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看病难 难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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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在夜天凌的帮助下，在永定街算是安稳的落了脚。
自从开业以来，有很多人慕名前来看病。可齐钰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很多都不是病人亲自来的，都是别人代替病人来开药。
齐钰没看到病人，所以开的都是一些温和的方子，吃了不一定对病情有好处，但一定不会对身体有害。
齐钰对于这种现象很不解，在一个丫鬟连续两次上门求药之后，她果断拒绝了她的请求。
这丫鬟说上回的药她家小姐吃了比其他方子是好些，但效用太浅，想请齐钰讲药效加重一些。
齐钰没动，很严肃的盯着那丫头，语气沉重的说道：“姑娘，难道你不知道随便吃药会吃死人的吗？我不知道你家小姐的病情，这药我不能开。”
那丫鬟一听这话，急的都要哭出来了；“齐大夫，你行行好，就给我家小姐开些药吧…”
齐钰皱眉：“姑娘，你还是让你家小姐看病，不能讳疾忌医，而且人吃五谷杂粮不可能不生病的。”
“…齐大夫…”
那丫头急的满头大汗，最后憋出一句：“我家小姐身份贵重，不能出门看病的。”
齐钰道：“我可以上门看病，但决不能没看病就开重药。”
“那也不行，那样谁都知道我家小姐有病…”
话没说完，丫头惊觉失言，一脸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齐钰看着丫鬟担心的样子，神色严肃的说道：“不必担心，我什么也没听见。不过这药我不能开，你回去吧。”
无论丫鬟怎么说，齐钰坚决不开药。
她是大夫，大夫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而不是隔空行医。
那丫鬟见劝说不动，只能哭着离开。
齐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一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千金小姐是信不过她的医术吗？
既然信不过，为什么要让人来拿药？
王春花本来在扫地，见齐钰一脸疑惑的样子，便主动解释道：“齐大夫，您不用纠结。这不是您医术的问题，而是这些小姐不方便出来见人，怪不着您。”
闻言，齐钰越发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京城里的姑娘们都不出门的吗？”
王春花笑道：“自然是出的，但及笄之后就要议亲，大家闺秀的规矩严苛，不允许女孩们四处招摇，就是出门也是和长辈一起的。”
“那这跟看病有什么关系？这个世上会有哪个人不生病？”
“不是不生病，是不敢看病。”
王春花说完，原本在干活的田妹接口道：“齐大夫，春花嫂子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大家闺秀要议亲，不光要保持贤良淑德的美名，更重要的是身体康健。若是伤风感冒的，吃两幅药也就好了，最怕的就是疑难杂症。”
“若是传出哪家的闺女一直在吃药，家世再好，也是没有人敢提亲的。”
这番解释让齐钰难以接受，这京城姑娘怎么比她们大牛村的姑娘还难。
农村的姑娘在苦，也不会讳疾忌医。
“所以为了议亲，连病都不能看？”
王春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若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父母宠爱也便罢了。若是家族复杂，旁支众多，自然是要避着的，不然会授人以柄，被人借故坑害。”
“那寻常姑娘家更是如此，能说一门好亲事不容易，哪一个敢看大夫说自己有病呢？”
“男人娶女人，是为了延续香火，如若身体不行，延误了子嗣，又有哪一个肯呢？”
虽然这番话不好听，但齐钰知道王春花说的是大实话。
大牛村的女子因为生活，还能做一个劳动力，尚有利用价值。可这京城里的女子，除了嫁人，为男人延续香火，就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而且她们只要嫁了人，便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不出男孩被婆家责怪，生不出孩子只能被休，处境可怜又可悲。
齐钰深吸了一口气，将刚才心中涌起的悲怜抛诸脑后。
这些女子可怜，难道自己就不可怜嘛？
她们尚且能在家中衣食无忧的活到出嫁前，而自己却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孤儿。
说起来，自己的处境比她们更差一些。
这一天，千金方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看病的，病情不算严重，开几幅药吃一吃也就差不多了。
傍晚的时候，齐钰正要关门回家，上午来的那个小丫头又来了，而且这一次，还是坐着马车来的。
没等齐钰问话,她连忙说道：“齐大夫，你先别走，求求你上门给我们家小姐看一下病吧？”
齐钰见她一脸着急，便问道：“你家小姐怎么了？”
“我家小姐…她…她…”
那丫头一脸为难，急的眼珠乱转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能在齐钰耳边小声说道：
“我家小姐她…那个奎水太多了，而且小腹疼痛…在不看病只怕不行了…”
听她说的如此严重，齐钰没有在推辞，叫了田妹的拿了药箱跟这个丫头一起去府上。
丫头名叫宝珠，主人家姓司徒，在朝廷里做官，家里小妾一堆，孩子一箩筐。
这个丫头的主子是正房所出，正宗的嫡女，但正房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其他的孩子都是小妾生的，全是庶子。
就如王春花所说，这司徒家家族复杂，正房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嫡女，所以讳疾忌医，不能传出半点不好。
之所以让丫头来请齐钰，也是这病实在要了命，拖不下去了。
齐钰从后门而入，一路背着所有人进了后宅。
在一个清静的小院里，齐钰见到了一个身着华丽的夫人。
她眼眶红肿，脸上满是担忧。
宝珠见到她，恭谨的行礼：“夫人，奴婢将齐大夫请来了。”
那夫人擦了擦眼泪，连忙说道：“齐大夫，快请进。”
她主动掀起了帘子，什么都没问，直接让齐钰入内。
女孩的闺房装饰的很典雅，看的出来是极为用心的。
齐钰走到床边，宝珠连忙掀开了床幔。
床上躺着一个妙龄女子，捂着肚子，疼的脸色煞白。
宝珠掀开了被子，身下一片血红。
那夫人站在一边，捂着嘴哭着问道：“齐大夫，您看看她是不是…是不是小产了？”
齐钰皱眉，这女孩上去年纪似乎有点小，怎么会怀孕呢？
她追问了一句：“她可定亲了？”
这么一问，那夫人哭的更厉害了，连话都没说，又羞又愤的扭头走开，勉强走到坐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没让自己晕倒在地上。
此时，宝珠小声的跟齐钰说道：“齐大夫，我们姑娘…刚刚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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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在夜天凌的帮助下，在永定街算是安稳的落了脚。
自从开业以来，有很多人慕名前来看病。可齐钰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很多都不是病人亲自来的，都是别人代替病人来开药。
齐钰没看到病人，所以开的都是一些温和的方子，吃了不一定对病情有好处，但一定不会对身体有害。
齐钰对于这种现象很不解，在一个丫鬟连续两次上门求药之后，她果断拒绝了她的请求。
这丫鬟说上回的药她家小姐吃了比其他方子是好些，但效用太浅，想请齐钰讲药效加重一些。
齐钰没动，很严肃的盯着那丫头，语气沉重的说道：“姑娘，难道你不知道随便吃药会吃死人的吗？我不知道你家小姐的病情，这药我不能开。”
那丫鬟一听这话，急的都要哭出来了；“齐大夫，你行行好，就给我家小姐开些药吧…”
齐钰皱眉：“姑娘，你还是让你家小姐看病，不能讳疾忌医，而且人吃五谷杂粮不可能不生病的。”
“…齐大夫…”
那丫头急的满头大汗，最后憋出一句：“我家小姐身份贵重，不能出门看病的。”
齐钰道：“我可以上门看病，但决不能没看病就开重药。”
“那也不行，那样谁都知道我家小姐有病…”
话没说完，丫头惊觉失言，一脸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齐钰看着丫鬟担心的样子，神色严肃的说道：“不必担心，我什么也没听见。不过这药我不能开，你回去吧。”
无论丫鬟怎么说，齐钰坚决不开药。
她是大夫，大夫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而不是隔空行医。
那丫鬟见劝说不动，只能哭着离开。
齐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拧成了一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千金小姐是信不过她的医术吗？
既然信不过，为什么要让人来拿药？
王春花本来在扫地，见齐钰一脸疑惑的样子，便主动解释道：“齐大夫，您不用纠结。这不是您医术的问题，而是这些小姐不方便出来见人，怪不着您。”
闻言，齐钰越发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京城里的姑娘们都不出门的吗？”
王春花笑道：“自然是出的，但及笄之后就要议亲，大家闺秀的规矩严苛，不允许女孩们四处招摇，就是出门也是和长辈一起的。”
“那这跟看病有什么关系？这个世上会有哪个人不生病？”
“不是不生病，是不敢看病。”
王春花说完，原本在干活的田妹接口道：“齐大夫，春花嫂子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大家闺秀要议亲，不光要保持贤良淑德的美名，更重要的是身体康健。若是伤风感冒的，吃两幅药也就好了，最怕的就是疑难杂症。”
“若是传出哪家的闺女一直在吃药，家世再好，也是没有人敢提亲的。”
这番解释让齐钰难以接受，这京城姑娘怎么比她们大牛村的姑娘还难。
农村的姑娘在苦，也不会讳疾忌医。
“所以为了议亲，连病都不能看？”
王春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若是真正的大家闺秀，父母宠爱也便罢了。若是家族复杂，旁支众多，自然是要避着的，不然会授人以柄，被人借故坑害。”
“那寻常姑娘家更是如此，能说一门好亲事不容易，哪一个敢看大夫说自己有病呢？”
“男人娶女人，是为了延续香火，如若身体不行，延误了子嗣，又有哪一个肯呢？”
虽然这番话不好听，但齐钰知道王春花说的是大实话。
大牛村的女子因为生活，还能做一个劳动力，尚有利用价值。可这京城里的女子，除了嫁人，为男人延续香火，就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了。
而且她们只要嫁了人，便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不出男孩被婆家责怪，生不出孩子只能被休，处境可怜又可悲。
齐钰深吸了一口气，将刚才心中涌起的悲怜抛诸脑后。
这些女子可怜，难道自己就不可怜嘛？
她们尚且能在家中衣食无忧的活到出嫁前，而自己却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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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齐钰正要关门回家，上午来的那个小丫头又来了，而且这一次，还是坐着马车来的。
没等齐钰问话,她连忙说道：“齐大夫，你先别走，求求你上门给我们家小姐看一下病吧？”
齐钰见她一脸着急，便问道：“你家小姐怎么了？”
“我家小姐…她…她…”
那丫头一脸为难，急的眼珠乱转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能在齐钰耳边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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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名叫宝珠，主人家姓司徒，在朝廷里做官，家里小妾一堆，孩子一箩筐。
这个丫头的主子是正房所出，正宗的嫡女，但正房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其他的孩子都是小妾生的，全是庶子。
就如王春花所说，这司徒家家族复杂，正房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个嫡女，所以讳疾忌医，不能传出半点不好。
之所以让丫头来请齐钰，也是这病实在要了命，拖不下去了。
齐钰从后门而入，一路背着所有人进了后宅。
在一个清静的小院里，齐钰见到了一个身着华丽的夫人。
她眼眶红肿，脸上满是担忧。
宝珠见到她，恭谨的行礼：“夫人，奴婢将齐大夫请来了。”
那夫人擦了擦眼泪，连忙说道：“齐大夫，快请进。”
她主动掀起了帘子，什么都没问，直接让齐钰入内。
女孩的闺房装饰的很典雅，看的出来是极为用心的。
齐钰走到床边，宝珠连忙掀开了床幔。
床上躺着一个妙龄女子，捂着肚子，疼的脸色煞白。
宝珠掀开了被子，身下一片血红。
那夫人站在一边，捂着嘴哭着问道：“齐大夫，您看看她是不是…是不是小产了？”
齐钰皱眉，这女孩上去年纪似乎有点小，怎么会怀孕呢？
她追问了一句：“她可定亲了？”
这么一问，那夫人哭的更厉害了，连话都没说，又羞又愤的扭头走开，勉强走到坐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没让自己晕倒在地上。
此时，宝珠小声的跟齐钰说道：“齐大夫，我们姑娘…刚刚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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