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秦椒睡着了,贺世也睡着了。星星点点的光芒飞舞,将他俩团团的围在其中,秦椒和贺世难得的进入了同一个梦境。
    秦椒在云瑞山,他和贺世一起来到云瑞山。他们前方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
    大树的生机格外旺盛,它足以护住秦椒和贺世的平静生活,就算附近的情况无比糟糕,就算大山深处,仍然抵挡不住变异的到来,然而在大树周围的区域,变异的影响一降再降。
    变异影响到山里的动物们,还影响到山里的植物们,它们每天都在变化。大量的痛苦死亡之后,活下来的动植物变得越来越强悍。
    植物仿佛开了灵智一般,它们拥有了新的生命形态,和秦椒这类修炼成为小妖不一样的形态。
    秦椒可以幻化为人形,而这些植物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外形,力量却是增强了数倍,变异的效果类似强行灌入磅礴的生命力,但身体承受不住过多的生命力,以至于在撕裂般的苦痛中垂死挣扎。
    动物和植物们感应敏锐,它们发觉大树四周氛围宁静,于是,它们不停的向着这棵大树聚集。
    秦椒站在树下,他仰头望着这棵参天巨树。
    这是一棵古老的梧桐树。小时候,秦椒听谢云裳讲故事,其中就有梧桐树的传说。择木而栖,凤凰和梧桐总是同时出现在故事里。
    凤凰是神秘而强大的种族,凤凰的出没时常伴随着凤栖梧桐的说法,凤凰停留在梧桐树安心休息,梧桐树是凤凰做出的选择。
    谢云裳说,秦椒以后若是看见梧桐古树,也许那里就曾有凤凰驻足停歇,待到凤凰恢复了力气,凤凰再次展翅飞向远方。
    那个时候,年幼的秦椒最喜欢听各种各样的妖怪故事,他拉着谢云裳的衣角,双眼亮晶晶的问道:“母亲,凤凰是不是大妖?我要是见到了凤凰,我以后是不是也能成长为大妖?”
    谢云裳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大妖有大妖的好,小妖也有小妖的好,各自做好自己,各司其职,妖族才能得以平衡。而且,历朝历代,诞生了无数厉害的小妖,他们都非常了不起。”
    秦椒有些苦恼:“可是,母亲,我想成为大妖怪,这样秦家的那些坏蛋就不能欺负我们了。”
    他扬起脸,直直地看着谢云裳:“母亲,外公在哪儿,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为什么身为大妖怪的外公不保护他和母亲?要是有外公在,秦家的坏蛋绝对不敢欺负他们母子。可惜外公不在,秦椒没见过外公,他对外公的所有记忆都在谢云裳的故事里。
    他不懂外公为何离开,他也不懂外公为何迟迟不归,就像他无法理解秦家的那些坏蛋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却一直没有遭到惩罚。
    秦椒感到不公平,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他要快快的长大。等他长大了,他就不怕秦家的坏蛋了。
    谢云裳轻轻揽着年幼的儿子,她也想知道她的父亲去了哪儿,为什么不回来见她。
    对方走的时候,一字未提,谢云裳甚至不知道那是再也不会见面的远行,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走不可,还走得如此遥远。
    她当时如果多问一句,父亲会不会带着她一同离去?
    谢云裳不被留下,她就不会遇见秦余寒,不会被骗,秦椒也不会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头。
    然而,这世上没有如果。谢云裳看了看满脸不服气的儿子,她笑了,她指着秦椒挂在脖子上的辣椒玉石:“这是你外公留下的,你好好保管,说不定那天就能触发奇迹,遇见大妖。”
    小时候的话,年幼的秦椒小心的放在心底。
    一年又一年过去,秦椒没等到外公出现,而外公留下的辣椒玉石,秦椒用它救了一个人,一个从秦家实验室逃出来的人,那人叫做贺世。
    少年贺世陪伴少年秦椒度过了分外艰难的一段时光,后来贺世走了。秦椒一天天的长大,他以为就像他等不到外公一样,他也等不到贺世。
    谁知道,贺世回来了,耀眼无比的回来了。那个关心秦椒喜怒哀乐的少年,他和秦椒一样长大了,优秀得令人移不开视线。
    研发部门被毁后,秦椒两人为了避开发疯的秦家,他们躲进了云瑞山。贺世带着秦椒来到这棵大树跟前,尽管他们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却是贺世第一次正式的向秦椒说起自己的来历。
    贺世说:“这是梧桐,传说里,凤栖梧桐的那棵梧桐树。”
    “当初,我曾向你介绍我的名字,加贝贺,一生一世的世,那是用了现代社会的字面解释,不是我父母为我取名的意义。”
    贺世看着秦椒的双眼:“据说,凤凰在清晨发出第一声啼鸣,唤醒沉睡的世间,即为贺世。我的名字贺世,指的是我的家族血脉。”
    “家族的记载里有一段,说是先祖遇见了凤凰,得凤凰喜爱,诞下子女,从此家族后人融入了凤凰血脉。一代又一代,早在无数代以前,家族稀薄的血脉再也无人觉醒。我们和普通人一样在这个世界平静的生活。”
    “某天,灾难突如其来,家族遭到致命摧毁,所有族人全被抓走,被人当作炼制的材料。族人越来越少,而炼制从未成功。”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出生,父母给我取了贺世的名字,满含希望和祝福。但是,我和他们一样,没能逃过厄运。他们死了,而我活着生不如死。”
    “我每天都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我又每天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再痛苦我都必须活下去。凤凰展翅时,能爆发出最炙热的火焰,我要觉醒血脉。”
    “秦家那个老不死的怪物,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那些血腥苦难才不会落在更多无辜人的身上。”
    少年贺世有觉醒的念头,奈何他伤势太重,他活不了多久,他得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他记得,家族的古老故事里有一座山,山林深处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树。他若是找到那棵树,他就有一次借助血脉浴火重生的机会,实力突飞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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