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猜来猜去徒增烦恼。
    两个人在一起也是一样的,既然喜欢对方,把自己的介意说出来有那么难么?
    简令不懂。她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理解不了这其间的纠结。
    “慕慕,我喜欢你,不想看到你伤心气闷,可有时候也许我做了让你难过的事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只有告诉我,我才能改,对不对?”
    简令说的很真诚又恳切,罗一慕看着她说话时亮晶晶的眸子,意外之余,又深受触动。
    坦白说,罗一慕自己就是简令无法理解的、把所有事情都埋在心底从不告诉别人的那类人,坦率当然好,然而坦率就意味着把自己的心剖开来给对方看,其中需要的勇气他人无法想象,罗一慕已经习惯了所有的事都一个人扛,所有的情绪也都一个人消解,她这样度过了三十来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这一刻听到简令一番话,才恍然,原来两个人相处,任何一方的不坦率,都是对另一方的伤害。
    罗一慕不想伤害简令。
    她爱简令。
    罗一慕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肩膀也随着吐气的动作缓缓放松,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松弛状态。
    “我没有不让你救人。”罗一慕说。
    “?”简令疑惑。
    “我只是不喜欢看到你和那个被救的女生搂得那么紧,也不喜欢你用那么暧昧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罗一慕的表情严肃,说得非常认真。
    简令眨眨眼,仿佛没听懂,“我什么时候搂她很紧了?”更没有在她耳边说用什么暧昧声音说话啊,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诬陷!
    “你的手起码在她腰上停了二十秒。”罗一慕说得强硬,其中有掺杂了点酸溜溜的情绪。
    “噗——”简令忍不住乐出声,“所以慕慕你的确是在吃醋么?”她仰头在罗一慕唇边闻了闻,笑着皱眉,扇了扇风,促狭地说:“我说怎么一路你身上都有股酸味儿呢。”
    她觉出罗一慕浓烈的醋意,有意逗她,似笑非笑地凑到她身上闻,甚至手都抵在了她的胸口处,触手柔软。
    罗一慕眯着眼,半纵容地任她戏耍了一分钟,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钳住了她的细腰,顺势往怀里一带,简令便整个人被困在了她怀中。
    “你干嘛?”简令没有准备地被罗一慕制住,用力挣了挣,没有挣脱,干脆放松下来,惬意享受罗一慕的怀抱,侧头靠近她的颈窝,嘴边挂着揶揄的笑,“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吧?”边说,还边用尾指挑逗罗一慕的掌心。
    罗一慕瞪了瞪这个都被困住不能动弹还依然不老实的人,把那根使坏的纤细尾指一并握入掌心,低下头,惩罚似的在简令侧颈上吮了一下。
    最靠近咽喉要害的位置,最脆弱的位置,也是无比敏感的位置,罗一慕这一口不留情,简令喉咙处细嫩的皮肤都开始刺痛,继而又爬起一点痒,她全无防抗,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罗一慕把自己抱在怀中吮咬,已经预感到侧颈一定会留下一个明显的痕迹。
    罗一慕松开简令时,果然那一片泛着亮晶晶的水渍,透明的液体下面,原本完美无瑕的细腻颈间突然多了一块深紫色的痕迹,被周围白皙的肌肤一衬,愈发显眼,让人一眼看去就移不开目光。
    罗一慕扶着简令的颈细细端详,满意地点点头,从口袋里抽出方巾,将上头覆盖的水迹一点一点地慢慢擦干净,“留个标记,名花有主,闲人勿扰。”她理直气壮地说。
    简令在意的点却是:“原来我在你眼里是朵名花,慕慕,你果然很喜欢我。”说完便笑弯了眼睛,显然是开心极了。
    不只是名花,罗一慕面上神色不变,心里想的却是,还是世界上仅有一朵的濒危品种,花香十里,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自己还一点自觉都没有,到处放电。
    所以必须得做个标记圈养起来,以防他人的惦记。
    电梯已经到了一楼。
    “上去吧。”简令说。
    “你不来么?”罗一慕诧异,以简令的个性,应该兴奋雀跃地主动要求来自己家才是,这是怎么了?忽然转性?“已经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上来休息一晚也没什么,我那里有客房,挺干净。”
    简令心里抓耳挠腮,她当然想去慕慕家住了,可是她们才刚吵完一架,虽然和好了,心中余下的一点郁结还需要点时间消化,心知今晚的确不是一个留宿的好时机,强装镇定地摆摆手,洒脱道:“没事,我店里的账也还没算完,还要回去接着算账。”其实心里早就捶胸顿足,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白白错过了!只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不用急于一时。
    既然是有正经事没做完,罗一慕也不好多留她,点点头,自己进了电梯,按了楼层号,“你到家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安心。”
    “知道了。”简令微笑着看电梯门缓缓合上,脸上的表情才骤然垮了下来。
    闹别扭真是个伤人的事儿,伤身又伤心,不过一想到罗一慕竟然这么在意自己,又不免有点高兴。
    这趟电梯只有罗一慕一个人,简令看着楼层号停留在“3”的位置不动了,知道她家在三楼,过了一分钟,收到罗一慕发来的消息:[我到家了。]
    [好。]简令回。
    罗一慕回了家,简令却舍不得走,出了单元楼,站在路灯下面,抬头朝三楼的方向看,一个个阳台挨在一起,基本都亮着灯,把简令站立的位置也照得亮堂堂,她脖子都仰酸了也不舍低头,摸着侧颈上被罗一慕吮出的深色红痕,眼睛仔细地观察每一个阳台的布置,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发现哪一个阳台是属于罗一慕的。
    辨认不出来。
    简令有些沮丧。
    那些阳台都用防盗网和玻璃窗围了起来,看不真切,简令注视了一会儿,眼都花了,实在分不清哪个阳台里面才有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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