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让我感动。”冼紫芫看着冼紫瑷,认真的说,“眼睛里到真有了三分的湿润,只是还是流不出来。”
    冼紫瑷再叹了口气,慢慢的说:“我回到关府,事先将面上的妆容全部洗掉,素净着一张脸,看起来我见犹怜,自己瞧着都是悲凄凄的。跪在地上,不敢抬脸看夫君,他恨呀,虽然他有着美妾相伴,心中并没有紫瑷半分,却容不得紫瑷被别人占了便宜,哪怕这人不论身份地位都远胜过他,他要杀了紫瑷,要亲手砍了紫瑷的头,然后送给煜太子做礼物。我只能哭着求他放过紫瑷,紫瑷并不是要苟活于世,只是紫瑷这条命虽然轻贱,却关系着他那几个儿女的安危。他便要毁了紫瑷这张脸,说这就是一张贱人的脸,紫瑷说,若是这张脸毁了,紫瑷实在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求他暂且饶过紫瑷,等到紫瑷真的丢了性命,再如何都好。我真是哭了,也是真的害怕,怕他一时气急败坏的真的出手,那岂不是前功尽弃?1
    小佩突然心中微微一颤,原本是想要欢笑的,却莫名的悲伤起来。
    “他必定会骂你丢人现眼,虽然他先丢人现眼在前,明知道自己的儿女被太后娘娘视做人质,却担心真要造反必定会毁了他的前程,所以他犹豫,并不是真的百分百的在乎他的儿女安危,他只是丢不起这个脸。”冼紫芫突然平静淡漠的说,“但他的犹豫却让一直追随他的人失了信心,一个当断不断的男人是不可取的,所以,在京城原本暗中追随他的人都慢慢疏远了他。他恨你,他认为是你造成了这一切,他在这儿辛苦忍受,你却在大兴王朝乐不思蜀。”
    “是呀,他骂紫瑷是贱人,一个市井小贩,却可以成了关府大少奶奶,这是多么羞辱的事呀,不仅不会葬我在关府的祖坟,就算是他,也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冼紫瑷轻轻吁了口气,“真是让他骂了个痛快,多少难听的字眼他都不加修饰的骂出来,紫瑷原本是觉得市井百姓们争吵,撒泼已经是无耻至极,却发现,比起关宇鹏,那些人都是和蔼可亲之人。”
    “于是,你告诉他,你知道他有儿女落在太后娘娘手中,因你觉得自己不能替你生养,所以就起了牺牲自己救回他的儿女的念头。”冼紫芫也轻轻吁了口气,“他就突然间抱着你哭,骂自己畜牲不如,问打你打的疼不疼。”
    冼紫瑷似乎并不奇怪冼紫芫的话,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小佩这才明白,这对姐妹二人是用着讲笑话般的语气说出了并不愉快的事情,冼紫瑷虽然是一往情深的说着她和她夫君的难过伤心事,却一字一句间全是冷漠和仇恨,她恨关宇鹏,就如同关宇鹏恨她一般。
    而冼紫芫做为冼紫瑷的亲妹妹,再怎么不喜欢这个亲姐姐,也因为血源关系而容不得任何人这样羞辱自己的亲姐姐,所以,她的语气也同样淡漠,如果一定选择,冼紫芫必定会无视关宇鹏的存在而保证冼紫瑷一生无忧。
    “他就是这样。”冼紫瑷慢慢的说,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腹部,“听紫瑷讲紫瑷竟然意外的怀上了煜太子的骨肉,他几乎瞬间就要杀了紫瑷,紫瑷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了,但是,听到紫瑷说,紫瑷可以用腹中煜太子的孩子哀求太后娘娘同意放了他的儿女,他又不想动手了,但是,他要紫瑷喝下可以腹中孩子胎死腹中的药,紫瑷说,太后娘娘不是傻瓜,若是知道紫瑷腹中的孩子出了意外,肯定会第一个想到是夫君的意思,关府会家破人亡。这万万使不得,只要太后娘娘肯放过夫君的孩子,紫瑷必定在太后娘娘面前自荆”
    冼紫芫点点头,温和的说:“所以,你让你的跟在你身边的太后娘娘的亲信传信到太后娘娘那里,说是关宇鹏要杀了你,因为他听人说你和煜太子有私情,并且怀了煜太子的孩子,太后娘娘自认你不是一个傻瓜,肯定不会主动和关宇鹏说起你和煜太子的事,自然会怀疑是关宇鹏派在你身边的人发现了什么然后告诉了关宇鹏,她一定会大怒,恼怒关宇鹏一个已经被罢官的人打探她派出去的人。”
    “是。”冼紫瑷点头,温和的说,“紫瑷被打的脸肿了,嘴里也出血了,样子十足的狼狈,夫君总算是肯放过紫瑷,允许紫瑷以紫瑷和紫瑷腹中的孩子做条件换回他自己的儿女,紫瑷从房间里爬了出来,一步一步的爬到院门处,紫瑷特意让太后娘娘安排的人躲在那里,然后要他们立刻进宫,告诉太后娘娘说关宇鹏恼恨紫瑷救回煜太子的事,让他和皇后娘娘的合谋出了纰漏,太后娘娘一向最恨皇后娘娘,自然是极信这个说法,然后请太后娘娘立刻宣了关宇鹏进宫,因为关宇鹏想要利用紫瑷腹中的孩子做借口昭告天下,篡权夺位。只要控制了关宇鹏,就可以乌蒙国天下太平。”
    冼紫芫点头,但这一次没有讲话。
    “关宇鹏是个小人,对付小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小人的办法让他倒霉,他昨日的做法关乎着他未来的日子,若他昨日能够稍稍和颜悦色些,紫瑷也不会起意要关府从此销声匿迹。”冼紫瑷语带感慨的说,“他如何羞辱我,我便要煜太子如何羞辱他,他令我爬出房间,我便要令他终生不能再行一步,他要我死,我却偏偏要他活,但要他活的猪狗不如1
    “你要用他换你锦绣前程。”冼紫芫轻声说,“到也公平。”
    “是,紫瑷也觉得甚是公平。”冼紫瑷立刻微微一笑,换了娇柔的声音,慢慢的说,“想当初,紫瑷到底不是一心一意嫁他为妻,但他何尝是一心一意对紫瑷,不过是把紫瑷当盾牌,掩饰他要夺取天下的野心。这天下,就算是要得,哪里轮得到他,我紫瑷不说不字,这天下就没有人可以说个行字1
    整个对话过程中,玄易未出一声,只是静静握着冼紫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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