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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入秋,八卦的热情却如炙夏一般,在街头巷尾间蔓延桑辰被袭击事件的来龙去脉,众说纷纭,而何寺正谨遵圣谕,不敢将过程透‘露’分毫,但是却不遗余力的把冉颜和刘青松如何救治桑辰的过程渲染的十分‘精’彩,其说故事的功力丝毫不在刘青松之下。
    不过何寺正倒也很有分寸,将冉颜为桑辰人工呼吸的一段略了过去,并且严禁外传,违者必重罚。
    别人的视线大都被冉颜的解剖术和桑辰被袭内幕所吸引,但萧颂却是‘私’下里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之后便立刻二次着手封锁此事。
    萧颂的表面功夫向来做的不错,在人前,与冉颜依旧夫妻和睦,然而之后便埋头到了案件之中,白日去官署,晚上彻夜批阅卷宗,也从不会刻意的避开冉颜,见了面,依旧是笑意盈盈。
    但这些不过是他长久以来习惯的伪装而已,冉颜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与从前的不同。也明白萧颂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被带了绿帽子,冉颜对桑辰的举动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可萧颂心里岂能没有疙瘩?况且他一直以来对这方面都没有什么心‘胸’。
    冉颜起初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当时情况危急,刘青松不再身边,又无别人会做人工呼吸,她不想桑辰死,嘴对嘴又有什么关系?可是这几日来,她也站在萧颂的立场上想了许多。他在婚事上面,一直都是全长安的笑话,好不容易娶个妻子,却“红杏出墙”,又怎么能不郁结?更重要的是,他在乎她,他一直都不是个善心人,别的人死活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因此恐怕一时也难以想开。
    “怎么办?”冉颜虽然很会分析别人心理但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应对又是另一回事,她对男‘女’关系向来不怎么擅长,只能破釜沉舟的咨询刘青松了。
    刘青松一听说事情的经过立刻兴奋的道,“冉颜,你这可是问对人了,这方面我是专家!”
    冉颜倒是有些相信,毕竟刘青松没几日便将冉韵追到手了,冉颜从来不觉得冉韵是个单纯的小姑娘那么好骗。
    见冉颜投来询问的目光,刘青松道“三十六计懂不懂,首先说一个,苦‘肉’计,咱们配一个‘药’,让你吃了之后犹如大病将死,九郎不过是生气罢了,他若是不在乎你,也不会生这么大气你这招一使,保证他什么气都没有了。”
    冉颜垂眸沉思,歌蓝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郎君又不是愚笨之人,岂是这么容易被骗?倘破,会不会‘弄’巧成拙?”
    冉颜也正是有这方面的顾虑。
    “法子多的是。”刘青松自信满满的道,“不如你就直接与桑辰继续暧昧着,装作真的红杏出墙,九郎一看,绝对急。”
    “对,他肯定会急。”冉颜面无表情的盯着刘青松,“不仅会急,而且会暴怒指不定就下狠手杀了桑辰。”
    以萧颂的‘性’子,的确能干出这种事,刘青松一点也不怀疑。
    “不如······就用美人计吧。”刘青松一脸猥琐的笑,“情趣你该知道吧?你这样貌,只要别死板着一张脸,穿的清凉点到他面前去嗯嗯啊啊两声,他就是铁壁铜墙,也该坍塌了。”
    冉颜皱眉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
    话虽这么说,这也是目前看起来最为稳妥的法子了,即便不成功,也不过是丢回脸而已,她在他面前又不是第一次丢脸了。
    她不屑用苦‘肉’计作假,又不齿利用桑辰…···最终,冉颜便果断决定当晚就试试美人计,一直普着别人主动,也不是她的风格。
    冉颜不保守,但也不是个随便的人,以前没‘交’男朋友,一来是因为秦云林的事情压在心头,二来,没有遇上合适的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以前好像对这方便并没有多少兴趣。
    就是现在,倘若那个人不是萧颂,她也不会有什么冲动。
    赶走刘青松,冉颜便与歌蓝、晚绿关在屋内开始改衣服。那种半透明的薄纱到处都是,而且纱、绸、绡的质地都各有不同,配起来便如笼在雾中,若隐若现,歌蓝和晚绿一致认为,比单纯的暴‘露’更有杀伤修修改改中,三人不知不觉的忙了一天。
    傍晚时,萧颂从官署回来,还如前几日一样,在前院的浴房里沐浴之后便去了书房。这几日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幸而事情较多,他可以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案宗上,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萧颂埋首在一堆案宗里,不知道何时走了神。
    他起身走至窗边的几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斜倚在窗前,能看见长安坊市间的亭台楼阁,遥遥似是延伸到天际。
    关于冉颜为桑辰度气的事情,当时他听到消息,怒火登时淹没了理智,若非是他平素已经将“三思后行”刻入骨子里,恐怕桑辰已经身首异处了。
    冉颜之于萧颂,是妻,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的妻子。他这些日刻意避开她,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他知道自己很不冷静,也不能接受这种事情,所以怕在情绪支配下做出什么伤害感情而无法挽回的挚情。
    再说,他也得让冉颜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此事,冉颜是个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出现第二次。
    看着渐渐落山的夕阳,萧颂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安,前几日这个时候冉颜早就送饭来了,今日却迟迟未来····`·
    “来人。”萧颂扬声道。
    “郎君。”小厮推‘门’进来,垂首恭立道。
    “命人去看看夫人在做什么?”萧颂话音方落,便听见了上楼的脚步声。
    萧颂‘唇’角微微一弯,他不用看人,只听脚步声便知道是冉颜来了,便小厮道,“你下去吧。”
    “是。”小厮躬身下去,在到楼梯口的时候,退避到一旁·小声道,“夫人来的正好,郎君方才还念叨您呢。”
    萧颂一旦‘阴’郁起来,全府的气温都降至冰点·所有仆婢都知道是因为与夫人闹别扭了。他们倒是将形势看的无比清楚,在家里,还是夫人的话算数,所以立刻都一边倒的偏向冉颜。通风报信绝不在话下。
    “嗯,赏。”冉颜亦轻轻回了一句。她也只需要说这一个字,至于赏什么赏多少,都不需要她来动脑筋·歌蓝会将这些事情想周全,她只需做决定。
    虽然两人说话的声音极轻,但萧颂站在‘门’边,听的一清二楚,脸‘色’不由发黑。
    冉颜进屋时,便瞧见萧颂一脸‘阴’沉的坐在案前,她顿了一下,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莞尔,“夫君,晚膳可曾用过了?”
    “未曾。”萧颂醇厚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自从与冉颜大婚之后·萧颂每日回家十分积极,便是现在这样闹不愉快,视事完之后,还是会立刻回来,不会像以前那样在官署中随便吃些。
    “我方才做了一些小菜。”冉颜亲自将托盘里的菜摆到窗边的几屋内到处都堆满了案宗,因怕损毁案宗,萧颂一般不会在这里吃饭,喝茶也都是在窗边那块地方。
    萧颂今日并没有‘露’出那种习惯‘性’的笑,默默的坐到几前,问了一句·“你可曾吃过?”
    “娘子一下午都在厨房里忙,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呢。”晚绿飞快的道。
    ‘侍’婢在这个时候‘插’嘴很无礼,但是看着两人整日“相敬如冰”,她十分着急,也顾不得许多,心道·大不了就被打上十几板子,半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
    “晚绿。”冉颜皱眉,不是因为她‘插’嘴,而是太夸张了,她不过比平时多在厨房里呆了一两刻,今日的饭菜的确用心些而已。
    萧颂垂眸看了一眼菜‘色’,冉颜做饭不喜欢做很大分量,但菜式比较丰富,因着刀工利落,厨艺也不错,因此每一道菜看起来都赏心悦目。
    “一起吃吧。”萧颂道。
    晚绿听见萧颂的话,心中一喜,等了两息,听冉颜轻轻应了一声,她便飞快给盛饭。
    食不言。
    冉颜和萧颂虽然是不同时代的人,却接受了同样的教育,因此一顿饭下来,只有筷箸偶尔轻轻碰到碗的声音。
    搁下碗筷,待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端下去,两人各端了茶水。
    冉颜早就将步骤想好了,她开始从正事说起,“我明日便要入宫替晋阳公主诊病,前日宫里已经将记录公主病情记录送了来。”
    她这话一说,萧颂便明白了什么意思,冉颜没有入宫的经验,不知宫中礼数。
    他抿了口茶,淡淡道,“无需担忧,照常行礼便是了,不过你的神医名声,怕是已经家喻户晓,后宫妃嫔许是会想见你,我已经托人捎信给德妃娘娘,届时她会提点你。”
    萧颂纵然生气,但心中还是关心她,默默的将一切事情都打点好,冉颜心中一暖,伸手覆上他的手。
    萧颂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推开她,只是找了个话题,“德妃出自燕氏,她的祖母是出自独孤氏,这个关系有些远了,但她与母亲关系不错。”
    冉颜的婆婆乃是独孤最强大一脉的嫡‘女’,燕氏虽然也是名‘门’,但至贞观年间,远远不如独孤家。德妃凭着那一点亲戚关系与她‘交’好,相当于拉拢了独孤家和萧家。李世民后宫的‘女’人个个出身高贵,不拼身份和势力,怎么能站得住脚?
    冉颜觉得这样进展有些慢,便一手从他腰间向下滑去。萧颂身子一僵,脸‘色’有些发红,微微侧开脸道,“虽说她也依靠着我们家的力量,但去年年底时,她向圣上荐了武氏‘女’,颇得圣心······”
    “我知道。”冉颜打断他的话,伏在他身上,‘唇’在他颀长的颈间将‘吻’未‘吻’,热热的吐息如‘毛’絮般轻轻挠着他,手也不老实的放在他腰腹间轻抚,“是武才人嘛,听说她是个极美的人儿。”
    冉颜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魅‘惑’,萧颂以前从来没有听过,他与冉颜的夫妻之事一而再的因别的事情推延,忽而间被冉颜勾起那销魂蚀骨的回忆,喉头忍不住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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