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宣笑着看了一眼宁欣扬,也没直接拒绝这孩子的好心,反而说道:谢了啊小宁,成绩怎么样啊你?我还没看最近几期《全能ACE》,你第几名了?
    第二名!宁欣扬很兴奋,就跟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了一道自己会问题的小学生一样,我排名有上升!
    苏宣问:第二名吗?可以啊你,第一名是谁啊?
    付暮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这两人毫无营养的对话:第一名是那天炫技唱《vitas》那个,唱得一般,就会炫技,好了,苏宣,你他妈不要想岔开话题,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你不会是想带伤工作吧?
    唔。苏宣沉吟了一会儿,我心里其实有个想法,但我说出来,你们肯定要骂我异想天开。
    刘胖胖说:你先说,你是病人,我们不会随便骂你的。
    苏宣忐忑地说:你们说,能不能借着这次的声势,搞垮UK啊?
    刘胖胖立马:异想天开!
    付暮嗤笑:异想天开!
    宁欣扬犹豫了一下,决定给他苏哥一个面子,选择换了一种说法:苏哥,你这有点痴人说梦。
    苏宣:
    苏宣醒来之后刘胖胖就摁了急救铃,医生过来整体检查了一遍苏宣的情况之后,告知苏宣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还有腰部可能有一定的撞击伤,还有一些出血性的外伤,比如手臂和头部。
    目前没有明显的粉碎性骨折,但有一些骨裂,其他的还需要后续观察。
    但总体情况还好,苏宣年轻,注意后续恢复和休息,不会留下什么重度后遗症。
    刘胖胖听了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对着医生连连作揖说谢谢,还准备塞红包,吓得人家年轻医生面红耳赤,差点拔腿就跑。
    但检查完这医生还没走,有点腼腆地说,我不要红包,但可以要点别的吗?
    年轻医生脸很红地一直偷瞄病床上的苏宣:我可以让苏老师出院的时候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他的粉丝。
    苏宣的手没事儿,他当场就给医生签了名之后,医生还给苏宣做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捧着签名板乐颠颠地走了。
    刘胖胖也有点哭笑不得:不要几大千的钱,要你的签名,还真是你的铁杆粉丝。
    付暮也勾起嘴角看向苏宣:可以啊,还没出院就开始营业了,苏老师够敬业啊。
    苏宣见医生走了之后,让宁欣扬去把门关了之后,又偷偷摸摸左右看了一会,把几个人招呼过来旧事重提:现在这事儿闹这么大,真没机会把UK搞垮吗?
    付暮很无语:你动点脑子好不好,UK要真这么容易被搞垮早就垮了,它是个公司不是个明星,没那么容易被舆论搞垮的,除非有大公司下水对线UK。
    他说着说着也觉得很不对劲,付暮多看了几眼苏宣:你怎么被砸了一下狗胆砸大了是吗?满脑子搞垮UK?
    emmmm,怎么说好呢苏宣往后靠在枕头上,他仰着头动了动后颈,那个地方上沈朝留下来的牙印还在,动的时候能感觉结痂了,是一块沈朝留在他身上的疤,总觉得如果不处理掉UK,四年前我和沈朝那种分开,还会发生很多很多次吧。
    苏宣静了静,有些虚弱沉静地笑了笑:我觉得吧,沈朝说不定觉得是因为他,我才收到伤害,他却没有保护好我,我感觉他马上就要来找我说分手了。
    我不想和沈朝分手。苏宣垂下头来,他缓慢迟钝地眨了眨眼,我喜欢他,我想他搬进我家。
    杜目很明显就是冲着沈朝去的,他就是想折磨沈朝,和他那个脑子不正常的爹一样。
    杜目想让沈朝演【杜目】这个角色,就是想把【杜目】这个身份里所蕴藏的痛苦,通过马河东那种变态的演戏方式,转嫁到沈朝身上。
    但是苏宣知道,沈朝其实是没办法那么痛苦的。
    就算是沈朝真的来演【杜目】,就算是他像是苏宣一样被折磨,沈朝也是没有办法做到像杜目一样痛苦的。
    沈朝永远冷静理智,保持一种超脱平和的孤僻独立,所有人的痛苦和快乐都没办法通过任何的方式沾染到他的身上,他和这个世界的障碍高高矗立,就连苏宣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得到一点来自对方的回应。
    所以之前华威才说,沈朝没办法拍白荻被凡人孤立抛弃之后的那种孤独痛苦。
    因为沈朝习惯了这种和所有人保持距离的状态,他不觉得有什么,也不需要其他人去接纳他。
    他和所有人唯一的情感接口,只有一个苏宣。
    所以杜目想了一个办法,他先把痛苦转嫁到苏宣身上,然后好像是通过共振频率传递一样,再把这些痛苦传递给沈朝。
    他成功了。
    杜目或许没有料到的是,苏宣的痛苦转嫁到沈朝的身上的时候,沈朝体会到的痛苦,甚至是被放大了的。
    沈朝完全无法承受苏宣在他面前出任何意外,他失控了。
    宁欣扬惊异地啊了一声,他很明显理解不了,很困惑地说:但是沈朝老师..我感觉也很喜欢苏哥啊,为什么要和你分手?他舍得吗?他对苏哥你,根本放不了手啊。
    这个放手就是物理层面的。
    宁欣扬在知道了沈朝死死抓住苏宣的救护车轮子不放,被医务人员打镇定剂才放手之后,他甚至觉得不能用很喜欢这样的词语来描绘沈朝对苏宣的感情。
    苏宣对沈朝来说,融合了偏执,虔诚,信仰,过度的保护欲的混乱感情,是沈朝世界唯一的情绪接口,所以苏宣被拉扯带走的时候,沈朝连泪腺都失控般的自我折磨的疯魔,就算是明知道该放手都不能放手的执着。
    他爱到说不出话,放不了手,藏藏躱躱装出一个勉强能爱苏宣的外壳,又被杜目轻易戳破,沈朝恨自己无可救药地迷恋,给不了苏宣解脱,只能不停地靠拢紧握昏迷的苏宣再也回应不了的手,欺骗自己苏宣不会收回那句我们共度余生的承诺。
    沈朝和苏哥已经不再是两个人互相喜欢要不要在一起的层次了。
    这两个人,如果一个人死掉的话,另一个人感觉也会死掉一半。
    然后接下来一半,在没有对方的日子里慢慢死掉。
    沈朝的反应就给了宁欣扬这样的感觉。
    苏宣却笑着摇了摇头:小宁,你不了解沈朝,他可以很喜欢我,喜欢我一辈子,但他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也可以看着我慢慢忘掉他,去喜欢别人。
    宁欣扬呆愣道:沈朝老师这样.难道不会很痛苦吗?
    会啊。苏宣声音很轻地说,但是他习惯了。
    但是我习惯不了,这对我来说,太难受了。
    沈朝在警察那边例行问话之后,被王寿带出来了,警方还很铁面无私地发了通告,说经过调查之后,杜某存在蓄意用道具伤害苏某的嫌疑,而沈某为了保护苏某,对杜某进行了攻击。
    但杜目虽然没醒,但伤的其实不重,沈朝主要对马河东下的手,但马河东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在苏宣出事之后,突然被特殊调查了,暂时不能也不敢起诉沈朝。
    于是沈朝的事情最多就是个民事纠纷,民不究官不举的那种。
    王寿和杜目那边的律师和警察办事人员沟通之后,说了两方私下里了了,也就是赔款,沈朝被公安教育了几句年轻人遇事不要冲动,便被放了出来。
    沈朝很配合工作,态度很平和,又是大家熟知的明星,虽然是攻击别人哪一方,但也算是事出有因,公安警察们对沈朝印象都还可以,走之前还有人调笑了沈朝几句,说苏宣是你的谁啊,出事了你反应这么大,打得人家都进医院了。
    沈朝眉眼淡淡,说:他是我的家属。
    倒是听到这回答的公安一愣,实在是想不懂长得完全不像的两个人,一个姓苏和一个姓沈的,是通过怎样曲折的家谱攀上亲戚的。
    但可能真的是关系挺好的家属吧。
    要不然沈朝也不会进了这里,自己的待遇处理什么都不关心,只是每隔五分钟问一次那个叫苏宣的演员的情况。
    苏宣的伤势比杜目重,但这个蓄意道具伤人这件事,其实还是没有办法定性的。
    因为没有确凿证据。
    小云的尸体是早上绑上去设定好时间的,中间杜目没有上去操作过,只是加了一场戏,如果不是后面他自己说的话里对沈朝和苏宣的敌意太赤/裸,目击证人又的确多,杜目连蓄意伤人的嫌疑都不会有。
    也就是杜目本可以做个□□无缝的恶人,偏偏要在沈朝面前露这点马脚出来。
    王寿叹息一声看向坐在车上的沈朝。
    72、第 72 章
    杜目这样搞, 明显就是为了膈应沈朝,告诉他, 就算他真的对苏宣做了什么, 沈朝也拿他没办法。
    就和杜目的律师刚刚在里面辩解的一样,只是一场片场意外, 恰逢杜目开玩笑罢了。
    想到这里, 王寿悠悠无奈长叹, 他从副驾驶的座位前面找出了两瓶水出来, 一瓶自己拿着, 一瓶递给了坐在后面一言不发的沈朝。
    喝点水吧, 你挺久没喝水吃饭了,想吃点什么?我下车给你去买。王寿说。
    沈朝接过了水, 他拧开缓慢地喝了一口:谢谢,我不太..想吃东西。
    说完这句话, 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王寿从后视镜里能看到沈朝的双手撑在膝盖上, 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上,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像是什么情绪都已经褪去, 好像一片无波无澜又重归沉寂的海,只有他眼尾下的一点擦伤显出这片海也曾经波澜壮阔地鸣啸过。
    王寿和沈朝合作四年了,什么大阵仗都见过了。
    一路走过来, 沈朝和他就没有走过平坦的路,那都跟几十米蹦极似的高低起伏,王寿这种在圈内混的老油条有时候都会撑不住地情绪外露, 愤怒疲惫痛苦,人之常情而已。
    但沈朝没有,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永远不会情绪起伏,永远是淡淡的,好像一块生下来就凝固的冰,没有人教他怎么去融化,也没有人的情绪能融化他。
    但王寿八百年难得一见地看见沈朝这块冰情绪起伏,居然就直接跳过了融化这个步骤,直接破碎燃烧了起来。
    沈朝掐着马河东的脖子,双目赤红地用摄像头一根一根砸马河东手指的情景,王寿这辈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能见到这一幕,沈朝跟个疯子一样,完全不管不顾了,马河东被打得嘴里一直吐血,双目惊恐地在地上挣扎求救,牙齿都被打掉了,旁边有人来拉沈朝,沈朝完全纹丝不动,维持一种极致的冷静地继续砸马河东的手指,砸到血肉模糊。
    据说指关节被砸是最痛的。
    马河东惨叫了不知道有多久。
    杜目在旁边哈哈大笑,拍手鼓掌说沈朝,你现在的表情真的很痛苦,你居然也能露出这种表情,但杜目也没能得意多久,很快沈朝就来料理他了。
    王寿从来不知道沈朝这种冷静仿佛刻进了骨子里的人,也有直接使用暴力来解决事情的时候。
    你王寿双手撑着方向盘,他斟酌了一下语句,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苏宣?他醒了。
    沈朝垂着头,他的额发湿漉漉地落在脸侧,遮挡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他的喜怒,王寿只能看着沈朝双手在缓慢收紧,他扣住的矿泉水瓶子在被捏得变形,咯吱咯吱地响,这瓶子似乎要承受不住沈朝的力度,下一秒就要爆裂开。
    他停住了,微不可闻的声音:不上去了,在楼下看一眼就可以了。
    王寿听完也停了停,他对沈朝的性格还是比较了解的,这种拉开距离的方式在沈朝和人相处的时候挺常见的,一般是关系中止拒绝交往的信号。
    但不上去,你又跑人家楼下去看一眼是怎么回事?
    王寿憋不住发问了:你和苏宣不是在谈吗?你怎么不上去啊?
    闹出这么大事情,王寿站在经纪人的角度上是不支持沈朝和苏宣再继续谈下去的,能断当然最好。
    但看沈朝这样儿,根本就没办法断啊,所以王寿一开始都没往这边想,但沈朝这神来一笔又让王寿摸不着头脑,说断吧,沈朝的确要去,说不断吧,人来了又不上去。
    你是要和苏宣分吗?王寿干脆扭头过来问沈朝了,我先说一下我的观点,闹出这么大事情,你还打人了,我是劝分的,但我就想问问你自己,沈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朝的呼吸声轻到在车内这种密闭狭隘的空间里都停不太见。
    但话语声却很清晰。
    我不想分。他说。
    沈朝缓缓的抬眸,他的瞳孔颜色很浅,像一块冰,王寿和他对视的时候,有种很奇异的感觉,在沈朝说起苏宣的一刹那,那些五颜六色的情绪通通渗透进了沈朝冷淡的眼睛里,让他变得眼眸深沉,让他眼眶发红,嗓音暗哑,让他燃烧,让他融化。
    我想住进他家里再也不走,我不想分。
    王寿想起他匆匆赶到这边的时候,见到沈朝的样子,他从没见过这个年轻人如此狼狈。
    沈朝靠在墙上,低着头,身上的运动服都是拖拽留下的痕迹,手背的指节上还能看到血,他正在神色平和地低声和一个女性民警说:可以麻烦你帮我打电话问一下医院,苏宣的情况吗?
    民警拨通了电话递给沈朝的时候,沈朝第一次没有接住,摔地上了,他单膝跪在地上张开五指去捡那部手机,捡了几次才捡起来。
    王寿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沈朝的手在发抖。
    王寿克制不住地又叹气起来:你不分就好好去见他啊,就在楼下看一眼算怎么回事啊?
    沈朝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隔了很久才嘶哑开口:我母亲说,如果选择和某个人在一起,只能不停地一直伤害他,那不如选择离开。
    我曾经很厌恶这种说法,我以为我会是被伤害的哪一方。
    他静了几秒之后,又开口道:但现在,我发现,我好像才是伤害苏宣的那个人。
    从四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沈朝在不停地伤害这个叫苏宣的人,他自以为是的保护和退却只是让苏宣一步一步走到悬崖边上来,就连最后推他下去的杜目,本来想要谋害的人也是沈朝,而苏宣只是被连累而已。
    沈朝从来没有带给苏宣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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