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令他萌生很多想法,而要一一实现,得保证人在他眼皮子下才行。
    “爹!爹——”
    “这孩子,回来就大呼小叫,别喊了,听到了,听到了。”春霖盛被下人搀扶着坐起身。
    近半年不见,威风凛然的春老爷头顶生出白发,就那么几根白发,看得春承红了眼:“爹,你怎么就从楼梯摔下来了?还疼吗?”
    春老爷老脸一红,讪讪道:“那天下了雪,这不是南方人嘛,好多年没怎么见过雪了,一时激动,就……不疼了,看到你们回来就不疼了。”
    春承听得哭笑不得。
    一旁的至秀这才捡着空当和春老爷行了礼,表达了恳切关怀。
    见到‘儿媳妇’,春霖盛比见了‘儿子’还开心,满脸慈爱:“阿秀出落得越发水灵了,再过半年,就十八了吧,到时候爹给你们好好办一场婚礼。”
    提到谈婚论嫁,至秀羞得干脆不开口,她看了眼春承,手指轻轻扯了她衣袖,春承提醒道:“爹,你记错了,确切的说用不了半年秀秀就十八了。”
    “……”谁让你说这个了?至秀乖乖红了脸。
    “承儿倒是记得清楚。”春老爷颇有种自己这个老爹要被挤到一边儿的危机感,偏偏‘傻儿子’还一脸得意地冲他扬了扬眉:“那是自然。”
    春霖盛喉咙一梗,被梗得说不出话,好在春承良心还在,巴巴凑过去为他倒了杯茶:“爹,你可得早点好起来,要不然夏家就要找儿子麻烦了。”
    “夏家?”春霖盛享受地接过茶杯:“你做了什么?”
    “我废了夏家二少爷的子.孙.根……”
    “咳咳咳!”
    “哎?爹,爹你没事吧?”
    “没、我没事,你继续说。”
    春承伸手为他顺气:“他拦着不让我回来看您,还觊觎秀秀,再忍下去我都成包子了!”
    春老爷被茶水烫了嘴——好嘛,原来喝杯茶也这么难。
    “你呀你,真会给我找事情!”他赌气道:“你闯下的祸自己收拾,这么大个人了,都要娶媳妇了还想使唤老子?回都回来了,收收心吧,这几天家里生意交给你,办好了,承儿,你也该顶起门户了。”
    “爹的意思是?”
    “春家只能是你的!你要把它扛起来,要让听到你名字的所有人,从心发出感叹:春家大少爷青出于蓝,就是比他老子强!
    如今人人皆知春霖盛是镇守南方的商海霸主,往后世人只知春承,不再谈春霖盛,这才是你的本事!千钧重的担子,是时候接过去了。先守业,再成家,承儿,你该长大了。”
    随着老父亲发自肺腑的一句‘该长大了’,回到凛都的春承,正式扛起继承人的身份。
    为了历练春家新一代的准家主,春霖盛主动放出病重的消息,辽阔的南方土壤,率先跳出来作妖的,竟然是自家人。
    春家旁支众多,春霖盛身子骨康健的时候还能压住他们,这次称病,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更有人直说一代霸主即将陨落。此番大环境下,春家这么大的一块肥肉,谁都想来咬上一口。
    上窜下跳,跳得最欢也最快的,就是那些擅长占便宜的旁支。
    正堂,作为春家唯一的嫡系,春承冷眼看着一众叔叔伯伯仗着辈分大放阙词、丑态百出。
    她双腿交叠,呈散漫状,吊儿郎当的漠然样儿惹得在场诸人心生不满:“阿承,家不可一日无主,你年轻尚轻,不明白商场如战场的道理。此次春家有难,别人不肯帮忙,咱们做亲戚的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在座的哪个不是你长辈?说了许多,嘴皮子快磨.破了,这些没眼力的下人连杯大红袍都不上,这就是你做小辈的待客之道?阿承,不是我说,你得懂事啊。”
    “说得没错,春家,不单单是你们父子的春家,往上数多少代咱们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家主还在病床躺着,你凭什么就要继承春家?问过我们了吗?”
    “说够了吗?”春承笑着环视众人:“说够了,那本少爷也来说说。”
    她将象征春家嫡脉的玉牌拿出来:“识字吗?认识中间刻着的是什么字吗?玉中心刻春,我生下来便是春家嫡系。
    爹只我一个孩子,往上数几千年就已经在遵循父传子子传孙的规矩,叔叔伯伯们张嘴就要坏规矩,春承年纪再轻,那也是春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你们呢?一群庶子旁支也敢在我面前忝为居长?谁给你们的脸!”
    她蓦然翻脸,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你、你猖狂!这是你和我们说话的态度?!”
    春承冷笑着一把将枪拍在桌子,黑沉沉要命的玩意压得人们眉心狠狠一跳:“春家的江山是爹和驻守南方各省的管事叔伯流血流汗打下来的,你们算老几?也好意思说春家是你们的春家?
    商场如战场,道理我懂,不懂的,是诸位。上了战场就要见血,你们要见一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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