这妇人穿的正好是一身水红色裙子。加上她那样时不时故意对萱娘的针对,南宫寒内心有一个猜测。
    南宫寒半晌没有说话,却朝赤炎又投去一个眼神,赤炎立马领命安静的离开。
    南宫寒用杀人般的眼神,震慑着王昭,给王昭和张超他们,下最后一次命令。
    “刁民王昭,张超,你们速速认罪,若此时坦白,本官还能饶你们一命。不然待会儿本官查出真相,你们便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这是本官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你们俩自己好好考虑吧。”
    张超听这话倒是满脸复杂之色,嘴唇动了动,三番几次都想脱口而出,而王昭则是一副奸诈之相,死活不愿承认。
    “大人,草民所说句句属实。我等一口咬定,瓶子就是这女庸医赠送的。”
    南宫寒冷哼一声:“死性不改,就只能用棍子好好招待。把这刁民拖下去,给我打,狠狠的打上十五大板。一会儿师爷就回来了,我就让你等好好看看,究竟哪一方才是无辜的。”
    王昭这一次怎么也没挣脱掉,被侍卫按在地面上,狠狠的打起板子。王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甚至一边喊一边叫骂:
    “我是冤枉的,大人,你不明辨是非也就算了,竟然包庇一位庸医,迫害无辜之人。你这是草菅人命,救命啊,我是无辜的!啊!贪官当道,百姓没法活了,啊,老天爷你睁睁眼吧!”
    刚开始,王昭一个书生,还有力气叫喊,到最后几乎是奄奄一息,再也发不出声音。
    终于十五板子过去,赤炎偷偷的带了一个人回来。“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只有这位老板的药馆卖过朱砂。请大人审问!”
    南宫寒朝赤炎点了点头,然后用逼人的眼光,盯着那药店老板。“堂下何人?”
    药店老板被南宫寒这样一盯,全身如同康筛一样颤抖着,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草民乃是药馆的老板,张天元。叩见大人!”
    “既然是你的药店最近卖过朱砂,全部仔细给我讲来,你什么时候卖的朱砂?买朱砂的人长的什么样,说过什么话,一字一句的交代清楚。说!”
    南宫寒大声呵斥着,吓得药店老板语无伦次。“回大人,小的是五日之前将那朱砂卖出去。买朱砂的是一位妇人,穿着一身水红色裙子,蒙着面纱,看不清相貌。
    但从发型上看,已经是一位人妇。因为没有大夫开的药方,我只能卖给她半两朱砂。收了五两银子。”
    “她说了什么话?是否解释为何要买那半两朱砂?”
    “回大人!草民问其原因,那妇人只答,家有老母病重,想用朱砂缓解疼痛。她的声音,似乎是刻意在掩饰什么?有点低沉。”药店老板努力回忆着。
    “如果让她站到你面前,在重现当时的场景,你还能认出她吗?你能认她的声音吗?”
    谁也没想到,南宫寒提出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提问,徐芳芳一听,冷汗从额头冒出。双手死死的拧着手帕,整个身体,惊吓的快要颤抖起来。
    “大人,草民愿意一试。”
    南宫寒首先指着萱娘,“你先来,就重复刚刚药店老板说过的话。”
    萱娘坦荡荡的走到药店老板的面前,模仿着那穿血红色裙子的妇人。“家有老母病重,想买半两朱砂缓解她的疼痛。”
    药店老板闭着眼,仔细的思索一会儿,最终摇摇头。“不是她,虽然身形相近,但声音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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