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贵师弟,你打算怎么揍啊?”
    “呆会阿苦师兄你过去看看,他在不在小楼里,如果在,你就把他引出来,到了背人的地方,你就冷不丁冲上去,摁着他的双手,蒙上他的眼,然后我上去给他一棍!”
    乌山谷之西,竹林里面一座矮山坡后面,阿苦师兄跟方贵两个人鬼鬼崇崇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华丽小木楼,窃窃私语的商量,对这等犯门规的事,阿苦师兄心里当真一百个不乐意,但捺不住方贵满腔的热情,还是被他拉了过来。
    只是听着方贵的计划安排,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嘀咕道:“不是说好了我只是助拳吗?怎么有危险的事全让我干了?”
    “自家兄弟分这么清干什么?”
    方贵理所当然的回答,没把阿苦师兄当外人。
    如今他心里当真是想报仇,想想方老爷自己活这么大,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还没碰到找自己麻烦的呢,尤其是张忡山这厮,出手真的狠辣,当时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一转飞剑撞在了岩壁上,没准就直接掉进妖蜂堆里了,谁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小命在?
    不出这口恶气,方老爷以后在仙门里怎么混?
    如今时间还早,谷里尚有不少弟子往来,方贵便耐心的等着夜色深些,然后让阿苦师兄按计划行动,这张忡山身份不一般,寻得了这样一处清静小楼,周围罕有人居,倒是方便了他们行动,等着把张忡山敲了闷棍,只要小心一些,便不用担心会被太多人撞见了……
    “咦?那小子出来了?”
    刚耐心的等了一柱香功夫,天还没黑透,忽见得那小楼房门被打开,张忡山居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方贵心里顿时一喜,便悄悄的趴在了山坡上,向着阿苦师兄使了个眼色。
    阿苦师兄本来就惨的脸色显得更苦了……
    自己这时候本该在房子喝酒吃肉才是,怎么就被这小子拉过来当了打手?
    “张……张师兄……”
    张忡山到了方贵与阿苦藏着的山坡下面,便见得不远处也走来了一个人,两个人在这山坡之下相遇,似乎也是为了背着人,来者诚惶诚恐的叫了一声,声音极是紧张。
    “是梁通?”
    方贵听着那声音熟悉,悄悄从山坡上探头出去一看,顿时微觉诧异。
    自己在这里是为了堵张忡山,怎么倒是遇着了梁通?
    “你可满意了?”
    张忡山死死的盯着梁通,忽然压低了声音,沉喝了一声。
    声音里似乎夹杂着无尽的怨气与愤怒。
    “我……张师兄,这着实是我没想到的啊,我哪里知道,那小鬼居然有这么好的御剑手段,又如此刁钻古怪,连你都在他手上吃了亏,就在一个月前,他明明连飞剑都没有啊,况且……况且我将那一株极品老参献给张师兄的时候,您……您也是自己答应的……”
    梁通的话里透着股子心虚的劲儿,极力解释着。
    到了这时候,他也十分无奈,之前他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才将老山参献了出来,请着张忡山出手对付那个小鬼,可如何能想到,张忡山白有那么大的名声,非但没能对付得了那个小鬼,反而被他夺去了前十之席,如今张忡山明显迁怒自己,实在没有道理。
    你对付不了别人,那是你自己本领不够,又怪得我何来?
    只不过,这些心里话他还是不敢在张忡山面前说出来,只能陪不是,那一株老山参肯定是不打算要回来了,只是想着这张忡山能够讲点道理,不要太过为难自己便是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梁通搞得鬼!”
    他们两人在坡下背了人说话,却不想这一切都被坡上的方贵听在了耳中。
    直到这时候,方贵才明白张忡山是为了什么来对付自己的,一时气的牙痒,亏得自己过来堵张忡山的家门,否则倒便宜了梁通,如今真相大白,正好把他们俩一起收拾!
    立刻抬头,向阿苦师兄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很明白,呆会一起冲下去,你揍张忡山,我揍梁通!
    阿苦师兄愁眉苦脸,其实心里很有意见,只是不知道说出来有没有用。
    两个人一起悄悄的站了起来,摩拳擦掌……
    “嘭!”
    但也就在此时,忽听得下方一声暴响,却是张忡山愈想愈怒,忽然狠狠抽剑向旁边山崖上斩了一计,这一剑斩出,灵息暴发,摧动了飞剑之威,力量强的吓人,滚滚剑气摧动,居然连那坚硬的山崖都给生生的砍掉了一块,厉声喝道:“那小鬼……早晚死在我的剑下!”
    “唰!”
    刚要冲出去的方贵与阿苦师兄立马蹲下了。
    脸色苍白,有点傻眼。
    这一剑,好像有点强啊……
    转头向阿苦师兄看了过去,却见阿苦师兄也是脸色苍白,正转头向他看了过来。
    口形微动,似乎是在说:“还报仇不?”
    方贵嘴唇微微哆嗦,颤了颤才道:“这次先饶他一回……”
    说着慢慢的向后退去,唯恐发出什么动静,让坡下面的张忡山听到了。
    奶奶个腿,大意了……
    本来以为张忡山就算有点本事,也跟自己差不多少的,加上阿苦应该可以收拾他。
    现在看,貌似加上阿苦,被收拾的也只能是自己。
    两个人偃旗息鼓,一路退到了几十丈外,才加快了速度,灰溜溜的从林子另一头钻了出来,阿苦师兄有些无奈的拍着方贵的脑袋道:“方贵师弟,那张忡山毕竟是可以凭真本事夺试炼前十的人物,底子厚着呢,你现在就想收拾他,也确实是早了点啊……”
    方贵哼哼了两声,道:“叫我阿贵就行了!”
    阿苦师兄无奈了,只好劝道:“报仇也不必急于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君子脾气好,我不好!”
    方贵心里越想越窝火,越想越气,但又知道自己暂时肯定是报不了仇了,倒是得防着那老小子来找自己的麻烦,但是就这么忍了,又不甘心,眼珠子一转,便又想了一招,向阿苦师兄道:“就算现在不能揍他,也得收点利息,阿苦师兄你帮着盯着他们两个点……”
    阿苦直接愣了神:“你又想干嘛?”
    “我先出口恶气再说!”
    方贵也不多解释,只是让阿苦远远的盯着那两个人,自己却是猫了腰,绕过了一片林子,直往张忡山的小楼里摸了过来,到得楼前,看看左右无人,又知道张忡山正在山坡下面和梁通说话,便恶胆包天,上前一脚,将张忡山房门踹了开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只见这小楼里面,布置奢华,诸般古玩与字画倒是挂了不少,方贵也不懂这些,随手给他扯了下来,撕碎揉团,扔在了一边,又左右在楼里搜刮,看到好东西便塞进腰囊里,实在塞不下的,也直接给他敲碎了,一边折腾一边找,很快在床底找到了一只大箱子。
    “哼,好东西果然都是塞在床底下的……”
    方贵哼哼了两声,直接用鬼灵剑砍断了箱子上的锁,打开一看,倒是微微一惊。
    “看不出来这姓张的有点家底啊……”
    只见那箱子里,左面放着红彤彤的一堆灵石,足有数十块之多,右边则是一瓶一瓶道不清名目的丹药,其中有几个仅从外观来看,便知道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箱子中间,居然还放了几个盒子,把最上面的打开来一看,便发现里面是一株灵气逼人的老山参……
    “这就是梁通用来买通张忡山对付我的上品灵药?”
    方贵看着这老参,心里火气又升了上来。
    干脆的把自己的腰囊一撑,箱子里的灵石、丹药,还有这老山参,以及张忡山自己的几株灵药,统统搜刮了个干净,这才大摇大摆的系上了腰囊,背着手向门外走去。
    “不对,这厮若是向仙门告状,说丢了东西,没准有麻烦……”
    快要出门时,他心里又琢磨了一下,便又来到了张忡山的书桌前,拿着他的笔,沾着他的墨,在他惯用的宣纸之上写下了歪七扭八的一行字:“你与梁通串通合谋陷害同门的事我已知晓,若不想仙门知晓,便乖乖等我吩咐!”然后给他锁进了柜子,重推回床下。
    再想想还不解气,又回头跳到他床上撒了泡尿,用被子盖住,这才心满意足,哼着小曲溜了出去,绕个大远去跟阿甘师兄汇合了。
    “就要让你气到死,又敢声张……”
    如此想着,倒是觉得比打了张忡山一顿都开心。
    阿苦师兄正焦急的等着他,见到他满面得意的回来了,忙问他干了什么,方贵也不答,只是兴高采烈的拉着阿苦师兄去喝酒,边走边得意的唱起了小调:“老爷我姓方叫方贵,坑蒙拐骗我啥都会,吃了东家我喝西家,寡妇的炕头我随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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