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玉山在杀戮中变得慌乱,嬉戏的鸟儿见不得这黑压压的军队,更见不得血色,纷纷飞上枝头,躲避战乱的戕害。
    身为寨主的苍虎并不知情,细细的听着任宁的辩解。
    “什么?二弟监守自盗!”苍虎摔碎了手中的茶杯,吹胡子瞪眼,愤怒异常,他最容不得背信弃义之人,哪怕是自己的二弟。
    田平跪在前面吓得浑身发抖,哪还敢有所隐瞒,苍虎拎着弯刀缓缓靠近,看样子要一刀劈了他。
    “寨主饶命!寨主饶命!”田平额头用力的撞击地面,不断求饶,他知道苍虎的性格,这次恐怕在劫难逃。
    任宁急忙劝阻道“不过是监守自盗,罪不至死,放过他吧。”
    任宁绝非虚情假意,他不愿见到鲜血,更不愿看着苍木寨内乱,把所有事情说明白也便解除了误会,没必要闹出人命。
    苍虎一脚将田平踹飞,方才解了心头只恨“命你戴罪立功,日夜守护悬崖,若是再丢了货物老子砍了你!”
    “多谢寨主饶命,多谢任公子饶命。”田平从地上爬起来,连连跪拜,总算是捡回了性命,自然醒想着尽心尽力的守护那片悬崖。
    “禀……禀报寨主。”一名身材轻巧的山贼焦急的窜进帐篷,结结巴巴,口齿不清。
    “说!”苍虎同样显得有些焦急。
    这名山贼是苍木寨轻功最好的,负责传递消息,即便是苍虎也第一次见他如此恐慌。
    “官……官兵,上山了。”这名山贼仍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听到官兵苍虎冷哼一声“随我去夺命坡杀个痛快。”
    他口中的“夺命坡”正是弓箭手守护的要塞,苍木寨在这杀过不少官兵,于是取名夺命坡。
    这名山贼同于捋直了舌头,慌张的说到“夺命坡失手了,二当家杀了展路他们。”
    官兵来到夺命坡之前此人已经有所察觉,正准备通报苍虎的时候却发现孟正初竟背叛苍木寨杀了自己的弟兄。
    “什么!”苍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杀气,一刀把桌子劈成两半,咬牙切齿的说到“孟正初,老子要杀了你!”
    十年前孟正初犯了杀人罪逃到苍木寨,苍虎念他被人陷害便收留了他,后来因其有些才华成了苍木寨的军师,与苍虎、苍熊、结拜成兄弟,成了二当家。
    不曾想他竟背叛苍木寨,亲手杀了展路几人,想到枉死的弟兄苍虎充满了自责。
    任宁双腿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如何也想不到朝廷会在这个时候来剿灭苍木寨,且不说苍木寨的命运如何,他必定会受到牵连,更别说稳步发展经济。
    苍虎提着弯刀带着那名山贼冲出帐篷,只留下任宁一人坐在地上发呆,不知如何是好。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哪见过官兵围剿山贼的场面,不仅四肢发软还出了一身冷汗,就连大脑也不能冷静的运转。
    当苍虎来到山寨门前的时候,黑压压的官兵将此处团团包围,张文才站在最前面叫嚣着,无非是说放下武器接受招安。
    招安只是个幌子,几百名山贼朝廷不可能全部接纳,到头来等待他们的是肆意的屠杀,换句话说苍木寨还未达到被朝廷招安的规模,若泥黎谷放下武器朝廷定不会为难。
    孟正初带着九名山贼站在张文才身边,同样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彻头彻尾的小人嘴脸。
    “纳命来!”没等苍虎开口,那名山贼的联络员迈着轻盈的步伐,急速冲向张文才。
    苍木寨不过二三百人,其中还有不少老弱病残,而对方却是四五百名精兵,他们唯一的依仗夺命坡已经失守,双方实力悬殊,也只有擒住张文才能够换来一线生机。
    此人的身形极快,片刻已经来到张文才面前,明晃晃的弯刀对准了他的喉咙。
    张文才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内心恐慌到极点,哪还敢有半点嚣张。
    就在这时幻影堂的一名黑衣人凌空而起,轻松挡住他的弯刀,身形如同鬼魅,变化莫测,即便这名山贼轻功不错也难以捕捉对方的脚步。
    等看清对方面孔的时候同时也看到了一把冰冷的长剑,从他喉咙轻轻滑过。
    自黑衣人出手的那一刻此人便知道自己不敌,不顾鲜血飞溅,凭着意志力继续冲向张文才,又被两名黑衣人刺穿了胸膛,最终在不甘中倒下“寨主祝信无能,再也不能保护苍木寨了。”
    “祝信!”看着祝信惨死,苍虎撕声大喊“我要杀了你们!”
    苍木寨的每个人都是苍虎的弟兄,眼睁睁的看着弟兄倒在血泊里,是一种愤怒,一种无奈,他大可以冲上去厮杀,不过只能白白搭上性命,还要让身后几百名弟兄一起陪葬。
    祝信被杀死后张文才回过神来,更多了几分底气,大声喊道“任宁你与山贼勾结,还不赶快出来束手就擒。”
    张文才的声音很大,传到任宁耳中,使他逐渐清醒,他隐约觉得自己中了圈套,甚至说张文才为了陷害自己不惜剿灭整个苍木寨。
    任宁原本想趁着战乱逃走,如今得知是自己连累了苍木寨,一走了之岂不成了懦夫,他定是要站出来做些事情。
    “孟正初,我苍虎瞎了眼与你这等小人结拜兄弟,今日就让我清理门户!”
    相比张文才来说苍虎更痛恨孟正初,若不是他与官兵里应外合苍木寨也不会处于今天的险境。
    “识时务者为俊杰,县令大人不仅赦免了我的罪责,还许以荣华富贵,在苍木寨我们永远是匪、是贼,被人唾骂,世世代代抬不起头。”
    孟正初为自己的忘恩负义加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声辩解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孟正初说的也有些道理,在苍木寨他们永远都是山贼,每日风餐露宿,受尽旁人排挤,他们聚在一起不是如虎添翼,而是抱团取暖,怎比得上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孟正初的辩解只会增加苍虎的愤怒,两人纷纷亮出弯刀站在人群中间,准备一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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