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菩萨保佑我们已经是死人了。
    是啊是啊,死人了,外面一点吃的都没有,一直下雨
    灾年啊,灾星问世了,水灾旱灾,待在这里多好啊,有吃的,不会死.
    对啊,一个人都没死,大家都活在这里,全都是菩萨保佑啊
    活着有吃的,多好啊..
    他们说着说着竟然对背后的菩萨虔诚地作起了揖,还有些人颤颤巍巍地下跪磕头,对这个把自己困在这里的菩萨感激不已。
    白荻蹙眉看向这空无一物又脏兮兮的地方:此处怎么会有食物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随意丢弃在一起的累累白骨上,忽然停住了声音如果按照这些灾民所说,他们一个人都没死,那这些明显是人的骨头,是谁的?
    白荻扫视了一圈,手中之剑越握越紧。
    白荻缓缓抬眸对上领头那人疯癫的笑,那人笑得很是宽和,好似在叫白荻留下来:菩萨会给我们送吃的,每个人都有,大家不会抢。
    那日冕的光芒越来越甚,水波一样的结界一圈一圈地荡漾,最后消失,屋檐下落下雨的速度渐渐和外面一样,有一群走投无路的灾民匆匆地走进了这里。
    菩萨座下的贡品又出现了。
    破庙内的灾民看着这些冲进来的从灾民欢呼了一声:吃的来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领头那人眼中露出的饥渴的光,好像是闻到了腥味的狼一样猛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死死咬住了一个人的面皮,而他咬住这人惊恐无比地在地上乱瞪着脚:啊啊啊!你是谁!!你怎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是的,没错,这批进来的灾民正好就是他们自己。
    日冕把这群人的时间冻住了,在不断反复地循环他们进入破庙的这个过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摸一样的一批灾民进入这个地方。
    而白荻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循环。
    白荻抽出剑反手用没有开刃的那边打飞了这些趴在自己身上咬噬的灾民,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对上这些灾民好似黑蒙蒙一片的眼睛,又说不出任何话来。
    进来的那批灾民瑟瑟发抖地蜷缩躲在白荻身后,不断地低声抽泣着,这里面还有妇女和儿童,全都瘦的不成人形了。
    白荻的目光落在那些累累白骨上这些骨头居然是他们自己的。
    领头那人被白荻一件抽得撞在墙上,呕了一口带腐臭的血出来,他好像一具摇晃的骨头架子般撑在贡台上站了起来,舔干净了自己嘴唇的血,看着躲在白荻背后恐惧的自己。
    他忽然开口道:你救下他们是没有意义的,反正都是会死的。
    白荻眉头一皱,就听见这人说:我也不是第一批到这里的人,在我的前面,已经死了很多个我了。
    他目光呆滞:菩萨会送一批又一批的人进来,一开始只是害怕,都躲着对方,但是后来实在是太饿了,太饿了,那么多一模一样的,死了几个之后大家就忍不住去吃了
    白荻懂了,他从胸腔之中吐出一口郁气。
    日冕会一批一批地把人送进来,但是他们又出不去,一开始只是害怕互相躲着,后来渐渐有人饿死了,就开始吃掉这些饿死的人,然后饿死的人越来越多,吃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饿死的人总是有限的,活着的人那么多,这其中必然还会有互相争抢,撕咬。
    但是刚刚白荻看他们吃,其实是很有秩序的。
    他们每个人都只吃下一个自己,这些灾民通过这样的方式,分配了每个人的食物,最终维持在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平衡上。
    不会有人死的,这个自己杀死了另一个自己,那也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所有人都可以活下来,这些灾民在不止历经了多久的折磨之后,找到了这种大家都可以共存的办法,还在欢欣这是菩萨的恩赐。
    但是这种活法,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白荻问:你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这人恍惚地抬头看他一眼,摇头道:菩萨一月送人进来一次,如今已经是第二十一次了。
    ..二十一个月之前,正好就是白荻从溶洞出来的日子。
    一月送一批人,难怪会饿成这样,这群灾民一个人最多也就几十上百斤重,每个人吃一个人,差不多就是卡着饿死这群灾民的底限送人进来。
    白荻的目光深深落在菩萨手中的那个日冕上,这不是一个好灵器。
    和那本名为《问道》的书一样,看似给了人路子,其实全是绝境。
    这个时候有一个饿狠了的小孩儿从家长旁边跑开,去偷贡台上那些贡品吃,结果偷的时候太过慌张,还没拿到,反而一个跌倒把盖住贡台的陈旧红布扯了下来。
    小孩儿呆呆地看着贡台下的东西,尖叫哭了出来
    贡台下全是白骨,整整齐齐的好似贡品一般堆放在贡台下,白荻缓缓吸了一口气。
    难怪这里的尸骨数量看着不对,原来是被这群灾民当做贡品堆放在贡台下了。
    他们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守着用自己的尸骨堆起来的贡台,和这个根本没有显灵的菩萨,过了整整二十一个月。
    这小孩跌跌撞撞地跑着,哭着,跌倒了骨头堆里,最里面的一具尸骨显露了出来。
    这尸骨端坐在骨堆的中央,身上的黑色衣袍破破烂烂,腰边别着一把断剑。
    白荻和这具尸骨长久地对视之后,上前一步取下了这把断剑,他用大拇指擦拭掉断剑上的尘埃和泥土,上面秀丽端方的两个字【蒹葭】。
    白荻把这把剑和自己身上配的剑对比了一下,长度不差分毫,只是老旧一些,而他从来剑不离身,他缓缓抬头看向了那具最中央的尸骨。
    这是白荻自己的尸骨。
    白荻踩着自己的尸骨缓缓走到菩萨的金身之下,一剑削去了菩萨捧着日冕的手,泥塑落地之后,日冕咕噜咕噜地滚到了白荻的身前,他低头捡起来,日冕似乎还带着人的体温,是温热的,而日冕中间有一道裂缝,好似被劈开之后自己又像是磁铁一般重新吸附在了一起。
    华威喊了一句:卡!
    一群人走上去给沈朝补妆。
    苏宣在旁边狂搓手臂:拍得我瘆得慌。
    《九流2》的电影道具从三年前就开始制作了,非常精细逼真,华威的原则是能不用特效,可以实物完成的就尽量实物完成,就比如那个沾满蛆的人骨头,上面是有做的假蛆,但是看着和真的似的,特别恶心。
    华威侧过头来看他一眼:你这就瘆得慌了,还有更瘆得慌的没拍呢。
    苏宣是反复看过原著的,的确有更瘆得慌的没拍。
    后期的白荻会在各个地方发现自己的尸体和这个带有裂缝的日冕,而他自己的尸体死状千奇百怪,十分凄惨。
    更为凄惨的是,被日冕困在原地的普通人,他们大多都疯癫了,就如在这寺庙里的灾民一般。
    目前为什么会到处都有白荻自己的尸体这件事还是个谜团,作者还没写完,苏宣看的时候就感觉在下好大一盘棋,然而他的脑子目前还看不懂棋局。
    华威这导演有个特点就是不说过,只说卡,整得演员提心吊胆等他审判,也不知道自己过还是没过。
    但是苏宣一看华威手一挥,就知道沈朝这一场过了,只是还要补几个特写镜头。
    华威转头看苏宣:等沈朝热场的戏拍完了,轮到你来热热场了,苏宣,你这场戏可不好拍啊,少给我ng几次啊。
    苏宣闻言顿时脸皱得像是苦瓜:华导,一上来就让我和沈朝拍这些戏,会不会不太好啊?
    华威眼睛一瞪:有什么不好的!快给我去准备!
    苏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偏头忽然对上了沈朝的目光,这人还在被一群人围着补妆,凝视般的目光就那么越过所有人落在苏宣身上。
    沈朝补妆和苏宣完全不一样,苏宣部长脸上就没一寸肌肉是不动的,化妆师恨不得把苏宣的脸摔墙上砸老实了再给他补妆。
    沈朝补妆就是很完全不动,好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样,像尊雕像。
    但是现在这尊正在补妆的雕像好像是把苏宣当成了视线的聚焦点,苏宣往左边动动,沈朝的眼神就往左边挪挪,苏宣往右边走走,沈朝的眼神就往右边移移。
    苏宣看得好笑,但是他也没办法和沈朝说话,华威在旁边守着,苏宣只好对沈朝挥了挥手,指了指华威,让他别看了。
    沈朝的眼神收敛,他垂眸,手指蜷缩了起来。
    苏宣悄悄站在华威背后,探头确定了华威不会回头之后,转回来对沈朝飞快地猛男比心了一下,还wink了一下。
    沈朝呼吸停顿了几秒,忽然向苏宣这个方向走了几步。
    化妆师诶呀了一声说:沈老师,别动,还没补好,别站起来。
    搞坏了,要重新补了..
    化妆师道歉道:沈老师,不好意思啊,要重新化一下了
    苏宣别过脸吐了吐舌头,他挠挠脸,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刚刚他好像给化妆老师捣乱了。
    沈朝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关系,是我的错。
    我忘了你们还在化了。
    化妆师:?????
    沈朝老师我们就站在你眼前给你补妆你到底为什么会忘记啊?
    下一场华威说到做到,让苏宣和沈朝拍了一场【罚跪】的戏。
    白荻和容胭脂在一次击退来追杀白荻的恶人之后,白荻的断剑无意中伤到了容胭脂的桃花扇,直接把扇面给弄坏了,被弄坏了母亲的遗物,容胭脂气到全身炸开,但是白荻却偏偏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不知道这把扇子说容胭脂母亲的遗物,白荻说坏掉的扇子丢掉,赔给你一把新的。
    结果就被气疯了的容胭脂阴阳怪气地罚跪了。
    这场戏是在青楼里拍的,容胭脂此人衣食住行都很奢华,从来都是不住酒楼住青楼的,白荻也就跟着他住青楼,但是容胭脂才不会给白荻准备床,白荻大部分时候都是抱剑睡在容胭脂房间的房梁上。
    容胭脂性情骄纵,他说要罚跪白荻,那也不是罚跪那么简单的事情,他叫了数十个青楼妓子,在旁边吃喝玩乐,然后在这些妓子面前嬉闹调情,罚跪白荻跪在他的帐外。
    这是一场比较香艳的戏,有点床戏擦边球的意思,但这床戏可不是沈朝和苏宣的。
    是苏宣和十多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艳大姐姐的。
    华威举着个大喇叭可劲吼:苏宣,你给我这场戏里好好践踏践踏沈朝!
    他这话一说完,估计是自己也觉得很好笑,没忍住笑出了声,旁边的工作人员也都在跟着笑。
    还有人在起哄说:苏老师雄起!!
    苏老师完全雄不起。
    苏老师表示自己男朋友跪着看他和十多个大姐姐拍床戏实在是过分刺激了,苏老师现在被沈朝盯得腿软。
    华威真的是一个缺德的导演,一上来就整这么刺激的,这个景是个室内搭建的景物,也不用移很远,就近就能拍,他现在正在被造型师整理衣服,华威对苏宣的要求是扮相和造型要抓眼球超过过这十几个女演员。
    这场戏主要拍的是容胭脂和白荻之间那种暗流涌动的感情,华威还是很懂的,他说这一段主要就是拍容胭脂和白荻之间那种纠葛,演□□的女演员要艳,但是不能艳过苏宣,苏宣和沈朝才是画面的主角。
    容胭脂在原著里就是那种带着脂粉气的的风流男人,这种男人的艳像朱砂,看着赤红夺目,似女子口脂,但舔着是硌牙带毒的,带一点恶意的放肆流气。
    苏宣的领口被完全扯开了,中衣扯得露出胸膛,外袍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苏宣现在有点庆幸前一个月燕刚对他毫不留情的训练,这让他脱了衣服之后很有看头,锁骨上随着动作滑动的肌肉有种扑面而来的肉/欲感,肌肉很有力度,看起来完全不软弱。
    苏宣的肤色是暖白的,和沈朝那种冷白不一样,皮肤露出在灯光下一打,带点亮感,好像是出了一层汗蒙在上面,化妆师还在给他露出来的肩头打高光,打完了多看了几眼还有点不自在的苏宣,笑着夸了一句:苏老师露一露很好看嘛,身材很有料。
    苏宣撩了一下垂下来的假发,有点脸发红:谢谢。
    他拍《四合院》的时候,刘导也是说他露比不露好看,所以对拍苏宣的激情戏的时候老是叫沈朝把他的衣服弄得松松垮垮的,怎么都要露一点出来,点评苏宣说【脸像小道士,但一脱衣服就入了尘世】。
    华威一看苏宣拖着衣服过来,摸摸下巴眼睛有点发亮:诶呀,苏宣,你这扮相不错啊。
    苏宣老老实实地谢过了华威的夸奖,拖着袍子往片场里走,十多个燕肥环瘦,胸脯半露的女演员穿着各色轻薄的纱衣,都含笑地喊:苏老师,过来呀。
    苏宣没见过这种征仗,吓得走着踩在自己衣服上摔了一下,被沈朝及时搀扶住了,沈朝单手把苏宣扶起来,握住苏宣的手腕微微用力。
    沈朝垂下眼帘,淡淡道:小心点。
    苏宣:.
    苏宣后颈一凉,莫名有种被威胁的感觉。
    他趁其他人不注意飞快地反手握了一下沈朝的手,苏宣用两指放在沈朝的手心,食指曲起做了一个手指般的【跪】的姿势,苏宣靠近沈朝很轻地说了句:我错了,男朋友。
    沈朝垂下的长睫动了动,苏宣用气音悄悄靠在沈朝耳边说:你见过她们没见过的,拍过比她们更刺激的,而且我还是你的,别醋啦。
    苏宣挠挠沈朝的手心,然后放开沈朝的手,提起自己的外袍往前走了,他说着这些还是有点臊,不敢回头看沈朝的表情,也就没看到沈朝站在原地,维持那个被他放开的手势很久没动弹。
    苏宣被一群女演员簇拥着躺在了雕花大床上,抚摸了一下自己光溜溜的胸口,打板声传来:开拍!
    苏宣眼神一变,他松开四肢摸在周围的女演员身上,发丝从他眼前垂落下来,眼神搵怒又刻薄,偏头看向站在纱帐外看他快活的沈朝,他刚一开口:白荻
    华威:卡!
    华威怒道:苏宣你抖什么啊!你是来做嫖/客的!不是进了盘丝洞的唐三藏!控制一下你的肢体表达!你这怂样搞得这群姑娘要强/奸/你似的!你知道请这些漂亮姑娘要多少钱吗!指望人家占你便宜,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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