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樟树下,浓烟滚滚。
    张辉又在捣鼓他的那座窑。
    这次收了河童,最大的收获当然是那块玉坠子,百年河童制成的护身符,其价值,毫不夸张的说,就是有人拿一个亿,张辉也不定会卖。
    其次就是那些阴冥花。
    有了这些东西,张辉终于可以着手炼制归元丹了。
    对了,麟川封家的彪哥也来了,还有黄金条。
    封彪开着他的BMW,价值好几百万的车子,停在老樟树下,煞是惹眼。“张大爷,您在干吗这是?”
    封彪凑近了一看,恍然大悟道。“哟!大爷在煮蘑菇呐!”
    可以啊!
    “这小日子过的,真够滋润的,煮个蘑菇居然还造个窑,讲究人啊!”
    说话时,封彪打开车子后备箱,从里面提溜一堆高档营养品,让黄金条拎着堆放到张辉家大厅。
    陈小女眉开眼笑,连忙喊着让封彪和黄金条一块吃口热乎稀饭。
    上回张大海他们送的那些营养品还剩下一大堆没吃完,封彪又送来了。
    随便拎出一袋,那都是价值好几千上万的东西,搁以前,陈小女他们哪儿舍得买这些个东西吃。
    什么鱼翅燕窝啊!
    想都没敢想过。
    自打张辉回村后,都不用自个儿买,别人送的你就卯足了劲吃也吃不完。
    “不用了阿姨,您忙您的去吧!不用管我们,来的路上我们已经对付过了,不饿。”封彪想跟张辉多亲近亲近。
    上次拿着张辉吐了口水的人参,拿回去给老爷子服下后,还真好了。
    这次封彪来,一个是感谢张辉治好老爷子身上的毛病,另外,老爷子再过些天办大寿,一百零三周岁,特地过来邀请张辉回头去参加老爷子的寿诞。
    “小彪子,来来来,你来的正好,帮你大爷我劈点柴火,一会儿点火用。”张辉头也不回的招呼着,他低头忙着整理他的那些中药材。有了一次炼丹经验后,这次张辉准备的很充分,特地从县城运了不少煤回来,只要把煤点燃了就成,省的老起柴。
    封彪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歹咱也是麟川彪哥,不带这么使唤人的。
    关键谁让张辉是他大爷呢!
    纵然再不情愿,小彪子还是没能违背张辉的意愿,抡起尖锄,在黄金条诧异的目光下,老实巴交的帮着张辉劈柴。
    就连陈小女都看不下去了。“小辉,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客人干活。”
    人封彪好歹是城里哪来,开几百万的豪车,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让他劈柴,那像话嘛!
    陈小女赶忙上前可劲拽着封彪,让他跟黄金条上里屋坐去。“丫头,去地里喊你爹回来,让你爹回来帮小辉劈柴。”
    “阿姨没事,我也是个粗人,帮着大爷干点活儿是应该的。”
    “诶!”
    “不错。”
    张辉点头,赞不绝口道:“还是小彪子能来事儿,懂规矩,放心,大爷绝对亏不了你。”
    黄金条尴尬了。
    张辉招呼封彪做事,偏偏对他爱答不理的,弄得黄金条坐立不安,想帮忙劈柴吧!尖锄只有一把。
    比起现在尴尬的处境,黄金条渴望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他巴望着张辉给自个儿安排点活儿干呢!
    “小辉,你看七婆给你带什么来了。”
    不远处,七婆拎着一只小黑狗走来,老脸跟开了花似的,笑盈盈道:“上次让你到我那拿只狗吃,你不来,这是最后一只了,再不给你送过来,回头都给人要光了。”
    乡下人最好吃狗肉,尤其像这样的小狗,刚出生个把月,肉质特别的鲜嫩,撒上白酒爆炒,然后再就着啤酒吃进肚子里边,那叫一个爽。
    “哟!家来客人了啊!正好,一块吃狗肉。”
    黄金条眼睛一亮,可算是找着活儿了,大步流星走到七婆跟前,抢过手里的小狗。“辉爷,我帮您把这狗杀了吧!”
    话落,黄金条手一扬,手里的那条小黑狗抛的半天高。
    小狗扑腾片刻后,咚的一声落地,整个就已经不行了,四肢骨头崩断,鼻子嘴里有血块溢出,清澈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惊恐,嘴里发出呜咽悲鸣。
    到这个时候,小黑狗还在不断的摇尾巴向众人示好,大概是奢求黄金条他们能够放它一条生路吧!
    七婆脸上喜色一收,转身默默走了。
    虽说本来小狗就是送来给人吃的,可眼瞅着别人杀狗,还是难以接受。
    杀狗比杀猪可残忍的多。
    杀猪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放干了血,不一会儿猪就死了。
    狗的生命力特别顽强,村里人杀狗,多半跟黄金条一样,先把狗抛起来,摔它个七荤八素。然后再拖着狗的后肢,猛地照着墙壁上砸去。
    狗的脑壳,砸个三两回差不多就开花了。
    眼瞅着黄金条要杀死小黑狗,张辉着实于心不忍。“算了吧!别弄死了。”
    好歹是一条生命。
    张辉以前吃过狗肉,味道确实鲜美,但他并不爱吃,肉上都沾着毛,瞅着就恶心,实在咽不下去。
    狗这种畜生,比猪有灵性的多,尤其它的眼神和肢体动作,就像是一个三两岁的小孩儿。
    谁能忍心去杀一个婴儿?
    “这……”
    黄金条愈发尴尬,怕好心办了坏事儿,连忙把小狗放到张辉跟前。“都摔这样了,要不干脆宰了算了,活是肯定活不成了。”
    一条小土狗而已,张辉总不至于要养它吧!
    “汪呜!”
    小黑狗发出低低的悲鸣,嘴里不断有血沫子溢出来,眼睛盯着张辉,透着惶恐和无助,瞅着叫人揪心。
    黄金条说的没错,都摔成这样了,八成是活不成,最多挨个三两天,饱受煎熬后,还得死。
    看着小狗那眼神,张辉顿时觉得好沉重,一条小生命的生死,完全取决于他的意志。
    如果它像赵亮亮一样,十恶不赦,哪怕是个人,张辉杀了也就杀了,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但这不过是一条才刚刚出生,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狗,招谁惹谁了。
    就因为有人动了食欲,它就该死吗?
    “算了。”
    “杀了吧!”
    谁让它是畜生呢!
    总不至于再把它救活吧!一条狗而已,张辉懒得费那功夫。
    小黑狗像是能听懂张辉说的话,或者感受到张辉眼中的决绝,小狗强撑着剧痛,往前爬了两步,不停的摇晃着尾巴,眼睛噙着泪,可怜兮兮瞅着张辉,像个小婴儿央求张辉救救它。
    正好第一炉归元丹要揭锅,张辉灵机一动,盯着小狗郑重其事道:“小家伙,生死有命!你要是能撑过这一劫,我救你一条狗命。”
    说罢,张辉揭锅。
    “煮的什么好东西?”
    “小野鸡炖蘑菇?”
    封彪凑了过来,下一秒,张辉揭锅的那一刹,封彪两眼一翻,差点没过去了。
    “我勒个擦,什么味啊这是!呛死哥了。”封彪一脸嫌弃,捏着鼻子跑开了。
    明明看到张辉把蘑菇丢进锅的,怎么一股子腐烂尸体的恶臭味?
    封彪就差没被熏晕了。“张大爷,你这是煮的什么玩意儿啊!也忒恶心了!”
    “你懂个屁,这可是好东西。”说话时,张辉一把将锅里的归元丹全部抢到手里,动作之快,简直让人炫目,深怕封彪和黄金条会抢走他的归元丹似的。
    “一二三……”
    一共是六颗。
    “还不错。”
    张辉挺满意成丹率,一炉子能有六颗说明他现在炼丹的水准有了显著的提升。
    就是归元丹的卖相……
    嗯!
    有点不堪入目。
    筑基丹多漂亮,草绿色,散发着淡淡的异象,光闻着味便让人食指跳动。
    归元丹,品阶不亚于筑基丹的仙丹妙药,这卖相却是丑到爆。
    一粒粒黑了吧唧的,跟老鼠屎一样,完了还迸发出一股子恶臭味,闻一下人都要晕了,直吐酸水,哪还有胃口吃东西。
    张辉相信金篆玉函,但丹药毕竟是药,是要吃进肚子里面的东西,总的试试是否有毛病,这几千年前的东西,万一吃坏了身子可就麻烦了。
    张辉挑出其中一粒归元丹,塞进小狗嘴里。
    要是小狗死了,倒也干脆,要是小狗还活着,说明这归元丹对人应该无害。
    其实张辉心里有事,只是想看看会不会有万一。
    看着张辉手里抓的那一把老鼠屎,黄金条疑惑不解,不知道张辉在捣鼓什么东西。
    反正封彪是受不了那味儿,实在恶心人。“张大爷,信我给您带到了哈!明天老爷子大寿,记得一定要来啊!”
    说完,封彪开车走了。
    临走前,陈小女让黄金条封彪各带回去几个西瓜。
    给小狗服下归元丹后,张辉的眼神便没离开过它,眼神专注,观察着小狗的一举一动,任何微妙的变化,都将尽收眼底。
    在吃下‘老鼠屎’后,大概过去五分钟左右,小狗就有了反应。
    从它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跟着小狗不断的在地上翻滚,嘴里嗷嗷惨叫着,流出来的血愈发猩红。
    它的瞳孔分外的大,凸出眼表。
    归元丹是大补丹,蕴含着极其澎湃的真元,如滔天浪潮,不断冲击着小狗的经脉,血管。
    它的细胞一次次的裂变,新陈代谢的速度十分惊人。
    这个过程十分难熬。
    小狗吐出舌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显然难受之极。
    片刻后,小狗终究安静下来,伸展了下四肢,然后吐出舌尖舔了舔身上的血。旋即,小狗竟是若无其事般,走到张辉脚下,迈着轻松惬意的步伐,摇头摆尾。
    小脑袋枕着张辉的脚丫,做出各种亲昵,讨好的动作。
    索性封彪黄金条他们已经走了,否则,看到眼前的一幕,不定做什么感想呢!
    刚还奄奄一息,眼瞅着不活的小狗,在吞下归元丹后,竟是生龙活虎一般,精气神十足。
    张辉也很诧异,归元丹的主要功效相当于大补丹,蕴含着浩瀚如海般磅礴的真元,吞下一颗归元丹,张辉应该可以直接突破炼器三层。
    他没想到归元丹居然还有疗伤的功效。
    不过转念一想,张辉顿时了然。
    真元乃是天地间最为精纯的能量,既霸道又温和,就好比张辉之前用真元帮周安治疗肺癌。
    索性小狗受了严重的内伤,吐血不止,否则,一颗归元丹足以把小狗撑爆了。
    “按照金篆玉函中的记载,一颗归元丹可以让武者增加一甲子修为,不知道狗吃了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这狗倒是挺精灵,居然知道归元丹的好处,在讨好张辉的时候,俩眼珠子眼巴巴盯着张辉手里的归元丹,显然是还想让张辉再赏它一颗。
    “咴咴!”
    张辉吹了吹口哨,随手抓了一个小石子,在小狗面前晃了晃,随后,甩手将小石子丢了出去,示意小狗去捡回来。
    谁知道这小狗,它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归元丹,瞅都不带瞅那小石子一眼。
    “小东西,鬼精鬼精的。”
    “行吧!再给你吃一颗,最后一颗了哈!”张辉捻了一颗归元丹抛了出去。
    归元丹刚脱手飞出去,紧跟着,张辉眼前掠过一道黑影,狂风灌耳,才出生还不到一个月的小狗,刚还要死不活的小东西,竟是一蹦半丈高,跟飞起来了一样。
    在半空中,小狗嘴一张,嘎巴一声,把归元丹吃进嘴里。
    最后落地,舔了舔嘴唇,一脸的享受。
    “卧槽!”
    张辉懵了。
    半丈高什么概念?
    脚下的这只小狗才多大,就一小不点,刚睁开眼没多久,竟是一窜窜的那么高。
    速度之快,简直连张辉都有些措手不及。
    “难不成,狗也能修炼?”
    刚刚小狗所展示的手段,比起长毛可利索多了,跟宋唐的速度较比起来,那也是不相上下。
    想到这儿,张辉震惊了。
    “这狗是要逆天啊!”
    “得,既然你这小东西大难不死,也算是你的造化。这样,我给你取个名字,往后你就跟着哥混。”
    想了想,张辉说道:“就叫奥迪吧!”
    这名字够大气,又响亮,低调且不失内涵。
    “汪汪汪!”
    小狗像是听懂了张辉的话,高兴的绕着张辉直转圈,小尾巴摇个不停,讨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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