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呆住了。
    没人想到,刚刚还在那边嘻嘻哈哈的秦十,能够在一瞬间就变成一个小流氓,这就是他的本事。
    而范玉在愣了愣之后,也弯起了嘴角,那个走下傲娇的女明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成熟稳重,心狠手辣的女高管,春华。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即便是比秦十低了一头,却也不能掩盖掉她那霸道的气场。
    “有意思,一个小流氓而已,都这么骄傲了。说说吧,你有什么本事在我面前这么吵。”
    范玉吹了一口气,仿佛是随时就要叫人把秦十给打发走一样。
    秦十脑子里一转,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回答了出来。
    “我认识一个人,你认识。”
    说完之后,撅着嘴,是少年人常有的不服输的表情。
    虽然有些愚蠢,但是愚蠢得可爱。
    范玉露出了一副思考的表情,只不过这表情转瞬即逝,换上的又是她那冷冰冰的,万年不变的面孔了。
    “我怎么可能认识和你一路的人,简直就是笑话。碰瓷的?保安,把他给我带走!”
    几乎是伴随着范玉的这句话,两个人也快速地脱离了刚才的状态。
    等范玉回过神来之后,她并没有觉得羞耻,反而是惊讶地看着秦十。她没有想到,自己一个人都没办法这么快地进入状态,反而在秦十的带领下,就这么成功了?
    而那边的张导演连同编剧,已经在那边鼓掌了,露出了一脸高兴的表情。
    “不错,不错,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还真是有奇怪的化学反应。我很期待你们的对手戏了。”
    范玉却有些羞涩地把头扭到了一边,然后在那边自言自语了起来。
    “切,就只是一个巧合而已。不对,肯定是我的小宇宙爆发,刚好让这小子撞上了,哼,运气还真是好!”
    助理听了之后,很是努力地憋着笑,她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老板对秦十会这么得苛刻。
    她这时来到秦十旁边,确认他已经不是那个小流氓黄毛了之后,才小声问道:
    “哎,那个你还需要我继续给你说后面的剧情么?我觉得你挺厉害的了。”
    秦十却摆了摆手,淡定地说道:
    “当然了,我刚刚就是超常发挥而已。当然了,还是靠范大明星的帮助了。”
    范玉听了这句话之后,果然是高兴了很多,也没那么生气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因为范玉的原因,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助理点了点头,继续用她那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把故事继续了下去。
    “春华回去了之后,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小鲜肉难以忘怀。她明明已经过了小姑娘的年纪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小鲜肉没有再出现过,而春华也终于是把他给忘了。就像是人生中总有那么几次的相遇,以为刻骨铭心,实际上下一秒就烟消云散了。春华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新的生活了,只不过她没想到,在某天晚上,一个小流氓拦住了她的车。”
    秦十点了点头,他明白,这应该就是他出场的第一幕了。不对,第一幕应该是小鲜肉和他聊天吧?
    当然了,这并不重要,秦十仍然在竖着耳朵听着助理的故事。
    “黄毛其实很早之前就认识春华了,甚至在春华撞上小鲜肉之前。他是一个混混,高中没毕业就在这个社会上讨饭吃了。甚至有很多人不理解,成绩优异,勤工俭学的小鲜肉是出于什么理由没有嫌弃黄毛的。对于这个,黄毛认为这是他的人格魅力。”
    “黄毛就负责这一片儿,他不是老大,但也不是什么小喽啰,是可以收点好处的。他总是能够走进一些小店里,顺手拿着点东西,一分钱都不用留下。这样的生活是惬意的。”
    秦十听了之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这就是电影而已,实际上他认识的流氓,早就没这么惬意的生活了。
    现在华国的治安这么发达,收保护费已经越来越没用了。
    不过他也没想着要站出来纠正什么的,对于他来说,就当作是听故事好了,反正挺有趣的。
    “黄毛负责的地方刚好就是范玉住的地方,只不过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除了晚上会瞪着一双高跟鞋,画着精致的妆容,却裹着一身睡衣出门,然后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水之外,她几乎都是在自己的轿车上和黄毛擦身而过。她甚至都没有看过黄毛一眼。”
    秦十这时笑得更明显了,不得不说,这个编剧的细节很好玩。
    这样的一个女人,很奇怪,越是奇怪,也越容易让人好奇她的过去。
    好像有一个很有名的作家说过,一个人的怪癖和他的童年密不可分。
    看来这个春华也一样。
    助理虽然不知道秦十在笑什么,只不过发现几乎片场的人都在听她读剧本之后,压力更加大了,汗水不自觉地从她的额头上往下掉落。
    一边的范玉却已经躺在椅子上,闭着双眼,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思考人生了。
    “就是有一天夜里,忽然下起了暴雨,在燕城市,这种反复无常的天气太正常了。黄毛暗骂了一声之后,便跑进了便利店里躲雨。毫无疑问,他在那里看到了正在买东西的春华。然后,他就像所有言情剧的男主一样,爱上了这个明显比他大的成熟女人。”
    秦十此时露出了个古怪的表情,他还以为是范玉爱上了自己,没想到是他先爱上对方,有一种落了下乘的感觉。
    助理笑了笑,开始接上了刚才的剧情。
    “春华没想到这个流氓会挡在自己的车前,她有些愤怒地按响了喇叭,结果却没人回应自己。”
    春华深呼吸了一口气,拉开了车窗。
    “小兔崽子,你干嘛呢!”
    就在所有人都仿佛进入了一段剧情的时候,张导演忽然就叫停了。
    他叫住了正在说话的助理。
    “好了,你们就从这里开始吧,秦十你先看一眼自己的台词。记得,你从现在开始,就不是那个德星集团的员工,而是一个流氓了。”
    秦十点了点头,从助理的手里拿走了剧本。
    至于范玉,也把眼睛睁开了,她已经把这段台词背下来了,现在更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此时,一个化妆师开口道:
    “导演,要给他们两个化妆么?”
    张导演立刻就摇了摇头。
    “不用,就是临时表演而已,我不会拍摄的。”
    几乎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是很担心秦十会连累他们。谁知道他刚才的表现,会不会只是昙花一现呢?
    “好了,你们开始吧。”
    张导演看到秦十把剧本放下了之后,立刻说道。
    秦十点了点头,他走到了范玉的面前,低着头。
    可是当他抬起头的瞬间,就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的眼神里,全是戏。
    几乎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就是一个流氓,他就是那个黄毛。
    范玉心中一紧,当她看见秦十那双促狭的桃花眼时,也飞快地进入了状态。
    这会是巧合吗?
    “你在干嘛呢,小兔崽子!”
    春华冷冷地望着黄毛,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流氓,挡在她的车前。
    黄毛两只脚不停地晃动着,就好像是站不稳一样,他对着春华吐出了一个泡泡,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个,能一起喝点东西么?酒,还是咖啡,或者奶茶?”
    黄毛有些害羞,但是他长期以来流氓的行为,又让他不愿意在春华面前流露出他的害羞,只好是用剧烈的肢体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内心。
    春华是个老江湖了,一眼看穿,却不点破。
    “我不认识你,小朋友我也不适合你,你这样子去骗骗女大学生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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