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海虽然有“问题不大”的第一反应,但聊到最后,还是重视起来,答应余耀立即安排调查一下,除了特调局的力量,也会联系警方。
    第二天,杨四海就回复了消息:
    “滕先生离开碧空禅院之后,在山腰的停车场,上了一辆GMC保姆车。但是,停车场那天的监控坏了,就此断了线索。这个情况,还是停车场的保安说的,他也没记住车牌号,只记得是黑色车牌。”
    “涉外?”
    “从车牌看,是这种情况,不过不知道号码,具体还不能确定。滕先生在太颠方鼎一事上有功,和我又有私交,所以于公于私,我都会继续查的,有情况我再和你通气。”杨四海劝道,“不过,滕先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是他主动上的车,而且应该是事先约定好的。”
    “好的杨局,我和老爷子是忘年交,别忘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就行。”
    “对了,正好我这里有些别的进展,你来一趟吧!”杨四海又道。
    “什么事?”
    “有关传国玉玺,电话里不方便说,来了再细说吧。”
    “好,我尽快吧,今天怕是不行了。”余耀应道。他是传国玉玺案例的特聘专家,这事儿也很重要,但是此事一直没什么线索,希望也很渺茫;况且,当下滕昆吾的事儿让他有些头大,事有轻重缓急。
    挂了电话之后,余耀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其他传人,众人自是纷纷动用自己的关系,也开始了调查。
    当天晚上,众人又聚在一起讨论了一番。
    “我记得老爷子对我说过,多年之前,他就无意中接触过拾古会的人;涉外的车辆,有没有可能是拾古会?”余耀分析道。
    “问题是,他现在去见拾古会的人干什么呢?而且提前没跟我们任何人通气。”才朋玺接口。
    “拾古会一直在背后暗中相助,这个当口儿,老爷子如果和他们接洽,按说不会不通知我们。”萧影道,“不过,关于拾古会,我们知道的太少了,很难准确分析。”
    上官雨道,“会不会是中谷家和谢家?”
    钟毓想了想,“不是没有可能。余耀是在天净山第一次见到的谢治豪。而且,不久前余耀和萧影到港岛,又从谢汉文手里取走了仿制的‘鬼眼穿心’,当时中谷神花也在港岛。而掉包的‘鬼眼穿心’,正是滕老爷子做的!”
    林丰草表示赞同,“还有,太颠方鼎的事儿,倭国如今偃旗息鼓,当时,是滕老爷子处理的真鼎。综合这所有的因素,他们可能会盯上滕老爷子。”
    余耀点了一支烟,“问题是,这一次是滕老爷子主动上了车。他们盯上滕老爷子,甚至想控制滕老爷子,这说得通。但,滕老爷子按说不会主动联系他们,除非······”
    “除非他们要挟或者做局!”萧影接口道。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手段,让滕老爷子会不通知我们,独自一人行事呢?”余耀说着,忽而一拍大腿,“有一个人,在调包‘鬼眼穿心’之前,特地来找了我,算是铺了路!”
    “鬼叔!”萧影道,“你不是推断,鬼叔也是拾古会的人么?”
    “对。”余耀应道,“根据特调局杨锐给我的消息,鬼叔,原名槐云安;后来到了倭国,整过容,现在的身份是倭国人鬼冢良田。当年,鬼叔出走,是因为师娘被害,他成了嫌疑人,流落倭国;但是他自己告诉我,凶手不是他,而且他一直想查清此事,为师娘报仇。”
    钟毓对鬼叔的师父槐大标的事儿多少了解一些,“槐大标是汝都的高仿圣手,鬼叔和他一直以叔侄相称,但本质是师徒;鬼叔的高仿技艺,得自槐大标的真传。如果鬼叔是拾古会的人,那就应该是拾古会特意安插在造假集团的卧底。”
    “所以,鬼叔身兼双重身份,有可能会知道什么。”余耀接着说道。
    “可鬼叔并没有联系你。”钟毓皱了皱眉。
    “嗯,但事到如今,我得主动联系一下他,探一探了。”余耀看了看大家。
    “也好,不过,鬼叔和拾古会,现在都有点儿扑朔迷离。”才朋玺道,“是敌是友,都不能完全定论。”
    “明白。”余耀点点了头,接着便当着众人的面儿拨打了鬼叔的电话。
    鬼叔接起电话,语气并无异常,而且直接说道,“你想问定窑净瓶的事儿?很顺利,我和唐先生交易完了。”
    余耀不由愣了愣。鬼叔这么一说,他又忽而觉得,鬼叔上次来提醒和铺路,不会也是为了把自己手里的定窑净瓶卖给唐先生吧?这阴差阳错的,搅和到一块儿去了?
    “那就好。鬼叔别来无恙啊?”
    “还行。要还有别的事儿就直说,我马上就要登机了。”
    “登机,你去哪儿?”
    “出国。”鬼叔说得含糊。
    “上次的事儿,感谢鬼叔,现在鬼叔还有没有什么事儿要告诉我的?”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反问我?”鬼叔有些讶异,“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随便问问嘛。”余耀没有继续再问,“那你先忙,有机会再聊。”
    鬼叔顿了顿,“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的,干好自己该干的事儿。”
    又是这么一句。说罢,鬼叔便挂了电话。
    “看来这事儿,他不知情啊。”余耀说道。
    “这事儿,越想越蹊跷。”萧影接口问道,“据你们所知,滕老爷子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他的爱人早就去世了,独生女儿就是贺文光的老婆,也去世了,还因此和贺文光生了嫌隙,在我撮合下,才逐渐缓和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亲人了。”余耀应道。
    其他人还不如余耀知道的多。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本来已经万事俱备,结果滕昆吾突然被东风刮跑了;也不知“鬼眼穿金”如今是他随身携带,还是安放在什么稳妥隐秘之处。
    所有人都留在了燕京。上官雨和林丰草当晚回了自己住处,余耀、萧影、钟毓则就住在了才朋玺的四合院里。
    而在第二天上午,余耀又接到了杨四海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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