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上当,千万别上当。
    周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目光沉了沉。
    而柯顾适时地接了话:你虽然没有满18,但你已经是完全刑事责任能力人,你需要为自己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你明白吗?
    我又没说谎。曹仁风撇撇嘴,我只是把他们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而已。
    那我再重复一遍,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看见周铖的拇指,因为拇指被水杯遮住了,但是你清楚他做了这个动作。你看清了他手握在了杯口对吗?
    对啊。曹仁风理直气壮道,我虽然没看到他拇指,但是可以看见他的其他四个指头,那警察叔叔请你告诉我,一个人在握住杯口的时候,四个指头在右边,拇指会在哪里?
    你确定你看见了他的四个指头?
    百分之一百的确定。
    好。柯顾点头,小师弟,你站在你的点位上装作跟周铖争吵,周铖,你就像他说的那样,握住水杯。
    周铖抬手。
    曹仁风的脸煞白一片,因为苏漾的身体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杯子,以曹仁风的角度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不是不是曹仁风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你们去查啊,去查他的手,对,去看摄像,去看摄影,当时一定拍摄下来了!
    阎队。这个时候一个警察上前,跟阎政说了几句悄悄话。阎政脸色变了,眉头紧锁,SD卡竟然毁坏了?
    全部都坏了?阎政轻声道,看了一眼场上,场上的摄影机可不止一台。
    对。说话的警察也觉得难以置信,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电脑上打开的时候,全部都显示损坏了。
    怎么会这样?
    阎政敏锐地感觉到了猫腻,可这个问题出在了哪里?总不可能是整个剧组密谋的这一出吧?
    可现场人的反应以及动机,这个想法无异于天方夜谭。
    即便真是周铖做的,可他又是怎么做到的让所有SD卡损坏的?案发到现在根本没有销毁证据的时间。
    你确定你亲自盯着他们打开的SD卡?
    对,我确定。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摄影师?可现场有三机位,通谋的概率太小了。
    没有时机,难以完成,人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是阎政眯起眼睛扫了现场一圈,拉住下属叮嘱了几句,随后那个警察眼睛一亮,跑去执行阎政的命令了。
    曹仁风,伪证罪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没有说话,你们查啊,查啊。曹仁风拽住一旁的摄影大哥,你给他们看摄像。
    摄影大哥很无奈:我刚刚已经交给警方了。
    那警方为什么不公布?
    因为有人对视频做了手脚。阎政一字一句道,有人设计了今天的圈套,你能告诉我们是谁吗?
    什么圈套?曹仁风来了底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啧。
    这孩子看起来没上过几天学,怎么还染上了个文绉绉的毛病,阎政与柯顾苏漾都不一样,他没有他们俩以理服人的追求。而且和特案组面对的穷凶极恶或者是高智商的犯罪不同,三教九流的人阎政都见过也都打过交道,对付这样心理素质还不太好的少年,他有的是办法。
    讲道理不行,那不妨诈一诈。
    你是化妆师助理,给关超化过妆吗?
    曹仁风咬着唇没作声。
    有人替他回答了:我今天给关超化妆的时候,是费恩给我打的下手。
    这么说你跟周铖的嫌疑不分上下啊。阎政扯了扯嘴角,你刚刚不是一直吵着看录像吗?实话告诉你,录像没了,因为SD卡损坏的。
    还没等曹仁风高兴,就听阎政不紧不慢道: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了修复视频的办法,不仅如此,我们还找到了破坏电脑的人
    没错,人如果没错,有问题的很可能就是机器。
    摄影师都说他们使用的时候摄影机没有显示SD卡有什么问题,甚至还可以回放。但是当SD卡放入读卡器在电脑上播放时却出现了问题。
    而现场的电脑只有一台。
    阎政就是想到了这一层,才让下属随便用一张SD卡去做个测试,测试结果果然不出他所料。虽然还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兵不厌诈。
    以及程序。
    阎政话音未落,就见曹仁风右手不自觉的握住了他宽大毛衣的口袋下端,隔着毛衣握住了一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阎政就是上一案因为特案组要避风头,和特案组一起破案的一队的队长。
    第206章 06指使
    曹仁风慌了, 他身后是窗帘, 窗帘后是洞开的窗户,寒风席卷着雪花飞入了室内,他无处可藏了。
    情急之下, 曹仁风撑住了窗台,李肖然急了, 暗叫不好。他比阎政更快, 他从曹仁风不注意的地方挤入了人群,这个时候刚巧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往前站的时候, 戏固然好看,命更要紧。眼看着周铖是被诬陷的,刚刚附和过曹仁风的人就怂了,向后退着,唯恐周铖记住自己。
    李肖然挤到了前排,在曹仁风的双目紧张地盯着阎政、苏漾和柯顾的时候, 他一把上前拽住了曹仁风的手。曹仁风一愣,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用力地挣扎, 不过他胳膊细得就跟火柴棒一般,被李肖然牢牢地钳住了。
    两人的体力差距格外悬殊,本来众人应该松了一口气的, 却见两人一个挣扎一个不放。眨眼间,曹仁风就要因为惯性向后倒,半个身子都快出了窗户, 而李肖然因为不肯松手,眼看着竟然也要被他扯出了窗户。
    几乎就在一瞬间的事情,阎政箭步上前,但比他更快的是之前一直没动地方的周铖,他直接搂住了李肖然的腰。因为这一缓冲,李肖然伸手抓住了窗户边框,另一手依然死死地拽着曹仁风。
    阎政松了一口气,他上前一步伸手拎着曹仁风的脖领将他从死亡的边界线上拽了回来,于此同时,旁边的警察上来在曹仁风的手上铐上了手铐。
    李肖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抹脸,手上都是刚刚窗帘掀起外面扬进来的风雪。
    周铖怔愣着看着他,李肖然有些纳闷,仰头冲他乐:没事了。
    李肖然不知道的是,周铖眼中的他原本乌黑的板寸沾染上了点点雪花,周铖恍惚间竟然觉得他看见了十几二十年后的李肖然。
    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吗?李肖然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还这么多人呢,突然间他眼前一黑,鼻尖碰到冰凉的大衣,紧接着鼻腔里萦绕着满是周铖的味道。
    铖哥
    周铖没说话,就是这样抱着他,有人想拍照,可李肖然的脸被周铖的大衣遮挡得严严实实。李肖然轻笑了一声:我们又要上热搜了。
    上一个他们关系曝光的热搜公司和局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知道这次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要气得骂娘了。
    但是即便如此,李肖然依然没有将周铖推开的打算。
    上就上吧,我想拍完这部戏休息一段时间。
    为什么?李肖然有些不解,其实之前周铖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自己工作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他觉得周铖一个人太无聊了,还是劝他接下了一些不错的工作。
    你想啊,你忙我还能抽空陪陪你。我要是也忙起来,我们俩就真的见不上了。周铖的语气很稳,但身子却在颤抖。
    李肖然叹了一口气,两人相识相知这么久,当然知道对方的想法,恐怕是刚刚的自己把他给吓到了。
    曹仁风看他俩卿卿我我,又看这几个警官和李肖然熟稔的模样,福至心灵,猛地喊起来:冤枉啊,草菅人命啊
    没等他公布周铖和李肖然的关系,就被阎政怼了回去:冤枉个屁,你口袋里的是什么?
    阎政抽出口袋里的手套戴好,伸手去掏曹仁风的口袋,他当然想躲,但是他们俩就像老鹰和小鸡一样,曹仁风根本就闪躲不及,口袋里的东西就已经落入了阎政的手中。
    阎政高举起手上的U盘:鉴识组,拿去进行技术检验,查查上面的指纹以及里面的内容。
    曹仁风不敢再说话了,阎政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道:小孩,伪证罪和诬告陷害罪,你就说说你打算吃几年牢饭?还有,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关超的毒也是你下的?
    我
    等医院的结果出来,自然就见分晓了。阎政拿出手机,趁现在医院结果还没出来,你想说还来得及,算你一个自首,要是等医院结果出来他瞄了一眼曹仁风,意味深长道,你是监狱里犯人最喜欢的室友。
    我我说。曹仁风直接放弃了挣扎,似乎因为阎政的话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说。
    他这么一说,潘良文就来劲了,撸起袖子恶狠狠道:啊?谁让你泼脏水到你周大哥身上的?他对你不好吗?嗯?
    曹仁风瑟缩了一下,别开了目光,似乎有些畏惧潘良文,潘良文这下来劲了,扬手竟是想扇他巴掌。
    手抬起来,还没挥下的时候被人握住了手腕,潘良文张口想骂,就对上了阎政锐利的目光,顿时赔笑道:警官,我这不是教训不懂事的孩子吗?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烟,倒出来一直递上去,孩子不懂事,确实也没满18,您看要不这次算了,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投毒啊。
    不抽。
    潘良文碰了个硬柿子讪讪地收回手:警官,这孩子挺不容易的,家里也穷,书没读几天,我一定好好教育好好教育。
    呸。曹仁风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我要你假好心?他昂起头,警官,我跟你走,我什么都交代。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如实回答。
    曹仁风点头。
    你目睹了周铖给关超投毒?
    曹仁风笑得有些惨然:没有,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
    有人告诉你这么说的?
    曹仁风沉默了,没作声。但阎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李肖然之前把他叫到角落嘱托他的事也办完了。
    李肖然当时说的是:我拜托你这个案子必须在众人面前查出真相,至少不能让媒体小报胡乱报道。不过李肖然没说让阎政还周铖清白,也没说务必要洗脱周铖的嫌疑阎政看了一眼窗台下彼此依偎的两人,这大概就是来自于爱人的信任吧。
    无条件的信任,无条件对你品行的信任。
    或许对旁人容易,但是对他们这个职业确实是不容易的。
    曹仁风被带走了,当然周铖也被带去警局做笔录了,毕竟他是离被害人最近,也是离案发现场最近的一个。
    讯问室里。
    阎政看着面前这个少年,突然开口:几进宫了。
    曹仁风眼神游移,没说话。
    都来了,就说说吧。阎政轻拍了一下桌子,拿出你刚刚跟潘良文对峙的气势来,男子汉大丈夫,别畏畏缩缩的。
    曹仁风看着阎政,突然开口:如果我说了,能不坐牢吗?
    害怕坐牢?
    曹仁风点点头。
    害怕坐牢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
    我被那个人骗了曹仁风无奈笑了,那个人就给我了一个U盘,他跟我说这部戏开演前务必在电脑里植入这个软件。然后他给了我一套词,说如果出事了就要咬定周大哥是凶手。
    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曹仁风摇摇头,我只知道他的长相。
    那你为什么帮他做事?
    这个回答曹仁风回得非常干脆:钱,他给我钱,而我需要钱。
    毒是你下的吗?
    曹仁风这下真的冤了:真的不是我,我一开始不知道会闹的那么大,但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也没有办法。
    我叫画师来,做个素描行吗?
    曹仁风点头。
    本来阎政以为这个素描很快就能完成的,没想到他去门口透了透气,里面的人就吵了起来。
    阎政青筋突突直跳,咬着牙转身回了讯问室:吵什么?
    画像的警官也很生气:这小子说我画工不行,形似神不似。
    阎政看向曹仁风:你行你来?
    曹仁风扁着嘴:是真的不像啊,那个小姑娘没有这么英气,也没有这么二流子的感觉。
    小姑娘?!画师和阎政异口同声道。
    这回换曹仁风吃惊了:我没说吗?
    当!然!没!说!
    说明白性别后,画师很快就绘制好了图像,曹仁风连连点头:这回像了,看吧,还是得勤练。
    画师:他不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其实不怪画师没问,主要是阎政找他的时候顺口说了一句:画个男子画像。
    但其实也不怪阎政,这种类型的犯罪,尤其是教唆犯罪,还是教唆这个年纪的男孩,男性的可能性比女性高很多。
    不过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按照曹仁风的描述,画像中的女孩竟然看着意外地稚嫩。
    她不高,多高我忘了,反正小小只的,像是个混血吧。曹仁风又叹了一口气,我以为真的跟她说的那样,她是周大哥的死忠粉,她想趁机搭救,希望周大哥能看到他,她再三保证不会出事。
    阎政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你叫周铖叫周大哥,案发现场的时候你可以一口一个周铖,态度恶劣得不行,你这是精分了?
    曹仁风没说话,只是别开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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