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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庄嬷嬷正在跟乌拉那拉氏禀告贝勒爷已经派了两个奴婢去玉溪院的事,只怕她们不能再插手把人派去钮钴禄格格的身边了。
    “福晋,这都是奴婢的错,昨日奴婢光顾着忙兰院的事,忘了派人去盯着那玉溪院。”
    庄嬷嬷很是愧疚,要不是她今日去玉溪院教导钮钴禄格格面圣的规矩时见着有新人,她还不知道贝勒爷那里已经派了人前去。
    那两个奴婢都是前院的人,据说还是贝勒爷身边的苏公公精心挑选出来的,由此可以看出贝勒爷对钮钴禄格格腹中小阿哥的看重。
    她得知这个事本来还想早点回禀福晋,可之前见福晋正在准备恭迎万岁爷圣驾的事,她就只能先暂时瞒着,要不是她现在得知了另一件事,她也不会想着现在就告诉福晋。
    “好了,嬷嬷你就不要自责了,既然此事爷那里已经有了定论,我也不好违背爷的意思,往玉溪院安插人的事就算了。”
    乌拉那拉氏倒是不怎么在意,反正她派人去的目的也是为了盯着玉溪院里的下人。
    到时好保护钮钴禄氏肚子里的孩子,如今爷那里既然已经插手,那对她而言也不算是个坏消息。
    庄嬷嬷听了面色却依旧难看:“福晋,其实昨日兰院还发生过监守自盗的事,只不过贝勒爷吩咐了不准外传,所以奴婢这才刚得到消息。”
    “监守自盗?”乌拉那拉氏闻言猛的坐直了身子:“是那如意果被人偷了?”
    庄嬷嬷点头:“被偷了三个如意果,据说是兰院里一个姓周的粗使嬷嬷做的。”
    至于细节她还是不说了,免得此事恶心到福晋。
    乌拉那拉氏听了有些担心的蹙眉:“当初这兰院的下人都是我叫人安排的,如今出了这事,就怕爷那里会怪罪我。”
    庄嬷嬷却是笑着宽慰:“福晋,您不用担心,这事牵连不到您,反而是李侧福晋那这回讨不着好。”
    “这话怎么说?”乌拉那拉氏心有不解。
    庄嬷嬷笑着解释:“福晋,那个周嬷嬷的小女儿在李侧福晋那侍候二阿哥,因为上次二阿哥生病的事,她被贝勒爷罚了二十板子。
    估计是人小身子单薄,被打的重了些,后来被赶着回家养伤,这也难怪昨日贝勒爷吩咐抓人的时候后院里没有听到动静。”
    乌拉那拉氏听了幸灾乐祸的拿帕子掩嘴笑了,随后想着什么思索片刻后道:“嬷嬷,那你看这件事能不能把李氏拖下水?”
    这如意树爷已经献给了皇阿玛,那个奴才竟敢监守自盗,若她背后的主子是李氏,若皇阿玛知道那个奴才跟李氏的这层关系,这后果稍微一想……
    庄嬷嬷皱眉想了一会却是遗憾的摇头提醒道:“福晋,您忘了李侧福晋还有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
    这句话恍若一盆冷水,浇灭了乌拉那拉氏心里的窃喜。
    也对,就算看在那三个孩子的份上,爷也会在皇阿玛面前帮李氏遮掩一二或是求情,就算皇阿玛那真有处罚,估计对李氏而言也不会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庄嬷嬷说完见福晋一脸的失望,忙温言细语的安慰了几句,之后转移话题说起了钮钴禄格格被万岁爷召见一事。
    “你是说皇阿玛还特意提出要见那个木嬷嬷?”乌拉那拉氏听着这个事更是疑惑不解。
    庄嬷嬷说出她知道的消息:“福晋,昨日在兰院还有一个如意果没有找到,那个周嬷嬷一口咬定是木嬷嬷偷的。
    只不过贝勒爷那里好像不太信她的话,主要是侍卫在那个木嬷嬷的屋子里,还有钮钴禄格格的屋子里都没有找到东西。
    那个木嬷嬷说周嬷嬷一口咬定是她偷的,最终的目的是想害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孩子,还暗指此事是周嬷嬷背后的主子吩咐的。”
    乌拉那拉氏听了蹙眉,眼里闪过一抹厉色,她沉声叮嘱道:“嬷嬷,我觉得那个木嬷嬷说的有很大可能是真的,这件事背后只怕真有那个李氏的手笔。
    嬷嬷,接下来这几个月,你一定要盯紧了那李氏,不能给她任何动手的机会,这钮钴禄氏肚子里孩子,我是志在必得,你可一定要给我看好了。”
    庄嬷嬷听了严肃的点头应是,决定在那个钮钴禄格格平安生产前,她晚上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警醒着,千万不能掉以轻心的坏了福晋的念想和心愿。
    木兰和香豆扶着钮钴禄芯兰跟着苏培盛向兰院走去。
    一路上三人虽心里的想法各有不同,但却都很是紧张和担心,虽走的路不长,但三人的额头上都泌出了点点汗水。
    苏培盛领着她们来到兰院里,此时院子里有很多人围着那如意树正在查看和研究。
    木兰三人见着目不斜视的走到正房门口,三人站定等着苏培盛进去回禀万岁爷。
    木兰她们虽离开这兰院才只有一天,可如今再回到这里,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心境也跟以前大不相同。
    “钮钴禄格格,您随奴才进去吧。”苏培盛掀开门帘出来抬手道。
    钮钴禄芯兰听了不自觉的看了身边的木兰一眼,感觉有点心神不定的腿软,她在脑子里默念早前庄嬷嬷教导的各种规矩。
    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面圣见万岁爷了,当初在宫里选秀时,她也是见过万岁爷的,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并没有面对面的说过话。
    木兰感觉到钮钴禄芯兰的不安,握住她胳膊的手紧了紧,安抚的对着她点点头。
    其实现在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木兰,万一万岁爷真觉得是她偷了如意果,等会自己要怎么辩解才好?
    这和面对四贝勒时的感觉完不同,毕竟那可是掌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帝王,处理她还不就跟踩死一只小蚂蚁似的。
    钮钴禄芯兰三人俯首小步进屋的福身行礼道:“奴婢给万岁爷您请安。”
    康熙很有兴致的扫视了三人一眼,笑着抬手道:“平身。”
    “谢万岁爷。”钮钴禄芯兰起身站好,头依然低垂着,牢记着庄嬷嬷早前的教导。
    康熙见她们的规矩不错,笑着道:“钮钴禄氏,抬起头让朕看看。”
    木兰听了心里腹诽,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前台词?
    钮钴禄芯兰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抬起头,眼睛却是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不敢乱动,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轻放缓了。
    现在这可和选秀时的情况不太相同,那时排着站在一起的秀女众多,而且万岁爷对她们就是轻飘飘的一扫而过。
    哪会像现在这样直直的盯着她看,让钮钴禄芯兰紧张不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康熙打量审视着面前的钮钴禄氏,见她只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小姑娘,身上看不出跟一般女子有丝毫不同的地方。
    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在阅人无数的康熙眼中,这个钮钴禄氏都只能算是一般,若是在往常见着,可引不起他的一丝兴趣。
    可想着这两天在她身边发生的事情,康熙顿时就心生戒备的眯起眼睛。
    这世上的事,从不会无缘由的发生,如今这两件事发生的如此之巧,其中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关联。
    又或者真是他多虑了,这两件事真是巧合?
    康熙沉默不语的不作表态,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紧绷起来,压抑的让人心慌。
    太子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上下打量着这钮钴禄氏,见她很是平凡的毫不起眼,又觉得自己先前的担心有点多余。
    胤在一旁看着心下一动,垂下眼掩住里面闪过的一抹异色,看来皇阿玛也觉得这如意树跟钮钴禄氏有关。
    钮钴禄芯兰只觉得有点气虚胸闷加腿软,要不是木兰和香豆在一旁暗中扶着,只怕她会立时的跪倒在地上。
    半晌后,康熙才收回审视打量的目光,扬眉笑着夸赞道:“老四,你这格格相貌生的不错。”
    胤听了上前一步拱手道:“皇阿玛您忘了,这钮钴禄氏还是您指给儿臣的。”
    “这么说来,还是朕的眼光好。”康熙听了乐得哈哈大笑。
    这屋子里紧张的气氛顿时就松懈下来,木兰等人情不自禁的闭眼轻呼口气。
    康熙语气还算温和的接着问:“钮钴禄氏,你的阿玛是?”
    钮钴禄芯兰屏住呼吸顿了一下,才略显颤抖的低声道:“回万岁爷,奴婢的阿玛是四品典仪官钮钴禄凌柱。”
    康熙听着颔首,这官位倒是不高。
    他见这不长的时间里,钮钴禄氏的面色看着已有些发白,精气神看着大不如刚进来时,看来是被刚才的阵势给吓着了。
    想着她肚子里如今正怀着老四的孩子,康熙也不准备为难她,笑着摆手吩咐:“好了,你先下去吧,记得好好照顾你腹中的孩子。”
    钮钴禄芯兰听了心里微微一松,再次福身道:“谢万岁爷,奴婢遵命,那奴婢先告退了。”
    她说完这句话起身就准备退下,一旁的木兰和香豆也跟着小步往后挪动。
    木兰只觉得她背后的衣服都汗湿了,还好到现在为止都没她什么事,难道是那个苏培盛传错话了,万岁爷并没有提出要见她,是她自己误会了?
    木兰三人都已经快走到门口了,谁知就在这时,她们突然听到万岁爷说了一句
    “那个木嬷嬷先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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