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村长拼命!
    江游!
    让他去。金绣绣笑得温柔,杀了那老东西才好呢。
    金绣绣!医生厉声道, 你跟江平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金绣绣嗤笑了一声,最毒妇人心没听过吗?我比他更狠。
    金、绣、绣。医生一字一顿道,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撺掇别人, 你的下场就会跟江平一样。
    江、瓯。金绣绣学着他, 也故意拖长每个字的尾音, 如果你想阻止我,就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医生转过身对着金绣绣一步一步走过来,苏漾放下捂住脑袋的头,将原本蹲着的姿势转为半跪姿势,和他做了同样姿势的还有柯顾。
    樊野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两个人是在等一旦医生有所动作,随时准备冲出去。
    金绣绣,我不动你是可怜你,但是你就没有想过那些无辜的人吗?你告诉我,那两个女孩就真的这么十恶不赦?还有江平,他对你多言听计从你是当我知道?还有小游,他才刚满十八啊!你让他手上沾了血,你想让他下半辈子都活在罪孽之中吗?!
    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很有分量,仿佛能在地板砖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坑,他说完后空气安静了,金绣绣也没了动静。
    半晌,金绣绣才道: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医生盯了她看了几眼,随后转身离去,他还要去找江游,未免那个傻小子做啥事。还没等他走几步,突然间一颗佛珠滚到了他的脚边,医生弯腰偏头,樊野不禁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个瞬间,唰地一声,一个发簪擦着医生的耳朵就下来了,医生先是一惊,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簪又被高高举起,医生一把抓住了发簪主人的脚,脚向上一踹直中握着发簪的纤细玉手,发簪主人却是没有撒手,羊脂玉的皮肤上绷出了一条条青筋,猛地抬起似要落下时。
    医生抬头抓住了发簪,锋利的发簪割破了他的手,血,就这样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地上。
    金绣绣。
    因为发簪被自己抽走了,金绣绣的长发披散而下,她咬着牙跟医生的手较着劲,金绣绣仰起头,咬着下唇吃吃地笑着:怎么?怕了?是不是后悔刚刚转身了?
    清脆地一声啪,医生用满是鲜血的手一巴掌扇在了金绣绣的脸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
    金绣绣捂着脸发出了两声略带病态的笑声。
    医生看着落地的发簪,一脚踩在了发簪之上:金绣绣,我后悔当初答应了你那荒唐的报复计划。
    没错,我心中是有恨。金绣绣用拳头重重地锤打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我恨这老天怎么不开眼,这些人渣就该生不如死!
    你说的对。医生点点头,那些人渣确实该死,可你现在和那些人渣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
    说时迟那时快,金绣绣直接扑了上去,修得又尖又利的假指甲直戳医生的双目,医生没躲也没眨眼,金绣绣一愣,就觉得脖颈一疼,随后是一阵凉意涌入。
    眼前一花,就这样摔在了医生的怀中。
    这一幕被香台下的三个人看得真切,医生将手中打完镇定剂的针筒揣回了口袋,随后抱着金绣绣将她放到香台旁,让她的背靠着香台不至于没有支撑点。
    樊野只觉得狗血淋漓,这些人关系可够乱的,金绣绣想杀医生,可医生看起来竟然不计前嫌,并没有打算报复的意思,这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就在樊野胡思乱想的时候,医生开口了:几位朋友,出来吧。
    樊野重重地一拍自己的脑袋,樊野啊樊野,你下次可千万别胡思乱想了,你一乱想都出幺蛾子,要是不想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柯顾却是很坦荡,他撩起遮挡香台的黄布,爬出来后又扶了苏漾一把,等樊野也出来后三个人站定了,柯顾对着医生点点头:不用谢。
    医生登时气乐了:你们鬼鬼祟祟的偷听我们讲话,怎么我还得谢你们?
    师兄。苏漾戳了戳柯顾,老师说了,施恩不图报。
    医生嘴角抽了抽,在三个人不图报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我知道是你们救了我。医生弯腰捡起了那枚之前碰巧滚到自己脚边的佛珠,叹了一口气,随后将佛珠攥在了自己干净的手心之中。
    不客气,举手之劳。
    苏漾一句话又把医生噎得没了话。
    良久,医生揉揉眉心: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好心人,目的是救你。
    樊野赞同地点点头,用鼓励地目光看向苏漾,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医生瞪着苏漾,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吃夹生饭长大的,怎么能这么噎人?
    柯顾揽着苏漾的肩头拍了拍:蹄蹄,走了。
    别走。医生急了,这些人知道太多了,可他却对这些人一无所知,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想多了。柯顾笑了笑,我们什么都不想知道。
    在医生不信任的目光中,苏漾给医生补了一刀:因为我们什么都知道。
    不可能。医生摇摇头,斩钉截铁道,你们是住在金绣绣的客栈里吧?你以为你知道的,其实只是她想让你知道的。
    一瞬间樊野昂首挺胸了起来,这事他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是让金绣绣吃亏的主儿,绝对不可能吃金绣绣的亏的。
    不不不。苏漾食指中指相交打了一个高难度的响指,我知道的不是关于金绣绣的,是关于你的。
    在医生惊疑不定的神色中,苏漾决定将自己的人设贯彻到底:我们知道庙祝不止一个,而庙塌方的那一天的庙祝是你对不对?
    你们你们是屋外的人!医生想起了那晚的突发情况。
    我还知道一件事。苏漾笑了,我知道你去寺庙的原因是因为你知道有人会死,你是想去救那个人对不对?
    救一个女生,一个无辜却被你们判了死刑的女生。
    你胡说。医生靠着石柱,闭紧双目,哪里的女生?有证据吗?
    柯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道:你看见房梁塌了是不是很慌张?你看见了女生没了是不是也很震惊?你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还是女生已经遇害了?
    你们
    或者我换一种方式问你。苏漾嘴角噙笑,你觉得女生去哪里了?还有寺庙为什么会塌?
    医生愣了几秒,随后猛地睁开了双目:是那个服用了安定的女孩?!
    见他终于明白过来,苏漾点点头: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之前想救那个姑娘,这才是我们救你的原因。
    医生看着似笑非笑的佛像,抿抿唇,他确实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深入得多。
    你们还知道些什么?医生自嘲一笑,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目前为止,真正受到伤害的是两个姑娘。一个是梅子,一个是安琪。但仔细分析就会发现这两个人的待遇不一样的。
    对梅子的下手是从我们第一次来寺庙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铺垫了,梅子受人蛊惑和庙祝发生了冲突,随后你们又故作迷阵,因为有人给你们提供衣物,所以你们提前在那具无头尸上换上跟梅子一模一样的衣物,为的是营造出一种神鬼之说。
    而对安琪下手,也是因为和梅子同样的理由,但我想给你们提供衣物的那个人在描述安琪的时候,应该只是将她作为从犯描述的。不然你们也不会在对安琪下手的时候,手下留情了。
    动手的人手下留情了,但因为动手的人给安琪下了心语草,所以并没有妨碍到你们的计划。你们试图将安琪的受伤推到梅子身上,之后你们按计划将梅子放平在了房梁上,计算好了时间,等安定消退后梅子只消一个翻身就会被吊在房梁上,而这个时候她的朋友刚好招呼众人去找她,我们就会发现上吊自尽的梅子。而安琪的受伤就可以直接推在梅子身上,营造出畏罪自杀的假象。
    苏漾的话音落下,医生只觉得胸闷气短喘不过来气,深吸了一口气,她这才意识到在听苏漾分析的过程中差点忘记呼吸、江瓯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什么害怕的,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当你的行为和想法被一个陌生人全数知悉的情况下,是多么的可怕。
    你们还知道些什么?
    我想,第一次的庙祝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江平对不对?而你和金绣绣的对话中,暴露出了你们之间起了内讧。我姑且假设为江平和金绣绣是一拨的,他们为了他们认知的正义不择手段,甚至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而你第二次之所以能以庙祝的身份出现,我可以不可以认为你已经控制住了江平?苏漾分析得头头是道,樊野都听入迷了,原来还有这么多故事他不知道呢?
    除了你、江平和金绣绣,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人,那个叫江游的男生
    医生打断了他:不管小游的事,他刚成年,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见得吧?柯顾轻笑了一声,竖起了食指摇了摇,你们的计划其实很完美,但是出现了两个变数,一个是你,另一个我猜是那个穿帆布鞋的男生,或者说,是那个在我们第一天到寺庙里负责营造恐怖气氛喊着这里是鬼庙的男孩,你看我说对了吗?
    第94章 29收网(五更)
    观察着医生的表情, 苏漾心中有了数:当时我没有在人群中看见你, 但是你却对我说的没有丝毫的迟疑, 证明你知道那天跟我们说鬼庙的是谁, 而且你当时是不是就在现场?
    苏漾一直觉得那个帆布鞋男生的声音很耳熟, 在男孩最后炸了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了,是那个在寺庙里一直煽动着气氛, 转头却对许沁比口型, 让她快点离开。想必是,那个时候他们中间就已经起了内讧。
    江医生,江瓯医生。苏漾缓缓道, 我一直在想这里到底是谁敢触摸真实地尸体, 并给尸体换了衣服还系上绳子悬挂在半空中。
    江瓯一窒, 就听柯顾接道:金绣绣或许有这个胆量, 但是她没有这个力量, 最后在有人抓住尸体脚踝的情况下, 尸体就这样被拉走了。尸体比活人还要重, 一个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士想必完成不了这样的行动。
    思来想去,似乎只剩下你了, 江医生。
    江瓯苦笑,老底都被掀到这个份上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希望我们是什么人?苏漾反问。
    我希望江瓯沉默了一会儿, 轻声道, 很奇怪吧, 我竟然希望你们是警察。
    苏漾纳闷, 这确实挺奇怪的:为什么?
    或许你们是警察,我还能看见一丝希望。江瓯喃喃道,随后摇摇头,算了,你就当我瞎说吧。
    苏漾和柯顾对视了一眼,没作声。
    现在还不到时候。
    但我们也有不确定的事,江医生愿不愿意给我们解个惑?
    你们还有不确定的事?
    金绣绣,她跟当年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江瓯沉默了,今天他沉默了太多次,看了一眼头歪倚在香台还没清醒的金绣绣,江瓯斟酌了片刻,才道:金绣绣有个的弟弟,当年也是受害者。
    苏漾接着问:然后呢?
    这还不够吗?江瓯苦笑一声,我以为这对大部分家庭来说都足够痛苦了。
    不是不够,是不止。苏漾摇头,她应该之后还受到过刺激。
    她爸爸江瓯想了想,我们村的,他觉得儿子遭受了这样的事,他脸上挂不住,所以外出务工就一直没回来,留下了金绣绣和她母亲。后来金绣绣外出读大学了,回来的时候坚决地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母亲的姓氏。
    这就情有可原了。
    苏漾想起了李肖然转述的金绣绣关于她身世的自述,在金绣绣口中,她父亲是外乡人,因为深爱着母亲留了下来,这个故事和真实的故事大相径庭。就不知道这个故事是金绣绣故意编撰出来的,还是在金绣绣真实地认知中,她就和她所说的故事是一样的。
    樊野叹了一口气,他最听不得这样的事,碰了碰苏漾的胳膊:这跟你那个江心村的故事有点相似。
    确实相似,都是负心汉,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结局都是一样的。只是金绣绣的母亲是个凡人,她没有潇洒离开此间的能力,拖着一双儿女,不得不承受生活带来的苦难。
    她弟弟现在呢?
    不知道。江瓯目光游移了一下,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别的我也不清楚了。
    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柯顾紧紧地盯着江瓯,你们是怎么知道梅子和安琪有侵害孩子的行为的?
    江瓯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但他身后是柱子,脑袋咚地撞到了柱子上。
    苏漾忍笑,倒觉得挺解气,自己刚刚那一下算是找回来了。
    江瓯退,柯顾就进,目光咄咄,步步紧逼:金绣绣大学专业学的什么?计算机?
    不、不是。江瓯脸色一变,矢口否认。
    那你们有谁学计算机的?你?江游?江平?柯顾逼问道,说啊。
    江瓯脱口而出:江平。
    柯顾笑了:你确定现在江平真的在你掌控之中吗?
    江瓯神色骤变。
    在漆黑的小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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