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答应下来,回去的时候路过贩卖机,就给新同桌带了瓶营养快线。
    林霖受宠若惊,小脸都红了。
    谢星阑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开始作祟,他总是不忍看别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虽然他活得挺糙挺不羁的,可容易心软的性子两辈子都改不过来。
    看林霖一副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又被激起了保护欲,晚上上夜自习前,从自己寝室扒拉了几包零食带给林霖吃。
    这种情形持续了一个礼拜,某天夜自习,许茹写了张纸条按到谢星阑桌上。
    谢星阑打开看。
    你是不是对林霖有想法,你是不是对林霖有想法?!你给他带这么多吃的,你都没给我带过?
    谢星阑摸了一下没摸到笔,就戳了戳许茹后背,压低声音说:之前没有,之后可以有。
    林霖明显就是谢星阑喜欢的类型。
    不过谢星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撩人家小男生的,他还想再看看,如果之后相处舒服的话说不定会追。
    而许茹已经快绝望死了。
    她刷刷刷写纸条。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混上匿名论坛的管理员,打了多少卡刷了多少分,现在你直接拆我c??
    谢星阑问:什么玩意?
    许茹:去年我们不是很多人怀疑你跟班长有一腿嘛,一直在学校论坛上发帖也不好,就建了个匿名论坛,只有里面成员邀请才能进的,我好不容易混到快满级了,结果你??
    谢星阑哭笑不得,问林霖借了支笔,写道:我说了多少次了,我跟江戈清清白白的,就算我两躺一张床上,就算我两面对面晨bo了,都绝对不会发生什么的那种。
    江戈那种直男,估计也不喜欢别人开这种玩笑,谢星阑就让许茹努努力把论坛搞崩掉,免得江戈看到心里不适。
    许茹看完后又写了什么,估计情绪挺激动,揉成纸球扔到谢星阑桌上时用力了,纸球直接滚到了地上。
    谢星阑弯腰去捡,纸球已经滚到江戈脚下了。
    他轻轻扣了扣江戈的桌面,小声喊他:帮我捡一下。
    江戈回过神来。
    他动了动有点僵硬的手指,垂眸看着过了一节晚自习课还空白一片的卷面,然后才抬起眼皮望向谢星阑。
    谢星阑没察觉他眼中幽暗的情绪,手指指了指地面:够不到。
    江戈默不作声地弯腰去捡,在谢星阑看不见的角落,他捏着那纸球的力度让手骨关节处都泛起了青白。
    他嘴角抿着,低着眼,打开纸球一角,看到了那句你是不是对林霖有想法。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行字,却让江戈瞬间手脚冰冷,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他不是没察觉到这几天谢星阑对林霖的态度跟一般同学不一样,只是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往这方面想。他知道谢星阑容易心软,他只是可怜林霖而已,不会有别的什么发生。
    可是越不让自己去想,就越控制不住地去留意谢星阑的一举一动。
    谢星阑会给林霖带零食,上课要睡觉时让林霖帮他看着老师,去便利店买奶茶时还会给林霖捎一杯。
    而这些,以前都是属于他的。
    他伪装地沉静内敛的外表下,隐藏着近乎偏执的独占欲。
    平日里为了不吓到谢星阑,他都藏得好好的。
    可事实上,江戈连谢星阑多看别人几眼都接受不了,夜晚躺在床上时总是辗转反侧地想着谢星阑对别人露出的笑容,各种阴暗的念头轮番闪过。
    如果不是不想让谢星阑难过生气,他早就把人藏起来,藏到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如果不是不想伤害到谢星阑,他早就不想克制自己的欲念和冲动。
    他早已经渴望到心脏发痛,只是想让谢星阑从心底里接受他,才压制住内心的破坏欲,循序渐进一点点地渗透进谢星阑的生活。
    而现在谢星阑竟然隐约表现出了对林霖的特别,他一想到这特别下的含义,铺天盖地的嫉妒和几欲杀人的怒意就塞满了整个胸腔和大脑,几乎是撕心裂肺,无情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谢星阑从江戈手中接过纸条,不小心碰到,发现他手指冰凉,有点诧异地去看,江戈眼睛里拉满了血丝,直直地看着他。
    谢星阑担心地问他:你身体不舒服?
    江戈声音有些嘶哑,轻声说:你陪我回去?
    谢星阑看他脸色苍白得吓人,赶紧说:那走啊。
    他都怀疑江戈下一秒就要厥过去了。
    哪有人脸色能难看到这种程度的?江戈该不会是还有什么心脏病吧?
    两人连假条都没打,直接就走了。
    看到的人诧异地不行,谢星阑也就算了,他也不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翘晚自习了,怎么班长也??
    三中查得严,夜自习无故缺席的人都是要扣操行分的,而一旦有过记录都不能参加省优评选。省优评选对好学生有多重要不用多说,这是遇到什么急事了连假条都不打直接就走?
    走到楼梯下,谢星阑说:要不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吧,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有什么急病?
    江戈紧紧地盯着谢星阑的后脑勺看,没有说什么。
    谢星阑就拉着他往医务室去了。
    从教学楼去行政楼要穿过人工湖的连廊,这时是晚上八点多,廊上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惨惨淡淡的月光。
    谢星阑去牵江戈的手,冰冰凉凉的,被他握住的一瞬还颤抖了一下。
    随后,那只手缓缓收紧,反过来包裹住了他的,用力到似乎在凭借这个动作,而尽力抓紧什么。
    到了医务室,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师在,给江戈量了体温后,她看了眼:没事。
    谢星阑说:他这脸色真没事??
    老师看他们像故意找借口逃晚自习的,有点不耐烦地说:不相信就去医院看。
    谢星阑还想说什么,江戈已经站了起来,攥住了他的手。
    没事,他声音低哑:我去寝室休息一下就好。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谢星阑也只好偃旗息鼓。
    回到寝室里,谢星阑让江戈在床边坐下,自己去倒了杯热水,然后拉了张椅子跟江戈面对面坐着,问他:你还好吗?
    江戈看着他澄净剔透的双眸,里面毫不掩饰的是对自己的关心。
    他沉醉在谢星阑专注的视线中,轻声说:胸口痛。
    啊。谢星阑一想,胸口痛,那不得是心脏病吗?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我们还是去医院吧,怪吓人的。
    不用。
    江戈伸手,把谢星阑拽到跟前,两臂一伸,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
    谢星阑浑身一抖,旁人可能不知道,他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就是腰,被人碰一下都痒,江戈这样直接环抱住,他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谢星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你
    江戈侧脸紧贴着他的腹部,手掌按在他的脊背处,把人扣得死紧。
    别动他失神一般,低声喃喃道:给我抱一下,求你。
    谢星阑愣了愣。
    江戈多久没有用这样示弱的语气说过话了?
    谢星阑低头,看着江戈乌黑的发旋。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江戈的表情,只是隐约可以发觉,江戈连手都在发抖。
    上一次江戈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抱一下时,是离开临市之前。
    谢星阑至今都记得那时江戈的表情,惶恐又小心,带着一点讨好,跟自己说,他不脏,没有病。
    就算现在他已经成为不需要任何人同情的少年了,可似乎也没怎么变。
    谢星阑心里一角软陷下去。
    他忍住身体敏感部位被用力勒着的异样感,微微低下头,也抱住了江戈的脑袋。
    江戈一僵,谢星阑身上清爽温暖的气息盈满了他整个胸腔,他心里一悸,心脏跳动的鼓噪声仿佛就在耳边。他不由自主地把脸埋地更深,谢星阑身体的温度就像是某种解药,他求之若渴,却永远隔着一层衣料。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似乎都在满足和痛苦中来回折磨。
    谢星阑被他抱的有点喘不过气,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他推开一点时,江戈嘶哑着嗓音开口了。
    林霖。他顿了顿,似乎万分艰难般逼着自己说话:你喜欢他?
    谢星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才说:喜欢吧还算不上。
    江戈轻声说:你给他带零食,买奶茶。
    谢星阑说:他挺苦的,老班也让我多照顾照顾,买点吃的挺正常?
    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纨绔富二代来说,谢星阑完全不觉得请同学喝奶茶就是关系很好的象征,他高兴了就会请客,不分人。
    江戈没有再说话。
    沉默片刻后,他站了起来,手掌覆盖在谢星阑眼睛上。
    先别看我。
    谢星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了?
    别动。江戈喟叹般,低声说:我要疯了。
    他眼睛漆黑无光,像被万丈淤泥深深埋着,在谢星阑看不见的时刻,他放任着心里扭曲的占有欲和摧毁欲疯长,像带毒的藤蔓一样把他整个人缠绕困缚。
    谢星阑阿招。
    江戈在嘴里低喃着他渴望的名字,压在舌底,没有吐露出来。他望着谢星阑那没有被遮住的半张脸,高挺秀气的鼻尖,天生就媚红莹润的嘴唇,此刻似乎有未尽之言而微微张着。每一寸似乎都是诱使他堕入无间地狱的毒药。
    他心脏发紧,屏着呼吸去贴近,最后克制般闭了闭眼,还是没有狠下心去沾染他。
    这个隐忍的吻最后落到江戈自己的手背上。
    他能忍到现在,没有越矩过一星半点,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想要谢星阑完整的心。如果可以,他愿意装一辈子,不会让谢星阑知道他其实是个怎么样深陷淤泥的人。
    可是,谢星阑不能喜欢上别的人。
    那无异于在挖他的心,放他的血,他只是想象一下,就肝胆俱裂。
    如果成真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会很可怕吧,他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人,其实很多人没说错,他真的有病。
    如果得不到谢星阑,他会发病的。
    江戈放在谢星阑脖子后面的手慢吞吞地摩挲着细腻光滑的皮肤,忍不住心里的渴望,屏着呼吸凑近轻轻感受着谢星阑的吐息。他能感觉到谢星阑在眨眼,眼睫毛搔刮着自己的掌心。
    他轻轻叹息。
    阿招,我想一辈子对你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所以,不要逼我做一个混蛋好不好?
    第35章 好想对你说 05
    下半年的假期多, 刚开学一个月就有中秋假和国庆假连放。
    十月初在奥地利有f1的分站赛, 谢星阑提前就跟谢旻说好了一起去看,结果家里有事, 没去成。
    谢旻在公司里忙得晕头转向,腾出空来给谢星阑打了个电话:奥地利去不了了,要不去十二月份的收官赛吧,在法国, 我让助理订门票。
    谢星阑说:好吧,看你。
    谢旻:别让老爸知道,他不让我带你出去看比赛,被他知道了我又得挨骂。
    谢星阑不以为意说:其实我一个人去也没事, 我都多大了还要陪?
    谢旻嗤笑了声:你要是考试分数不那么惨烈, 老爸也不会管你这么严。我一直很疑惑, 一百分的卷子得难成什么样, 才能让你次次都控制在三十分以下?
    呸,谢星阑说:老爸明明是担心我这么一个单纯可爱的男高中生独自出门会被人骗。
    谢旻:行行行, 你怎么都有理,下次家长会不要叫我。
    谢星阑马上不要尊严了:哥哥, 我的好哥哥
    谢旻啪地一下挂断电话, 不给谢星阑任何一丝发挥的机会。
    后来不知怎么地,两兄弟要去看法国收官赛的事儿被谢浩鹏知道了。
    谢浩鹏观念老旧,又顽固, 他一直觉得谢星阑成绩不好都是赛车害的, 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 不好好学习,看什么玩物丧志的赛车?以前因为谢旻总帮谢星阑打掩护,谢浩鹏就睁只眼闭只眼,放过他了,但上学期分科考谢星阑又稳稳地垫了底,谢浩鹏是打定主意要好好管管这个平日里浪得没个正形的小儿子了。
    你想去看比赛,可以,但是期末考要考进班级前三十。
    他们班一共四十个人,考进前三十名,这个要求其实一点儿也不苛刻。
    但谢星阑想了想,觉得不太行。
    毕竟大家都是靠实力考进来的,他本来都够不着三中的分数线,两个多月内要考到三十名其实挺难。
    谢星阑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护照都被他爸扣押着呢,偷溜行不通,还是老实着吧。
    从那天开始,班上的同学就惊悚地发现,谢星阑居然开始听课了。
    以往谢星阑不是睡觉就是趴着玩手机,鲜少有现在这样,老老实实地看着黑板听讲,坐在他前面的李小彬和许茹看他的眼神仿佛他被鬼上身了一般,频频回头观察他。
    课间,谢星阑困得不行,趴下了,李小彬回头问他:什么情况,浪子回头,迷途知返,悬崖勒马?
    谢星阑头也没抬,因为困意,声音显得懒懒散散的:是的没错,我要好好学习了,你怕不怕。
    李小彬还真挺怕的:你要飞了那我咋办?我在最后一个考场里要举目无亲了?
    他们这几个玩得熟的朋友里,江戈顾朗在神坛上,许茹稳居年级前五十,只有谢星阑跟李小彬在末尾相亲相爱不离不弃。
    谢星阑慢悠悠地说:我会用实力告诉你,我成绩不行是不想学,你成绩不行是学不好。这两者有本质区别。
    许茹笑了,帮着嘴上功夫永远输给谢星阑的李小彬:星星你别说大话,到时候打脸了怎么办?
    谢星阑不睡了,眼皮子耷拉着,眼尾微翘的桃花眼眯着看人时有一种似醒非醒的朦胧感,他嘴角一弯,说:我两个室友都强到离谱,我还怕考不进前三十?
    许茹被他这一笑弄得面红耳赤,捂着脸说:不行星星你不要勾引我,我没定力的,我要是抛弃了狗彬,狗彬可怎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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