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慧嘴唇噏动着,特别想问张辉,为什么黄金条他们称他辉爷。
    可明明张辉才十八岁,比他们小整整一个辈分,年纪不相符啊!
    张发根那些村民何尝不是满心好奇,看着张辉的眼神,就跟从来不认识一样,透着一股子神秘和陌生。
    他们不是道上的人,自然不理解‘爷’这一个字的份量。
    “周书记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人群中再度分开,周安来了。
    东襄县副县委书记。
    县委书记,多么遥远的几个字。
    要不是因为张辉,整个张家山的村民,又有几人能亲面周安?
    “小辉,乔迁新禧啊!”周安送来亲手写的一副对联。
    索性周安称张辉小辉,他要是再喊上一句辉爷的话,估计张武会直接崩溃。
    不过,很快张武就要崩溃了。
    张辉大别墅前的视野十分开阔,旁边是那株老樟树,往前有一条小河,然后就是一大片如汪洋般绿意葱翠的稻田。
    站在这儿,他们的视线可以一直随着渣石路延伸到对面的大山。
    就在那路口,狭窄的渣石路,源源不断的有豪车开过来。
    当然,也有蹬着自行车和骑摩托车的。
    蹬自行车和骑摩托车的,多半是张辉家的亲戚。
    前些时间陈小女和张有田挨个电话通知他们,今儿个新房子进酒,让大家过来聚一聚。
    接到电话后,张辉的亲戚都挺好奇。
    张辉家那都穷成什么样了,居然盖了新房子?
    不是连猪圈都盖不起的嘛!
    上哪儿弄的钱,盖新房?
    众所周知,张辉他们家穷的,连张慧读书都供养不起,这会儿居然盖房子了。
    可真是……有点难以置信,感觉跟天方夜谭似的。
    难不成张有田把张慧嫁出去了?
    要不然他们哪儿来的钱?
    到张家山这条渣石路上的时候,亲戚们更好奇了。
    张家山居然有路了。
    而且,沿途还有不少的豪车,价值百万的豪车,在城里都难得一见,可在这张家山,竟是从村口延伸到跟前,十几辆的豪车,一辆比一辆昂贵。
    “他们这些老总来张家山干嘛?”
    张家山就一破村子,偏远,落后。
    从城里到张家山,放佛穿越了一个年代,入目尽是颓败发黄的土坯房。
    后面是一座座的大山,根本就没路同行,平常连一辆摩托车都难见,今天却是一堆豪车往这儿跑。
    “真是奇了怪了。”张红星张志星兄弟俩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车子在两人跟前停了下来。
    数量豪车陆陆续续下来一堆人。
    前边开车的司机小跑着来到张红星两人跟前,问道:“小哥,辉爷家在哪儿?”
    “辉,辉爷?”
    “什么辉爷?”兄弟俩有点懵b,张家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也有点小激动,能跟开着百万豪车的老总说话,那真是三生有幸。
    辉爷。
    既然是爷,那起码也有个六七十岁吧!
    村里六七十岁的老头没一个叫辉爷的。
    司机有点难以启齿,怕冒犯了张辉,嗫嚅片刻,再次询问道:“这里是张家山吧?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张辉的?我找的就是这个辉爷。”
    “张,辉爷……”
    张红星,张志星两人面面相觑,尽皆傻眼。
    ……
    来人是麟东曹家家主曹忠。
    如果说东襄县地下世界属于黄金条一人,那么整个麟川地区的三分之一,都归曹家所有。
    黄金条刚出现时,人群哗然一片,张发根他们更是大惊失色。而当曹忠走来时,众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随意瞟了一眼,随手收回目光,重新定格在黄金条和赵昊天身上。
    层次太低。
    很多人都是头一次见黄金条和赵昊天,更别说曹忠。
    仅有黄金条和赵昊天周安他们知道曹忠的份量,低头点了点,权当招呼过。
    曹忠龙行虎步,领着曹虎快步来到张辉跟前,态度无比的谦卑:“前辈!曹虎登门谢罪,还望前辈多多包涵。”
    说着一扬手,手底下的人送来大礼。
    其他人,列如黄金条和赵昊天他们,都是直接包的红白,三两万不等。
    只有周安最穷,送的一副自个儿写的对联。
    字倒是挺漂亮,笔走游蛇,磅礴大气。
    曹忠不敢啊!
    他跟张辉之间可是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儿,为了修复关系,这次曹忠可是出了大血。
    花了五百多万,特地命人用黄金打造了一尊重达四十多斤,将近半个人高的空心佛像。
    木箱子打开的那一刹,一时间金光璀璨,光耀夺人。
    “这……”
    “这色,这是金子打的吧?”
    “肯定是金子打的,我的天!这么一尊大佛,要全是金子打的,那得费多少钱啊?”再看一眼,狗子几乎可以断定,这尊大佛必然是纯金打造的,铜的话,颜色没这么扎眼。
    张发根也看了过来,顺口说了一句。“应该是外面漆了一层金皮,不可能里面也全是纯金吧!不然没个几百万哪儿拿的下来。”
    旁边人纷纷点头,对张发根的话颇为认可。“不过打造成这样子也要费不少钱啊!最起码得要个三五万吧!”
    “开什么玩笑,这么一尊大金佛,没五万块钱谁给你造。”
    曹虎差点没吐血了,五百万打造的纯金大佛,到他们嘴里,一转眼就值五万。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没见识也就算了,偏偏还喜欢胡编乱造。
    曹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连曹忠也是微微皱眉,就怕张辉不识货,信了他们的邪了。
    曹虎终归是忍不住,扭头狠狠剐了张发根一眼,旋即说道:“前辈,这尊大佛是我家老爷子斥资五百万,特地命人赶着铸就而成,希望前辈能够笑纳。”
    休息一天,曹虎渐渐恢复了神智。
    其实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怎么说了,乞丐不会妒忌世界首富,只会妒忌比他富有的乞丐。
    如果是他曹虎是乞丐的话,那么张辉就是世界首富,两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谈不上妒忌。
    输给张辉的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奥迪那条狗就好比跟在世界首富身边工作的人,肯定比一般人富有的多。
    像张辉这样的存在,甭说是在麟川,就是放眼整个华夏,年轻一辈中,又有几人能与他并肩?
    曹虎释然了。
    这次来就是特地登门谢罪,期望得到张辉的谅解,除此之外,曹虎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期望能够拜入张辉门下,成为他的入门弟子。
    当然,前提是要张辉有这个意愿。
    “五……五百万……”
    众人面面相觑,下巴掉了一地。
    “卧槽!”
    就这么一尊佛,五百万啊!
    五百万是个什么概念?
    对于他们这帮乡下人来说,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他们连做梦都没敢想过五百万这个数字。
    就是偶然听说过有人买彩票中了五百万,然后还得给一百万的税,接着,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现在,这老头竟是花了五百万打造这么一尊金佛,只为送给张辉。
    送价值五百万的金佛……
    张辉得多大脸?
    “这这这……这礼物太贵重了,谢谢您的好意,但这佛咱不能收。”张有田连忙退却。
    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人送过东西给他,唯一的一次,还是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别人打了一支烟给他,张有田都感动的不行。
    没曾想,有人竟送给自己儿子这么贵重的东西,张有田听到曹虎爆出价格的时候,那一刹,心脏都不跳了。
    这大别墅也才三百万,算下来还不如这尊金佛值钱呢!
    这玩意儿要是摆在家,张有田以后别想睡个安稳觉了,成天得盯着这尊佛,免得被人给偷走了。
    陈小女说道:“是啊!这佛我们不能收,真是太谢谢您了,我们家小辉以后在外边还得承蒙您照顾,怎么能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话说的,差点没把曹忠曹虎吓坏了。
    让他们照顾张辉?
    那也得他们有资格才行啊!以张辉的实力,还需要人照顾嘛!纵观华夏武道,几人敢与他争锋?
    “这……”
    曹虎面露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是忐忑。
    曹忠再度冷眼瞥过张发根,盯的张发根心里发毛。
    要不是这个老杂毛嘴欠,岂会闹到这么尴尬的境地。
    顿了顿,曹忠拱手乞求道:“前辈,您还是收下这尊佛吧!不然小虎于心不安啊!”
    “既然人家送来了,就收下吧!”张辉泰然自若,脸色如常,放佛收下的不过是一包五块钱的香烟,没什么大不了的。
    曹忠曹虎心中所想,张辉最清楚不过,他要不收下这尊佛,曹忠曹虎爷孙俩儿怕是这几天连饭都吃不下去。
    弄不好还容易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不管怎么说,收下这尊佛好大于弊。
    果不其然,张辉这一点头收下金佛,曹虎顿时大喜过望,连连表示感谢。
    悬着的一颗心,可算是放松下来。
    旁边,夏茧以及那几个女生,当时就懵b了。
    “是世道变了吗?”
    狗子也擦了擦狗眼。
    “怎么感觉跟天方夜谭似的。”
    “眼巴巴的送出价值五百万的金佛,人家不收,他还要哭了,这张辉一点头,居然乐的满脸花。”
    “这是什么道理?”
    “我咋就没碰上这样的人。”
    张武彻底慌了。
    能拿出五百万去送人的人,又岂是凡人?更何况收礼的一方。
    张武老眼灰白,已然是没有一丝生气。
    “我这是惹了什么样的人啊!”
    此时此刻,张武只想嚎啕大哭,好好的发泄一下。
    张辉还没动手,他就已经崩溃了。
    直到现在,张武终于意识到自己玩完了。
    一直以为张辉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知根知底,以为张辉有今天,多半是仗着周坤和疤子,才能够在村里横行霸道,才能有底气跟他对话。
    谁知张辉竟是如此逆天的存在。
    ……
    如果把张家山比作一面湖泊,来人比作一颗颗的小石子,那么赵昊天和黄金条就是两块红砖,丢进水里,溅起漫天的水花。
    反倒曹忠,份量太沉,就跟那花岗岩一样,咕咚一下坠进水里,连个涟漪都没有。
    然而,接下来,来到张家山的这两位,却放佛两颗原子弹投放下来,整个湖泊的水,瞬间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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