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静道:还能怎么样啊,唐老师心疼你呗,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妻管严。
    妻管严。
    时欢要飘了,她是唐意秋的妻子。
    欢欢,你不都把唐老师追到手了吗,为什么还老是一副看不够的样子。文静叹气,你看你这样儿,简直恨不得长她身上。
    时欢就是恨不得长在唐意秋身上,天天粘着她,扒着她。
    她没觉得羞,直接道:你想想啊,你要是有一个漂亮、能干、特别好的女朋友,你要是不每天抱着她,你舒服吗,你能做到吗?
    这么说文静要哭了,谁不想要一个香香软软,还会疼人的小姐姐呢。说来说去,她就是没女朋友。
    你别难过,你看看叶容姐。时欢抬抬下巴,看向正在做日光浴的的叶容,叶容姐过的多精致啊,感情要慢慢等待的,遇到好的一定要下手追求,失败没事,不尝试才是真的失败。
    某处叶容感觉自己有被cue到,朝着她们瞪了过去。
    时欢兀自说了一堆鸡汤,但文静只闻到了狗粮的味道,她感觉自己太惨了,她怕是天下第一次近距离磕cp,磕成真的之后又被甜到牙酸。
    时欢说着说着,眼睛朝着唐意秋看去,唐意秋还在和陆百生说话,两人表情都是挺严肃,她用胳膊肘碰文静,他们在说什么呀,好神秘。
    待会唐老师过来,你自己问她说呗。文静道,对了,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上次丽姐说要给你多找两个助理,我筛选好了,你看看资料。
    现在时欢人气火,资源多,这场戏杀青,要走不少活动,到时候文静一个人忙不过来。
    你觉得行就行,嘴巴要严实点。时欢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待会给你发红包,
    文静笑,没想到我也能像常青一样当个总管。说到这个她忍不住想当初,曾经受得罪仿佛还在眼前,不过就一年,她就要当总管了。
    你怎么就这么点出息。时欢道,等公司管理层的事定下来,我去给你争取争取,到时候把你调到公司内部。
    真的吗?文静瞪大双眼,做助理的上升空间有限,肯定是当正职比较好。
    俩人坐在一起商量之后的事,把拍戏的那些难过情绪全抛到脑后,直到唐意秋拎着饭盒走过来。
    你笑得挺开心。唐意秋瞥了她一眼。
    能笑是好事,时欢拍第一部 时常入戏到出不来,哭得眼泪婆娑,分不清在戏内还是戏外。
    时欢舔舔唇,你还生气啊。
    唐意秋又不说话了,文静很有眼力劲的给她们让地方。只剩下她们俩人的时候,时欢胆子立马大了,别气了,下次我不这样了好不好?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就想要对你好一点。
    唐意秋抬起眸,看向她的唇,总觉得她唇上抹了蜜,不然怎么她说出来的话会那么甜呢?
    时欢毫不自知一般扣开了饭盒,今天剧组蛮大方,有蛋有鱼肉的,她推过去,你先吃。
    见人不动,她夹起一筷子往唐意秋嘴边送,别板着脸啊,别这么难哄。
    我难哄?唐意秋挑眉。
    没有,我什么时候说了?你可不许污蔑我。时欢把肉丸子送到她嘴里,香不香?
    香。唐意秋细嚼慢咽着,然后给她盛了碗汤,多吃肉,你看你现在瘦的,这几天不是没节食吗,怎么还不见长回来。
    时欢骨架子本就不大,一瘦下来,衣服都要挂不住了,她脸颊塞得鼓鼓的,道:我已经很努力在吃了,可能是我拍戏消耗大,然后晚间还运动就长不起来肉,等我杀青了就好了。
    唐意秋微蹙着眉,等时欢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她低声说:晚间运动先停止一段时间。
    为什么啊!时欢哽了一下,你不能这么残忍,我刚刚明明就把你哄好了,你怎么还生气,你停什么也不能把晚间运动停止啊。
    唐意秋压了一根手指在唇上,嘘了一声,这事没得商量,除非你现在就杀青。
    时欢捏着饭盒,原本她还不想这么早杀青,就想在唐意秋身边磨蹭,现在听完恨不得立马杀青,她闷闷地往嘴里扒饭,你就欺负我吧,等我杀青戏回去了,看谁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磨了磨牙齿,跟头小猎豹一样往唐意秋身边靠,其实你也蛮爽的。
    别闹我。唐意秋戳着时欢的额头,时欢挑衅地冲她眨眼睛,好像在说,来呀来呀,你快收拾我啊。
    简直浪到没边了。
    一顿饭吃的艰难,要不是人多,时欢要扒着唐意秋在她身上跳来跳去。
    剩下的一场就是时欢的杀青戏,原计划是一天内结束,但陆百生和唐意秋看了她的身体状态,都怕她撑不住,就把她要补的镜头留到明天,让她先去休息。
    戏重要,但是艺人身体更重要,敬业和过度劳累是两码事,陆百生跟时欢解释了一番,时欢就去休息室补眠。当然,她还是去唐意秋休息室的床上睡。
    时欢瞥向靠着软榻休息的唐意秋,要是以往她们俩已经在床上抱到一块了,她哼唧了两声,那边唐意秋没听到起的,眉都没抬一下。
    别哼了,赶紧睡,拍戏之前你还跟我说之后不能再亲了。唐意秋说。
    可、可我那我那是随便说说得!时欢翻来翻去,总觉得差点什么,恋爱里的人太多愁善感了,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肉了,你不喜欢了?
    唐意秋笑道:你刚刚还说我挺爽的吗?你没有感觉出来吗?
    时欢脸红了,拉着被子钻进去,她愤愤地在心里骂唐意秋不要脸,但只骂两句她就困了,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这时唐意秋从软榻那儿走过来,把她身上被子往下拉,把她脑袋露出来,再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最后,她还不忘在时欢额头上亲一下,时欢皱着的眉头一下就散开了,睡得很是安慰甜蜜。
    杀青戏安排在夕阳西下时。
    一觉起来,时欢精神好了不少,就是腿酸,走路扯着痛,梳妆师和化妆师给她弄着妆,以往她的妆非常简单,一个小时就能好,这次弄了两个小时。
    今天的暴君穿着格外精致。
    他身披金甲,眉形比以往都要锋利,手持着长剑,仿佛要金戈铁马,征战这万里山河。没人会猜到他是末代帝王,当然只有他自己。
    我来。唐意秋接过造型师手中的金甲去给时欢穿上,时欢太瘦了,衣服都快撑不起来。
    唐意秋低着头给她弄腰带,时欢不舒服的缩了缩脖子,暴君去打仗的时候,小狐狸没有给他穿过铠甲,我就不一样,我有女朋友帮忙穿。
    刚刚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吗?唐意秋说,怎么,睡忘记了?
    时欢立马想起来她早上说的话,本想哼一声,继续生她的气,可看到她此时的模样,就微侧着头吻着她的脸颊。
    陆百生本来拿着剧本过来,准备给她们俩人说戏,见到这一幕,他冲着灯光师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开了机。
    这是最后一战,谁赢便是这天下的君主。
    暴君吻着狐狸的侧脸,狐狸错愕地看着他,暴君撩起她额角的发,看着她的眉心,桃花妆?美人你怎么这么美,真叫孤魂牵梦萦,今生难忘。
    狐狸红了脸,侧过身把外袍披在肩膀上,兴冲冲地要他一起出去。暴君却提了香炉给她,道:孤很快就回来,在这里等着孤,可好?
    狐狸看着他没说好与不好,暴君又是一声朗笑,看来,孤的美人一步也不舍得离开孤。
    不过,今日要下雪了,你要好好在这里待着。
    孤走了。
    说是要走,可手却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孤真的走了。
    《狐生记》第八十五场第二镜,一次,Action。
    两军对峙,原本被动的反叛军突然变得骁勇奋战,将暴君的坚硬防御各个击破,暴君骑着红烈马守在城口,他举剑高喊,关城门!
    只是他身后再没有应和声,再没有将士愿意护着这座城墙,更没有人愿意护着他。
    将士往城外跑,纷纷跪向叛军投诚。
    画面很是讽刺。
    九国繁荣百世,谁也没想到一代帝王会落到这样凄凉的下场,叛军哈哈大笑。
    突地,铁城门发出吱地一声,清脆的铃声由远而来,狐狸身着一身红衣,她眉间描了桃花妆,抿了红纸,像是待嫁的红闺。
    她看向马上的人,我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你。
    于是,我就自己来了。
    狐狸一步步朝着暴君走去,再踮着脚,颤着伸出手,你下朝了吗,圣上。
    圣上,你下朝了吗?
    《狐生记》第八十五场第三镜,一次,Action。
    狐狸的手缓缓抬起,她仰着头,步瑶叮铃的晃动着,她的手碰到缰绳,讨好的拉了两下。
    妖后!罪当同诛!
    杀了妖后,杀了妖后!
    咆哮声惊得红烈马仰头嘶鸣着,暴君提着剑凭空一斩,似是斩断了往日的丝丝缕缕。
    他提着剑,指向狐狸,红了眸愤怒的冲着狐狸嘶吼,你这贱人,你居然骗了孤!
    若不是你魅惑孤,孤怎么会休战,怎么落到今日下场!
    现在你还想骗孤!
    你根本就没有爱过孤!暴君的剑架在狐狸的脖子上,说啊!
    狐狸不懂,圣上,说什么啊
    说不爱他,说给这万千人听,说给这以后的千千万万年。
    这些话他说得句句泣血,可落在狐狸的耳朵里,分明是就在说,人间三月的桃花开不了。
    狐狸想要上前,可刚走一步,那锋利的剑割住了她的脖子,她再向前一步,剑就开始发抖。
    最后一步,暴君胸口多了一支箭,他勾了勾唇,终于能松开手中的剑了,他释然的一笑,又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一瞬,十多支箭一同射穿他的胸口。
    暴君嘴角有了血,他伸手碰了碰狐狸的手心,再上面轻轻点动着,似在给她写什么字。
    狐狸很用心的去看。
    直到暴君的手抽离,直到暴君倒在了马背上,红烈马摇头发出痛苦的嘶鸣,扬起前蹄奔向皇宫深处。
    狐狸抬头只看到背影,再回神,就被人拥入了怀中,陈大人紧紧抱着她,阿狐,我终于找回你了,以后再也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狐生记》第八十五场第四镜,一次,Action。
    陈大人率兵一举进城,皇宫里跑来跑去的全是人,宫女们、太监们抱着珠宝锦盒四处逃窜。
    狐狸被陈大人拥上了马,他们一同坐在马背上,陈大人环着她的腰,身上的铠甲硬她只发痛。陈大人一直在说话,说要带她去看看金殿的龙椅,又说要带她去看看皇后的寝宫。
    阿狐,你想去哪?陈大人问。
    狐狸指着后宫深处,那里种着满园桃树。
    陈大人宠溺的在她耳边轻笑,好啊。
    《狐生记》第八十五场第五镜,一次,Action。
    桃园深处,红烈马趴在地上,它旁边躺着一个人,那人头戴着冕旒,身着龙袍,却没有了早上那般意气风发。
    再仔细看,他还断了一只手。
    跟在陈大人马后的人说:这暴君定是死前不舍得身上的穿戴,硬是被人砍断了手臂。
    大家听闻纷纷哄笑。
    唯有狐狸肃着脸,她在暴君手边看到了残碎的画纸,那小小一角被血染红,像极了盛开的桃花。
    与之不同的是,此处的桃树全是枝,没有花,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消得一会,陈大人将马掉头。
    狐狸又回头看了一眼,仿佛间瞧见了那几日荒唐的光景。
    暴君睡在树下,手指贴着胸口,她躺在开满桃花的树上,片刻,暴君睁开眼对她说了什么。
    可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她低着头看手心,也没有看清。
    阿狐。陈大人唤着她的名字,我们到了,那日我送你来这里,现在我终于把你找回了。
    眼前是金色的宫殿。
    狐狸从未正眼瞧过这里,一开始是不愿意看,再后来不屑于看,现在她想看却是看不清。
    那个人短暂的一生,全被束缚在这里。
    昨日暴君还捏着缰绳,夹着马肚子,一遍遍的问她,阿狐,你快乐吗,你觉得快活吗?
    那马蹄哒哒,路过了金殿,穿过了回廊,风吹过了桃林,掀开了花瓣。
    繁华终是一梦。
    一切都被吹散了。
    狐狸问,他是死了吗?
    陈大人说:是啊,他死了。
    暴君死了!
    是啊,大快人心!
    狐狸听不懂,她看着手心。
    你到底给我写了什么啊?
    卡!
    剧组所有人哽咽,泣不成声,恭喜,恭喜时欢成功杀青!
    第90章 秘密
    时欢听到声音从桃花园里走了出来,接着就被大家手中的彩花喷了一脸,大家纷纷过去祝贺她,眼睛里有一层雾气,看着要哭了。
    这么舍不得孤啊?时欢故意调笑着。
    呜啊啊啊啊啊啊!买暴君股的副导演泪飙当场,欢欢你也太虐人了吧,一声孤简直要了我半条命,好舍不得暴君啊。
    另外几个小姐姐也擦了擦眼睛,拿了本子过来给时欢,欢欢,能不能帮我们签名啊。
    好啊。时欢先把自己的签名写好,又问:我再帮你写个烨玄,要吗?
    烨玄就是暴君的名字,场务小鸡啄米似的只点头。因为剧情需要,烨玄的字要做镜头出现,时欢特地练习过,两个字写的遒劲有力,气势奔放雄壮,就像是烨玄本人来写了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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