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静深突然一愣,似是想到什么,放下了笔转头就出了屋,回了自己房内。
    然后就捸到了一个正偷偷摸摸往床底下放喇叭的静王妃。
    果然,裴静深想。
    第43章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 但这回跟上回总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 让他想悄悄的完成, 这被人撞到了
    白云潜:
    裴静深:
    还以为怎么了跟过来的薛管家:
    薛管家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还不知打哪儿学来的戏精样儿,拿手把眼睛一捂, 一副我啥也没看见的模样啧, 他还说王妃不是这等小气的人,一个扩音之物而以, 不至于不卖。结果这倒的确是不卖,也绝对不换, 人家打算送的,这就难怪了。
    就是这怎么往床底下藏, 这都是些什么想法?
    屋内, 白云潜等人走了便开始质问:不是去书房了么?
    裴静深:
    专门回来捸我的?
    裴静深解释:不是。
    那也是猜到了回来看结果的, 但王爷这事儿您没过脑子么, 时间这么短,您哪怕再多给半柱香的功夫, 我也不在了啊!
    东西一放他立马就溜, 偏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啊!
    裴静深认错态度十分良好,是我不对。
    白云潜:白云潜被噎了一下,他这人惯会欺负人, 没理都能讲出三分理来, 但偏偏人家不跟他争, 认错认得迅速真诚, 这么好欺负都让人不好意思欺负了。
    不过话说回来,该说裴静深聪明呢还是他太了解自己了。这都猜得出来既然都被看到了,也就不瞒着了。
    像上次藏大风筝被发现一样,白云潜起都没起来,就那么蹲在那里将东西递上,然后连带纸也一并递了过去,并没有因为是当面就收回来。
    裴静深没急着看扩音工具,而是先打开了折起来的纸张。最开始歪歪扭扭的写着:高兴么,开心么,这是今天的礼物。
    裴静深的嘴角不自觉的挂出个笑容,看着纸中间画得都快让人认不出来的标志,上面标了开和关,似乎是用法。还特意写了:轻轻一按,简单易学。
    眼尾一扫,最后边竟然还有。
    他一看,上面写着:傻子都会。
    裴静深:
    别啊,怎么不笑了。白云潜不满意了,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裴静深:没笑。
    白云潜心说我可瞧见了,你否认也没用。不过瞧这人整天沉着张脸也怪不容易的,就装成没看到他笑吧!
    今天这事儿也实在是太巧合了。
    裴静深今天回来得太早了,若是他晚回来一阵,他可能就先藏东西再等人回来一起去吃饭,可谓是万无一失轻轻松松。结果就因为这点儿细微的差距,被人瞧见了。
    没劲儿
    白云潜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里那点儿不爽也被这人的好欺负外加笑容给消没了,不过要让他这么认了,他也不甘心。
    白云潜不甘心,普遍情况下就有人要倒霉了。
    介于眼下在场的只有一个他比较看得顺眼的,这倒霉的方法就换了个模式。
    他眼珠一转,站起来走了过去,声音也变得有些轻,还带着点儿诱惑或者说是撒娇的意味,王爷儿,收了我的东西,可就是我的人啦!
    说话间,他那眼神还跟勾子似的勾了过去,直把裴静深逗得当机了,才哈哈大笑着离开。
    个小处男,果然纯情好逗。
    呀!
    这样心情好多了呢。
    说起来他这些年见多识广,熟知各种套路,还真没运用过呢。裴静深也是好命啊!第一次就用他身上了。
    此时他已经回了自己的沉香院,清芷和清瑶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这一句,都不知道从何而来。
    因为他们王爷虽说是皇帝唯一的嫡子,但还真不受宠,比不上二皇子不说,连大皇子都比不上。甚至就连三皇子和六皇子七皇子在皇帝那里都比他们王爷得脸呢,皇后娘娘又去得早,哪里就好命了。
    不过王妃时常语出惊人,脑回路也不知是怎么长的,他们习惯就好。
    清芷还好,沉稳一些,今天这一出一出,可谓是把清瑶直接折服了。虽然她以前也挺服的,今天显然更服了。
    她不懂什么叫燃,只知道当时在现场,她有种想要尖叫的感觉,觉得他们王妃实在是太帅气了。
    清瑶在宫中见多了各种传言,别以为宫里规矩好就没有谣言,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好八卦的人,宫里也不例外。谁受宠谁失了宠,皇上今天去见了哪位娘娘,哪位娘娘又把皇上从谁谁谁那劫走了,这种事情传得可快了。
    有真的当然也有假的,尤其是宫中还出过几次大事,都是关乎于皇子的,是谁害的也有很多说法。
    但大家都只能当不知道,或者强硬的不让外传,但那又如何,该有人说完是有人说,有谁会像他们王妃一样,直白白的说明白了。
    可以想见这一事过后,除了那些脑子有问题的,几乎所有人都会站在他们王妃这一边。
    没谁会再提什么不孝,逼死继母这样的话了。
    第二日,清瑶跟着白云潜出门,便听到了外面不少人在谈这件事情。大多说的对他们都是有利的,都在讨论李氏的恶毒,李尚书妄为户部尚书。
    尤其是一些尚且还年轻的书生,是个个义愤填膺的,看那模样,若非他们人微言轻,进不得宫,这会儿保管会在朝堂之上学那言官,狠狠参上李尚书一笔。
    如此人品,怎堪为尚书。
    别说尚书,就是别地儿七品官,都没听说过干过这般恶心事情的若不是证剧确凿,我是打死也不能信啊!
    不瞒贤兄,在下不善珠算,但昨夜却是一晚未睡,硬生生对了三了遍的帐,是想为尚书大人说句话都找不到理由。还有那李氏,以往只听说静王妃为人嚣张,李氏却是个和善的继母,如今看来
    那些话儿你也信?在李氏一手触成,将静王妃嫁出去为她亲儿子腾世子之位的时候,我就不信她真对静王妃好了。
    这事儿不是传言么,竟是真的?
    真的。那先前说话的人道:我有些关系,具体太详细的不知道,但这事儿大致却是没差的,据说李尚书也在其中出了力,不然李氏一个深宅父人,哪里能做到这事。
    他们说这些之时声音并未压低,毕竟这几人自恃君子之风,说你不是便说你,何需悄悄来说,他们光明正大。所以坐在旁边不远处的白云潜听了个清清楚楚,也跟着想起了这事儿。
    刚来的时候只有原主的记忆,他只知这是李氏干的,却不知具体。但现在随着知道的事情慢慢增多,大概已经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儿了。
    李氏估计是进宫找了娴妃,大皇子一脉自来同二皇子不对付,这件事情对靖远侯府并非好事,娴妃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事情,后宫里面枕边风有了,剩下的前面李大人只需稍稍帮一下,皇上那边本就没找好适合的人选,这边人家母亲亲自来说,他还能不同意?
    因为怕中间再出点儿什么意外,于是当场就下了明旨,等靖远侯知道的时候,已经在接旨了。
    原主当时就懵了,还以为是自己倒霉。以他的脑子,若非后来李氏几人突然变脸,白云扬又特意跑来跟他得瑟,哪里会知道真相竟是如此。
    白云潜目光一转,突然发现了什么,那不是彭致睿么?
    这位左相公子正带着一群小弟招摇过市呢,这边这么闹腾总归没牵扯到他家,是以他很是轻松自在。
    一路有小弟开道,很快就路过了这块儿地方,往前面去了。
    嗯那边好像是戏园子。
    估计是去听戏了。
    彭致睿一向喜欢听戏,最近又在捧这戏园子里面的一个角儿。除了上次恰巧撞上白云潜之外,一般情况下来了都会坐好一会儿。
    今天他特意让人进去看了,静王妃没在里面,于是摆着谱的就进去了。
    管事的一瞧见他,自然也是不敢怠慢,赶紧请到前面的座位上。一群小弟也跟着坐下,纷纷嚷嚷着:昨儿个真可惜,因为出城了没撞上这事儿,也没捸住好不容易出了侯府的白云扬。
    听说他胳膊又折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一脸微妙的表情,真的是从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不过彭少,我怎么觉得,咱们被耍了。
    另一个人立即道:我也觉得,这白云潜跟白云扬这是都反目为仇,恨得比跟咱们过节都深,怎么会合伙骗咱们的压注钱。
    那会不会是白云扬自己干的。一个小弟说。
    你开什么玩笑呢。先前开口说话的小弟道:他能有这脑子?瞧瞧他办的事儿,这事儿一出,我爹对我都和蔼可亲了,说我无能就无能吧,只要别跟他似的坑爹坑舅舅就行。
    是挺蠢的,虽说事儿是王妃爆出来的,但如果不是他乱传,王妃也不会这么干啊!而且李尚书跟王妃可没啥亲缘关系,坑他有道理,但白云扬就这明显的坑舅啊!
    啧啧,太厉害了。
    众人围在一起很是说了一些白云扬多没脑子,平日里天天被家里人当蠢货的他们,如今终于找到了他们可以鄙视其智商的存在,哪里能不兴奋。好半天,才想起来他们一开始在说什么,犹豫道:我怎么觉得,当时压了会回门坑了咱们钱的其实是静王妃?毕竟只有他才能如此肯定啊!
    彭少,那咱们还守白云扬么?
    当然守。彭致睿道。
    手底下小弟说:可这事儿估计他也不知道,还跟咱一样损失了
    你们当我蠢不知道这些?彭致睿一扬眉毛,但我能去带着你们打静王妃不成,我敢带你们敢来么?
    众小弟纷纷摇头,这要打完了他们回家就死定了,然后说不定还要被定罪这不就得了?彭致睿一挑眉,我又不是白云扬那个蠢货,这个时候还敢惹静王妃那疯咳,总之即不能去对付静王妃,还不许我拿他出个气?
    要不是他压那一下,咱们能被误导?
    说得也是哦?
    众小弟纷纷觉得彭少果然厉害,然后又开始讲起来白云扬到底有多蠢。真的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智商还不如他们的,可不得愉快的鄙视鄙视。
    纨绔们有纨绔们的重点,朝中大臣的重点自然不在白云扬有多蠢上面,事实上这事儿现在已经没人提他了。大皇子重新出山,带着人开始攻击李尚书,说得是义正言词,仿佛李尚书已经是罪大恶极。
    二皇子一脉自然还是想保人的,但在这种时候,就略显无力了些。最终李尚书还是被停了职,要让去查他这些年到底有没有贪墨。皇帝还说:朕这也是为了爱卿早想,毕竟现在流言纷纷,外面民怨不能不理。朕是相信爱卿的,到时候一但查清,也好还爱卿一个清白。
    李大人虽心早有准备,却还是险些没撑住。皇上相信他,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哪能经得住查。
    完了,全完了。
    早些年努力读书,这些年辛苦谋化,眼见只要赢了这一场漫长持久的大战,从龙之功就在眼前,然而他却看不到那一幕了。
    李大人,你该庆幸早早就退了场,要是迟一些,或许性命也保不住哦?大皇子笑眯眯的。
    说完,他就去追裴静深了。
    五弟,五弟,等等皇兄。大皇子追了上来,见裴静深停下,赶紧道:咱们一起,正好你成亲后我还没去过你府上,正好也见见弟弟新娶的王妃。
    五弟的王妃,你有什么好见的。这幸好是个男妃,要是女子,你这话一出人家还活不活了。二皇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说话毫不客气。
    正因为是男妃,皇兄这才如此这般直白。大皇子心情好,也不在意他的嘲讽,像是二弟的皇子妃,我何时提过要见?
    对了,二弟媳已然过门三年了吧!
    二皇子脸色顿时更黑,是的,三年了还没开怀呢。倒是老大,新妇娶进门还没两个月,就诊出了一个半月的身孕,然后过了年生产期一到,就产下嫡子。
    他冷哼一声,这你倒记得清楚。
    二皇子也只能安慰自己说,他这好歹还有希望,只是时候未到。如今眼前还有一个压根不可能有嫡子的呢,毕竟娶了男妃,那可是真不下蛋的。
    裴静深在他们开始你嘲我讽的时候就抬步走了,这时候大皇子回过神,赶紧追了过去,王弟等等,咱说好的
    哪就说好了,二皇子咬牙切齿,却也只能跟上,他也去,顺便也想会会这个突然疯了的白云潜。
    白云潜还不知道有两个皇子为了见他跟去了静王府,因为时间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他现在还在外面晃呢。
    以前知道他的人多,但真正认识,也就是说能把人跟名字对上的平民百姓其实并不算多。但现在则不同了,拜昨天所赐,认识他的人大幅度增加。如今走到哪里,有一个人认识,立马便会悄悄安利给其他人。
    瞧,那就是静王妃,对,就是昨天爆出他继母黑心贪他母亲嫁妆的。
    这还是王妃呢,可见娶妻还是要娶贤,这娶上李氏这等,这不得把祖宗气得也爬起来么。
    白云潜又并不像一般贵人们,只逛店里,他则只要喜欢,街边的东西也是时常买的。
    尤其是像什么糖葫芦糖人,最受青昩。
    一个卖糖葫芦的此时便在跟人得瑟,王妃可是也买过我的糖葫芦呢,可见我这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你就吹吧!旁人并不相信,毕竟这听起来多么不可思异啊!
    唉你这人,怎么还不信了!
    这些话白云潜并没有听见,毕竟他虽然有这本事,但好好的走大街上把所有人的话都听进耳朵里面,那显然是很吵的。纵然他的神魂非同寻常,纵然几百个人同时说话他也能分辨得清,但显然没这个必要他悠闲的逛着,偶尔跟清芷清瑶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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