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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青婉心底里微叹,她轻轻伸手,要推开殷玄,反被殷玄用大掌扣住,脸一偏,往下噙住了她的唇。
    吻了一会儿之后,他松开,低声说:“朕有些饿了,让他们备饭吧。”
    聂青婉瞪了他一眼,起身从他腿上下来,用袖子死命擦着嘴。
    那模样,明显就是十分的嫌弃。
    可殷玄不恼,亦不生气,看她不乐意又不得不承他宠的憋屈样,心里无限的感怀,你也有这么一天,被朕欺负的一天。
    当然,未来会有一天,你会被朕欺负的更狠。
    殷玄端坐在那里,笑着道:“出去吧。”
    聂青婉黑着脸,心想,你饿了,想吃饭,不会让随海去传话?偏喊我进来,喊我进来也就罢了,还非得动些手脚,我看你就是又想女人了。
    聂青婉前一世确实没接触过男女情爱,亦不懂得男女感情是怎么一回事。
    关于男人,她更不了解。
    但皇宫里的小话本很多,闲来无事总还是会看一看的,多少还是知道男女间的那么一些事的。
    男人到了一定程度,想要女人,那是本能。
    所以那个时候,她想为殷玄选妃,可殷玄死活不要,他从来不忤逆她的话,亦不会反抗她,可那一次,他的脸很冷,目光看着她,充满了怒气,还十分大不敬地直接一拂袖走了。
    现在想想,他那个时候并不是不要,只是身体还没开窍。
    现在,大概是开窍了。
    也对,他现在后宫佳丽三千,想必早开窍了。
    开窍了勿谁不行,偏就天天抱她勿。
    她是他能勿的吗?
    聂青婉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等门关上,殷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扬声把随海叫了进来,俯耳对他交待了几句话。
    随海听罢,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着殷玄,想笑又不敢笑,一张脸憋的变了形。
    殷玄瞪着他:“胆敢笑朕,是想朕扒了你的皮?”
    随海连忙往地上一跪,因为忍着笑,所以肩膀一直的抖,他抖着肩膀说:“皇上,这种事情得亲自做一回才能体悟,光百~万\小!说,没用。”
    殷玄耳根子一红,尴尬爬满整张英俊的面孔,他一抬脚踹向地面上的随海,冷道:“滚。”
    随海站起身,屁颠屁颠地滚了。
    滚到门口,又扭回头,说道:“等晚上回宫了,奴才为皇上找来,现在没办法出去。”
    殷玄不理他。
    随海默默地拉开门,守到门外去了。
    殷玄蒙住脸,泄气,他难道不想做吗?他也知道实践比任何书都有用,可他不敢啊,一来他不会,怕在她面前丢脸,失了男人雄风,二来他也不敢现在对她做那事,只能先找些书研究研究,找点经验,学点这方面的本事,等以后真做了,他不丢脸,她亦能舒服。
    聂青婉出去后找到华图,对他说殷玄饿了,要求做饭。
    华图说:“府上的丫环和仆人都不全,根本没有烧饭的厨娘,我们今早上吃的饭还是从外面买回来的。”
    聂青婉道:“那就派人出去买吧,母妃还在外面接客?”
    华图道:“来的人可真多,我让你哥也出去了。”
    聂青婉想了想,说道:“我也出去看看。”
    华图拉住她,说道:“你别出去,一会儿你哥会回来,那些人应该就会走的,父王让你哥哥出去,就是让他问你母妃,中午要买多少饭。今日来府上的客人都是帝都怀城极有名望的,出自达官显贵之家,虽是女眷,却个个心思通透,你哥哥这般一问,那些人就知道家中没有开火,也就不会强行留下来,应该陆陆续续就会走光。”
    果不出华图所料,等华州回来,便对他笑道:“母妃在送客了。”
    华图笑道:“那你去帮忙送客吧。”
    华州应了一声是,出去帮袁博溪送客。
    等客人送尽,凃毅就去外面买午饭。
    等午饭送过来,已经到了正午时,殷玄这个时候是真饿了,刚刚那一会儿,他是极想吃了聂青婉,忍不住,只能用饭来挡。
    这会儿倒真饿了。
    眼见饭没送来,他搁下毛笔,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还来不及开门,门倒先一步被打开,聂青婉提着一个食盒,正准备进来。
    殷玄伸手,将她手中的食盒提过来,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门,笑道:“朕刚准备去找你呢。”
    聂青婉道:“华府没开锅,在外面买的,耽搁了一会儿。”
    殷玄挑眉,问道:“怎么会没开锅?”
    聂青婉道:“没有奴婢,打杂工,亦没有厨娘,不过,谢包丞跟谢右寒已经去过中牙监,想必下午就能将人挑齐全,晚上就能开锅了。”
    殷玄哦了一声,将食盒摆在桌上,正准备打开,却见聂青婉转身要往门外去,他眉头一蹙,问道:“你上哪儿?”
    聂青婉道:“我也要吃饭啊,给皇上的饭送到了,我得回去陪我父王和母妃一起吃饭了。”
    殷玄抿嘴,看看食盒,看看她,很不想让她走,想让她陪着自己一起吃,可他也知道,这里是华府,是她要奉为家的地方,她难得回来一趟,当然要陪伴父母。
    殷玄闷闷不乐地扭回头,打开食盒,一个人坐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走到门口,走出自己的视线,那一刻,他的手攥的很紧,差点就没有控制住,冲上去将她锁在屋里。
    可他终究没有,他尚且还能控制住自己。
    聂青婉出去了后,随海就赶紧进来了,见皇上一个人对着食盒发呆,一副被人丢弃了的可怜样子,他忍不住低叹了一声,想着,皇上,你想让婉贵妃陪着,金口一开就行了呀,做什么这么委屈自己,奴才都快觉得你不是皇上了。
    随海打开食盒,闻到饭香,殷玄终于动了动手脚,默默地接过随海递过来的筷子,低头吃着饭。
    聂青婉回到三进院的饭堂,一家人都在等着她,见她进来了,袁博溪问:“饭送去了?”
    聂青婉道:“送了。”
    袁博溪就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那里正空着,就留给她的,聂青婉环顾了一下大堂,每个人都已经坐好,华图坐在上首,华州挨着下面坐,再接着是谢包丞、谢右寒、王云峙跟王云瑶,聂青婉提起裙摆过去,坐在了袁博溪旁边。
    坐好,一家人就开始动筷。
    吃饭的时候,聂青婉轻声道:“父王接了刑部尚书的官职,有些事情就不能不知道,你们没来之前,皇宫里发生了两件大事。”
    对面的王云瑶听到这里,朝她看去一眼。
    聂青婉却没看她,一股作气地将后宫里头发生的那两件大事说了出来,当然,她并没有把自己也给说出来,只是将两件事件以旁观者的叙述口吻给讲了出来,然后道:“这两起事件都很悬疑,为此原刑部尚书降了职,刑部侍郎被罢免了官职,父王接手后,悬案应该就会落在你头上,你心里先有个数,这两起案件,一个牵涉到明贵妃,一个牵涉到皇后,是很不好办的案子,你得谨慎点儿。”
    华图真不知道好端端的接了一个官职,居然是如此的烫手山芋,他还没高兴到一天呢,怎就传来了这样的噩耗,未断的悬案,还事关皇后!
    华图抿唇道:“父王并不知道这事儿,不然,父王肯定不接这个官职。”
    袁博溪忧虑道:“这可如何是好,你已经接了呀,若是断不了案,是不是也得丢了官职?丢官职就罢了,最坏的情况是再被打发回晋东,可要是因此而连累了北娇……”
    她的话没说完,聂青婉接话道:“母妃放心,什么事情都动摇不了我的地位。”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轻淡的,嘴里还在细嚼慢咽着食物,仿佛这是一句再自然不过的话,可这话落在了在座几个的耳里,那就理解成了各种意思了。
    华州无奈地斥她:“之前跟你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谢包丞哈哈笑道:“郡主能如此镇定和自信,说出此番话语,想必心中自有乾坤,谢包丞相信,郡主能说到做到。”
    聂青婉云淡风轻道:“当然。”
    谢包丞又哈哈大笑起来,对华图、袁博溪和华州道:“你们就别担心了,郡主如今的风采多么的令人振奋,这里没酒,有酒的话我一定与郡主喝一杯。”
    谢右寒瞪他:“你别在这里煽风点火,添油加醋,没见王爷、王妃和世子一脸愁容吗?”
    他说着,放在桌子下面的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记。
    谢包丞瞪眼,可见华图、袁博溪还有华州着实忧虑,他只好闭紧嘴巴,埋头沉默地吃着饭。
    华州对华图道:“父王就算知道了这些事情,皇上指名点姓让你接这个官,你也不能不接,现如今既然接了,那就好好办。”
    他说着,又看向聂青婉:“妹妹在宫中也有些时日了,对这些事情应该知道的比较详细,多与父王说一些。”
    聂青婉道:“我回家就是来向父王说这事儿的。”
    华图道:“一会儿吃完饭,你来父王的书房,好好跟父王说一说。”
    聂青婉点了点头。
    华图道:“吃饭吧。”
    一行人便不再说这个不大让人高兴的话题,而是聊起了别的,吃完饭,谢包丞和谢右寒又去了中牙监,聂青婉带着浣东和浣西去了华图的书房,华州和袁博溪也去了,王云峙和王云瑶想了想,也跟上。
    几个人坐在书房里面,除却当事人聂青婉、王云峙和浣东浣西没什么表情外,华图、华州、袁博溪和王云峙都多多少少露出了一些忧色。
    好在,这四个人也不是没经过事儿的,虽有些忧色,却并没显得慌乱。
    华图坐在对称椅子的另一边,与袁博溪和华州坐一侧,聂青婉、王云瑶和王云峙坐在另一侧,浣东浣西伺候在聂青婉的身后。
    不等华图开口,聂青婉先一步开口说:“父王也不用担心,女儿在宫里头听了这事,倒也觉得此案并不是不能破,只不过没找对人。”
    华图眉头挑了挑,问道:“这句话是何意?”
    聂青婉道:“女儿听说曾经的刑部尚书叫聂北,帝都怀城的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不法阎叛聂十六,亦称十六阎叛,他很精通断案之道,曾是功勇钦的上司,深得功勇钦的敬佩,也深得朝臣们的信服,若是能请他帮忙,此案一定能破。”
    “但是,聂家似乎挺让皇上忌讳,亦让朝臣们忌讳,案子都到这个份上了,皇上也不请此人出山,既便满朝文武,无一人敢出头来顶这个刑部尚书的职位,皇上也不开这个口,他宁可空置此位,把官职给父王,也不用聂家人,想来,聂家人也真的不太好用,但父王却非用不可。”
    聂家的传说,在整个大殷帝国,无一人不知,无一人不晓,华图自然也知道。
    但聂家跟皇上的关系,华图是不清楚的。
    华图道:“皇上既不愿意用此人,父王却用了,会不会惹皇上不快?”
    聂青婉笑道:“父王若真要用此人,必然要先请旨,没有旨意,你就算进了聂家的门,也请不动聂北,所以,明日上朝,罢朝后,父王去书房,向皇上请一道旨,若皇上应了,那他就不会怪罪父王,若他不应,父王只当没提过,皇上此时正宠女儿,也不会怪罪父王。”
    华图摸了摸下巴,问道:“无此人,案子着实破不了?”
    聂青婉道:“明日父王去看了卷宗就知道了。”
    华图沉吟道:“那明日父王先看看卷宗,再决定去不去向皇上请旨启用聂北。”
    聂青婉道:“好。”
    华州和袁博溪以及王云峙听着,俱不言语,等华图和聂青婉的话题谈完,华州才出声,他说:“这案子听着就很悬乎,大殷帝国拥有庞大的官员,入金銮殿的皆是能人将才,他们都不敢做出头鸟,可见此案是真真不好破,父王现在是左右为难,不请这个聂北出山,很可能破不了案,破不了案就没法向皇上交差,请了聂北出山,很可能又得罪皇上,但是。”
    他忽然又一转话峰,说道:“虽然请聂北出山极可能会得罪皇上,但是好处很多,一来能破案,二来得一个得力的助手,三来能让那些大臣们对父王刮目相看,四来立稳朝堂。所以,儿子觉得妹妹的想法极好,这或许也是妹妹在宫里头琢磨了很久才想出来的法子。”
    他的话音刚落,一直没吭声的王云峙补充道:“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够接触到这个神一般的家族聂家。虽然聂家从太后去世后就从朝堂上隐匿了,可聂家威名依然凌驾在众人心头,提起聂家,无一人不瘆,无一人不惧,亦无一人不敬。我们晋东属遗臣,若非郡主得了圣宠,我们也没机会来帝都,还入朝为官。虽然看似风光了,但其实我们是在走独木桥,大殷的朝官们是不会容纳我们的,现在容纳,那是因为郡主在后宫的地位以及皇上对郡主的宠爱,可若哪一天,这些宠爱和地位没了,我们也就危了,可一旦有了聂家保驾护航,这些未来的风险全都没了。”
    华图点头:“分析的很对。”
    袁博溪一直安静地听着,听到这里,不由得眼皮一动,抬头看向了聂青婉。
    盯着她的脸,袁博溪内心里总有一股奇怪的情绪在翻腾,北娇素来大大咧咧,爱恨分明,不喜欢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以当时殷皇宣她入宫,袁博溪很担心她的性子会在皇宫里生存不了,十分忧心,哪知,北娇宁死不从,这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可自从她清醒,性子就变了好多。
    袁博溪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可就是觉得很不对劲。
    但是,女儿是自己的女儿,这一点是没错的。
    袁博溪道:“既然你们都觉得请这个聂北出山是对的,那改天我先上门去拜访,今日府上来了很多女眷,带了礼物上了门,我也得一一上门回礼过去,既然要去,那定然一家挨着一家,哪一家也不少,哪一家也不漏,以免让别人说个是非,所以,由我先去聂家,显得既合情又合理。”
    聂青婉挑了挑眉,笑道:“母妃不愧是母妃。”
    华图拍手道:“如此甚好。”
    华州和王云峙也觉得先由袁博溪去再恰当不过,纷纷点头。
    袁博溪对着华图说:“那王爷先写一封信,等我去的时候把信带上,我们初入怀城,向聂家家主问个好也在情理之中。”
    华图道:“我一会儿就写。”
    聂青婉淡淡地捋了一下袖子,说:“母妃,我也写一封信,你带上,这聂家多年不入朝了,若父王当真请了旨,皇上批了倒好,可若皇上不批,我们就得私下里请这个人,父王一封信大概不够,再加上我的吧,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最受宠的婉贵妃了,聂家多少会给些面子。”
    这是保险起见的法子,袁博溪懂,她道:“也好。”
    于是华图和聂青婉就纷纷各自写信去了。
    写好,各自封装,交给了袁博溪,袁博溪让管艺如收好,等她们去聂府的时候带上,管艺如应了,好生收着。
    袁博溪去拉聂青婉的手,想让她陪自己午睡一会儿,可刚走出书房,就看到了凃毅。
    凃毅上前,冲聂青婉说:“随海公公刚来找过你,见你在忙,就没打扰,让你出来了去四进院的云厢院,皇上在那里等着你。”
    聂青婉道:“我知道了。”
    袁博溪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皇上似乎真的很宠爱自己的女儿,忧的是,难得女儿回来一趟,却连陪自己睡一个午觉的时间都没有,这皇上,也太粘人了吧。
    他是皇上,谁都忤逆不得,他想让人去陪,那也只能去陪着。
    袁博溪无奈,松开聂青婉的手,说道:“去吧,下回再陪母妃就是了。”
    聂青婉便带着浣东和浣西走了,走出两步,又折回来,把袁博溪一抱,说道:“女儿下回再抽个空回来,不让皇上跟着了。”
    袁博溪微微一笑,心里的失落顿时被安慰了不少。
    聂青婉松开她,这次是真的走了。
    袁博溪看着她的背影,对管艺如和曲梦说:“小时候觉得她是不规矩的,那个时候想着她是公主,不规矩点就不规矩点吧,总归是要被人捧着宠着的,我绥晋北国的公主,就该嚣张跋扈,可长大了,亡国后,我就生怕她这样的不规矩会有一天害了她,好在,她越长大越让我放心了。”
    管艺如笑道:“王爷与王妃的女儿,再不规矩,也识大体。”
    曲梦道:“是啊,郡主如今的言行和举止,已完全不用让王妃您操心了。”
    袁博溪道:“就是不知道她在宫里头过的到底开不开心。”
    她刚说完,身后就响起了王云瑶的声音,她说:“王妃放心,郡主在宫里头过的如鱼得水,完全不用您为她担心,而且,有我在郡主身边,也一定会逗郡主开心的。”
    袁博溪扭头,看着她,笑道:“也是,我其实是相信她过的好的,但儿行千里母担忧啊,即便知道她过的好,还会时时刻刻担心她过的不好。”
    华图从书房里面走出来,瞪了她一眼,说道:“莫让几个小辈笑话你。”
    袁博溪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以后他们当了爹娘,也会如我一样。”
    华州笑了。
    王云峙低咳一声,正准备告辞回三蛰居,却不想谢包丞和谢右寒回来了,带了很多婢女和仆人,于是华图、袁博溪还有华州都拉着他以及王云瑶去挑选了。
    每个院里留三个洒扫的婢女,又留了四个做粗活的仆人,前后院子各留五个婢女三个仆人,门口留两门丁,厨房、马厩以及水房等地分配不等数量的婢女和仆人,统统下来,共三十多个婢女,二十多个仆人。
    一一分配了院子和工作后,袁博溪就回去,记录每一个人的档案,午觉算睡不了了,华图原本想帮她记,但府上的事情都是袁博溪在管,华图也就不操那份心了,他回屋,去午睡。
    谢包丞和谢右寒回来,没看到聂青婉,谢右寒问:“郡主呢?”
    华州道:“被皇上喊去了。”
    谢右寒语气低落地‘哦’一声,揣紧了袖兜里买给聂青婉的礼物,回到了浮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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