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深眨巴了两下眼睛,说:还好。
    沈文钦也摇头表示没事。
    杨逸半睡不醒,解释:刚才玩太疯了,渴醒了,出来喝点水。慢吞吞地朝厨房走,顺便问了句,你们要吗?
    他们都摇头,道了谢,说有需要会自己倒。
    杨逸便只顾自己。从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只有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桌边,安静的夜里,水流过喉咙,轻微的吞咽声。
    微妙的停顿。
    你和陆晋的感情很好是吗?应深突然这么问。
    王
    非常直接,让沈文钦度忍不住惊讶地看向他,但什么都没说。
    杨逸喝水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眼睛望了过来,表情不明,但下一秒,他忽的笑了,眉眼弯弯,笑容绚烂,要是他的粉丝看见了,必然要激动尖叫。
    他走了过来,半倚靠着沙发背,凝视应深。此时,他很明显是完全清醒的,或者说不想在警察面前隐藏什么,装迷糊了。
    他挑唇,坦诚回应: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陆晋吧?更甚者说,你怀疑那花是我送的。
    应深虽没料到他这么直白,但微讶过后,还是淡然点头,等着他为自己辩解。
    没错。杨逸大大方方地承认,在他们面前出柜,我喜欢男的,喜欢陆晋,这份感情我一直藏着掖着,因为别人肯定接受不了。但是,我不需要做那些事,我和他关系很好,经常可以见面相处,还能像今晚一样住一起。
    可他是直的。沈文钦直指重点。兄弟间的亲密举动可以有,但再进一步就不可能了。
    杨逸苦笑,眼睫垂着,看着颇为悲伤失落。
    算了,你们就怀疑我吧,反正再怎么样,万事讲求证据,你们找不到的。
    然后,便似不在乎这事,被人戳到伤心处,心情不好地转身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后,沈文钦轻声说:他的态度很坦然。
    应深点头,平静道:这样自然的表现,要么是真无辜,要么就是演技极好,对自己十分自信,料定我们找不到什么对他不利的证据。
    心中思量,分析着杨逸就是嫌疑人的可能性有多大,目前他们掌握的线索并不多,只是初步的怀疑。沈文钦撑着下巴,忍不住说:把陆晋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嫌犯看不到他了,肯定会被刺激到,露出马脚,出现很好的突破口,可惜
    过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应深的回应,沈文钦略疑惑地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应深侧身歪倒在沙发扶手上,不小心睡着了。
    早上到省厅时,应深就已经是睡眠不足的困顿模样,一天下来,好几次抽空隙忍不住揉眼睛,想来该是早就累了。也不知是不是体能训练的缘故。沈文钦托腮看着,想着是不是该减轻强度。然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摇摇头。
    趴在沙发扶手上的应深忽然惊醒,半眯着眼,意识还有些迷糊,眼神茫然。
    睡着了?沈文钦明显是在明知故问,语带戏谑。
    应深一个激灵,立刻坐直,皱眉微微懊恼。身为前辈怎么能表现出这么不靠谱的一面。他打起精神,瞪着眼辩驳:怎么会,才凌晨两点而已,我的大脑皮层已经习惯在这个时间保持兴奋状态了。
    沈文钦看着他,笑而不语。
    应深托着下巴,视线心虚地飘向别的地方,就是不敢看这位后辈。他恍惚想起沈文钦刚才说的话,咳了一声,转移话题答:陆晋对自己的生活有很强的掌控欲,且不想和警方有过多接触,不会同意的。
    沈文钦微笑,我也这么觉得。说起来,我也困了,不如我们轮流守夜,你先睡吧,到时间了我叫醒你。
    嗯。应深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点点头,又说,我看完这些就睡。王
    沈文钦不置可否。
    不过一分钟,他就看着应深的头跟钓鱼似的,一点点地歪向沙发扶手,最后趴在上面,双眼闭着,呼吸平稳绵长,很快就进入了熟睡状态。一侧的脸压在手背上,嘴唇自然地微微嘟起,眼睫低垂,落下小扇子一样的阴影,软化了平日冷静严肃的表情,反倒像个小孩。
    沈文钦无声轻笑,拿了一旁的毛毯替他盖上。
    第31章 遇袭
    经纪人谢博辉被人攻击, 受了伤。
    王
    听到这个消息,应深等人立即赶了过去。
    屋内,谢博辉坐在一边处理伤口, 值得庆幸的是, 他在凶手攻击时,恰好从杯子的反光看到了人影, 及时躲开并高声呼救,
    引来了附近巡逻的保安,凶手看情况不妙, 逃了。
    只有轻微脑震荡, 肌肉挫伤, 手臂刺伤,可以说是有惊无险。
    看到犯人的长相了吗?
    谢博辉的身体还在发抖, 陷在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极度恐惧当中。过了好一会,他才摇头, 抖着唇回答:他戴着墨镜和口罩。
    警方人员向他了解情况后,便在屋内四处走动查看。
    谢博辉看着,拧眉,张了张嘴, 情绪激动, 你们在看什么, 还不出去找犯人?我差点都被杀了!
    我们在找犯人留下的线索。沈文钦走向办公桌。
    谢博辉倏地站起身,下意识向前疾走两步,身体前倾, 凶手才逃了没多久, 看监控啊!别浪费时间了!
    他瞪着沈文钦,面部肌肉绷紧, 语气急迫。应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办公桌。
    虽然作为一个差点被杀的被害者,说这些话很正常,但他的语气太急切了,肢体语言也不会骗人,显然沈文钦所处的位置有什么他不想被警方发现的东西。
    监控当然会查,已经在看了,你不用担心。
    应深说着,也往办公桌走去,同时不经意似的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果然眉毛蹙得更紧,两腮收缩,手背指骨鲜明,紧张不安的表现。
    对了,谢先生,你的妻子和孩子呢,怎么没见到他们?
    谢博辉很不耐烦,问这个做什么,他们不住这里!
    这样
    沈文钦和应深默契地同时拉开抽屉,翻找里面藏的东西。
    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无权翻我的东西,我要告你们!谢博辉像被人踩了尾巴,声调一下拔高,显然是慌了。
    这时,沈文钦却拿起一叠纸张晃了晃,微微一笑,等你解释清楚这些东西,再告我也不迟。
    谢博辉脸色一白,脚下踉跄,身体不稳的又倒回沙发上,低声喃语:我明明叫她都处理掉
    沈文钦将一叠照片扔在茶几上,和应深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手撑膝盖,看着他,说吧,陆晋家里的卡片都是你放的?身为他的经纪人偷拍他?藏着他的生活照,是偷偷爱慕着他,求而不得,然后发狂开始杀人了吗?
    一字一句,语气凌厉,咄咄逼人,最后一个杀人的大罪扣到他头上,吓得谢博辉脸色惨白,手脚发软。
    他嘴唇发抖,不我没杀人!我、我我只是让人弄了点卡片而已我有老婆孩子,他是男的,不关我事!
    应深指着贴着打印字的卡片问,那你为什么要给陆晋这种卡片?他不是你带的艺人吗,你恨他?
    当然不是!谢博辉急切否认,用力摆手,张了张嘴,似乎不知从何说起。他猛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警官先生,您们可能不知道,艺人最怕的不是狗仔缠身,有黑料可以洗白,真正最糟糕的是,不管你做些什么都掀不起风浪,透明的,没有人关注。
    应深皱眉,你的意思是,你故意伪造有跟踪狂关注陆晋,是为了给他添热度,这些是假的?
    其他警员也没好脸色,把我们当猴耍?!
    不是!不是!我只是让人弄了几张卡片,别的都不关我事!照片更不是我拍的,只是陆晋不想看到这些照片要撕掉,我说我来处理,我没扔是因为觉得留着以后可能有用!谢博辉飞快解释。
    有用?在场的警务人员皆表情微妙。
    王
    谢博辉自知理亏,此时对自己极为不利,态度便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又是鞠躬又是弯腰赔笑,求警方相信他的话。
    你能骗我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你为了赚钱,刻意隐瞒混淆警方的视听,干扰查案,已经犯了妨害公务罪,追究起影响,我们有权对你进行拘役,你觉得还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老警官声音沉沉,冷淡威严。
    如果我是凶手的话,我怎么会被人杀?他激烈辩驳。
    应深平淡说:贼喊抓贼,平日做的亏心事多被人盯上了,关于这点,我可以举出不少例子来,要我一个一个说吗?
    沈文钦也微笑,我们已经看过你的详细资料了。
    谢博辉表情惊惧,此情此景下,他一个人面对多个警务人员,脑子早已经转不过来。他握紧拳头,额头紧张得渗出冷汗,被逼到一定的地步了。
    我看见过凶手!他倏地大吼,急于证明自己,但话音刚落,眼底就划过一丝后悔。王
    老警官横眉冷目,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谢博辉眸光闪烁,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为自己讨价还价,赔笑道:如果我说了可以作为弥补,不追究之前的事吗?
    老警官冷笑,你可以不说。走,把他带回警局。
    等等!我说!我说!
    谢博辉正襟危坐,朝老警官讨好地笑了笑,发现对方毫无反应后,便端正了表情,将自己知道的全盘倒出。
    我们已经撞见他不止一次了,一开始只以为他是个疯狂粉丝,他又离得远偷拍,就没多管。谢博辉说着,停顿一下,偷瞄警察们的表情,但有一次,他不知怎么跟进了公司大楼,我在楼梯口正好撞见了,我和他对视一眼后,他立刻一拉帽子,跑了。
    什么时候的事?之前为什么不说?
    就一个月前的事,中午饭点他只说一半,支支吾吾。
    为什么不说!老警官厉声重复,目光如炬,刺得他一抖。
    有人可以给我作证,我那时和王晓露在一起。
    就你们两个?
    嗯。
    老警官顿住。中午饭点,楼梯口,还是孤男寡女。
    在场的警察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明明是来查案,却莫名其妙被迫得知一个婚外出轨的狗血八卦,继阻碍查案的罪名后,又加了道德上的渣男称号,让他们都不知该作何反应好。
    事业无成,只会耍手段,把陆晋当成一棵摇钱树,即便出了命案也只顾自身利益,同时还背叛家庭,勾搭职场年轻女性,为隐瞒丑闻,再一次知情不说。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警方怀疑陆晋会给他带来负面影响,那他现在做的这些,又是另一副面孔了。
    最终,众人直接无视他,又找王晓露审问。
    她见到警察时,反应十分淡定,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个时候。她很配合,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卡片是他让我伪造的,我一开始不愿意,但他威胁说解雇我。我不想丢了这份工作,最后还是答应了。我是助理,有陆哥家里的钥匙,要做什么手脚很简单。
    他在楼梯口看见嫌疑人的事,你能作证吗?
    她说:不知道,我走在后面没看到,是他说的。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他在说谎?
    王晓露很平静,依然摇头,我不知道。
    应深和沈文钦对视一眼,又问:你伪造卡片的事,除了你和谢博辉以外,还有谁知道?
    王晓露回忆,他说越少人知道越好,应该没有了。
    她摩挲着手指,胳膊搭在桌子上,沈文钦发现她的虎口隐约露出了创可贴的痕迹。
    受伤了?
    她顺着看过去,下意识拉袖子遮住,笑了笑,我手比较笨,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刮伤的。
    沈文钦眯了眯眼,状似关心,有好好消毒吗?我们这儿有医药箱,因为忙随便对待的话,细菌感染发炎就更麻烦了。
    她客气摇头,不用了,谢谢。
    应深递给她纸和笔,麻烦你写下,陆晋身边出现可疑人物的具体情况,从真正的亲笔卡片出现的时间开始写。
    她拿着笔,看了看纸,又抬头,怎么写?
    你看到什么,都直接写出来就行了。
    哦,好。
    她低头认真地写着。
    应深他们走出审讯室,问监控方面有什么发现。
    但值班保安表示,没有任何可疑人士进入,他都是一一排查过的,更不可能让什么穿着黑色外套,用墨镜口罩全副伪装的陌生人进来。
    那凶手是怎么闯进来的?原本就是小区内的住户,或者是访客?
    警方检查现场后,发现凶手攻击谢博辉的凶器正是他家厨房里的一把尖头菜刀,而且被凶手带走了。选择用现场的物品作为凶器,而不是提前自行准备,有可能是无计划的激情杀人。
    对谢博辉积怨已深,到他家时,又无意听到或看到什么,成了一个刺激点,让凶手彻底失去理智,手执凶器,迈向地狱。
    第32章 抓捕
    水池里, 女人惊恐地呼救,但身体不受控制地慢慢陷入水中,水面盖过鼻子, 难以呼吸, 神情痛苦。
    矫健的身影毫不犹豫地一跃,溅起水花, 手臂不停划开水面, 朝女人的方向游去,一把搂住她的腰, 两人破出水面。他担忧地看着女人,
    双眉紧皱。女人睁开眼, 脸色苍白,搂着他的脖子, 嘴唇犹豫地动了动,然后终于遮掩不住情感似的,
    紧紧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后怕地哭了起来。男人微松口气,眼底只有她一人, 满满的深情柔和, 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导演一声喊卡, 他们便很快的收回表情,游向岸边,工作人员立刻给他们披上浴巾, 递上热水。
    一切看起来都只是很普通的拍摄现场, 但实际上,边缘站着几位身着便衣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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