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冤啊!贵人,贵人救命啊,我等只不过是看那些孩子无家可归甚是可怜,所以带回去准备给他们找个好人家。
    白云潜闻言笑了,垂眸看了过去,问:是么?
    是是是,当然是。他们瞧着这看起来年轻得很的小少爷,只当是好骗,连忙点头,我们并没有说谎,真的。
    狱卒却赶紧道:王妃莫要听他们胡说,那些孩子大多都有家有父母,分明是他们想拐了卖钱,不怀好意。
    你这人怎么能这般诬赖人呢。那些拐子立即道:就是,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们抓了算是破了案,那么多坏人不去抓,抓我们这些好人。
    好人?白云潜勾唇道:看我的眼睛。
    那几个拐子顺着就看了过来,然后时间就静止了。他们仿佛被拉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然后身体越缩越小,变成了一个个的小孩子。
    外面吵杂得很,他们也渐渐分开了。关键的是,他们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眼睁睁的看着有人走了过来,带着虚假的笑容,拿一根糖葫芦过来诱拐他。
    做什么,快让他滚,不要吃他的糖葫芦,舔一口都不行。
    快跑啊!傻站着做什么?
    然而他们还是被药倒了,被抱走了。
    周围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听得到他们的呼喊,他们此刻已经能够接管身体,但毫无办法,只能被扔进地下室里面关起来。
    还被挑剔的说:今天这几个成色真不好,一个长得好看的都没有。不过好在都是带把的,应该能值几个钱。
    他们以前也是这么挑剔的,但这话被放在自己身上,却是极难接受,在下面是又打又骂又砸的,然后被人进来揍了一顿。
    白云潜心道,你不是觉得这是为了孩子们好么,那就为你们好一次?
    让你们几个拐子也尝试一下被拐的滋味,省得整天刀不砍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做了坏事还在那里胡咧咧。
    等白云潜离开的时候,那几个拐子已经经历了一翻苦楚。并且这一回白云潜没有拿走他们这一段记忆,他们清楚的记得自己被打,被卖,然后在新家里被逼着干活,不听话就打,听话了父母不高兴还是打。
    有一个心里想着,自己真倒霉,以前有些孩子被卖到没孩子的家里,当传宗接代的独苗,也应当是很好过的。
    然后他就立马变成了这样的处境,当真是好过了一段时间,但眨眼间,人家就怀孕有了亲子,于是他过得更差了。
    他们深深体会了一把被他们拐卖的孩子的处境,更尤其有一个本来是富商家的,还没享受两天,就糟受了这般待遇,都要哭了不,他不要被拐,这是哪来的拐子,合该千刀万剐才是。
    送走了白云潜,那些狱卒还奇怪呢,这怎么上一秒还在那里喊着冤枉,下一秒就哭成泪人了呢。
    白云潜干完了这事,是深藏功与名。看看位置正巧,便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几翻寻找,成功找到了上次郑小伍带他去吃的那间烤鸭店。
    别的不提,这家店的烤鸭倒真是烤得极好。尤其是刚出锅的时候,味道更是极佳。听从了白云潜上次的建议,老板还弄了薄薄的春饼,细葱丝什么的,可以卷着吃。
    白云潜蘸着酱吃了一只,然后打包了两只准备回去吃。
    清芷笑道:这回可算是记得给酆小少爷也买一只了,上次的事儿都没敢让他知道,不然铁定得闹。
    他没闹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两只大鹅啄我。白云潜想了起来,话说那两只鹅呢,怎么样了。
    那两只大鹅好着呢,王府里面好吃好喝的养着,而且还偷偷下湖,把湖里面用来观赏的鱼吃了好几条。
    美滋滋的呢。
    白云潜过去瞧的时候,他们又飞到了湖里,让人总觉得:这养的不是大鹅,是天鹅吧
    可要让人重新赶回去。清芷说。
    不用了。白云潜道:暂且就这么养着吧。
    清芷点了点头,心说的确,府上三个主子,哪个都好像不爱看书,也不爱来喂。有没有吃不吃的无所谓,下次搞不好都不用观赏鱼了,可以直接撒鱼苗喂鹅了。
    酆无敌那边今天白云潜没亲自去接,反正他带着柳小四和轻岚,回头派个车过去,也就回来了。他闲着无聊,便开始琢磨着撩裴静深心都动了,而且基本可以确定对方的想法,他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以前也撩,只是最近可能要更过火一些了。
    再送点儿什么东西呢?
    白云潜倚在那里,一边瞅着两只大鹅在水里嘻戏,一边在小世界里面逛着。突然他眼前一亮,望远镜。
    这东西不错。
    他取出来一个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个八倍的。倍数不算特别高,但手拿的这样却正合适。因为人手会抖,再大倍数的用起来反倒不如这个。
    而且这已经绝对够用了。
    白云潜放在眼前观察大鹅,果然连细节都能看清,再往远也是一样。毕竟静王府的后院,再远也距离有限。
    不过这东西最好的作用当然还是用于行军打仗,这可比喇叭的作用更大。
    他心中一动,顿时就把两只大鹅忘在一边,掉头回了屋。取出笔墨掏出纸笔,写了字条带着准备送去裴静深那里。
    这活儿他干得熟练极了,一路也没人发现他。直到进了裴静深的屋子,却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对。
    屏风旁的衣架上怎么会有衣裳,裴静深走了衣裳不是该收起来的么
    紧接着,裴静深人也走了出来。
    白云潜:嗨!
    敢情着这次他终于不是正在放东西的时候被捸,而是刚潜进来就发现屋里有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裴静深道:他们说你在湖边看鹅。
    是。
    白云潜想,所以那时候人就回来了么?
    裴静深显然也明白这是个怎么回事了,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东西。先看的字条,上面写着:给我喜欢的人。
    静王殿下心中一动,抬眸看了他一眼。后者挑了挑眉,这时候又完全不见方才被人抓包时的模样了,怎么,那你要不要啊!
    裴静深当然要。
    他接过东西,问:这是什么。
    望远镜。白云潜说着熟练的过去将窗户打开,你可以试试,可以看很远的,虽然太远了就看不清细节了,但粗略大概还是可以的。
    裴静深想起自己今日回来本准备问的问题,不由有种心有灵犀的感觉,怎么想起来送这个了。
    觉得你应该想要。白云潜道。
    确实需要。
    裴静深拿起来照着白云潜的说法,放在眼前往外看,果然距离好似拉近了一般,看得极为清楚。
    他想了想,从窗中一跃而出跳上屋顶。在这里,能看到的便更远了,他也就发现一公里之内人的表情都能看得很清楚。再远些当然就不行了,但还是能看到,最远连附近的山上都能隐约看得到。
    在外行军,有此望远镜,便可提前掌控敌军动态至于看得清楚不需要,只要知道有人,大概数目就行。
    至于那些人是哭是笑,则影响不大。
    好东西。裴静深翻身下来,又跃进屋里,先前回来还准备问你,那镜片能不能制成望得更远的。
    可我已经提前想到了,知你心意,是不是得奖我点什么东西。白云潜勾唇道。
    裴静深问他,你想要什么?
    白云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然后伸手点了点他的胸口。
    你。
    裴静深:你
    我想要你。白云潜道。
    第90章
    白云潜就喜欢这样时不时的调戏一下, 爬个床什么的。他自己玩得很是愉悦, 天天心情爆好。
    裴静深却每每闭上眼,都是这些事儿, 尤其那一日,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想要他。
    不同于平日里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那一刻的白云潜瞧着有些认真, 有几分执着,余下的全是真情。
    只是没等他有所回应, 人就已经翻窗跑了。
    还挥了挥手, 说:不用送啦!
    裴静深看着床头留下的荔枝,这个时节, 也不知道他的王妃是从哪里弄来的。放在枕头上面,摆成了一个桃形。
    上面还放了一朵花,粉红色的,开得正好。
    上次的望远镜一经拿出, 立即就被送去了前线。郑小伍心痒之余,便跑来找白云潜, 想知道那是怎么弄出来的,自己磨来玩儿。
    为此他上门时还特意带了两只烤鸭。
    可不止是我想来, 朝中那些武将都想着呢。郑小伍一边吃烤鸭一边道:您是不知道, 那望远镜比大喇叭还吃香呢。如果您不是静王妃, 那些人肯定早跑您门口等着, 求着要看看这望远镜了。
    白云潜这才知道, 原来那天还有这一出。
    裴静深可没跟他说,这是受了郑小伍的启发呢回头找个机会得拿这事儿调侃一下他。
    人类的智慧是不可小视的,白云潜相信就算没有他拿出望远镜来,有了前面的眼镜放大镜等在,他们只要有心,的确也早晚有一日会研究出望远镜的。他的存在,只不过加速了这一点而以。
    他把自己在网上查的望远镜的理论说给郑小伍听,剩下的就是这位自己的事情了。他能不能磨出来不要紧,自己弄不出来,还能请别人。
    就眼镜来说,那也不是云老先生或者云家人自己磨的。这种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的手艺人来干。
    想来郑小伍也懂这个道理,就算他不懂,谢展亭看着也会提醒他的。
    现如今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吃烤鸭。
    府上的大厨也烤了,就是烤不出这个味儿。白云潜说:怪不得说是什么从祖爷那辈传下来的手艺,这绝对是有配方的。
    郑小伍点了点头,那是,我从小就喜欢吃他家的烤鸭。不过小时候家里觉得外面东西不干净,不让多吃。还是长大了好,想吃啥自己买啥,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挑食了。因为不喜欢的东西从来不去买。
    郑小伍走了之后没一段时间,望远镜便成功制成,京中几个将军那是人手一个,整日春风得意得很。
    这一来,满朝文武也就知道了。
    皇帝还要了一个过去,试一试,这是真好用啊!
    这又要忍不住感叹了,如此人才,竟成了王妃。不过还好他及时止损,现在给人封了个官儿。虽说是个采诗官,但这只是目前,你说弄成了望远镜,能不能升个官?皇帝问道。
    御前大总管童仁公公笑着说:要奴才说,那肯定是该升。
    可惜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不都是你啊!皇帝叹息道。
    他又觉得这般人才给了老五挺好,只要他们两人关系好感情佳,那就是老五的一大助力啊!
    皇帝这般想,外面的二皇子难道就不想了么?至于大皇子,那暂时别提了,还没被放出来呢。
    当然还有一个人心里特别不舒服,那就是齐锦容。
    他近来日子不好过,也就越发听不得白云潜的好话。偏生外面闹成这样,他心情也就更不好了。
    以往这种时候还能找人说说话,但现在外面只剩几个朋友,家里最能说得上话的表妹出嫁了,他又不怎么想看到莲曲,这就更憋得慌了。
    正好看到他父亲齐尚书回来,齐锦容便走了过去。
    父亲。他提出,您不正为那静王妃的事情发愁呢么,以他的身份,肯定是不能帮静王的。但靖远侯同他又有过前面的事情,但他对胞妹白妍姿却是极好,我们完全可以
    你还惦记着那靖远侯家的大小姐?齐光远的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
    齐锦容当然不能承认,只说:这对大家都好,只要掌控住了白妍姿,难道还愁白云潜不帮着咱们么。
    纵然他不愿意,但这种事情,只要想想法子
    你当你爹我是蠢货,还是当二皇子没脑子?齐光远起身怒道:就算二皇子不行,右相又怎是能被你利用的。
    也就娴妃被气狠了沉不住气,这种时候,谁会去跟白云潜过不去,动他有什么好处。
    双方博弈,不是常拿底下人下手的么?
    那也是因为断其一臂,而且更加容易。但白云潜呢?他现在在皇帝心中什么位置你不清楚么?动他可根本不比动静王容易不说,他又是个混不吝的,到时候娴妃都能变嫌嫔,你呢,你变什么?
    齐光远以前还觉得自己这个三儿子有些脑子,会为自己争好处却还让旁人觉得没问题。但如今却是越看越蠢,尤其是在碰上白云潜的事情。
    我可警告你莫要乱来,不然可别怪我这个当爹的不留情面。靖远侯能被后院坑,李尚书被侄子坑,他可不会落这么个下场,需得提前警告了。
    齐锦容被训了一顿,更加低落了。想起一年以前,他还是齐三公子,外人交口称赞。而白云潜呢,不过一个纨绔子弟,人人提起来都要称一句没出息,日后怕是要败了靖远侯的家业。
    尤其后来他嫁给静王,更有人觉得压根活不过三天。
    但谁曾想,向来脾气不怎么好的静王却跟转了性似的。白云潜也是一年三变,先是成了文曲星再世,得了云老先生的青眼,后又文武双全,还搞出眼镜这些,如今更是出了望远镜,让朝中那些老将军对他态度也是很不一般。
    而他呢,他做错了什么,这就丢了与喜爱之人的亲事不说,如今在读书人中的声名也是臭了。
    正这时,莲曲端着热茶走了过来,少爷。
    别烦我。齐锦容一挥手,似乎是想将人挥开。却不料将杯盏打翻,温热的茶虽然不至于烫到人,却还是让莲曲没干过重活的手瞬间通红。
    她的眼眶也紧跟着红了,少爷。
    齐锦容却没心思心疼,反而在想着,若不是她要害表妹,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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