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捅了马蜂窝,而与此同时,一个昏黑的房间里电脑前的人站了起来:计划有变。
    老师,您是说
    计划落空,今晚闹不起来了。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屏幕的映射下,这是一张俊朗的脸庞,年纪约莫也就是三十左右。
    那我让店长结束游戏。
    不。那个被称为老师的男人脸上升腾起了狂热,不,让他们自己折腾,我们走。
    可是旁边站着的面容青涩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不解道,那店长呢?
    啧,他是成年人了,还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吗?
    这话让年轻人脸色陡然间变色了:可、可是,那些笔真的是毒品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跟你我有关系吗?
    他们可是警察!这些剂量,店长被抓了会死的!
    老师淡淡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没有说话。而据理力争的年轻人声音也笑了下去,因为他感受到了投射在自己身上阴冷的目光。
    走。
    年轻人低下头,离开前他的又看了一次屏幕,在老师没注意的情况下,偷偷地将摸进自己口袋,按了几个键。
    滋滋滋滋
    苏漾愣住了,声音是从他后方传来了,章俊阳手忙脚乱地掏着口袋,是他手机响了。
    但是打开之后,却只有一个未接来电,他想再拨回去电话却已经关机了。
    这是怎么回事?章俊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找我有事?
    离他最近的苏漾以极快的速度反应出了另一个信息,他飞快地摸出自己的手机,而右上角的信号也验证他的想法,怎么突然间有信号了?
    与此同时,他们耳麦里也响起了曾郁调试的声音。
    苏漾倒吸了一口冷气,
    师兄!苏漾喊着刚刚因为刀疤男和渔网袜的冲突上前的柯顾,出事了。
    怎么了?
    李肖然当然也听见了耳麦里曾郁的声音,等到苏漾跟他说他们手机信号恢复的时候,李肖然当机立断道:封锁整栋楼,别让他们跑了。
    这里僵持的局面,突然间信号屏蔽撤去,章俊阳又接到了一通打不回去的电话,怎么想都像是幕后人打算跑路的表现。
    果不其然,他们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声音。
    像是音响接触不良时出现的意外噪音,音乐这个时候停了。
    音乐一停,那些斗篷人也不干了,一把把自己的斗篷和面罩扯下来:搞什么?到底玩还是不玩了?
    基本上所有人的斗篷都扯下来了,除了一个人,李肖然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他快步上前不顾那人的反抗扯下那人的面罩。
    怎么是你?她人呢?!
    什、什么?
    李肖然拧着眉头:你是把第一个淘汰者带出去的黑衣人,第一个淘汰者,那个女人呢?
    那人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发抖没有作声。
    李肖然重重地将拳头砸向地面:啊?说啊!
    她、她她她她她
    半天也没她出个所以然,李肖然也不跟他客气,直接把这个人铐了起来:带我们去找你们老板。
    我、我不认识。
    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那人汗如雨下,哆嗦得不行,这个时候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对峙:他是真的不认识,我带你们去吧。
    李肖然回头,就看见章俊阳手插着口袋,眉头紧锁,一副思虑过重的表情:我带你们去。
    这个时候,孙贤已经带着人强行破坏了外面的门,冲了进来:头儿,这都什么鬼地方?
    安排两个小组的人看着这里所有的人,一个都不准跑,孙贤你盯着那些毒品,嗯,就是那些马克笔。李肖然将自己口袋里最开始从邬少爷手上抢下来的也扔给了孙贤,继续安排道,三队小组搜索整栋楼,剩下的人跟我走。
    最后剩下了一个小组跟着李肖然、苏漾还有柯顾他们,李肖然一手控制着黑衣人,一遍看向章俊阳道:走吧,带我们去找人。
    章俊阳看着挽起裤脚从小腿上枪带中拿出一把枪的苏漾,有些憋闷,但还是说道:走吧。
    章俊阳之前也没有故弄玄虚,他并没有来过这个迷宫,但因为孙贤把各个方位的门都强行破开了,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在什么地方,边走边嘀咕道:我说呢?之前就觉得这里格局怪怪的,原来里面是迷宫,真是,干嘛藏着掖着。
    因为人家根本没把你当自己人。苏漾突然开了口。
    这话吧章俊阳惹恼了:难道你把我当自己人了吗?
    之前看见柯顾舍身救苏漾,他就觉得自己被骗了,苏漾之前说自己没有朋友,可看那个脏辫男拼命的架势,可不单单是朋友,说是过命的兄弟都绰绰有余。之后李肖然是警察,而苏漾一脸淡定,这下子章俊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得,自己被钓鱼了。
    不过说到这里,他也有话要说了:我们现在治安很好了吗?纳税人的钱都浪费到这个地方了?是,我们是寻刺激玩了点游戏,不那么阳光,但是也不至于劳动警方大驾吧。
    苏漾反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突然决定带我们去找这里的老板?
    章俊阳一时语塞,别过脑袋。
    我相信你不是坏孩子,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行走在法律的灰色地带?没有想到会牵扯到毒品?
    章俊阳沉默了,他也加快了步伐。
    一行人跟着他快速地跑上六楼,但当他们抵达老板办公室的时候,之间门洞开的,电脑上的监控还在运转。
    李肖然两步并一步就到了电脑面前,伸手一抹电脑座位:还温热着,人没走远。
    章俊阳也跟着进来了,看着监控似乎陷入了激烈地斗争,半晌他讷讷地问道:他真的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吗?
    你跟我们一样,都是他搭建的舞台上的木偶罢了。不等章俊阳反驳,苏漾拿起一个文件夹翻过来给章俊阳看,我们的资料。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苏漾的职业经历,往下翻还有柯顾的,有李肖然的。
    虽然没有涉及机密,但是苏漾扫了几眼,至少大面上是没错的。
    章俊阳一把攥住文件,死死地盯着警察两个字看,再开口时,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他早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从我第一次跟你来他应该就知道了。苏漾扯了扯嘴角,门口有监控对不对?我当时就觉得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苏漾操控着鼠标找到了门口的监控,嗯,他当时应该就看见我了。
    可他怎么知道你是警察的?
    章俊阳,你既然把我当过你的朋友,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之后到了警局,有什么说什么,就像你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持有毒品一样,你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有我们的资料,那是因为这里面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苏漾收了案件夹,将夹子递给一旁的取证人员,你不用替纳税人担心,我们是特案组,没有特殊案件我们是不会出动的。
    章俊阳如梦初醒,就像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他现在回忆起那人玩味的笑容,迟缓地觉察出其中暗藏的杀机。
    他闷闷不乐地出了门,企图用冷风让自己清醒一点,寒风吹过,天上似乎又有飘雪花的迹象了。章俊阳将自己趴在栏杆上,双手握着栏杆,越想越觉得委屈,有点想哭,但是身后是忙忙碌碌的公安,他拉不下那个面子,只能低着头,想要把眼泪咽下去。
    他难道真的这么差劲吗?从头到尾都是莫得感情的工具人,老板压根就没跟他说实话,好不容易觉得结识了个朋友,朋友还是警察利用了自己。可说到底,还是自己太笨了,他又不是小孩了,怎么大家都瞒着他呢
    这么想着,章俊阳狼狈不堪地擦了擦脸,用手指蹭了蹭眼角。这么一蹭,眼角更是湿漉漉的一片,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章俊阳对自己说着,蹭着蹭觉得眼前糊住了一块。
    这什么?
    他借着外面的路灯看着自己手,手指、手掌全都是黑色的水渍。
    或者说是血迹。
    章俊阳脑子嗡地一下,他扶着栏杆喘不过来气,但是就这么一看,他看见了他正下方的平台上躺着一个人。
    啊
    ``
    死者是参加游戏第一个被淘汰的人。李肖然看向那个一开始就被自己拷住的人,说说吧,这个人是谁?
    那人也不过十八、九,此刻惊慌失措地看着躺在地上,双目圆瞪、喉头扎着一把刀的女人:媛媛姐,媛媛姐,你怎么死了?是、是谁害的你?说完这话,那人泪流满面,全身都在发抖。
    李肖然使了一个眼色,有人过来给这个小年轻披了一个毛毯。
    你们之前就认识?虽然这件事李肖然心里一早就有数了,但此刻还是有些错愕,他以为黑衣人是幕后老板派来的,但是此刻的表现显然黑衣人跟死者关系还不错,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王媛,我叫王育龙我们是同乡。开了个话头,后面的就好说了,王育龙虽然胆小怕事,但是他并非蠢人,他知道警察想知道什么事情,我们都是在这个桌游吧工作的,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同乡,叫王景,他是王媛的男朋友。一个月前王景哥失踪了,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还以为他们分手了。但是半个月前的一天,媛媛姐找到我,她说王景被老板抓起来了。
    王育龙抽噎道:我问媛媛姐,她说这个事太危险了,不能告诉我。但是她跟我说,一旦她出事让我务必报警。今天她找到我,说老板安排她去玩这个游戏,然后跟我说让我第二轮的时候替她入场,她有别的事要做。
    没想到
    从现场的痕迹看来,她是被人刺中喉咙,在还没有完全咽气的情况下推了下来,她曾经试图抓过护栏,但是还是被推了下来。
    李肖然仰着头从下往上看,无论他看过多少命案现场,他都有悲凉之感。护栏外的白墙上是蔓延而下的血迹,死者的指甲缝中除了血剩下就是白墙灰,他可以想象死者用了多大的力气,只为了活下去。
    找到凶手,一定要找到这个凶手,让他感受一次被别人掌控生命的感觉。
    第222章 22颠覆
    你还好吗?苏漾拿着一杯热水递给裹紧毯子的章俊阳。
    章俊阳轻声道了谢, 握着纸杯, 但他的目光怔愣地盯着自己脚尖前的地砖, 愣愣地发着呆。
    苏漾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正打算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章俊阳开口了: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怎么这么说?
    刚刚我还觉得自己很挫败, 觉得所有人都嫌弃我,扔下我,甚至有一种特别特别屈辱的感觉。说实话, 我手握在栏杆上的时候,甚至有一种我要是往下一跳, 他们会不会后悔的想法。章俊阳笑了, 这个笑容浸满了苦涩,结果我就看见了躺在露台上的尸体, 我满手都是她的鲜血, 那一瞬间我又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自己真地跳了下去, 但真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怂包, 我的膝盖都是发颤,我浑身都在发抖。
    章俊阳将水杯放在了一旁, 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他的声音哽咽了: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幼稚无比的人,我想起我跟别人高谈阔论讨论生死的时候端出一副淡漠生死的洒脱。边说章俊阳边摇着头,像是不断地在自我否定,为什么会来这家桌游店, 也是因为我想追求刺激,觉得生活太无聊,那些同学太幼稚。
    结果最后发现幼稚的人是我,我根本就不敢死。章俊阳松开自己的双手,他的指头在颤抖,掌心上满是眼泪,我根本就不敢死。
    怕死有什么没用的?苏漾挑起了嘴角,给你介绍个心理医生,要是案件结束后你还是觉得迈不过去这个坎就去看看。说罢,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
    看着章俊阳接过名片,苏漾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活着才是勇敢人的选择,一死百了的是懦夫。
    章俊阳怔愣地看着他,之前他一直觉得这人是个怯懦的胆小鬼,可现在看来胆小鬼的明明是自己,不过当他低头看见名片时,脱口而出道:我好像认识这个人。
    不过这个时候苏漾已经走远了,闻言也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他们还要投入到眼前这个案件的侦破之中。
    很快其他小组回报,说是控制住了店里的其他员工,还抓住了一个打算逃跑的人。
    看着被警察押解过来的人,李肖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失望:店长,有兴趣跟我们回局里聊聊你这些有趣的游戏吗?
    此刻的店长狼狈不堪,明显是在逃跑的时候和警方发生了肢体纠葛,此刻也垂着脑袋不说话。
    知道我是警察吗?
    店长目光躲闪,李肖然了然:看来是知道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佩服你们的勇气。
    我们不过是玩游戏而已!凭什么捉我?!
    非法持有毒品就够你们喝一壶的了。李肖然懒得跟他废话,带走!
    店长抓到了,但是那个幕后黑手却跑了,曾郁很快回报,说围着这栋楼的兄弟没看见有人出去,但是曾郁在调监控的时候发现了从一栋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还看了一眼他们这个方向,随后大摇大摆地走了,没看清楚脸,而且因为冬天穿得严严实实的,就连体型都不好判断,不过他们测量了附近参照物的高度,推测这个人中等身材,身高大约在175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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