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秦歆瑶淡淡的说道。
    这一箭她故意避开了红月的要害,否则被穿透的可不是肩甲。
    红月低头不语,按照约定她应该放秦歆瑶通过,又觉得那样没法跟任宁交待,于是脱下重重的铠甲,厚着脸皮说道“这一次我以范雪凝的身份来阻止你!”
    这话却是有些无赖,高手之间过招胜负只在瞬息,又怎会给红月第二次机会。
    秦歆瑶明白她的用意,也不愿继续动手,将凤弩藏好之后,冷声说道“红月殿下,您或许可以暂时保护歆瑶,却无力保护身后数万名无辜的百姓,更无力保护大炎的太子!”
    她的话句句插入红月内心,若是拼着性命守城也只能勉强抵挡一段时间,城破之后不仅让千名弟兄陪着自己枉死,还会搭上数万条百姓的生命,甚至是将太子的安危于不顾。
    红月低头不语,无力辩驳,她可以至数万条性命于不顾,唯独不能拿太子的安危开玩笑。
    “让开!”秦歆瑶用犀利的眼神逼退周围的士兵,骑着青骢马缓缓来看城门面前。
    “开门!”
    八名士兵看了看低头不语的红月不知如何抉择,在强大的威慑力下也只能乖乖的拉开城门。
    透过门缝秦歆瑶第一眼看见的正是满脸刀疤的张文才,此刻正对着自己露出猥琐的笑容。
    见到这张脸秦歆瑶不禁作呕,他的种种罪行历历在目,若不是为了保护昌南城的安危,不介意直接赏他个透明窟窿。
    城门被打开了,秦歆瑶的青骢马反而停滞不前,或许是猜中了她的心事。
    梦中的女子依旧美丽动人,想到马上就要抱得美人归的张文才嘴角流出口水,不停的用双手擦拭。
    “歆瑶,我的歆瑶,你终于来了!”张文才张开双臂表情更加猥琐,若不是隔着城门他真想直接冲过去。
    秦歆瑶没有正眼看他,转身对着身后的红月大声喊道“替我照顾好相公!”
    这句话既表达了秦歆瑶对任宁的不舍,也表达了她希望任宁可以忘掉自己,重新收获幸福。
    秦歆瑶看得出红月对任宁的情意,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任宁对红月也有好感,既然自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就不应该抓着任宁不放。
    这话极大的触动了红月的内心,她从未想过秦歆瑶甘愿把任宁交给自己。
    面对秦歆瑶的托付,任何回答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真心对待任宁才算还了对方的恩情。
    “阿嚏!”洪州境内的任宁莫名其面的打了个喷嚏,内心说不出的痛楚。
    “相公,你怎么了?”林湘儿关切的问道,害怕他染上风寒。
    为了表现身体的强壮任宁不断用双手排击着胸口,顿时惹来一阵强烈的咳嗽。
    很显然,任宁的伤势还未痊愈,再加上整日奔波免疫力急剧下降,终于扛不住夜色的凄冷。
    神月急忙替任宁把脉,竟是不停的摇头“脉象虚弱,不宜劳累,我们今日还是原地休息吧。”
    除了任宁之外,所有人都赞同神月的说法,反正回昌南城也不差这一天两天。
    在多人的劝阻下任宁只能乖乖的躺在地上重新进入梦乡,其他人去不远处找来干柴驱寒,或者是进城去买些补给,总体来说行程还算舒缓。
    反观洛阳城的情况截然不同,倒戈相向的冰月打了寒月一个措手不及。
    他只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紧接着就看到胸口上透明的窟窿。
    鲜血随着利箭喷洒,寒月眼神呆滞,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胸口,踉踉跄跄的转身,总要看看自己的仇人长成什么样子。
    “你!你!”寒月用那沾满鲜血的手掌指着正在冷笑的冰月,不甘的倒在地上,眼神也将永远在此处定格。
    即便亲眼所见他还是不能相信杀死自己的竟然是冰月,也只能把这疑惑留到阴曹地府,向阎君问个明白。
    面无表情的冰月潸然泪下,不能独立思考的他内心竟然隐隐作痛。
    “寒月殿下!寒月殿下!”身后的士兵嘶声呐喊着,在他们眼中寒月是永远不会倒下的战士,是撑起半边天的巨人。
    然而,此刻的他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坚忍不拔的躯体被战马肆意践踏着,唯有那锐利如光的眼神永远定格。
    寒月的死不仅让刚刚被打开的缺口重新闭合,还在士气上严重打击着黑月铁骑。
    “寒月已死,放下武器者活命!”冰月高举着弓箭大声喊着。
    不少士兵亲眼看着冰月杀死了寒月,立刻投来怨恨的眼神,只可惜眼神不能杀人,他们的处境更加糟糕。
    苍狼圣使似乎不想放过他们,亲自挥舞着长剑对黑月铁骑痛下杀手,蛮牛、烈鹰紧随其后,没有寒月的威胁他们简直是肆无忌惮。
    看着曾经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冰月的内心疼痛难忍,竟是喷出一口淤血直接摔在地上。
    经过一番厮杀,黑月铁骑已经损失五百,此刻被敌人团团包围,不仅要面对长枪长矛,还要提防背后的冷箭。
    “杀!一个不留!”苍狼圣使双眼血红,长剑轻轻挥舞又结束了一人的性命。
    眼下给黑月铁骑的选择不多,唯有以死相博,拼出一条血路,即便如此也没什么作用,仍旧改变不了城门被攻破的事实。
    “关城门!”城台上的右金吾卫将军吓得双腿发抖,冰月叛变、寒月殒命、整个黑月铁骑被围,这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关城门这个选择是正确的,虽说有些不近人情,却能短暂的挡住敌人。
    转眼间黑月铁骑只剩两千人,士兵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口,完全依靠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
    正当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伊阙方向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战马上那人身穿银盔银甲,手拿长枪,显得英姿飒爽。
    此人正是前往昌南城报信的那名护卫,见到黑月铁骑的处境勇敢的冲了回来。
    “援军来了,大家撑住!”此人一边急速向前冲着,一边大声喊着。
    听了这话黑月铁骑战斗力大增,而敌人却显得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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